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心酒》韦秋

21、畅老板从良了

　　苏看从冰箱里找出了几天前剩下的白菜和腊肉，剁碎了和米饭一起放进锅里煮粥，不一会儿，饭的香味就传进了卧室里，畅一凉扶着微酸的腰走了出来。

　　厨房里，苏看不知在想什么，拿着一条解冻的鲤鱼发呆，畅一凉从背后偷袭，绕过他的脖子抱住了他，狠狠地啵了一口才看向鲤鱼问他：“想什么呢？宝贝。”

　　苏看毫不留情地怼了他一个肘子，痛得他眼泪差点飚出来，然而手上还是紧紧抱着苏看，大有打死他决不妥协的意思。

　　“行了，放开我，要做饭了。”苏看也拿他无法，只能口头劝他拿开咸猪手。

　　畅一凉不情不愿，又亲了一口才把他松开，但条件是他要死死黏在苏看身边，寸步不离，一顿饭在他的“帮助”下愣是忙活了两个多小时，粥都煮干了。

　　最后把饭端上桌，都将近晚上十点了，畅一凉一米八几的大个，无师自通对着苏看撒了好久的娇，自己都没发觉，反而是苏看忍无可忍地对他说：“别撒娇了，畅一凉。”

　　“撒娇？我……”看了眼两人别扭的姿势，他默默闭了嘴，终于懂得了为什么之前的男朋友们每每见面都要像狗皮膏药一样往他身上贴。

　　吃过了饭，苏看要赶畅一凉回他自己的家去，虽说就在隔壁，畅一凉却还以腰酸背痛腿抽筋为由扒着门不肯走。

　　“苏看，你不能用完就扔。”他悲愤地说，“我也是有尊严的。”

　　苏看低头，稍显惊讶他说：“也不知道是谁刚刚拿尊严作赌，好好吃饭不乱来。”

　　“那能算乱来吗？那是情侣间的小情趣。”

　　“哦，快出去。”

　　“不行，我不走，万一你明天反悔了怎么办。”

　　苏看叹了口气：“要不要我给你立个字据啊？”

　　畅一凉立马顺杆爬了起来：“要！”

　　他不过一句玩笑话，哪知道畅一凉格外认真地把他拖到了书房，监督他写下了一封字据如下：

　　本人苏看，承诺永不反悔和畅一凉谈恋爱，时限未定，最好无期。

　　写完，苏看转开头去，惨不忍睹，他从小学起就没写过这么幼稚的话了，然而畅一凉却看得很开心，难以释手，甚至说了要带回去裱起来挂在床头的话。

　　他是真的很开心，今天的一切几乎都在他的意料之外，本来他今天高调出场，想要的仅仅只是惊艳苏看一把，虽然他深知苏看是直男，这样的做法或许会弄巧成拙，他还是尝试了。

　　明知苏看眼里不会出现爱意，他还是很高兴自己能被允许走进他的生活里，对于苏看这样过去的人，如果真的讨厌一个人，是死活不会来往的，而对于不要命探知他的秘密的人，大概也只有“死路一条”。

　　而现在畅一凉仍活得好好的，他有理由坚信，有志者事竟成，得到了苏看的身，他早晚还会得到苏看的心。

　　赶不走也不能动手打，苏看只好又一次自己打破底线，允许畅一凉上了他的床，他想去睡沙发，还被畅一凉死死抱住了腿，苏看问他：“那你能保证今晚上不闹我？”

　　畅一凉瘪嘴不言。

　　苏看微微叹气：“我明天满课。”

　　“好吧。”如此一来。畅一凉只能委委屈屈地答应了。

　　盖好被子，苏看便准备睡觉了，畅一凉心痒难耐地等了一会儿，听他呼吸均匀了，慢慢的从自己的被子里缩到了他的被子里。

　　苏看在黑暗里默默地看着他的动作，等他快要碰到自己的时候一把掀开被子，结结实实地把他裹了起来，滚到床的另一边。

　　畅一凉当然贼心不死，艰难地蠕动了回来，得心应手装起了可怜：“苏老师，我们都是谈恋爱的人了，要抱着睡。”

　　“都是成年人了，自己睡。”

　　才凌晨一点，畅一凉的生物钟催着他更加兴奋，守着苏看喋喋不休，后者早就习惯了早八的生活，这会儿快困得睁不开眼了。

　　于是畅一凉把这两个月的见闻原原本本地跟他说了一遍，他说一句，苏看答应一声，到后来，苏看完全没声儿了。

　　“苏老师，苏老师？”畅一凉挣开了被子，撑起身子举着手在苏看脸上晃了晃，毫无反应。

　　“真睡着了？”

　　他失笑，还是如愿进了苏看的被窝里，睁着眼细细描摹他的模样，两月长别，他日日夜夜都幻想着现在的场景，恨不得苏格兰的海底有阿拉丁神灯帮他实现这个小小的愿望。

　　同时他又害怕在他缺席的日子里，苏看身边的位置被人捷足先登，害怕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是他的一场好梦没醒，他料想过所有坏的结果，他总是把事情都往坏的方面想，然而苏看送出的这个惊喜却结结实实把他砸蒙了，整宿都没睡着。

　　于是苏看睁开眼，眼前就是一对布满血丝的褐色瞳孔，瞳孔的主人笑得比初生的太阳都要灿烂。

　　“醒了？男朋友。”

　　畅一凉穿着围裙，一手拿着铁铲，俯身看他。
　　苏看茫然地坐了起来，指着铁铲问：“你在干嘛？拍死我得遗产？”

　　“你还有遗产？”畅一凉玩笑着说，“那记得把受益人写我。”

　　时间还早，不到七点，畅一凉有心让他再睡一会儿，只是苏看摆了摆头拒绝了，他要看看畅一凉把他的厨房糟蹋成什么样了，他对当初在畅家畅一凉炸的一个“黑蛋”记忆相当深刻。

　　不出所料，熟悉的黑色战场，熟悉的受害蛋，苏看转回头默默地看着他。

　　畅一凉嬉皮笑脸地说：“我正在学做饭了，努力成为‘贤惠’的人。”

　　苏看心中一震，眼眸幽深，轻轻地问了一句：“你从什么时候对我？”

　　畅一凉大大方方地承认：“一见钟情就是一见钟情，从见到你的第一面起。”

　　“第一面？”

　　他本以为畅一凉说的会是在饭馆里面基的那一面，岂料畅一凉口锋一转：“是在车库里的第一面，我当时还以为你是个女人，差点怀疑自己被一眼掰直了。”

　　说不震惊，那是不可能的，要是早知道畅一凉有这种心思，他为了避免麻烦肯定跑的远远的，哪像现在，走都走不了，脱不成身了。

　　畅一凉在当天夜里就通报了全部家人朋友，说他终于找到了要过一辈子的人，从此收心不再混迹花丛了，江湖上又少了一个传说，多少小0扼腕叹息。

　　“笑什么呢？这么开心？”苏看正在煎蛋，抽空看了他一眼，就看到这人猥琐的笑容。

　　畅一凉摊开手把聊天记录给他看，对指发誓：“我畅一凉今天从良了，生是苏看的人，死是苏看的鬼，天地可鉴。”

　　群里景象之壮观令人叹为观止，连苏看都忍不住微微挑起了眉：“深藏不露啊。”

　　当着苏看的面，畅一凉退了群，删了所有来往的暧昧情人，连手机卡都拔出来折了，以表衷心。

　　“苏老师，我是真心的，想跟你过一辈子，谢谢你答应我，答应我试试。”

　　苏看微怔，哪见过这样掏心掏肺，欲言又止，最后蹦出一句：“那是不是工资卡也要上交？”

　　畅一凉巴不得连酒吧带人一起送给他，署他的名，遑论一张小小的工资卡。

　　拿着一手的工资卡、公交卡、户口本和杂七杂八的文件合同，苏看麻木的不知怎么反应了，畅一凉还在家里翻翻找找，他把人拎了回来，郑重其事地问他：“你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