《咒术师小姐不想做Mafia》脆底面包

64、第六十四章

　　五条悟目的相当明确地领着清水秋奈在城区穿梭，动作飞快却没什么声音，如果有路人在，看见这副场景只怕会疑心见鬼。

　　清水秋奈脚下不停，好奇地问道：“你经常来这里吗？”
　　五条悟没回头，半真半假地说道：“还不是因为秋奈你几乎不接国外任务啊~”

　　对于五条悟试图激发自己愧疚心的行为，清水秋奈还是有那么一点抵抗力的，“海外任务难道多我一个人接就会有什么显著性变化吗？”
　　没成想五条悟还准备了下句话等着她，只听五条悟夸张地叹了口气，说道：“唉，正是因为大家都像你一样觉得，才会变成这个样子啊！”
　　“……我发现你最近说话更毒了，是在为接下来打击学生做准备吗？”清水秋奈还是地被噎到了。

　　“怎么会！我可是奉行鼓励式教育的！”五条悟不服。

　　清水秋奈强行把话题扭正，“你不是一直去南非那边比较多吗？说来西西里岛有彭格列家族常年驻守，又有什么要你亲自来的？还需要拉上我？”

　　周围的景色显得熟悉起来，五条悟停下，淡淡说道：“到了。”
　　“还挺近——”清水秋奈话没说完，终于想起来熟悉感体现在哪里——这分明就是她前些天跟海里不知名生物打交道的地方！
　　但是她能确定那东西绝不属于「诅咒」，而且此时此刻，海风和水汽中也完全感受不到任何与之相关的气息。
　　「藏起来了？这还带看人下菜的吗？」清水秋奈有点微妙地不爽。

　　接着她就发现五条悟用一种满含期待的眼神看向了自己。
　　——不要问她为什么能隔着绷带看出来眼神，因为五条悟浑身上下的肢体动作实在是过于明显。

　　清水秋奈过了一会儿才迟钝地意识到什么，“你不会要下海吧？”
　　五条悟食指竖起，摇了摇，“不是哦，有秋奈你帮忙就不用了！”
　　“啊这，原来你在这里等着我啊……”清水秋奈无力，“我说悟你绝对是宴会上看见我就想到这个方法了吧？要是没有我你就自己下去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清水秋奈自然明白过来，五条悟此次任务并不是「祓除咒灵」，而是「回收咒物」，还是一件不知道为什么在海里的咒物。

　　五条悟耸肩，“没办法，如果找普通人打捞会有「诅咒」泄露的风险，而且也过于明显了，那帮老头子嘴上说着低调，实际上还不是不想被彭格列分一杯羹。”

　　清水秋奈皱眉，她已经在感受咒物的气息了，“在很深的地方吗？太混杂不好感知......他们是怎么得到的消息？”

　　“呵——”五条悟嘴角扯出讽刺的弧度，一副等着清水秋奈来问，他好大肆吐槽的样子。
　　清水秋奈却没有顺着台阶而下，“话说看来你的「无下限术式」已经成熟了，不然就这么下去还是有风险的吧？”

　　“不要小瞧「最强」啊。”
　　“是吗？那‘最强大人’还需要我的帮忙吗？”清水秋奈双手抱胸。
　　五条悟变脸如翻书，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恹恹地说道：“最近不太想下水。”

　　他从未在别人面前展现过软弱的样子，即使是撒娇也带着坏心眼的做作和任性，如果说五条悟有哪些瞬间最接近“示弱”的时刻，几乎全在清水秋奈这里了。

　　而清水秋奈的选择也总是包容，无关痛痒的吐槽之下是用实际行动将所有情绪熨至妥帖的平静，就像是水一样。

　　眼下也不例外，清水秋奈闻言皱眉道：“虽然悟你总是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但我偶尔总是会觉得你是不是太好说话了？你应当有拒绝的权利的，现在反而出力不讨好。”
　　他们都不是擅长剖白心迹的人，五条悟尤甚。

　　面对清水秋奈的直白，他的下意识反应就要插科打诨地糊弄过去，但是开口复又闭上，最终低不可闻地笑道：“「最强」的意义不就在这儿嘛。”
　　有些事情，如果他不去做，就真的没人做了。哪怕一力承担，他也希望能有些好的改变，何况……并不是没人支持他。

　　迎面而来的海风吹动清水秋奈的长发，今夜月色正好，而她只是看向五条悟发丝上闪烁着的月光。

　　清水秋奈抬手将被风吹起的发丝挽在耳后，深吸一口气，说道：“我反思一下我自己。”
　　「不能总是坦然享受别人的付出啊。」

　　“哈？”她话说的没头没尾，五条悟又惯常没心没肺，那点微不足道的感伤如同一阵微风很快从心湖离去，留下的只有对清水秋奈的探究，“你刚刚是不是做了什么决定？”
　　“不重要。”
　　“不！一定很不得了！你每次这种表情这种态度都是有大事了！”五条悟凑近，试图从清水秋奈的表情上看出什么端倪。
　　“真不是什么大事，悟你不适合揣度人心的，放弃吧。”清水秋奈无情地推开他的脸。

　　五条悟抱怨道：“不要一脸无所谓地说出很失礼的话好吗！”
　　清水秋奈回道：“每个人都有不擅长的事情，不然人类也不会群居了。”
　　「重要的是学会求助啊。」

　　不管五条悟是怎么理解的，清水秋奈有些不确定感知的结果，便开口问了下范围，“大概是什么样的咒物？封印已经松动了吗？”

　　“唔……”五条悟这次是真的语出惊人了，“「特A级」，以及大概跟你口袋里的东西有关。”

　　“？……”清水秋奈由衷地感慨：“「六眼」真是好用啊。”
　　虽然五条悟用的是“大概”这个词，但是一切都巧合得有些过分了。

　　五条悟拆下绷带，两人对视一眼，确认彼此在这一点上达成了共识，于是他朝清水秋奈伸出手，掌心向上。
　　清水秋奈叹口气，深觉「六眼」之下很难有什么秘密，她将蓝宝石放在五条悟手心，不出意外地触碰到了「无下限术式」，心里对猫猫还是有基本的防备心生出了一丝安慰。
　　五条悟做了与清水秋奈那时一样的动作，除了是隔着「无下限」对着月光。

　　“怎么样？我本来是打算托这边「窗」的关系看看能不能联系「协会」的人处理的。”清水秋奈观察了下类似的两抹蓝色，结论是死物不及活物半分。
　　还没等她继续往下说些什么，五条悟就恍然大悟道：“我有了一个想法。”
　　于是在五条悟的指挥之下，清水秋奈成功用能力把咒物捞了出来，出水的那一瞬间，她好像能感受到来自海里如释重负的叹息。

　　“好像并不是一开始就在这里。”清水秋奈看着五条悟把咒物封进统一制式的匣子里，没忍住问了句，“是什么东西啊？看上去不大的样子，要是不方便说就不用——”
　　“手指。”五条悟打断了她的话。
　　“哦，手指，诶！？”能让五条悟亲自跑一趟的手指不作他想——「诅咒之王·两面宿傩」。

　　清水秋奈兴趣丧失了一些，她心里想着的是很久以前答应过散相的事情，顺口问道：“是走\\私吗？但是也不应该掉在这里还没有一点风声吧？”她很快否认了自己的话，“不对，风声还是有的，不然你也不会过来了。”

　　“Bingo！”五条悟很自然地接着说道：“问题主要有两点，一是两面宿傩的手指是怎么‘掉落’在这里的，二是那帮老头子是从哪里听来的风声。”
　　随着说出口的话，他先后竖起两根手指，又收回了一根，“秋奈酱，搞不好一和二其实是连在一起的呢。”

　　五条悟不会无的放矢，清水秋奈考虑了一下他的猜测的可能性，眉头皱起得更深了，“我讨厌被人设计的感觉。”

　　“巧了，我也是。”五条悟把咒物封印匣抛给清水秋奈，自己腾出手系好罩住眼睛的绷带，把蓝宝石在清水秋奈眼前晃了一下说道：“还给你，已经解决了。”

　　清水秋奈手里还拿着筒状的容器，虽然全程跟五条悟没分开，但是却没注意到他具体做了什么，只是蓝宝石入手的一瞬间确实能很清晰地体会到自己与它隐隐约约的联系断了，“不是说它跟宿傩的手指有联系吗？体系不同还可以融合的？”

　　五条悟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说道：“那要等到抓住幕后主使才知道啊……”

　　清水秋奈有种自己错过了不少信息的感觉，便说：“我跟你一起回去吧。”

　　“Mafia可以随便翘班吗？待遇不错哦，你说我以后再被老头子们烦的时候拿跳槽威胁他们好不好？”五条悟随口畅想道。
　　“……行，到时候我给你引荐。”

　　*
　　西西里岛之行的最后，清水秋奈在关流一的窗台前放下那颗宝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