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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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确实曾经闪过无数的记忆碎片。
从他出生就开始了，附骨之蛆如影随形。
只是那个时候他没有意识到这是什么，以为是六眼所带来的诅咒。
多年以来御三家已经没有再诞生过六眼，即便是五条年前的那位六眼，也不过仅仅拥有六眼，而没有无下限。
所以没有人知道五条悟到底在经受些什么。
梦境里，有一个孩子拉着他的手，有一个女人站在他旁边。
他看不清对方的面容，也不知道对方到底叫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梦见这种东西。
——家庭？
开什么玩笑，御三家从来就没有过正常的家庭。
五条悟出生之时六眼便显现出来，所有人都在盯着他，所有人都在看着这位欲参加的新星冉冉升起。没有人会在意那些无休止的信息充斥脑子会有怎样的痛楚。
从五条悟出生开始，他们就已经盯着五条悟，确定好了他的价值，安排好他的人生——他应该是御三家的领头羊，应该带领着御三家走向新的高峰。
他应该在睥睨天下的同时，坚定地维护御三家的统治——当然，当时他的父亲说“统治”这个词就太过分了，他们只是向无名英雄一样守护着这个世界。普通人低等劣势，根本无法理解咒术的美妙。
而出身于普通人的咒术师，不过是由于1/10000的幸运，并不足以和御三家的人相提并论。
五条悟应该坚定不移地维持这样的观点，应该坚定不移地昂头向上，应该坚定不移地俯视众生，如同神明。
所以他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可是那两个影子就像是摩天大楼中的白蚁，就像是暗井中的幽光。
她们时刻提醒着五条悟——你想要我们。
不，我不想要。
拜托，我可是咒术界堂堂最强。
拜托，你们所有人都应该仰着头去看我。
拜托，不过是个女人而已。
拜托，这样的女人在御三家甚至没有立足之地。
拜托，你们只不过是个影子罢了，你完全不应当干涉我的视线，干涉我的思想，干涉我的人生。
所以五条悟否认脑子的痛苦，否认六眼带来的信息，否认这仿佛预言一般的折磨，坚定不移地……
大步离开，并未回头。
他当然知道那个女人会出现在咖啡馆里；也当然知道那个女人这个时候应该端着咖啡坐在靠窗的位置，手里拿个小本本，戴着护眼的平面镜；也当然应该知道这个时候只要自己侧过头，只要自己迈步进去就能够和对方认识，就能够知道困扰自己的影子到底是谁。
可是五条悟坚定不移地大步离开，未曾回头。
——他要否认一切，那个女人绝对绝对无法再继续影响他。
五条悟只觉得浑身轻松。
直到他护送星浆体，被伏黑甚尔捅了一刀。
说真的，他长这么大就没受过这么重的伤。
但那个时候五条悟脑子里一片空白。
乱七八糟闪过了很多东西。
比如那两个影子。
比如当时是不是应该回头看一眼。
比如如果这样死去的话是不是太丢人了。
总而言之，当时他觉得自己真的可能会死。
而且绝对是会被人嘲笑很久的那种死法。
——他，五条悟，咒术界最强，死在一个完全没有咒力的人手里。
听起来非常讽刺。
他被人随意丢弃在路边，也不知道下夏油杰那个家伙什么时候会来接他。
反正随着时间继续，他觉得自己身体里的血液逐渐流出。
听说人如果失血过多死亡的话，在此前能够感受到莫名其妙的温暖，也不知道咒术师会不会有这样的感觉。
夏油杰那个混蛋是不是也被人捅了？
五条悟的意识逐渐模糊。
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安稳地躺在床上。
白色的床单。
酒店的标配。
他本来以为是夏油杰把他带到酒店，想要坐起来喊他一声，却发现自己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动一动却没感觉到疼痛。
很可能是在濒临死亡的时候觉醒了反转术士。
他自己也不太清楚，于是随手在自己手上划了一刀，看着伤口愈合。
“如果想自杀的话，不要把酒店弄脏了。”
五条悟顿住了。
这个声音十分耳熟。
多年以来一直缠绕在他大脑的声音，终于有了主人。
五条悟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抬头。
他本来以为不会有感觉。
想想吧，五条悟，你已经摆脱掉她的控制了。
从那天之后你脑子里的信息就没有再更新过，也就是说这个女人终于放弃了对你的控制。
所以他安心抬起头。
那是个身材高大的女人。
按理说，个子高的女人骨架大，即便是身材匀称，也会给人过于壮硕的感觉。
面前这个女人实在太高了。
高到按照她的身材比例而言，只会让人觉得完美。
是。
完美。
五条悟脑子里只浮现出这样一个词。
他是完美，他天生完美。
所以……
喜欢上另一个完美的造物几乎是理所应当。
五条悟沉默。
而对方看着他手上的伤痕消失，似乎也没有觉得奇怪，只是压了压帽檐：“呀勒呀勒，既然已经康复了，就去办自己的事吧。”
听起来对方并不认识自己，只是普通日行一善。
所以脑子里面的记忆可能并不真实，也有可能是六眼替他选中了最完美的情人。
对，没错，一定是这样。
众所周知，六眼无所不能。
它既然能够接收到这个世界繁杂的信息，让你的脑子感觉到疼痛，甚至还无法停止。
那么为什么不能强行计算出最适合你的情人，并且指引着你走向对方呢？
对，没错，一定是这样。
自己与她一定是上天注定。
这是六眼精确计算的结果，也是六眼在全球几十亿人中告诉他的唯一选项。
五条悟迅速站起来。
——他的身上已经没有任何伤口，也没有任何痛处。按理说这个时候应该及时回去处理伏黑甚尔，确认星浆体安全。
但五条悟“啪”地弹跳起来。
在对方略有些惊讶的目光中“啪”地一声单膝跪下，无下限术式甚至直接在地板上砸了个坑。
但五条悟毫无感觉。
他用自己最完美的——经过硝子认证过的特别像红/灯/区/站/街/男/勾/引人——的笑容，试图用美貌迷惑对方。
而对方皱眉。
她一定是心疼我刚受了重伤还要单膝下跪。
但仪式感绝不能没有。
五条悟超自信地举起一只手：“嗨，老婆！我们什么时候生二胎？”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 19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