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Ατλαντις•狼之月笼》紫庭

3、堕落之旅（1）

　　人类需要的是绝对的自由，自由的信仰，自由的生活，而这里，只有压迫。——自由教会大教主，西格希斯•纳梦尔•非瑞斯
　　这里是银月，这版大陆的守护者是战神俄瑞斯，这里不需要所谓的信仰，任何与战神为敌的人都是异教徒，都应处以极刑！——战神殿神使，罗格

　　传说，大智者西格希斯原本是生活在命运女神管辖的斐兹洲的半神，后来受精灵王邀请到了享有神之花园盛誉的努梦纳大陆。
　　泰坦2704年，西格希斯来到俄瑞斯大陆，梦想将银月建造成一个自由的国度，却遭到了国王的驱逐，于是他创建了自由教会。自由教会创建后在银月曾盛极一时，甚至大多数的王公大臣们都成为了教会的信徒，而守护者战神的威名在此竟荡然无存。
　　残暴的俄瑞斯无法忍受自己所守护的大陆存在着别的信仰，他派遣神使罗格来到银月，并找到了银月国王。于是在泰坦2697年，战神殿建成，当巍峨庄严的战神像矗立于神殿前时，自由教会却被国王宣布列为邪教，教会信徒都遭到了追捕缉拿。
　　五月，整整一个月，无数的自由教信徒被宣判为异教徒，丧生火海，更有无数的教会信徒生活在提心吊胆惶惶不安之中。这一个月，在历史中被称为“黑□□”。之后，少数的自由教信徒鉴于前车转入地下工作，开始了反抗战神殿众神侍压迫的斗争。而经过了王国公文多年的刻意宣传与压制，自由教会在人民心中也逐渐转变为邪教一样的存在。

　　摩斯，银月国首都，王国学院。
　　细碎的金属撞击声不断的在空气中扩散回荡，一个身高两米的重甲战士提着钢制长枪矗立在学院的大门前。钢铁制成的盔甲穿戴在战士身上，宽大高耸的护肩以及挂在腰间垂落到腿部外的护甲使得他看上去更像座艺术雕塑。战士每走动一步，就仿佛一座活动着的巍峨高山，压得人难以喘气。
　　事实上，这种装备的战士不但以作战能力著称，最重要的，这种重甲装备者必定是王国学院军事系内最出色的学员才有资格被授予，所以同时他们都被冠以了一个特别的称谓——将军，即使他们并未加入军队也未曾实际作战。
　　“你是谁？我们是战神殿的人，接受了命令来捉异教徒的。”王国学院大门外，一群战神殿的护卫如临大敌。
　　“滚！这里是王国学院，不是战神殿，除非你们能出示议院的命令，否则别想踏入学院一步！”战士低沉的声音从头盔里传出，显得很冷漠，还有些微的不耐烦。
　　战神殿护卫的头领似乎很看不起这个将军，哼了声：“你这是妨碍我们执行命令！报上你的名字，我怀疑你也是个异教徒！”
　　“瓦列里，”将军淡淡地说出自己的名字，“瓦列里•狄萨尔•霍夫曼。”他的态度依旧冷漠得略带严酷，似乎一切都与他无关。
　　“该死！居然是军务大臣的儿子。”战神殿护卫头领的心情跌落到谷底，军务大臣的儿子，不是他一个小小的护卫敢得罪的。
　　忽然间“嗖”的一声，钢枪对着这个护卫从瓦列里手中甩出，长枪连接着护臂的铁链被绷得笔直，瓦列里将枪尾一握，枪头已经抵在了那个招他厌恶的护卫头领的咽喉：“根据议院颁布的法律条例，任何妄图擅闯王国学院的人，都能被判罪并且处以死刑。我是首都的警备官，有权力对你进行逮捕，当然，你也可以选择现在离开！”
　　“你……”面对瓦列里的威胁，护卫们却无可奈何，只能愤愤道：“瓦列里阁下，我们战神殿会为此事向您父亲要一个公正合理的说法的！我们走！”
　　“锵”，护臂上的铁链缩进盔甲中，钢枪也被连带着收回，发出阵清脆的声响。
　　战神殿的护卫们离开后，一个女人悄然出现在瓦列里身旁。“比起自由教会，战神殿才更像一个邪教，每天都弄得人心惶惶……阁下，真的很感谢您！”
　　瓦列里看了这个女人一眼，女人生得很美，天幕般的蓝色长发随风轻扬飘洒，仿若少女娇嫩俏丽的脸，艺术品般的精致五官，组合起来无不透出一股纯真。但瓦列里不喜欢这种人，纯洁天真的人一般都活在自己的梦想自己的世界中，而不喜欢遵守纪律，于是瓦列里不冷不淡地说了句：“不用。”
　　透过瓦列里的目光，女人感觉到这双眼睛深处的冷漠，寒冰一般严酷没有任何情感，但她仍然微笑着，“我叫薇拉，是这里的历史老师，听说阁下今天是来被校长邀请来讲解军事课程的吧？”女人自我介绍道。
　　“银月有记载的战役很少，最多的只有近一千年前的维克多叛乱，而且那些叛乱中的大型战役太少了，很多的战术也仅仅停留在理论上而已。”一谈到战争，瓦列里的话也多了起来。
　　这时，院长来到了瓦列里的身边，这是个身材矮胖的中年人，没有渊博的学识与高雅的仪表举止，唯一可以称道的就是将学院的经济状况打理得井井有条。
　　“瓦列里阁下，”院长微微弯腰，行了个贵族礼，“王子殿下派人传召您。”
　　瓦列里取下头盔，仿若夜色刘海微长的黑亮的短发配上那五官深刻的刚阳面容，说不出的英挺帅气。“知道了，我马上就过去。”
　　薇拉在一边稍提起繁复的华裙裙摆，曲膝行了贵族礼，侧头轻盈一笑，风情万种：“既然您有事情，那么我也先离开了，再见，阁下。”
　　或许美人总是有着特殊的力量，见到如此妩媚明艳的笑靥，即使是瓦列里不禁也点头回礼：“再见，薇拉小姐。”

　　维帕尔是银月国的王子，也是唯一的一个王子，深红的长长卷发以及那清秀得有如女人纤细美丽的面容，赢得了大多数贵族少女的芳心，更是全国女子心目中梦中情人的首选。但年轻维帕尔王子现在却没有精力花在那些莺莺燕燕们身上，而是开始了他实现野心的旅途。
　　“殿下，瓦列里阁下到了。”侍者深深弯腰行着宫廷礼，显得非常卑微恭敬。
　　维帕尔召见瓦列里的地点并不设在王家城堡，而是一家小旅馆，属于秘密召见。
　　“王子殿下，让您久等。”此时的瓦列里已经脱去了盔甲，换上了贵族特有的白色长袍。
　　“你就是瓦列里？”维帕尔微微眯眼，有些玩味地看着面前单膝跪地犹如座小山却很英俊的青年男子，他真的没想到那个大名鼎鼎的年轻将军居然会是个如此庞大的彪形大汉：“起来吧，坐。”
　　瓦列里点了点头，在离王子不近也不远的那张椅子上坐了下来：“请问王子殿下召见我，是有什么事？”
　　“战神殿和自由教会，我想听听你对于他们的看法。”维帕尔突然说道。
　　瓦列里闻言顿了顿，微不可见地侧头，眼角余光迅速扫了下窗与大门，看起来似乎是在略微组合了下措辞，然后他慢慢开口：“根据一直以来我所知道的来看，自由教会是一群乱民，无视国家的尊严与法纪，而战神殿更像群流氓，所做的事情只会引起骚乱。”而事实上，瓦列里的确没有多想其他的什么，只是沉稳而如实地将话说出来。
　　维帕尔盯着瓦列里，略有所思：“那么你认为，该如何约束他们？”
　　“纪律，如同钢铁的纪律，用任何人不能触犯打破的纪律去约束他们。只是战神殿目前的势力太大，无法进行有效的约束——或者，还可以将自由教会重新发展起来与之抗衡，可以让他们自己去相互争斗。”
　　“我的父亲老了，”维帕尔站了起来，踱了两步，没有再继续刚才的话题，轻轻叹息，“将来国王的位置是由我来继承，我将背负起这整个国家以及人民的未来和期望，可是战神殿的影响力太大，势力太强，这样任由他扩张，对我即位，甚至对整个国家的未来都会造成严重的影响。”
　　瓦列里听了脸色依然冷峻，没有丝毫变化，只是问道：“那么请问王子殿下，您的打算是什么？”
　　维帕尔嘴角微微翘起，笑：“瓦列里，我注意你很久了，你向来以铁律为自己的人生信条，并且对王国的现状非常不满。你知道吗，我将来要统治的可不仅仅是这个国家，我要统治的是一个没有战神殿和自由教会的国家，一个外族和战神都不能染指的国家！”维帕尔猛然回首，热切地望着瓦列里，双眼中闪烁着鹰般热烈狂野的光芒，直抵瓦列里的心房：“你愿意和我一起，让这一切付诸现实么？”
　　不等维帕尔说完，瓦列里再次单膝跪地，低沉而稳重地，用尽生命般地庄严宣誓：“我的国家培育了我，我一直期望能改变国家现在的局势，维帕尔殿下，您给了我希望，我以我的生命发誓，愿为王国效忠！”
　　维帕尔和瓦列里，这两个日后铁血政权的缔造者，在这一刻相聚，悲壮的历史时代也从这一刻开始，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