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排球之外的部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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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最近侑是...恋爱了吗？”
北信介叫住了在场边拉伸的宫治，刚刚运动完的银发少年眨了眨眼，露出了一个疑惑的表情，北信介只好解释到：“因为最近他一有时间就在关注手机，好像是在给谁发消息的样子。”
他指了指现在就在场边捧着个手机戳来戳去的金发二传手。
这对于宫侑来说很不正常，要知道作为超级排球狂人的他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抱着那个球，一副要和排球白头到老的样子，要不是宫夫人坚决反对，他也许能直接和它同床共枕。但是他这几天的休息时间，很大一部分都被手机所占据了。
非常少见。
宫治恍然大悟，不过表情随即变得有点纠结，想说什么好像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尾白在旁边噗嗤一声偷偷笑出了声，角名则眯起眼睛露出看好戏的表情。
“侑他...”宫治白了一眼旁边靠不住的同伴，他实在不想欺骗前辈，憋了半天最终只是讪讪挠了挠脸颊，“...要不，北学长你去问问他吧？如果是你的话，他肯定会说的。”他把问题丢给了兄弟。
“...诶，我吗？”
当宫侑听到北信介的问题时，第一反应是呆滞，随后脸颊瞬间变得通红，“...这个...怎么说...”他语气含糊地左顾右盼抓耳挠腮就是不去看队长。
果然，非常好懂。北信介看着面前脸已经红成个番茄似的后辈在心里想。
“就是最近看你有点心神不宁的样子，稍微让我有点在意。”北信介眼神中带着鼓励，那没有八卦的意思，只是单纯地担心，“你想聊聊吗？”
“我...”宫侑却只是咬了咬下唇，垂脸避开了他的视线，低声开口，“抱歉...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
“没关系。”北信介并没有逼他，反而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此时宫侑正坐在体育馆更衣室的椅子上，北信介则站在他的身前，坐姿弥补了两人间的一点身高差。
银发的队长在后辈呆滞的注视下伸手揉了揉他乱糟糟的金色脑袋，“如果想说的话，随时欢迎来找我，我会好好保密的。”他笑了笑，在宫侑看来背后似乎都闪耀着一种耀眼光辉，大概是名为“无比靠谱可以依靠的前辈”之类的。
记得之前学长嘴上虽然训斥他不把身体健康当回事，重感冒还要训练的行为，却给他买了一大袋他喜欢的零食让他好好休息，哦，里面还有梅干。
然后宫侑就特别特别感动地抱着他哭着把所有事都老老实实交代了。（不是
“诶？”北信介稍微睁大了一点眼睛，“...侑在意的人，是男性吗？”“是的...”宫侑撇着嘴嘟囔，“不过，我才不是同性恋，只不过是那个人是同性而已。”
突然想到什么，宫侑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他，“...前辈会不会觉得我有点...奇怪？”好吧，也许他不该说出来...
“当然不，”北信介只是平静而温和地与他对视，“只是感觉...侑突然长大了什么的。”
“请不要把我当小孩啊！”金发的高中生抗议，内心却悄悄松了口气。
“所以你现在是在纠结什么呢？按你刚刚说的，不是已经和好了吗？”
“怎么说呢...”宫侑有些低落地垂下头，大概是面对可以信任的前辈，他难得露出了一点甚至没在双胞胎兄弟面前表现出的不自信和不安，“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只是被我缠得烦了才勉为其难和好的，嘴上虽然说着我不会放弃，但是有时候也会想，我们真的有结果吗...之类的。”
“说起来我又为什么会喜欢他呢？他确实很好，但是...”
“侑，”北信介难得打断了他的话，他让宫侑抬起头看他，眼里是温和的光，“奶奶和我说过，这世上，有很多的喜欢，我们根本编排不出理由，仅仅因为喜欢。它或许吻合了我们心灵中的某种期待，某种渴望，或是某种懂得。”
好像是想把这句话根植到后辈的心中，北信介的话说得很慢，但很有力，像咀嚼牛蹄筋，值得慢慢品味、琢磨，每个字都好似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语调却给人亲切。
宫侑呆呆地看着他，大概是被这一番话给冲击到了，过了一会，他才慢吞吞地开口，语气里满是崇拜，“北学长...也太会说了，国文成绩一定很好吧...”北信介无奈地轻轻敲了敲重点错误的后辈的脑袋，“不过我是支持你的哦，总得试试嘛。”
“...诶？”宫侑捂着根本不疼的脑袋，眼睛亮了起来，他没想到他能从北学长这里得到支持，虽然知道北信介并不是什么迂腐封建的人，但是他其实早就做好了听到反对话语的准备，再不济也是让他好好想想之类的。
“毕竟你还年轻嘛，年轻总得去多尝试才知道什么最适合自己。”前辈只是这么和他说。
“不要说的北学长你年纪很大的样子...”宫侑默默吐槽，“不过我最在意的事，大概是他说过，他不喜欢排球...不对，是讨厌排球。”
想起了那时激烈又不体面的争吵，金发少年的心情又低迷下去。几年前的那个下午始终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大脑一遍遍重复播放那个画面，一遍遍加深那种痛苦与窒息，他们在之前的见面中没有人提出那件事，却像达摩克利斯之剑高悬头顶，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
“...他怎么能讨厌排球呢？”
“你不能让每个人都喜欢排球，这很正常。”北信介抱着手说。
“我清楚，我是说、就是...明明是他让我爱上排球的...我...”宫侑焦躁地把一头本来就因为训练而乱糟糟的金发挠得更乱，语无伦次，有时话本身可能没什么意义，它只是到了嘴边。宫侑盯着地面，不敢去看北信介和那个人颜色相同的眼睛。
“...你懂吗，就是、就是唯独不能是他讨厌排球啊...我明明和他约好以后要给他当二传的！我们肯定会成为职业选手！”他说着说着，有些气愤，又有些伤心。
北信介叹了口气，他好像知道问题所在了，“那你想想，你是因为排球才喜欢上他的吗？”
“当然不是！”
“那他要是放弃了排球，你还会喜欢他吗？”
这下宫侑沉默了，他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什么，北信介很耐心地等他思考，过了好一会宫侑才低低开口，“...当然会。”
“侑，喜欢一个人并不是寻找玩伴，也许他擅长排球可以在你心中加很多分，甚至让你带上一层滤镜，但是你要知道，人都是单独存在的个体，”
“他们都是脱离排球而存在的，喜欢一个人是喜欢他本身，而不是他的某个特点，你清楚吗？”
“你们的话题除了排球之外还有什么？”
“呃...”宫侑陷入了思考，“治...？还有他妹妹...？”他不确定地说，北信介深吸了一口气，他做队长前可从来没想过还要操心队员们的情感关系，他以为最多只要解决双胞胎打架和角名拱火的问题罢了。
“他也许是你爱上排球的原因之一，但绝对不是全部，侑。”北信介还是认命准备对队友负起责任，他其实不是多话的人，但作为队长的他还是不忍心看着看好的后辈为这点事情烦恼，也许就像不忍心看着茁长成长的幼苗因为可以避免的危害而枯萎。
“他最多只算是一个引路人，毕竟所有的坚持，都是因为热爱。你对排球的坚持只是因为你爱排球，而不是因为别人。”
“不要太在意他关于排球的部分了，所以，偶尔试试聊聊别的话题吧？”
宫侑有些懵，却又好像懂了点什么，他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得知被选入国青时和兄弟的谈话，
【...我不甘心的是自己居然没那么不甘心。】治那么和他说。
“总而言之，既然定下了目标就努力加油吧，不管是排球还是...那个在意的人。”北信介最终只是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站起了身。
“哦对了，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知道那个人是谁吗？”在离开之前，北信介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他转头对着还坐在椅子上的宫侑问。
“九十九天崇...前辈认识的吧？”宫侑眨了眨眼，“啊...八旗的那个队长啊，侑真是看上了了不得的人呢。”北信介神色平静，宫侑却露出了一个十分骄傲的笑容，“没错！我看上的当然也是最好的！”
“这并不是在夸你。”北信介淡淡地说。
“不过，北学长问这个干什么呢？”
“这个嘛...”北信介已经走出了房间，他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音量有些小，却足以让宫侑听见，“...稍微还是想和他，好好谈一下呢。”
有种不妙的感觉...该不会是给天崇哥惹祸了吧？宫侑默默打了个冷颤，决定忘记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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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边，不知道为什么某个人最近一直在打喷嚏，妹妹投来非常担忧的视线。
“不会是感冒了吧？”由理皱着眉开始在房间里翻找感冒药，“要不然干脆别去了？和爷爷说一声的话他不会拒绝的。”她提议到。
九十九只是吸了吸鼻子，感觉自己其实没什么不对劲的，也不像是生病的样子，“没关系，走吧，他们已经到门口了。”
“等等！”由理把药塞给哥哥，递给他一杯温水，在他吃药的时候又站在九十九身前帮他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和服。
看着面前穿着墨绿色和服显得挺拔英俊的少年，由理满意地露出了一个笑容，“走吧。”她笑着拉起了哥哥的手。
磨磨蹭蹭上了停在门口的黑色轿车，“爷爷。”兄妹对着坐在副驾驶的老人乖乖问好，九十九柳一郎只是简单应了一声，九十九家的司机很快启动了轿车。面色威严的老人对着孙子孙女问了些日常的问题，两人一一老实回答，然后车里就只剩下了沉默。
九十九兄妹坐在后座，原本都在沉默中无聊地看着窗外，也许是实在没事干，由理突然戳了一下哥哥的腰，吓得在发呆的少年缩了一下，女孩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九十九眯了眯金色的眼睛，先看了看前座的老人，确定他什么也没发现，然后也伸出手报复恶作剧的妹妹。
由理使劲抵着她哥想挠她的手，但是怎么能挡得住以力气著称的重炮手高中生呢，被挠得差点没忍住笑声，憋的眼泪都要出来了，只好一脚踹到九十九的小腿上。由理今天为了搭配和服穿了传统的木屐，这一脚还挺重，搞得少年疼得咧了咧嘴。
司机看着后视镜里少爷小姐们自以为隐蔽的样子，轻笑着随手打开了车载电台，广播声遮住了一点其实在寂静车厢里十分明显的打闹声，他悄悄看了一眼副驾驶的老人，九十九家的家主闭着眼睛，好像什么都没发现，却轻轻勾起了一点嘴角。
十二月在不知不觉中就结束了，九十九总觉得，国青集训过后，日子过得奇快，一下子就到了头。是因为没有事发生吧，今天与昨天差不多，还有明日，也与后天相差无几，总是在相似的训练、学习、人际交往中度过。和步说这种日子最愉快，否则，就是度日如年。
时间不能倒转，也不能储存起来，把多余的时间放到仓库里，要多少取多少，这大概只是不切实际的幻想罢了，新的一年如期到来，离春高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九十九可以看得出八旗的大家都多少紧张了起来。
但是在此之前，九十九家先要进行新年的参拜。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排球之外的部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