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引力法则》阿酒阿酒

6、第六章 单亲家庭

　　陈河下意识躲进厕所，直到两人都回去教室后才慢悠悠走回去。

　　没一会老师上来，问大家有没有意见的时候，没等他行动，邵小宇忽然举手，“老师，我退出。”

　　音乐老师有些可惜地确认了一下她不想继续参与的原因。

　　“耽误学习。”

　　音乐老师可能原本还想挽留两句，听完这句话一下黑脸，直接说，“那你回去吧。”

　　耽误学习，谁的时间不是时间，陈河一边吐槽这妹子的情商，一边又不能帮她想出更合理的借口，总不能说，我不想和倒追失败的人一起合作吧。

　　“你笑什么？”

　　陈河收住笑容：“我笑了吗？”

　　焦牧点头：“你昨天在食堂看见了吧。”

　　陈河心想，何止昨天看见了，今天的也看见了。

　　焦牧还想说什么，被音乐老师推门进来打断。音乐老师确认他们三个没有问题后，做了个简单说明，他们肯定要做串烧，但是歌曲得换，不能全是情歌，最好要有激情活力。

　　“你们这周选好曲目，找我单独试唱，其实你们三个单独演唱的合作性不强，到时候根据你们的选歌，看要不要给你们配伴舞或者情景剧，楼下有一组舞蹈剧的同学，如果能够结合也是很好。最后有个校歌的大合唱，你们三个人当领唱都上，我另外再找个女生。”

　　拿到校歌歌词，陈河的嘴角抽了抽，这么文艺晦涩的词，他读都读不顺畅，里面甚至有一些字他不认识。

　　焦牧凑过来指着两个字问：“这字咋读。”

　　陈河微笑：“我也不认识。”

　　焦牧眼里飘过一丝疑惑：“你也不认识？”

　　陈河心说，我不认识很正常。

　　丁菱小声说：“桎梏，zhigu。挣脱桎梏与束缚，奔向未来与理想。”

　　接下来的三分钟里，丁菱读，他俩拿着笔标拼音，硬是加了一堂识字课。

　　午饭时间，丁菱说和舍友约好吃饭先走了，陈河原本也想借口脚底抹油，结果焦牧掏出走读卡，问他要不要去学校门口的小馆子吃一顿，陈河没能顶住诱惑，迟疑了两秒，就被抓着出了校门。

　　出门时，陈河因为没有走读卡有些紧张，焦牧神态自若和门卫打了个招呼，门卫连问都没问，看样子很熟。

　　“你平时不是住校吗，怎么还办了走读。”

　　焦牧一双长腿迈得步子很大，都是匀速走，陈河平均每五步就要被落下半米，焦牧似乎发现了这一问题，走的慢了些。

　　“出门方便，家里给我在附近租了房子，自己一个人住无聊，就没搬出来。”

　　没走几分钟，他们进入一家快炒店，店里坐了几桌，有的穿着一中校服，有的是附近商场的员工。陈鹏和另外一个男生点好菜坐在最里面一桌，看见焦牧带来的人，有些意外。

　　焦牧让出里面的位子：“坐，这我朋友，韩鹏，钱坤。”

　　陈河有些局促，开放式后厨刺啦啦的炒菜声和周围吃饭的人嘈杂的聊天声交织在一起，原本天气已经转凉，此时他穿着短袖，背上却出了一层薄汗。韩鹏在审节目的时候见过，另一个好像也在，两人都没穿校服，钱坤叼着根牙签，正盯着他看。

　　对面两个人打量他的眼神，很像在观赏新奇物种。

　　“看你妈呢看，拿筷子吃饭。”

　　焦牧冲对面两人吼，韩鹏给陈河到了杯水，陈河半起身：“我自己来。”

　　钱坤别有意味地笑了笑：“牧哥，光介绍我们了，这位你不得介绍介绍。”

　　焦牧快速地扒了两口米饭，看上去是真的饿了，“陈河，绩优班的，你们小心说话，别张嘴漏傻气让人家笑话。”

　　韩鹏听出来他言语里的警告，抿抿嘴没做声。钱坤伸出手客气的说：“幸会幸会，你好你好，没想到我们也能和绩优班的人一起坐着吃顿饭，荣幸至极啊。”

　　陈河拿起筷子，迟迟没动，“都是同学，在绩优班也不过是中考考的好罢了，以后什么样谁也说不准。”

　　钱坤一下来了精神：“诶，我觉得这话对劲，我早看不惯学校那些老师一天天拿着绩优班的名头压我们，就跟绩优班的人高我们一等似的。”

　　陈河后悔出来这一趟。昨晚上坚定了减少交集的信念，被上午一场偷听全部推翻。屁股下面的椅子像是长了牙，他扭来扭去怎么坐都不得劲。

　　见陈河一直不吃，焦牧夹了块排骨放他碗里，陈河连忙说谢谢。

　　四个人五个菜，焦牧吃了两碗饭，焦牧让他在屋里坐着等会，起身和其他两个去门口抽烟。

　　过了几分钟，焦牧在门口喊他出去，陈河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回学校路上，韩鹏和钱坤走在后面，离他们得有五米远。

　　焦牧问：“你回宿舍睡觉还是去教室？”

　　陈河看了一眼表，离下午第一节课还有一个小时，“回宿舍吧，你呢？”

　　焦牧：“我们宿舍人中午睡觉锁门，这个点估计进不去了，我回教室。”

　　鬼使神差，陈河嘴在前面飞脑子在后面追，脱口而出：“我宿舍就我自己，要不你跟我回去？”

　　说话，来不及反悔，就看见焦牧唇畔酒窝显现：“好，我和他们说一声。”

　　进门之前，陈河飞速地在脑子里回闪早上起床之后，床上有没有什么没收好的东西，推开门，他先快速扫视一遍，确定没什么问题，闪身把焦牧让了进来。

　　“我还有床冬天的被子，你铺对面床板上躺会？”

　　“不用，我坐着趴会就行。”焦牧看了看屋里的摆设，忍不住感叹：“楼下宿舍你去过没有，简直不是人住的地方。六个人，还没空调，夏天热也能热死。”

　　陈河心说，那你还住，租了房子还来挤学校宿舍，脑子指定有点毛病。

　　焦牧拇指食指搓了两下，掏出打火机在手里把玩，看着桌子上摊开的小说，翻到封皮看了眼名字，他没有看书的习惯，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陈河还是有点心虚，总觉得这一类小说都是女生才会看的东西，借着过去开阳台门的名义顺手把书放回了书架上。

　　“你要抽烟吗，可以抽，我把阳台门打开。”

　　焦牧刚刚是想抽，又忍住了，房间里有股清新的沐浴液的味道，和陈河身上的味道一样，自己仿佛是一个入侵者，带着一股不协调的凌冽来到这个与自己隔了两层楼的世界。

　　一个原本不该进入的世界。

　　“不了，瘾没那么大。”

　　焦牧看见桌上的相框，三口之家，幸福和睦。照片里的小陈河骑坐在男人的脖子上，手里拿着糖葫芦，笑的十分灿烂。

　　“这是你几岁？”

　　陈河正默默把晾在外面的内裤袜子往下摘，冷不丁被问住，回头意识到他在问照片。

　　“五岁，北京故宫门口拍的。”

　　焦牧眯起眼，不自觉伸手去摸了摸相框上的一条裂缝，起初他以为是相框碎了，摸完发现是相片本身的印记。这张照片好像是被撕碎后又重新拼起来的。

　　陈河把衣服收进柜子，瞧见焦牧正坐那里认真的研究。

　　“我爸我妈离婚了，原来的合照被我妈全撕了，这一张是我偷留下来的。”

　　焦牧嗯了一声，一时无话，过了一会又问：“你跟着你妈？”

　　陈河挠了挠头，“现在他们都各自有了家了，我放假去我妈那里时间多一点。”

　　沉默半晌，焦牧蹦出一句不好意思。

　　陈河无所谓的笑了笑：“没什么。”

　　他倒是没觉得自己的家庭情况有难以启齿的地方，父母离婚的时候他还很小，大概就是在拍完这张合照后不久，他就被告知，今后要和妈妈一起生活。他爸拎着行李箱走的时候，他也哭着抱着大腿不让他爸走，结果就有了一段他终身难忘的对话。

　　“小河，爸爸感到很抱歉，不能够继续陪你和妈妈一起生活，这是我和你妈妈之间的问题，是爸爸不好，爸爸的错，但是爸爸妈妈依然爱你，你永远是我们的孩子，这一点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变。”

　　“以后周末爸爸会来接你，当然如果你想要和爸爸妈妈一起过周末也可以。”

　　他哭着闹着，要爸爸妈妈每天都和他在一起。最后是他妈抱着他出门，送他爸上了车，一切就好像平时他们娘俩送人出差去外地时候一样。

　　看着车驶出小区，他妈红着眼睛，亲吻着他的额头：“小河，妈妈爱你，真的对不起。”

　　长大一些之后，他逐渐能够理解什么叫做不可调和的矛盾，有的人可以做朋友，但不能做夫妻，确实离婚以后他爸妈再也没有出现过争吵，虽然他妈对于他爸有诸多不满，总归在离婚之后也都释然了。

　　上初中的时候，他妈再婚，他开始住校，学习生活他从来不让人操心，考上绩优进了高中之后更是很少给家里添麻烦。他爸虽然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新婚的消息，但是陈河心知，他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