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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0,神隐 ...

  •   “我给你们将我神隐,或是另择主君的权力。”

      这是审神者临行前留下的话,今日是她回现世的第五天。

      “醉了?我看起来像是醉了吗?我倒是想醉呢。”

      那天出阵归来,审神者下达了今夜举办酒会的命令,次郎开心地不得了,蹦蹦跳跳地买酒去了,剩下的人都纷纷猜测今日是什么日子,会不会是审神者的生日,只有随行出阵的人一个二个神色不展,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再三确认过没有狐之助在场后,一期一振还是决定把发生的事情讲了出来。

      “另一个自己?这对于人类来说是可能的吗?”

      “那个人和阿鲁基长得很不一样,个子更高些,性格也天差地别,可他们的灵力确实是一模一样。”

      “诶?那个人长什么样子?”

      “长及锁骨左右的头发,上半部分是茶黑色,下半部分乱蓬蓬的,是黄色和橙色和粉色的混搭,眼睛战斗时是灵力的金色,但是正常状态下是和阿鲁基一样的黑褐色,使用来自唐土的横刀,除此之外还有剑和铲子……”一期一振一边回忆,一边复述,突然一点点慢了下来。

      审神者因为力量和体能问题,无法用刀,于是转而配枪;虽不使用剑,但同样在腰部那个位置,她插着一把美工刀;那个人带着的是一把小铲子,那把铲子小夜也有一把,是审神者送给他种花用的;除此之外,那个人身上穿着的V领连掌长袖衬衫,牛仔外套,还有高腰工装裤,甚至脚上蹬着的靴子,审神者也都有类似的。她也是如此搭配,只是不常穿而已。

      除了脸长得不一样,她们确实是相似的可怕。

      髭切闻言,朝三日月看了一眼。“三日月殿?”

      “看来我们那天出阵也遇到了她呢。”三日月附和。

      “啊,这样说来的话……”烛台切慌忙去把地藏行平也找了过来,仔细一问,那天他也遇到了那个人。

      “阿鲁基是察觉到了,才会问那些问题吗?”

      他们打算在酒会上把事情问清楚,可审神者在他们发问前突然丢下了那样一句奇怪的话。

      “我的本名,你们不知道吗?”她轻轻笑了一声,打断了长谷部慌乱地辩白,“我带石切丸回过一次现世,扮电话卡时用的是我的本名,根据号码去相关网站反向检索一个名字并不难。你们使用电脑的技术是越来越纯熟了,可惜,你们不会删除聊天记录。”

      “我没有生气,也无所谓你们怎么想,毕竟,我们不是同类,审神者对于我来说,不过是一份工作。我的合同签了两年,我还不知道是否续约,就算决定续签,又续多久呢?五年?十年?一生?一生也不过几十载,我的时代已过去百年,现在这座本丸正对着的时空中,我应该早已化为一抔黄土。悲伤?寂寞?那种东西怎么样都好,感官只是生活的调味剂,怎么都会过去,只有时间永痕。记忆可以重塑,可以忘记,可以抛弃,相比起你们辉煌的过去,我连历史的尘埃都算不上,抛掉了也不可惜。你们要向我撒娇到何时?清醒一点吧。”

      那棵杜梨又开了,雪白的花压满了枝头,审神者一人端着酒,在树下自斟自酌,直到深夜。有人去拿来了羽织,可没人凑上前去为她披上。他们过不去,审神者不知道做了什么,他们没有一个人能走近她。现在的主君对于他们来说,显得陌生又可怕。

      审神者于当夜制定了接下来一周的排班表,交给当日近侍长谷部,不等他将想说的话说完,连门也没出,第一次使用了传送符离开了。

      她说,她此次一去不确定是多少天,只能尽可能保证控制在七日内。如今已经过了五天了。

      长谷部在将今日的报告汇总交到天守阁时,看见加州清光正坐在近侍的位置上,处理前几日的文件。

      “今日的近侍应该依旧是我,加州桑。”他提醒道。

      “阿鲁基并没有安排确定的近侍,我是初始刀,在阿鲁基不在的这段时间内,我应该是最有资格帮她处置这些事情的。”

      “但若论起协助阿鲁基办公,我自认为我比你更加胜任。”

      显然,他们之间的谈话不算和谐。这在审神者在时是绝对不会出现的事。都说物似主人形,她是那样的平和稳重,不争不抢,在她的面前,他们就算心里再怎么翻浪花,表面上都尽力迎合着她的样子。可她已经去了五天,没有一点消息。

      太久了,这实在是太久了。明明在身为刀剑时,几十载的时光都等待过,为何获得了人身后,连区区五日都耐不住呢?

      最后是一期一振也加入了办公的行列,这才使得气氛又缓和下来,可等办公结束后,长谷部又中途折返回了天守阁。他将本体置于身前,面对审神者的座位跪坐下来,微微垂下了头。审神者不会言而无信,所以他相信她一定会在指定日期内回来。“所以,只要您让我等,我便一定会等下去,直到您归来。”

      审神者归来时,正是第七日清晨。那时太阳初生,星星还隐约挂在半空,可仿佛是一股活水注入池塘,很快,所有的刀剑男士都自发醒了过来。

      她在挂了神乐铃的院子里等着他们。

      “一队,三日月宗近,莺丸,岩融,石切丸,小狐丸,古今传授太刀;二队,烛台切光忠,鹤丸国永,太古钟贞宗,一期一振,药研藤四郎,静形薙刀;三队,压切长谷部,千子村正,蜻蛉切,太郎太刀,五虎退,笑面青江;四队,髭切,膝丸,和泉守兼定,堀川国广,前田藤四郎,小夜左文字。这是今日的出阵名单,目标,阿津贺志山。出阵时间在十点三十分,刀装自取。现在,解散。”

      她竟然想要一次带四队出阵,而且,这全都是本丸内最精锐的部队。

      没被安排出阵的人在迅速准备早餐,而狐之助被她支使去买了御守,她正准备把自己的小箱子拖回天守阁,却突然被三日月宗近拦了下来。“既然要出阵的话,没有姬君帮忙,老爷子真是没办法呢。”

      审神者看了他两秒,将箱子转交给了平野,跟着三日月回到了他的部屋。

      “姬君此次可真是大手笔呢,是想,嗯……踏平阿津贺志山吗?”三日月平张着双手,任由审神者帮他解下身上的睡衣,套上里衣。

      “你很在意?”

      “其实也不是。毕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嘛。和姬君您一样哦。”

      “原来你有把我的话听进去。我还说了,不要再和我撒娇呢。”

      “哈哈哈。”三日月轻轻笑了起来,低头看向审神者头顶。“现在还有向您撒娇的机会,为何不好好利用呢?”

      “真是悠闲。”

      “您不也是如此吗?不争不抢,顺其应变,所以才是这样的行事风格。您什么都不在乎,甚至包括您自己。看来,还是您最了解您自己了。”

      “可惜人生苦短,我可无法真的如此悠闲。”

      三日月垂下头来,由审神者为他配上流苏,顺势将手臂收拢,将她揽在了怀中。“所以说,您还是小姑娘啊。”

      三日月没有想到,审神者所说的人生苦短,竟是指她决定在今日死亡。

      没人知道她是如何得知那一位自己今日的战术与计划,他们赶到时,那一位审神者已经近乎到了穷途末路,她甚至看起来不像一个人类,更像一颗正在坠落的流星。

      审神者今日骑的是最为勇猛的松风,她从树上折下了十几支杜梨花,分发给自己的臣子们,自己也折了一支,别在自己胸前。

      她以一颗子弹宣告了自己的到来。

      “趴下!”她骑着松风从战场的空中飞驰而过,药研和前田跟随在她左右,帮她解决试图偷袭的苦无和短刀,随后对着半空放了一木仓。也许是因为她们是同一人的缘故吧,他们之间的默契好得惊人,就连侦察最高的短刀都没有注意到什么的时候,审神者的那一枪已经击中了一张符纸,炽热的光球爆裂开来,气浪将那位审神者周边的敌军悉数掀翻,两座本丸的刀剑男士因为审神者灵力的保护,并没有受到任何波及。

      “真是胡来。”审神者叹了口气,对身边两振刀剑说道:“药研,前田,去支援最左翼。”

      “那您呢?”

      “我去救她。只有我能救她。”

      那一位审神者已经入的太深了,和自己的刀剑男士拉开了长长的距离,在她面前,一个巨大的时空裂隙正在翻滚,里面竟然依稀可见一支检非违使的大军。她守在那里,双手持住横刀,金色的灵力奔涌如海浪,竟要以一己之力去面对一整支敌军。

      而他们的审神者,正打算单骑驰援。

      他们只知道审神者灵力高强,却从没见过她全力作战的模样,就是此役,他们也不能说,他们真的看见了。

      金光乱舞,百花缭乱,风都被二人的灵力拉拽着起舞,在那一片发生的事情与其说是战斗,不如说是一阵暴风。骤然间,云消雨霁,阴霾被荡平,那一位审神者从空中落下,随着她碎裂的横刀一起,她如猫一般反转身子,从耳边扯下了一节什么,骤然朝审神者投了过去,与此同时,审神者举枪向她瞄准。

      “砰!”一振敌短被钉入地面,一振苦无在空中破碎。

      横刀的碎片如雨点一般噼里啪啦落下,而那位审神者则啪的掉在了松风的蹄前,他打了个响鼻,顿了顿蹄子。

      膝丸将一振敌太的身体斜向劈开,它碎裂跌落地面的响声成了这场战役的绝响,众刃这时才发现,那座本丸内的付丧神们,衣襟上都别着用狗尾巴草结环固定的极御守。

      “看来你们的主君喜欢的是狗尾草啊。”烛台切扶起一振别着狗尾草的江雪。

      “我们本丸满地都是狗尾草哦!好大——一片!”今剑蹦蹦跳跳的接话到,虽然衣衫破烂,但他看起来伤的不重。他挥舞着双臂,大大的比划着。

      “我们的主君甚至还养了一棵杨树那么大的狗尾草,拔一颗种子下来,都有一振胁差那么长,可吓人了!”别着狗尾草的鹤丸也来凑热闹。

      “那不是狗尾草,是狼尾草。狗尾草最多时灰褐色,只有狼尾草才会发紫。”审神者的声音响起,他们扭过头去,竟看见她驾驭着松风,而松风口中衔着那位狗尾草审神者背上的衣服,走到对方的刀剑男士面前时,呸的一声把她吐到了地上。她的手上捻着一根狼尾草,注入灵力,又放松,如此往复,看起来,最后那位审神者拿来打击偷袭的敌短的便是这玩意了。

      “切,真粗鲁。”那位审神者努力翻了下身,毫无形象的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她伤的很重,衣衫破损,剩下的部分也几乎被鲜血泡透,她长得很漂亮,比审神者漂亮许多,漂亮的简直有了攻击性,可那张漂亮的脸被划开了一条长长的道子,从眼角到下颌,仿佛一道血泪。她显然不介意。“喂,你那是什么?”她点了点自己的左胸。

      “杜梨。”审神者从自己左胸襟上取下那支杜梨花,丢到了她的怀里,又转向了对方本丸内的刀剑男士。“回去为她祈祷,她就能活下来。”

      “你管得好多啊喂!爷早说过人各有志了吧!”那人直接对着审神者竖起了中指,对面赶紧出来人把她拖了回去,又来人与她道歉和道谢。审神者点了点头,与他们作别。

      “阿鲁基,今天很帅嘛。”烛台切为审神者牵马,笑着与她揶揄,可她却并未答话,挺直脊背,坐在松风的背上。

      所有人都喜气洋洋,传送阵的光一闪而过,加州清光几乎一瞬便扑了上来,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为何杜梨树在一瞬间枯萎了,与此同时,人群后方传来了药研的疾呼声,审神者失去意识,从马上栽了下来。

      她体内的灵气正在急速的枯竭。

      她行事向来小心谨慎,准备周全,现在所发生的事情,全都在她意料之中。所以才有那七日归家,所以才叹那人生苦短,所以才会说:“我给你们将我神隐,或是另择主君的权力。”

      这是另一道命令,但不会是最后一道。

      我是一名时政的工作人员,原本在装修部门工作,专门负责各个本丸的修缮,也会接手一些改造维修的工作,不过这活外勤出的太多,所以最近我申请调动到了文职。

      现在,我要去调查一座本丸的神隐情况。

      等等?神隐?还情况?神域不是说进不去吗?时政不可能对被神隐的审神者进行任何有效营救,这可是审神者入职常识啊!我表达了我的疑惑,而将任务交给我的那个工作人员,露出了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这次情况比较特殊,总而言之,你去看了就知道了。”

      去的路上,我看了看这座本丸的编号。嗯?怎么这么熟悉?这不是那个差点在装修部门变成包年用户的本丸吗?周周有新房,月月住新家,让人怀疑她是不是把审神者的那些工钱都给投装修队里。怎么,那姑娘也被神隐了?

      哎,没想到最后她也中了招。

      一想到这姑娘,我就唏嘘,当时在装修队的时候,我是小队长,和她去商量方案的时候,她的近侍就直勾勾盯着我看,我要是和她凑近点可能都要被用刀架脖子,那占有欲都快写在脸上了。可偏偏我面前这姑娘啥都察觉不到,对自己的刀剑男士一点儿不防备的,我给她扩建的时候检查了一下,发现连时政安装的监控系统都给拆光了。

      我以为是这些付丧神想对她做些什么,私自破坏了线路,后来我逮着她一问,好家伙竟然是她自己拆的。最绝的是,她!根本不知道!啥叫暗堕!啥叫神隐!她就是大学毕业正找工作呢,不太想做自己的专业,想转行,时政给出的工资高,足够积累第一笔资金,形式又是以前没见过的,她想试试看,就来了。

      回去我就跟时政上报了,说你们这不是害了人家小姑娘吗,后来听说把审神者的培训给补上了。

      当时我还义愤填膺的,等我转职到了文职,也明白为什么这些人这么激动了。这小姑娘,她骨骼清奇啊,灵力高强不说,最关键的是,她还和付丧神的体质很相似。她与本丸的融合度到什么地步呢?她可以不借助刀剑男士之手,直接制作刀装,也能直接被抢誉系统认可,如果以后发展的好的话,自己也成神什么的也不是不可能。

      要知道,成了神就意味着不死,就意味着可以长时间守护一条线了啊!审神者最大的麻烦便是人命脆弱,导致顾虑重重,往往干不长久,就是打算干一辈子的,也不过几十年而已。而这位能力强,性格好,天赋异禀,如果留的下来,那真是捡到宝了!

      不过时政也真是挺没下限的,后来我听说,在我那次上报那个本丸内的付丧神一个二个都对那姑娘有些意图之后,回头对面就下令要求她开寝当番。小姑娘抗议了好几回,最后也不知道抗议成功了没有。

      哎,多好一姑娘呢,怎么也没逃开这神隐呢?

      我一路胡思乱想着,由开门的长谷部领着,直往澡堂而去。

      嗯???我要见审神者,带我去澡堂干嘛?不该去天守阁吗?

      发生了神隐的本丸,咱也不敢说,咱也不敢问,隔着澡堂的木板门,就听见审神者的声音。“退,你觉得水温怎么样?”

      “可、可以了,就这样就好了。”

      “好吧,虽然我觉得有点凉。”

      瞧瞧瞧瞧,审神者洗澡都不给点热水,多水深火热。还有,为社么会和五虎退共浴?连短刀都不放过审神者吗?

      结果一推门,我就看见审神者在和五虎退洗老虎。

      审神者刚站起身来,长谷部几乎是一个滑步就挡在她面前,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裹在她身上,还美其名曰小心凉,你以为我没看见你警告我的眼神吗?你主是湿身了没错,但我没看见啊喂!

      “主,您叫的装修队到了。”

      “是的,我……”嗯?不对,我现在不搞装修了!

      但长谷部忙着告退的声音显然打乱了我否认的时机,那姑娘也完全一副认为我就是来装修的样子,说:“我们需要一个小点的澡池来洗老虎,就安排在温泉旁边就行,不要太深,我偶尔也会泡泡。”

      所以你作为主君和老虎用一个池子真的好吗?排面呢?排面在哪呢?

      “还有,我的天守阁需要加地暖,木结构能加地暖吗?”

      “可以的。”我下意识的回答。

      “你们先做个方案吧,做好之后可以把图纸拿来给我看一下吗?虽然我看不太懂,但是可以给其他人看看,这样我去他们神域的时候,他们也能做出地暖来。”

      “可以可以,没问题……嗯?”我意识到了不对,“所以你确实被神隐了?”

      “对。”

      “你还能出入自由?”

      “是啊。”

      “你还没事干换来换去?”

      “有什么问题吗?”

      “这问题大了啊!你到底知不知道神隐是什么情况啊!”

      “恒温,恒湿,感受不到时间流动,也不会饿的地方。平时待会有些无聊,但是是捉迷藏,看书,办公和补眠的好去处。”

      “……”所以这个人根本不知道神隐是什么吧喂!

  • 作者有话要说:  ————————————————
      表世界就此完结。但事实上,这里真的如此和平又欢脱吗?只是排外罢了。(笑)要想知道真实的情况,就必须深入里世界才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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