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师小姐不想做Mafia》脆底面包

34、第三十四章

　　不巧的是，那种咒灵现在就趴在女孩的肩膀上，绕着她细瘦的脖颈，淡淡的黑色咒力笼罩在它的周边，像是感受到清水秋奈对它的威胁似的朝她吐出舌头，粘液都要滴到女孩的身上。

　　清水秋奈眼皮一跳，按住了想要把它祓除掉的冲动，不知道那女孩能不能看到咒灵，她下来肯定是有声音的，对方却无动于衷，而且不是之前第一次见到中原中也，小孩在竭力克制自己的本能反应。

　　眼前的这个人，好像是真的对什么都不在意。

　　即便如此，清水秋奈也不想贸然出手，让对方误以为她是在挑衅。

　　关押少女的地方说是笼子一样的监狱也不太像，据清水秋奈观察，应当是某个房间直接被拆下来，在上方和前方分别开了个口，再安上铁栅栏的模样，三面都是厚实的铁皮，她看不出来源，但明显是后期转移的感觉。
　　那么，被关押者的身份会是什么呢？

　　清水秋奈下意识觉得对方可能是具有某种特殊能力的异能者——特殊到会被单独秘密关押、特殊到即使被人厌恶也最多是在食物上受到虐待却不会任其自生自灭。

　　“你想出去吗？”片刻后，清水秋奈朝里面的女孩喊道。
　　倒不是说就这么决定救她出去，只是单纯觉得如果对方一直是这种没有任何回应的状态，那她这一趟岂不是白下来了。

　　清水秋奈的声音在密封的空间里回荡，音波接触到墙壁又被反弹回来。
　　少女像一台因为长时间放置而生锈了的机器，需要运转好大一会儿才能对外界的刺激做出反应，她缓慢抬起脖子，清水秋奈恍惚都能听到“咔咔”的声音。

　　她黑色的头发蓬乱的肆意生长，脸上也脏兮兮的，但是不难看出其实是个相当秀丽的孩子，约莫十二三岁，眼睛里却空无一物，就算她看向清水秋奈的方向，清水秋奈都怀疑对方有没有真的看到自己。

　　“出......去......”大约是很久没跟人交流再加上水分摄取不足，少女嗓音嘶哑，即便在说话脸上也没有丝毫表情，更像是个机器人了。
　　——如果不是清水秋奈坚信以现在的技术绝对做不到身体仿真程度如此之高的人形机器。

　　她摇摇头，像是恢复了思考能力，说话稍微流畅一点，“我不能......出去......不可、以......”

　　是自己不愿意？
　　清水秋奈无论如何也没料到当事人会是这种反应，她不禁默然，“......为什么啊？”
　　少女依旧摇头，抱紧膝盖重复着说道：“不可以、不可以......”

　　人的心理有时就很奇怪，如果对方央求清水秋奈把自己放出去她反而很可能不会搭理，现在少女主动拒绝了她的提议，清水秋奈却微妙地有些不甘心。
　　她看着地上的残羹剩饭皱起眉头，换个话题问道：“你饿吗？”
　　少女对简短的句子处理还是很快的，只犹豫了一下就点头承认。

　　“那好，你等我一会儿。”

　　清水秋奈说完没管还在朝她示威的咒灵——她现在可以肯定女孩确实是看不到——抓住栅栏借力一跃而起，够到了上方的开口翻了出去。

　　她蹲在外面把起掩饰作用的草皮恢复原样的时候往下面看了眼，女孩还是之前的姿势，没有期待也没有失望。

　　好在这个时间点还不算太晚，对横滨已经可以说是比较熟悉的清水秋奈找到一家便利店买了两份便当和饮料，结账的时候让便利店的员工帮忙加热，因为担心路上会冷掉就直接塞到了衣服里，一路跑回去。

　　少女见她去而复返，上半身还鼓鼓囊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讶异。
　　不过清水秋奈没注意到，她忙着把还热乎着的便当掏出来，本来是想直接递过去，但是突然想起在电视剧里的看到的情节。

　　于是她当着女孩的面把两份一模一样的便当都打开，拿出勺子把其中一份的每个菜都挖走一点到她自己的那份，当着对方的面吃下去。

　　少女好像有些疑惑。

　　“喏，你看，没毒，我不是要害你。”清水秋奈解释道。

　　她似乎在少女那儿得到了一个鄙夷的眼神。
　　「是错觉吧。」清水秋奈想，「电视里不都是这样演的吗？」

　　清水秋奈重新把便当上面的塑料壳子扣上，走到铁栏杆前面，打算把便当塞进去，但看到少女从头到尾一直在看着她之后，清水秋奈改变了主意。

　　她估量了下拴在对方脚上的锁链的长度，举起手中的便当，用诱哄的语气说道：“我递不过去，你来拿可以吗？”

　　对方歪头，没有马上行动，大概是在分析眼下的情况，最终还是抵不过热腾腾的食物的诱惑，慢慢用手撑着身体从地上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向清水秋奈。

　　清水秋奈也在等着这一刻，她右手拿着便当，暗中把咒力凝聚在左手上，状似无意地轻轻拂过女孩的肩膀。
　　咒灵发出仅能被她一人听到的哀嚎，随即灰飞烟灭。

　　女孩接过便当也没有回到她之前带着的地方，而是就地坐下开始狼吞虎咽地吃饭。
　　清水秋奈笑笑，也跟着坐在她面前解决自己的夜宵。
　　两人隔着冷硬的铁栅栏一起吃饭，场面怪异而又和谐。

　　“唔！咳咳！！”
　　女孩吃得太急被噎着了，清水秋奈连忙把拧开的饮料递过去，她接过猛地灌了几口，长舒一口气。

　　清水秋奈不由得有些心疼，“很久没吃饭了吗？”
　　“还行......”少女眼神扫过角落里的干馒头，慢吞吞地说道。

　　“那人大概都是什么时间来，我以后、”清水秋奈顿了一下，没把话说太死，“有时间会来看你，想吃什么也可以跟我说。”
　　少女沉默着，没有回应。

　　清水秋奈也没指望凭借一顿饭就能让对方相信自己，她把剩下的垃圾装进带来的塑料袋里，女孩虽然没说话，但还是很配合地把空了的一次性便当盒和餐具递过来。

　　她身上破旧的衣服也随着主人的动作展开，眼下离得近，清水秋奈终于能确定她先前的判断应该没有出错。
　　——少女身上穿的，是一件军服。

　　胸前还有一处布料上印着她的名字，只是因为时间原因有些褪色，清水秋奈勉强能辨认出“与囗囗晶子”的字样。

　　原来是叫晶子啊，和她很相衬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