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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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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下去吧。” 少年黑了脸，皱眉烦躁吩咐，让跟着的人离开。
“但是，”下人了然，提着灯，故作犹豫开口。
“已经到门口，我马上进去不会有人知道。”少年说完，几步登上台阶推门而入。
下人见少年进屋关上门片刻屋内亮起光，才转身离开。
门内少年站在小桌旁，维持一个动作良久，见门外的烛火光远离消失，心下一松，扶着桌子坐下。
烛台立在他面前的桌上，火焰跳动，少年脸色苍白，漂亮的丹凤眼耷拉下来眼神发虚，强撑着的虚弱状态尽显。
咪呜~
听到声音，少年眼底划过一道亮眼的光彩，撑起身子几步走到床前坐下，从床上最里边拉开衣服拿起匣子。
拿过匣子，少年再次听到团子说话声，“你，你去哪了？怎么才回来？”
“好黑。”团子幼嫩的声音发着颤，浓浓的恐惧化在水灵灵的大眼睛了里，可怜兮兮。
他看到小猫崽眼里浓到化水的恐惧，懊恼自责，他端着匣子又坐到烛台边。
“别害怕，我回来了。对不起，今天那个家伙花的时间久了些，不会有下次了，别怕。”少年伸手揉了揉小猫脑袋，低沉的声音柔的能掐出水来。
洛邵东泛起水花的眼睛看着少年，被少年想要安抚自己的大手碰的东倒西歪。
妈的，丢死人了！
少年又用指尖揉了揉洛邵东的脑袋，洛邵东羞愤欲死。
浑身僵硬，想把自己藏起来。
“行了，别摸了。”洛邵东僵僵阻止。
少年听话停下，“还害怕吗？”
“谁害怕了！”洛邵东炸毛。
少年笑笑不语，凤眼里的温柔溺死人。
洛邵东没有注意少年，它环顾了圈周围，小桌上的烛台，烛火晃动，昏黄的灯光照亮在简单朴素的房间，陌生的环境。
“你是谁？叫什么名字？这是哪？” 洛邵东悄悄叹口气，仰头少年问。
“你不认识我？”少年眼里的温柔一暗。
洛邵东小脑袋疑惑的一歪：“第一次见你，怎么认识你？”
“你叫什么？”少年不答反问。
“我，我叫……喵~”洛邵东。
洛邵东：？
“喵？”
少年跟着也喵叫一声，洛邵东脸上一热。
“不是，我是说我叫……喵~”洛邵东
洛邵东疑惑：怎么回事？！
疑惑从洛邵东脸上转移到少年脸上。
“我叫……”洛邵东，邵东，东！邵、东！洛、邵、东！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你在撒娇吗？”少年眼里染上笑意，捂住嘴防止自己笑出声惹得小猫羞恼，“还是说，你的名字就叫喵？”
洛邵东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谁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怎么，我名字是什么禁忌吗？还不让人知道，所有的话都能说，就那几个字打码！
“算了，你叫我团子吧。”又试了几次，自己的名字都变成猫叫，洛邵东破罐子破摔，沿用之前孟峤对自己的叫法对少年说。
“嗯，团子。”少年听后，丹凤眼亮了起来，笑意满满，“你好，团子，我是孟峤。”
“孟峤！？”
“团子记起我了？”
“你是孟峤？！不可能吧！”
孟峤：“嗯？”
洛邵东试探的问：“不是，你真是孟峤？”
孟峤肯定点头：“嗯。”
“好巧，怎么会？”洛邵东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试探开口“你知道吗？我也认识的一个孟峤，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孩，那小孩可怜兮兮的经常被人欺负。有一天被欺负后，被一个家伙带到一个豪华大院子里，但是发生了些事情，很不好对他的刺激很大，整个人消沉麻木。看的我难受，他才七八岁！”
“那是我。”
“不可能！”洛邵东觉得好笑，自己离开孟峤前他才七八岁，自己就离开十天不到，七八岁的小孩能瞬间长成人高马大的少年，两人名字一样是很巧，但同名同姓的那么多，光听自己说两句就说那人是自己，骗小猫咪干嘛。
“那真是我。”少年看出洛邵东不相信，开始警惕和防备。
少年心里苦笑，你怎么总是把我忘了。
洛邵东一脸复杂的看着表情坚定肯定的少年。
“你当时也叫团子，是一只小黑猫。”
对上了，上次来自己就是只叫团子的黑猫。
“我们一起睡过柴房，怕你受凉我给你做了条毯子，是碎布拼的，每晚都给你盖着。”
又对上了，刚来时自己身上确实盖着一张毯子，是不是碎布拼的自己倒没印象了。
接着，孟峤有丢出一个重磅炸弹，打的洛邵东措手不及，并确认他还真的是孟峤。
“那天，我亲手害死了你，你的血溅了我一身，温热冰凉……我没有保护好你，一次，一次，又一次。”少年看着自己的双手，温热的血液，破碎的尸体，可恨的面容，许许多多景象倏然闪过。悲伤凝成实质溢出，少年苦神色痛苦浑身颤抖，眼底泛滥的水花快要决堤。
“不是，都是元……”
孟峤轻轻按住阻止他说出那人名字。
“别提他，会被他发现。”
洛邵东点头，孟峤松开手。
“别哭，我……”洛邵东不知道该说什么，干巴巴道，“我在这儿，也……没事。”
“嗯，我知道你在这儿，我知道你会再次回来找我，回到我身边。”孟峤捏了捏洛邵东的爪子苦笑一闪而过。
可是，你当时得多疼啊！团子，哪怕是死，我要让元霜照向你赔罪，不，他不配。我要让他尝尝他剥皮抽筋之痛，我要他生不如死！让他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让他生不如死！
孟峤心底划过湿冷阴暗，手上的动作依旧温柔，气质悲伤苦涩。
那件事对孩子阴影太大了，洛邵东心里暗暗叹口气，怕孟峤继续伤心，转移话题，“你怎么认出我的？还有，你几岁了？怎么突然长这么大，我记得我也没离开几天啊？”
孟峤跳过洛邵东的第一个问题开始逐个回答。
“如今整十五岁，已经过去了八年。团子离开过？去了那儿？”
“我也不知道。”两人的开诚布公让洛邵东很放心孟峤，在他眼里孟峤就是一个乖软小可怜，给孩子讲些积极的故事，分散注意力，实话实说道，“我一出去就是一个山洞，穿出去是连绵不绝的山，当时太阳下山，夕阳西下彩霞铺满半边天。……穿过一堵墙掉进来，你就一下从小豆丁，长成大高个了。”洛邵东越说越感慨。
见孟峤听得认真，突然有种遗憾的感觉，自己养的孩子自己还没怎么养，一下就长大了，感觉自己好没用。当时孟峤还拼命的保护自己，自己无能为力，现在，自己好像更没用了，洛邵东动了动自己细胳膊细腿。
“团子，能详细给我讲讲吗？”
孟峤整个人很激动，洛邵东不解他在激动什么，他这才注意到孟桥的脸很苍白，这份激动没有让孟桥的脸红润起来，反而让他显得更加苍白。
洛邵东吓了一跳。
“可以，但这先不着急。”他答应下来，担心问道”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白。”
“没事，你，先说我想听。”
“想听什么时候都能讲。”洛邵东懊恼自责自己竟然没注意到孟峤的异常，“生病了？”
“我现在想听。”
“你脸色很不好。”
“休息会就好了。我想听。”
“你这个样子听什么听！”
洛邵东见孟峤倔强的要听，气不打一处来。
孟峤被洛邵东一吼，委屈的垂下眼。
少年垂着眼，沉默的坐着，明明什么也没做，却似有种无声的指责刺痛洛邵东，昏黄的灯火颤抖了下，整个世界像是抖了下，让洛邵东想起被黑暗拉扯沉沦，想到静坐在黑暗中的被淹没的身体小身影。
“你别这样。”洛邵东感到一阵无力。
“你脸色真的很不好。”小身影和眼前的少年重合，苍白脸色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它开口声音染上哭腔，“我又不是不给你讲，你这副样子想干嘛？”说着说着，洛邵东眼泪绷不住落下来。
“我又不会跑了。也不是之后不讲了……”
豆大的眼泪烫的少年心间一颤，收起沉默，手足无措的捧起掉眼泪的小猫崽。
“对不起，我的错，我不听了，你别哭，”少年慌乱道歉安慰。
“谁哭了！我没有！”
“嗯。”少年应和。
……
“我没说不给你讲，先去休息。”
“好。”
“把蜡烛摆床头。”
“好。”
洛邵东说什么，少年应什么，少年听话上床躺好，把小猫崽放在围成一圈的衣服中间盖上帕子。
洛邵东小猫崽的身体很容易累，这么一会体力耗尽，眼睛闭上一下就睡着了。
孟峤看着眼睛上沾着晶莹，不时发出幼猫轻咛的团子，“对不起，我以为你会像从前一样。”像从前一样，在自己无理取闹时温柔耐心劝自己不要任性。
我真的太想你了，团子，你怎么变化这么大。
夜静悄悄，烛台立在床边的桌子上，如果洛邵东睁眼一眼就能看到柔和的光亮，转转身就能看见注视着自己的少年，少年的视线像是透过他在追忆，包含思念，。
“你真的是我的团子吗？”少年喃喃，将疑惑和怀疑藏进心底，收回视线闭眼睛休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