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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最适合打发时间的小东西 ...

  •   今天出阵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审神者的身影,只有长谷部一人站在那里,宣布此次的出阵名单。

      这叫一众准备出阵的刀剑男士都很不高兴,甚至就连大和守安定和岩融这种上了战场就莫名兴奋的刃都失去了不少干劲,和泉守兼定更是当场就“蛤”了出来,“那家伙怎么回事啊!就打算这么错过本大爷的英姿吗?”长谷部当即呵斥他不要对主君不敬,此次被委任做了队长的堀川国广赶紧把自家兼桑劝了下来,阻止了一次冲突。

      这是审神者第一次不随军出阵,甚至连亲自告知都不来,这让他们一下子心理落差很大,也是没办法的事。

      “那么请问,家主是去了哪里呢?”髭切抱着手臂,笑眯眯地,一点看不出不满的样子。

      “据说是有事回了现世。但具体是什么事,她没有细说。”

      “啊,确实,家主也是有自己的过去的呢。”髭切仿佛恍然大悟一般,用拳头敲了一下手心。“那么,去多久呢?半天?一天?一周?一个月?”

      与髭切似乎充满好奇的声音截然不同的是,在场众刃的心情都不轻松。这是他们第一次意识到了,审神者其实是个与现世充满牵绊的人类。在这几个月间,她完全没有表现出这一点,本就话不多,对于自己的过去更是只字不提。相比起拥有了种种逸话的付丧神们,她的过去一定短暂而又平平无奇,毫无可谈论的资本和自豪,可是,那并不意味着不存在。她的生活是由普通构成,她也终归于普通。也许有一天,她会毫不犹豫地回归曾经的生活,纵使他们背负盛名,对她心悦臣服,也无法留下她。

      这是这些付丧神们第一次意识到,审神者也是可能离开他们的。

      这对于刀剑来说,是最无法忍受的事情。该如何,如何才能阻止这一切发生……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

      似乎有些阴影蒙上了他们的内心,让刀刃都不在变得那般锋利,正在这时,突然传来了一声带着颤音的喘息。“啊啊……这就是放置play吗?阿鲁基真是……”

      众刃都抖了抖,骤然回神,长谷部突然咳了一声。“不论主何时回来,她已经向我颁布了今日的所有要求与安排。主命不可违,今日所有事情,必须要如往日一般做到尽善尽美才行。现在,第二,第三部队,远征出发;第一,第四部队,阿津贺志山,出阵!”

      院前的人陆陆续续走了大半,长谷部叹了口气,蜂须贺扭过头来看他。“说起来,没看见三日月殿下呢。之前主君不是打算让他和江雪带今剑和小夜出阵吗?今日的阵型里一振短刀都没有。”

      “主自有她的安排。”长谷部回道,“至于三日月,今日当番表上也没有他,估计又在哪里喝茶吧。”

      审神者从没有安排什么强制集合令,每早去往挂了神乐铃的院子集合只是大家自发的意愿,那是审神者从天守阁前往锻刀和制作刀装,以及后面去往大广间用早餐的必经之路,这也意味着,他们有更多的机会见见每天都很是忙碌的主君。

      至于出阵的时候,就更是看自己心情了,毕竟审神者总是会在一天露面前就订好人选,早餐后便下达了通知。出阵集结时,内番的就去内番,轮不上事干的即使跟着部队凑了过来,也无法分得审神者多少注意。

      因此,每次都坚持凑过来的,除了长谷部,龟甲这等主控,也就只有同田贯正国这样希望上战场的人,像是三日月,莺丸这等喝茶老人,或是山伏国广这样的入山修行狂热爱好者,自然是不怎么出现的。

      只是,没有主君所在的一日似乎格外漫长,大家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山姥切甚至连歌仙来扒他披风时都不再激烈反抗;平时很难读出情绪的左文字一家更是散发出骇人的低气压,近乎直逼大典太的阴郁气质而去;甚至一直一来对审神者格外嫌弃的大俱利伽罗,和在战场上相当勇猛的小狐丸在此次出阵之后,也带了中伤回归,并排躺在手入室里瞪天花板。

      本来适合悠闲度过的下午变得闲得发慌,难以忍受,不会有审神者在进行午后散步时路过自家部屋的门口,再怎么乱逛,也不可能看见她的身影。本来早该习惯了如此被闲置,甚至遗忘的时光的刀剑付丧神们在获得了实体后,竟然开始无法忍受任何一点远离主人的时间来。

      如果审神者不回来了怎么半?有小短刀战战兢兢的提出了这个疑问,随后如同担忧这事会成真一般,慌忙捂住了嘴,眼泪在眼眶中一圈圈打着转转,硬是不敢流下来。但是情绪是会传染的,第一次获得了人身的刀剑们此刻无比清晰的感受到了这一点。

      审神者回到本丸的时候,就是这样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她随手抓过一只在院子里闲逛的狐之助,询问了时间。还没到晚餐时间呀?

      短刀们几乎把她当成了猫爬架,要不是她连其中一个都承受不住,在跑得最快的博多挂上来时就已经开始左摇右摆,好歹有药研的搀扶才没有闪到腰,这副样子成功吓住了剩下的想往她身上爬的,但依旧被围得几乎寸步难移。

      剩下的个头大的倒没几个围住审神者的,全都去围堵三日月宗近和山伏国广了。

      是的,审神者此次去现世,是带了付丧神的,还是两振。她谁都没通知,连代她下达指令的长谷部都不知道此事。

      “狡猾!太狡猾了!你们两个到底用了什么方法才让阿鲁基带你们离开的!”

      “他们两个的话,对于阿鲁基来说,也只有魔性的笑声了吧……”

      “那阿鲁基岂不是一整天都在脑子里……”

      “别说了别说了,画面和声音都出来了。”

      “去现世干了什么?老实交代!说出来还能在手合场对你们两个稍稍留情!”

      “话说回来,随阿鲁基外出,却穿着内番服,不带佩刀,是不是有些太松懈了?”

      两个被带出去的付丧神像是突然听不懂人话了一般,只是哈哈哈卡卡卡笑个不停,倒是审神者的声音先一步传了过来。“现世很安全,无需佩刀,且开刃的太刀算管制刀具,在很多场合被禁止携带,拔出时也会造成人群恐慌。”

      加州清光一拍手心,“哦!所以现世如今也在继续实行废刀令吗?”

      “可以这么理解。”审神者不打算再多说,直接点名,“山伏,一期,长谷部,随我来天守阁。”审神者说完了,还很少见的回头一瞥,眼神竟是如同在战场上面对敌军一般严肃,生生让一些也想迈步跟上去的刃脚步一顿。

      龟甲抱紧自己的手臂,请不自禁“啊”了一声。“果然,阿鲁基是最棒的,这冰冷的视线,请再多这样看看我……”

      忽略他这令人头皮发麻的发言,长曾祢抄着双臂,与和泉守说道:“看来阿鲁基心情不好呢。”

      “三日月殿,今日阿鲁基遇到什么事了吗?”烛台切询问道。

      “据老爷子所知,没有呢。”三日月一副悠哉悠哉的样子,“不过,倒是买了一堆据说可以拿来打发时间的东西。”

      鹤丸突然就冒了出来,“是吗是吗?买了些什么?”

      “哈哈哈哈,她买的时候就已经打包好装进了箱子,老爷子也不知道呢。”他又思索了一会儿,又想起了什么。“啊,对了,我们的主君,是异国之人呢。”

      一瞬间,如炮入铁桶,一阵哄乱,三日月被人死死摁住,要他将此事细讲出来。

      不过这一切与天守阁里的几人一切无关。一期一振正与长谷部看着审神者让山伏国广把他背后背着的一个挺沉的箱子放在墙角,随后请他离开,又合上了门,那慎重至极的姿态让二人也不自觉严肃了起来。

      “一期。”审神者转过身来,先一步叫出了四花太刀的名字。“我今夜需要留平野和前田一用。”

      这两振短刀本身就作为护身刀存在,一瞬间,二刃皆是紧张起来。“难道有刃意图犯上?”

      “并不是。但同样性质很严重。作为对策,我有个计划需要你们配合。”

      十五分钟后,一期一振和长谷部先后离开了天守阁,一个去检查了仓库的粮食存货量,物资的数量,另一个去厨房通知了烛台切今晚需要特别注意的晚餐菜式。随后,他们也知道了审神者是外国人的事情。虽然惊讶也好奇,但现在还背负着主命,他们也并没有对此太过纠结。

      一切在审神者回归后迅速回到了正轨,餐后,短刀们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吵吵闹闹,太刀们在走廊吹风闲聊,长谷部从审神者处走了出来,宣布了第二日的近侍和当番人选。关系好的付丧神们已经三三两两前去泡澡,夜色渐浓,一期一振领着排着队的弟弟们回了栗田口的部屋,剩下的也走的差不多了,在此时,露天温泉也就只剩下大典太,大俱利伽罗这几个不喜欢社交的人还在了。

      天守阁的灯暗了下去,这预示着,审神者也睡了。

      大约一小时后,天守阁处传来了一阵骚乱,一楼的侧间里有一道身影猛地窜了出去,灯光重新啪的亮起,随后院内传出了追击的声音,其中,长谷部的喝声在夜幕中格外响亮。

      远处的几间屋子也陆陆续续亮起了灯,不,不如说,有些就从未入睡过。

      栗田口的刀们全都一身出阵服,在第一时间便倾巢而出,而就算他们的动作再轻,有这个人口基数在,还是很容易就吵醒了侦察相对较高的打刀们,紧接着便是薙刀,太刀,大太刀,不出十分钟,所有付丧神都醒了。

      “是有敌袭?”不动行光睁着被醉意和睡意朦胧的眼,皱着眉头,握着本体冲了出来,身体却还在摇摇晃晃。

      但并没有什么敌人。在距离天守阁不到五十米的地方,长谷部将夜里也是一身雪白,相当显眼的鹤丸双臂后折压在地上,本体抵在他颈后,刀刃微微出鞘,而一期一振则带领了一众栗田口短刀将二刃围住,虽然没有出鞘,但也杀气十足。而与这肃杀气氛完全不同的是,鹤丸的身边不远处正掉落了一个录音机,正反反复复的播放着三日月和山伏国广的笑声。

      气氛实在太过奇妙,就连三日月也没办法和以往一样随意的哈哈出声,直到天守阁的大门打开,身上裹着一件印着祥云仙鹤的藏蓝色棉质睡袍的审神者走了出来,她看起来神情怏怏,睡眼惺忪,走路时也不再挺直脊背,反而摇摇晃晃的,平野和前田要小心注意着她,时刻担心她会不会突然被绊倒。

      她看到了现在的场景,毫不掩饰地皱起了眉头——这可真是难得一见的情绪表露的场面。“把刀放下。我没有说过要武装进行抓捕。”

      “可……”长谷部还是想说什么,但与审神者对视了连一秒都不到,他便败下阵来。“是。”

      鹤丸从地上爬了起来,轻轻地抖了抖身上的尘土,有些忐忑的看着审神者一步步走进,蹲下身去,捡起了那个录音机,关掉了录音。平野手上的灯笼的光照到了她的脸,他这时突然发现了审神者的某些不同之处:不是穿着,也不是表露出来的情绪,而是她的眼下,有着很明显的青黑的痕迹。这在白天是完全没有被发现的。

      “果然是你,鹤丸。”她的语气还是淡淡的,只是因为夜深而多了一分沙哑。“虽然早就猜到是你,但我觉得,还是抓到现成,避免冤枉的好。我知道你并没有坏心,只是想希望我对你的捉弄产生反应,或者单纯就是对我的脾气进行一次实验。不过以后,还是换一个时间段吧。”

      “我的失眠很严重,且睡眠极浅,错过某个时间点,或是提前被吵醒,便很难再入睡。只是一夜还好,但你已经连续如此四天了。我并非神明,无法承受这种试炼。”

      虽然没有一句训斥,但这对于鹤丸来说,大概是最严厉的斥责也比不上的难受。此刻,他倒不希望主君如此仁慈了。

      审神者掩着下半张脸打了个哈欠。“陆奥守,把录音机拿回去吧。鹤丸,明早过来,唔……”她似乎对于这个词汇不是很熟练,又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笑了一下。“来领罚。”

      “明早早餐时间推迟半小时,现在,回去睡觉。”

      自然,平野和前田,还有之前待在楼下近侍房的长谷部也被赶回原处去睡觉了,就算他们再担心,审神者的命令也不可违抗。她虽然脾气好,可绝不是那种会被轻易撼动决定的主君。

      那一夜,天守阁的灯亮了近一夜,直到东方泛白才熄灭。而距离天守阁百米外的五条部屋的屋顶,鹤丸盘膝坐在屋顶上,对着那一窗灯光,静静坐了一整夜。

      但第二天,审神者却并未罚他去当番或是做些什么苦力,更没有给予什么身体上的责罚,她只是打开了自己从现世带回来的箱子,说是要给他一些最适合打发时间的小东西。

      是手工艺品?还是什么有趣的新事物?鹤丸忍不住伸长了脑袋。

      自从鹤丸今早进入天守阁,一直到晚饭时间,本丸内就没有出现他作妖的身影。今日担当近侍的太郎被好奇的付丧神们围了起来,七嘴八舌的问主君到底给了鹤丸什么东西,能让那个一刻都闲不住,追求惊吓的家伙如此安静的待了一整天。

      “阿鲁基给了他一本书。”太郎格外老实的答道。

      “书?”

      “会是什么书这么有趣,能让鹤丸那种家伙安安静静待了一整天?”

      太郎仔细思索了一下,努力模仿着审神者今天给他介绍时发出的独特的音节。“三年高考,五年模拟。”{中文}

      “……完全没听过的书呢。”

      “这就是阿鲁基的国家的新书吗?哈哈哈哈。”

      “啊啊……真想也借来看看啊。”

      “她还说,要先读懂这本书,还需要读懂这些书。”太郎抬了抬手臂,比划了大概他小臂那么高的高度。

      “呦西!既然有这么多本的话,就去借来看看吧!说不定还能让阿鲁基讲讲她的国家的事情,顺便教我们学习她们国家的语言呢!”

      但是,审神者却明确表示,这些是为鹤丸,且只为鹤丸准备的,其他的刃没有,也不能去读。

      一众刃在背后疯狂羡慕嫉妒鹤丸,并思考等他一从天守阁出来就拖他去手合场。

      然而他们并没有看见,鹤丸被外语和数学折磨的仿佛抽干了精气一般的模样。

      审神者,其实起床气超重的。

  •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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