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hollow men 空心人》meaningless

6、第 6 章

　　六、
　　搭上端蔚的保时捷时，已经是傍晚了。
　　萧若空估计了一下，从这里开车到端蔚那里怎么说也得一个多小时吧……看来中午多吃点是正确的，因为他实在没有多少备用的脂肪可以消耗。
　　萧若空死鱼一样靠在副驾上很是无聊，好在沿途景色不错，他打下车窗让新鲜的空气透进来，初夏的微风温和，萧若空眯起眼望着外面飞奔远去的草地与树。
　　啊……真怀念，以前和亚瑟还有维多利亚在一起时有空就出来玩，三个人唧唧喳喳吵个不停，好像全世界的快乐都集中在那个小地方。
　　“时过境迁啊……物换星移啊……岁月不饶人啊……光阴似炮弹啊……冯唐易老李广难封啊……我好饿啊……”萧若空瞧着窗外胡乱感叹。
　　端蔚听前面几句还以为他想到什么伤心事了，听到最后一句明白了，原来是饿了……饿了好办，捆住一个人要先捆住他的舌头和胃，这是真理中的真理。
　　“那你今天晚上想吃什么？”
　　“翡翠白玉汤。”
　　“白菜豆腐？”
　　“把翡翠和白玉放到锅里煮，煮成糊来吃。”萧若空脱长了音。
　　这个答案真是匪夷所思。那这汤得多贵……不过就算白送估计也没人敢喝吧。
　　“你要是真能找到我请你吃十顿饭。”
　　“一言为定。不然我请十顿。”前者语声未落，后者即答。
　　端蔚惊愕。

　　端蔚把车停到自家别墅前时，天已经完全黑了。萧若空久久望着装修的好似微型城堡的别墅，问：“端夫人呢？”
　　答曰：“出差。”
　　他儿子又在国外念书。
　　“这么大地就你一个人住啊。”
　　“我不介意再添个小若。”
　　萧若空干笑：“有钱人，我可不打算陪你在这浪费土地。”

　　端蔚虽然有老婆，不过那只是个商业婚姻，夫妻两人都不会在意对方的什么私生活。
　　或者说，端夫人就算不出差，也不会承担买菜做饭的任务。然而很不巧，端蔚是那种信奉有食堂饭就绝对不吃自家饭真理的男人，因此厨房就成了专门落灰的地方。
　　况且，端夫人在国外过的逍遥自在，根本不愿意回来。
　　儿子是前妻的，很久以前就到国外去了，连他上次结婚也没回来，连个音信都没有。
　　端蔚叹息自己家庭生活之悲苦。
　　但十分钟之后他就把全部的注意力转移到萧若空的所谓翡翠白玉汤上来。

　　他看到厨房中的萧若空把白芋切成小块放进锅里加水加面，开火搅了一会又放进一丁黑色毛毛的东西。感叹：居家男人啊。
　　又过了一会，萧若空端了两碗上面飘着一点毛的白玉面汤，放在桌子上，淡淡的告诉他：“十顿饭。”
　　“这是……”就这？
　　“翡翠白芋汤。”
　　他瞟一眼汤里的“白玉”，认了。
　　“那这个是……”端蔚用筷子挑了一根毛出来。
　　“翡翠鸟的羽毛啊。”萧若空指了指那边桌子上的鸟标本，以前端蔚跟他提到过的，“你连自己买了什么标本都不知道？我刚才拔了一点毛。”
　　这就是翡翠（鸟）白玉（芋）汤啊……端蔚服了。
　　下次听人说话一定要他黑纸白字写下来，不然又不知被蒙几顿饭。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他就是那琴师里的骗子，骗子里的琴师，专管骗人饭的草根。

　　萧若空不习惯吃别人做的饭，若是不在饭店吃就一定要自己做。于是端蔚在自己家里吃别人做的饭还吃的津津有味。
　　真是不比高级厨师差。可是这样怎么捆住他的舌头和胃？这真是给端蔚出了一个难题。
　　由于上次端蔚住在萧若空家（虽然那是很不好的回忆），算是欠他一次，所以这次萧若空就理所当然的住在这里，其实就算不住也回不去了。
　　荒山僻岭，月黑风高，没贼也有鬼。
　　既然是借宿一晚就要把借宿地的东西都用用才算，萧若空是这么想的。
　　既然是借宿一晚自然把借宿的人好好用用才算，端蔚是这么想的。
　　萧若空借浴室，借浴袍，但是没有借端蔚，于是端蔚跟进去的时候被毫不留情的踢了出来。
　　明明是在自己家，却有种被别人主导的感觉。端蔚不爽，靠在沙发上开始思考如何与浴室里的猎物增进感情。

　　他或是笑，或是紧张，或是沉默，或是担心，都像是一层高级伪装，散发着冰冷的气质，真正的感情从不曾表露出来。他戴了一层无形的面具，又好像刻意要端蔚知道他戴了面具，面具上的表情固然多变，而离真正的萧若空还离了八百丈远。
　　端蔚并不认为他只是个琴师。
　　他比一个普通琴师聪明的多，也有价值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