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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32,东窗事发 ...

  •   谁也没想到,寝当番这事竟然是从石切丸这里抖露出来的。

      所有人都忘了,本丸内其实有两振石切丸。那是在最初的开荒时期,审神者是未雨绸缪的作风,急需大量资源,于是本丸内三队全部外出远征,并且每队至少远征两次是常态。

      因为枪来的比较晚,新的图总是不开,为了获得更充沛均匀的资源,审神者便格外偏爱某张图。可是,那张图需要有大太刀坐镇。

      石切丸是在第三天降灵的,太郎是第五天,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一共出现过两振太郎太刀,五振石切丸。审神者还不会收敛灵力,所有付丧神都显了形,太郎都被拿去合成了一振,而审神者在为石切丸合成时,却多留下了一振。

      她是典型的实用主义,于是,那一振石切丸便成了远征专用。因此,他极少出现在本丸内,很多人都不知道他的存在,渐渐地,他也自觉每次归来便直接去找审神者,审神者也会为他留饭,于是,他变成了一座孤岛,甚至连他的同体都忘了他。

      再后来,枪和薙刀都来了,新的远征地图被打开,审神者便不再执着于那一张图,而那一振石切丸,也因为她学会了控制灵力而重新化为了刀剑。

      只是他等级已经因为连续的远征达到了五十级,这让审神者有些舍不得将他与那一振已经满级的石切丸合成,更舍不得把他拿去做其他刀强化的材料,便放在了自己的柜子里。担心这是表达某种偏爱,她还特地给那层柜子上了符,加了密。

      他就那样一直被封存着,直到审神者收到家中要求,叫她与家中视频通话,又询问她男友时,她才又想起那一振石切丸来。

      她与家中的关系,不能说坏,但也不可能好。她曾有过创伤,努力治愈后的她变得内敛且淡漠,她开始明确规划行为的性质,把社交行为看作是机械运作的一环,并需要时时检修上蜡,在能及格达成的范围内,做出令她舒适轻松的调整。她的家人并未催她脱单婚配,但她觉得,多带一个人,可以名正言顺的减少她与家人相处的时间,这才是她带石切丸回去的原因。

      解决完了家里的事情,回到本丸后,她又必须表现出这并非是一种偏爱,于是再没有对石切丸提起此事,并将一切严格控制在原本的状态下,所以在家中再次提出这种要求时,她绝不可能去找石切丸。

      这时,她想到了那一振封存在衣柜里的石切丸,她再次将他显形,迅速做出了解释,那振石切丸同意过后,至今为止,已经配合她了四五次。

      审神者曾问他是否有什么要求,或者需要什么奖励,但他都一一回绝了。他本是神刀,少派上战场,所以并不像其他刀剑那般热血上头,而且,审神者拜托给他这种重任,已经让他足够高兴了。审神者是温柔周到的,她总会担心亏待他,有时把他显形,只是请他品尝烛台切新为她做的点心,与他聊天,给他讲些小故事,或是一起在电脑上看一场电影。

      在几次的伪装中,他们都举止亲密,他已经习惯了审神者的亲昵动作,审神者似乎也没有多少戒备,甚至,她其实喜欢这种放松的姿态。在其他人面前,她必须自持主君身份,可唯独到了他这里,便不再严格需要这些了。他们有时会依偎在一起,她会抚摸他的脑袋,而他也会提醒她嘴角的碎屑,从外界看来,他们仿佛真的男女朋友。

      可他在衣柜里听到了龟甲的话,也听到了后续的所有声音,一次不落。她只是喜欢这种状态,喜欢享乐,而并不是喜欢她面前的这个对象。他想清楚后,是有些怨言,但也只能接受。他甚至还在想,自己的同体也没什么大不了嘛。

      只是,他也会想,自己是否也能如此向她请求呢?他有没有足够的理由来说服她呢?他只是一振被除审神者外的所有人遗忘的刀剑,能力不足,若离开这天守阁,便不可能再被器重。

      直到一期一振和栗田口的其他人也在夜间进入天守阁的二层,他在他们的交谈之中,发现了一件事。审神者并不知道同体链结后会合并记忆,而他又特别轻信她的臣下,或者说,其实不介意被骗,在她看来,知道某件事错误之后,再纠正过来就好,无需为了过去的事情置气。

      所以,他可以和那一振自己成为一体,成为那振被器重的石切丸,然后,再用足够的资本去反过来要求审神者。

      正好那段时间,似乎是因为战场上出现了什么事情,又或者是审神者遇到了什么情况,总而言之,她开始在意起同体的问题来。

      天赐良机。

      审神者听了鹤丸的话,回来之后向他道歉,询问他是否愿意去链结,这样一来,他虽无一功绩,也达成了目的。

      那一振本体看到他时有些惊讶,但审神者向他道歉坦白后,他也没有生气,链结开始,一切顺利。

      可他却错算了自己。

      神刀总是很平淡的,而他又是宽容温和的性格,一直以来被置于闺房内的偏爱和那无所竞争的环境让他完美的控制了情绪,可那一振他,却因为战场上来回的搏杀和本丸内激烈的竞争而不再纯净。

      这是一个处于风口浪尖,容易暗堕的本丸。他记得审神者有一次这样说道。他从未有所感觉。因为审神者强大纯净的灵力和她淡漠平和的性格保护了他。可是在记忆融合的过程中,他感受到了,那双在深夜里贪婪凝视她睡颜的眼睛,那颗在胸腔中时时躁动又被安抚下去的心脏。他所提供的记忆和情感,如抱薪救火,火上浇油,无可挽回的触发了异变。

      栗田口将自己一屋子都塞了进去,这显然是一期一振早已做好了诱导审神者成为一个以夜迦为政策的主君,并且提前站好了前排的位置,在这种情况下想要竞争,仅仅靠一人是不够的。

      没人知道那天紧闭的三条部屋里是怎样的一场腥风血雨,当夜,三日月与小狐丸便出现在了天守阁内,第二天是岩融和今剑,最后是石切丸。审神者非常好糊弄,她实在太轻信他们了,达成目的不难。

      但是,三条家只有五人,比不上栗田口那一大群。仿佛是状似不经意,三日月和小狐丸在喝茶时说漏了嘴,莺丸不经意碰翻了茶壶,又从怀中掏出帕子沉默地擦净。

      独占欲很快便演化为了企图多分一杯羹,做不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至少也要做最快吃到螃蟹的一波,就连偷跑的龟甲都被遗忘了,那几天,审神者面前全都是跑来自荐枕席的付丧神,这让她一度怀疑,是不是又一次出现了奇怪的灵力波动。后来,讲究效率的她实在不想在办公到一半时和求见的臣属讲私事,索性直接在大广间开会。对她来说,这种破廉耻的事情似乎并不难以接受,她一直以来被他们吐槽的天然呆反倒成了最佳的助力。

      原来,不变成女性的时候,也是可以亲近的。审神者,其实是喜欢亲密关系的。她不知为何没有再如以前一般制定排班表,也没有任何明确夜迦名额的挑选方式,于是每天手合场里都有为了竞争晚上入室的名额而进行的私斗,审神者不会喜欢这种事,但也没有明令禁止,而且她太好糊弄了,只要说是为了新战场做准备,她就会相信。

      那可真是幸福的一段时间啊。他们被那样纵容着,事事顺遂,竟没有几人注意到审神者的心不在焉。

      她好糊弄,却极难讨好。她什么都不在乎。

      终于,她再次出阵了,遇见了让她心神不宁的,截然不同的另一个自己。

      她安排了自己的事后,策划了自己的死亡。她依旧给他们最大限度的自由。

      可刀剑需要什么自由啊!他们最想要的就是被人拿在手中使用,没有主君,他们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呢?

      没有任何争论,所有人都选择了神隐。

      审神者的体质和付丧神很像,要阻止她的死亡可太容易了,比糊弄她还容易,她仿佛只需要一个媒介,一个契机,就能永生。她只是很沉的睡了一觉,好好将养了一段时间的身体,一切便恢复了正轨。

      什么都没改变,本丸正按照一种平缓稳定的速度,按照严整的逻辑向前发展着。在这片天空下,秩序严整,却生活自由,审神者牢牢掌着主君的位置,以她的习惯度过时间。

      所谓不合,冲突,政变,暗堕,不存在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32,东窗事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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