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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四十一章 ...

  •   容策靠近宋予衡,拨弄着佛珠低声道:“是你强迫我的,不仅咬了,还亲了,怎么?你想翻脸不认账?”

      容策单手扯开合的严严实实的衣领,锁骨往下遍布还未消褪的青紫吻痕:“病中还不老实,勾得人神魂颠倒还不能碰。”

      宋予衡拢了拢厚重的狐裘,知他在拿方才的话调侃:“逢场作戏之言怎可当真?”

      容策略一倾身,附在他耳边温柔道:“你说得话我都会当真,予衡,你何时把我彻底染脏呢?”

      细微的潮热洒在耳侧,容策的薄唇若有似无的轻碰了下宋予衡的耳廓,宋予衡头脑混乱,拍下容策作乱的手,瞪了他一眼。

      长陵王殿下在与督公调情?齐湘摩挲着指间的棋子,犹觉不可思议,长陵王太过端正温雅,仿佛从他口中听到礼法策论亦或佛经箴言才算理所应当,风月二字与他委实扯不上半点干系。

      湘君不知道瞎起劲什么,双手托腮发癔症,过会她要偷偷把自己珍藏的《龙阳风月宝鉴》送给长陵王,正人君子病娇起来真带感。

      容策并未久待,骁骑营来人后他就出门了,山鬼例行公事的给宋予衡施针,湘君在旁解释后续疫症治疗的方案,她抖了抖石榴裙上的瓜子皮:“有闻先生与陆院判帮忙,再过三五日可研制出暂时抑制疫症恶化的药方,七叶灵芝与玉露雪参与牵机散经过二十多年的浸融,药性分解起来比较复杂,绝非一朝一夕之功。

      再者若普通易得的药材与七叶灵芝、玉露雪参药性相近,它们也不至于有市无价了,这也是件令人极为头疼的事,感染疫症的人那么多,总不能全用七叶灵芝、玉露雪参去医治。”

      宋予衡道:“此事我会与陆院判商议。”

      山鬼呈递给宋予衡一封书信:“督公,这是殿下前几日交给我的信,既然督公醒了,就交由你处理吧。”

      信是容策写得,通篇无一句废话,从朝局分析到疫情防治再到临时颁布的新法,方方面面都顾及到了,宋予衡越看越感觉他像在交代后事。

      宋予衡把信折叠好收入怀中,心头仿佛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不疼,说不上来的难受。

      连日睡得太多,宋予衡稍睡了一会就被远远近近的鞭炮声吵醒了,他披衣起身,执笔写了篇杂谈小记,静待墨迹风干后置放在灯烛前看着花苗渐渐吞噬颜筋柳骨的陌生字体,文生疏了,字也生疏了。

      天还未亮,湘君捧着新衣跑进来伺候他梳洗,苍青色万字牡丹暗纹里衣搭配银红色曲水地三多纹罩衫,绛红底色的衣缘、袖缘绣满了回纹缠枝海棠,同色嵌红玛瑙发带束发,把宋予衡俊朗的五官轮廓全部凸显了出来。

      府内诸人隔着门给宋予衡拜年,他封了红包,另赏赐了不少首饰、绫罗、古玩等物,湘君扯开朱红绣鸳鸯的荷包,里面盛了满满的金瓜子,她眉开眼笑:“谢谢督公,我这么讨人喜欢吗?你给我封这么大一个红包。”

      宋予衡抵唇轻咳,隔着衣袖牵过她的手,把一对花丝镶嵌金累丝百花穿蝶烧珐琅纯金镯子套在她手腕上:“山鬼的那份一并封给你了。”

      湘君咬着嘴唇:“你不用每年都如此的,太贵重了。”

      宋予衡摸了摸她的发顶:“图个吉利。”

      湘君取了件狐裘踮起脚尖披在宋予衡身上,打了个歪歪扭扭的结扣:“自打你病后,顾大人一日来三次,都被殿下拦在了府门外,今日寅时就过来给你拜年了,外面下雪,天寒地冻的,我自作主张把他安置在了藕花榭。”

      宋予衡:“他在京无亲无故,每年不都是与我一起过年?不可怠慢。”

      湘君含糊应了声,往年和今年怎能相提并论,把新欢旧爱放在一起真不会出什么问题吗?

      她道:“督公督公,你陪我去放鞭炮吧,我自己不敢放。”

      宋予衡缓步走至廊下,山鬼、九歌站在廊下看容策练剑,他佛珠没戴,穿着件宽衣窄袖的灰袍,他认得这套剑法,就连身上衣袍都与那晚出奇的相像,朴素的近乎寒掺。

      容策把剑归还给九歌,自顾自解开宋予衡的披风重新系了个长短一致的结扣:“冷吗?”

      宋予衡责备道:“大过年的练什么剑,多不吉利。”

      容策颔首笑道:“是是是,我的错。只是看到院中白梅,忽然就想到予衡了。”

      用过早膳,月婶招呼所有人一起包饺子,容策默默揉面擀皮,雁回剥了个荔枝:“小殿下温文尔雅的样子与孝懿太子有五六分相像,不像小时候,冷冷的,不睬人。”

      宋予衡唇角上扬:“以前也很好。”

      “我又没说他不好,瞧你护短护得。”雁回吐出荔枝胡,起身对着宋予衡左后方作了个揖,“青蔺给王公子、纪先生拜年了。”

      纪拂雪递给他一个红包,另两个红包分别给了容策、宋予衡:“钱不多,买糖吃。”

      王拾雨有样学样,照葫芦画瓢,宋予衡捧着两个红包僵在原地颇有点手足无措,雁回道:“阿予喜欢吃糖,我不爱吃。”

      王拾雨戏谑道:“你那是不爱吃糖吗?你那明明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区区牙疼劳得梅觉晓为你亲自诊治,普天之下你怕是头一份。”

      “非也非也,阿予头疼脑热可不是次次都惊动梅圣手。”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明明是闲话之言足以掀起惊涛骇浪,以前宋予衡只有在梅觉晓、随月生跟前才会放任几分不讲理的孩子气,纪拂雪岔开话题:“你和阿予最喜欢吃我调的白菜猪肉馅饺子,小时候一人能吃两大盘,我今儿多调点,诸位都尝尝。”

      满桌子公子小姐,除了容策竟没有一个帮得上忙得,饺子包的大大小小奇形怪状,湘君双手不听使唤不是这露馅就是那破口,索性自暴自弃磕着瓜子给众人加油鼓气。

      宋予衡包的饺子算得上新学者中最好的,可他对自己要求高,横看竖看都不甚满意,把面皮团成一团丢在面案上用帕子拭了拭手,容策瞥了他一眼,扯了扯他的衣袖,在宋予衡的注视中缓慢的包了个好看的饺子。

      宋予衡偏偏装作领会不到他教学的意思,容策极缓慢的又包了一个,宋予衡倨傲道:“不会。”

      容策又取了张面皮,宋予衡握住他的手,大拇指沿着他的腕侧摩挲:“手把手教才管用。”

      王拾雨阴沉着脸干咳了两声,碍于纪拂雪的警告没有当场发难。

      宋予衡得寸进尺,摸到贴在腕骨凸起处的红豆:“殿下,知恩图报懂不懂?”

      容策一怔,绕到他身后,俯身半环住宋予衡,把面皮放在他手心,轻托起他的手背,旁若无人地放上饺子馅,指腹贴着他的手指一丝不苟的捏好面皮边缘。

      宋予衡没料到容策真的会如此尽心尽责在众目睽睽之下手把手教他包饺子,耳根通红,硬邦邦道:“我学会了。”

      容策下巴抵着他的肩膀:“知恩图报,只能多不能少,义父手把手教我写字时可是抄了一整本策论。”

      宋予衡略略偏头,凤眼横波,小指轻佻的沿着容策的指腹缓慢的厮磨:“作为回礼,义父再教你点别的,殿下想不想学?”

      容策呼吸沉重,伸手覆住他的双眼,宋予衡目不视物,听觉嗅觉反常的灵敏,檀香侵蚀感官的滋味并不好受,他极不喜欢臣服与侵占的失控压迫感:“疼。”

      容策赶忙松开他,眉宇间隐约掺了些忧色:“我弄疼你哪里了?”

      宋予衡露出个奸计得逞的笑容,扯着他的袖口道:“殿下,坐,好好包饺子,把我那份一并包了,我头疼,懒得动。”

      湘君惊奇道:“督公,你笑了。”

      湘君跟随宋予衡的时间并不算短,细思之下她应从没见过督公开怀大笑,他总是心事重重的模样,常常盯着虚空中的某个点发呆,旁人看着都会替他感觉到累。

      宋予衡端起茶盏喝了口茶,普洱中添了两朵茉莉,回甘悠长,雁回朝他丢了把瓜子:“为老不尊。”

      宋予衡嫌弃的躲避:“你说谁老呢?”

      “明知故问。”雁回躲到纪拂雪身后:“君子动口不动手。”

      纪拂雪弯眼笑笑:“他哪次舍得真打你了?”

      月婶把包好的饺子端去厨房,侍婢收拾着满目狼藉的听雨斋,湘君拉着山鬼去庭院放鞭炮,雁回与王拾雨临窗对弈,顾双栖停在门口踟蹰不前,这样的热闹似乎并不属于他。

      宋予衡剥着糖炒栗子看到顾双栖有几分意外,于是朝他勾了勾手指:“双栖,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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