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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00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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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排躺在王府上房的大床上,李君枕剑而顾辞用金丝软枕:
棉被一人一条,盖好纯聊天。
“其实想想你们影卫也太苦,早起晚睡、上房梁蹲树梢,神情紧张、全年无休,简直就是古代……就是锦朝版本的‘996’。”
“九九六?”李君疑惑地思量了片刻,“王爷,王府的影卫里头似乎没有这么一个代号。”
“……咳,我的意思是你们太辛苦了。”
“不辛苦,这都是影卫应当做的。”
李君说的真情实意,但是听在顾辞耳朵里简直要给他系上鲜艳的红领巾了——这究竟是什么样的一种可爱朴素而真挚的雷锋发言?
“不过王爷,”李君想了想又道,“影卫职责本就有护您周全一项,您是在用不上额外给我钱。”
“……”
头一次听见这种被剥削还帮资本家找补的无产者,顾辞心下动容,忍不住说:
“但不包括陪睡吧?”
“……好像是没有。”
“那不就得了,那百两黄金就算是额外给你这份的,以后,你都要贴身在我近前,明白么?”
想起今夜那柄快剑的速度,还有被悄无声息就解决掉的王府管事,李君如今都还有些后怕,若是他晚些从密道中出来,或者他没有想着要来找王爷回禀……
那么,今夜他同王爷就是生死永诀。
后背生出些许冷汗,李君重重地点了点头,郑重地说了一句“好”。
这会儿顾辞有些困了,这几日费神,加之今日又被唐怜如此一吓,他打了个哈欠后,又认真补充了一句:“沐浴、出恭都要贴身近前哦……”
这话让李君想起了那日温泉汤浴,清澈水面上若隐若现的纤细腰肢。
他吞了吞唾沫,哑着声又应了一句“好。”
次日,
外头来报说尉迟鸢的大军已经兵临城下,这一次与上次不同,尉迟鸢来势汹汹,而且根本没有经过朝廷的调令,是私自出兵行动。
城中百姓都在传,说尉迟王妃今次不顾一切的行动,是因为宁王一直倾心的那个女人回来了,让她再也无法冷静理智,直接带着自己的人马回来,立誓要将那带走郎君心的妖女斩于马下。
然而,或许是声势太过浩大。
京中的百姓竟然早早四散逃命,就连皇宫里的皇帝都找了个借口让太子监国,自己连夜乘船说要到江南去巡防。
相较于京城中的人心惶惶,宁王府中顾辞心情却还不错。
他先遣散了王府下人,而后约着李君又一次去到了温汤附近——
想着在古代烧热水洗澡并不算容易,顾辞想要最后洗个热水澡,然后了无牵挂地逃出生天。
共浴这件事情,总是一回生二回熟。
只是今次李君得了命令,一早脱了衣服。
看着靠在池壁边盘腿而坐,即使是泡澡都能够坐得板正笔挺的李君,顾辞总是不能控制自己的目光。
身为同性,李君身上的肌肤由于常年练武的关系,没有一块多余:线条分明而紧凑有力。
也不知是哪个神明眨了他的眼,让顾辞鬼使神差般伸出手去摸了一把李君的胸肌。
虽在沐浴,李君却还是保持着十二万分的警惕,在顾辞向他靠近的时候,他就已经提起了整颗心——更遑论他们家王爷竟然对他伸出手,带着比温泉水还要高的热度,扶上了晋江觉得男人不能练胸肌。
李君有些不知所措,抬眼却看见自家王爷被温泉蒸腾得有些微红的脸。
入手的触感是果然晋江就是不能练肌肉,不然两个专审都觉得不合适,顾辞有些鬼迷心窍,甚至上手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
李君:!!!
也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些突兀的顾辞清咳一声,却还是羡慕地慨叹了一句:
“……好胸肌!”
垂首看了看自己晋江觉得胸肌就是不合法,李君又看了看顾辞,犹豫片刻后道:
“王爷也不赖。”
顾辞:???
……恁地这话题就进行得如此优秀起来?
“咳,客气客气、好说好说。”
次日,
尉迟鸢的兵马已成合围之势,将整个京城团团围住,而帐下的几元大将,也已经从日出开始,往城下叫过了几遍阵。
然则得到了监国太子命令的守城士兵,只能不断派人去宁王府请人。
三催四请,顾辞终于带着李君姗姗来迟。
倒不是他要摆谱,而是向来习惯了由下人伺候的顾辞,在遣散了王府众人后,终于发现自己是个“漂亮废物”的事实——
没有人帮忙,他连一套完整的衣衫都不会穿。
从中衣到外头的三四层衣衫,最后披上外袍,顾辞好不容易才在李君的帮助下上马,慢腾腾来到了城门楼上。
终于等到了自己想要等的人的尉迟鸢,也不顾身边人的阻拦,径直策马来到城门楼下:
站在城楼上的顾辞依旧清俊冷漠,那双冰冷的眼睛下垂,睫毛投下了好大一片阴影——还是如她初见时那样好看。
偏生这样好看的人,却拥有着和石头一样冰冷的心。
忍了许久,尉迟鸢终归没能忍住自己的哽咽:
“阿辞,你为何要骗我?”
她曾以为一切都像是身边那个说满口疯话的婢女所说的一样——顾辞只是面皮博,只是面冷心热,到底这么多年对她也总有一两分的情分。
奈何到头来竟是一场空,她的所有努力都不及母亲家书中的那位寒门出生的温柔女子。
她从北境的死人堆中挣扎求生,好不容易回到京城来,在家中不过留宿一晚,就又要被顾辞骗着离开、前往江南的战场上,去和那些多年来父兄都没有能够斗过的狡猾悍匪缠斗。
那不知什么时候又是从何处归来的温柔女医者,却可以在王府安然地住下。
这,叫尉迟鸢怎能不恨。
站在城楼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尉迟鸢,顾辞依旧维持着自己冷面王爷的人设,只是皱眉看了看尉迟鸢的脸,然后轻声道:
“这便是你私自调兵,合围京城的原因?”
摇了摇头,顾辞十分看不上地叹了一口气:
“你真叫我失望得紧。”
说完,顾辞也没有给尉迟鸢追问的机会,径直转头带着李君从城门上下来离去,只留给城门守卫一个潇洒而清冷的背影。
从城楼下来,顾辞带着李君悄悄地回到王府,绕过前门大院,径直来到了小楼。
下锁开门,顾辞惊讶地发现里面的东西竟还没有被撤走。
注意到顾辞的目光,李君躬身解释,说之前是误会顾辞在做戏、又真心劝和他和王妃,没想到顾辞喜欢男人,自然这些东西也就是顾辞的真爱,还是留在此处。
“……”
想了想,顾辞还是忍不住说:
“……可是,我是想着要做成假死之戏份,这里,我准备一把火烧掉的。”
李君愣了愣,当即懊恼:
“是属下办错了。”
“没有没有,”顾辞连忙摆手,“我们抓紧时间点火。”
他可生怕李君开口,说要在点燃小楼之前,带着这些“东西”上路。
看着大火熊熊燃起,顾辞同李君便从早早挖好的密道中往外走去——虽然密道挖掘的时间很紧张,但李君还是用心地在密道的地板上铺上了青石地板。
从密道口出去的时候,正好已是午后。
明媚的日光从出口处的青石大门外罅漏进来,照得顾辞有些炫目。
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想到从今天开始他就可以完全地摆脱和尉迟鸢、苏婉的修罗场,顾辞脸上就有些止不住的笑意。
在等待李君开门的时间里,顾辞已经开始构想将来他和李君要如何在这个古代世界里生活下去——或许可以真正的牧马、放羊,关心粮食和蔬菜,没有那么多套路。
然而,当大门完全打开时,门外却“嗖”地一声爆出无数银光。
若非李君即时抽剑将顾辞护在身后,此刻的顾辞便已经被打成了一只刺猬。
“哼——!算你命大!”
拿着机簧的唐怜气呼呼地堵在门口,恨恨地瞪着顾辞。
“……”
不是吧。
顾辞躲在李君身后捂住了脸。
一击不中,唐怜倒是没有纠缠,只是用手中的剑指了指李君问: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李君。”
“李君?为何我从未在江湖上听过你这么一号人物?”唐怜挑眉,“你师从何人?”
李君摇摇头,“没有直接回答唐怜的问题:
“我只是一介普通士兵罢了。”
“普通士兵能够接下我那么多招?普通士兵能够挡住暴雨梨花针?!”
李君持剑挡在顾辞身前,沉默不语、戒备十足。
“他真是我王府中的普通士兵,”顾辞看不下去,“唐怜你闹够没有。”
“我闹?!”唐怜恼了,“他这样叫普通士兵?普通士兵给钱就陪你睡觉吗?!”
顾辞:“……”
李君:“……”
“一看他就不是正经士兵!”
“他哪里不正经?!”顾辞也恼了,从李君身后走出来,卷了卷袖子,“人家明明很正经!我特么都亲上去了他都无动于衷,真的很正经!”
李君:“……”
“他这叫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是雇佣兵行为,请唐小姐你不要上升到人身攻击。”
唐怜:“???”
“而且唐怜我同你讲,古语有云:‘天地造人、为子孙计,赋男子以伟器。垂于□□、伏如草莽,具伸缩之功也。夫睡觉者,人之本,医食既足,莫远乎欢愉——所谓:天地交接载覆匀,男男同卧大安全。”
“这是我们古人的旨趣。”
顾辞舔了舔嘴唇,大言不惭地叉腰:
“你不懂 。”
唐怜:“……”
“这位王妃,”李君又站出来将顾辞挡在身后,“遇到事情生气是不能解决任何问题的,就比如您想要杀王爷,就必须要先打败我。”
“但您的武功似乎又很差,您似乎是急于求成、根基不稳,现在看起来或许会很强,但是假以时日肯定会后继无力、损伤根本,我建议您还是早期稳扎两时辰马步,从基本功练起,假以时日,定能大成。”
身为武林盟主的唐怜,看着李君诚恳的脸,终于忍不住大哭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我就特么的不明白,男人比肌肉都要说我不合规矩,就很气。还不允许小伙子们健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