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活神献祭（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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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线昏暗的房间内，只有一块巨大的光屏发着光。
光屏前正坐着一名头发糟乱的男人，他布满血丝的眼睛不停的在手中的古籍与光屏上来回徘徊，口中还不停念叨着生涩难懂的语言。
男人拿起手旁的咖啡抿了一口，微微皱眉，咖啡-因为放得太久的缘故，已经变成了一杯苦寒的中药。
此时有一名青年走进了房间，他径直走到光屏前，为男人重新泡起了咖啡。
他边泡咖啡边关心道：“所长，你已经熬了三夜了，还请适当的休息下。”
“谢谢，”被称为所长的男人接过青年泡的咖啡，喝了一口揉了揉双眼道：“还不是休息的时候，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见所长将双眼揉得通红，青年无奈叹气，从挎包中拿出了什么东西。
所长没有注意到青年的动作，继续对着光屏忙活起来。
过了一会，青年拿着一个花瓶走向所长，花瓶中还插着几朵洁白的绒球状花朵。
见青年将花瓶摆放到自己身旁，所长瞟了一眼漫不经心问道：“这是什么花？”
青年微笑答道：“这是雏菊，花期很长，放到这里所长也不用打理它。”
所长噢了一声，顺手从花瓶中抽出一朵雏菊闻了一下，久违的清香没有传来，相反洁白的雏菊反而散发着一股血的腥味。
就在所长以为自己睡眠不足，嗅觉出现了问题时，光屏内传出滋滋的电流声。
所长抬头看向光屏，画面内不知何时变得一片花白，这一片花白中有一名穿着白色连衣裙，褐色长卷发的少女正背对着他站在远处。
“不好！”所长急忙站起，打翻了手旁的咖啡，他不停的在键盘上敲打着什么，可光屏的画面依然没变。
甚至，背对着他的少女离他越来越近。
“修谱！快通知后勤部门切断电源，快！它找到我们了...”所长见系统已不受控制，急忙唤道身旁的青年。
被称为修谱的青年好似没有听见所长下达的命令，仍然背对着所长，不紧不慢的往花瓶中插着雏菊。
“修谱！”所长气急败坏，起身去扯修谱的肩膀。
修谱被所长猛地一扯转身，所长不禁瞪大了双眼。
修谱并没有在插花，他正将手中的绣球状雏菊不断地塞入口中，洁白细小的的花朵被他嚼碎嚼烂，鲜艳的红色汁液从他嘴边不断渗出流下。
不知何时，连修谱的双眼也变成了两朵洁白的绣球雏菊。
“见鬼！”所长急忙将修谱推开，朝房间外奔去。
此时的研究所已经被切断了电源，黑暗中研究员们的惨叫声此起彼伏，无数的血肉黏稠的咀嚼声将惨叫声掩盖，血与腥扑满了整个研究所。
所长没有管这些研究员的死活，他头也不回的往电梯间奔去。进了电梯间，他按下负S层的按钮。
备用电源让电梯勉强启动，所长舒了口气，低声喃喃：“一切都是为了全人类的利益。”
到达了负S层，电梯外一片雾气，这雾气仿佛有生命般不停流转，好似魑魅魍魉。
所长犹豫了片刻走进雾气，空灵但诡异的歌声突然在雾中响起。他克制着心中的恐惧，强迫自己向前迈着步伐，不知走了多久，雾气终于散去。
雾气的尽头是一块巨大的石碑 ，石碑前站着一名白裙少女，正背着手仰头看着石头碑。
她回过头看着所长，用甜美的声音笑着说道：“你来了？”
少女话音刚落，所长身后出现一个巨大的黑影，黑影伸出如巨大触须般的手，将所长的头颅轻轻捏住。
“啵”的一声，轻脆的声响下，所长的头颅如红酒瓶的软木塞一般被轻松拔起，血液从他的断首处喷涌而出。
雾气还未完成散去，少女看着漫天血雨，用优美的语言唱着不知名的童谣：
“在他活着能唱歌的时候，人们忘记了他，”
“让他在牢笼里受苦受难。”
“现在他死去，却得到尊容与许多眼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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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楚泽复发现自己正身处于一个茧型舱内，舱内注满了不知名的液体，楚泽复浸在这液体里竟没有丝毫的不适感。
他在舱内缓慢活动了下手臂，确定身体机能没问题后，透过茧型舱巴掌大的窗户向外看去，只觉得舱外一片刺眼的洁白。
楚泽复又环顾了下四周，发现茧型舱内部似乎完全密封，没有任何可以用来打开茧型舱的装置。
这次恐怖故事的出生点还挺特别，楚泽复在舱内这样想着，但以往的经验告诉他，留在舱内肯定不是长久之计。
他立即调整姿势，侧身撞向茧型舱的窗户。
可舱内的液体仿佛有黏性一般紧紧附着在楚泽复的身边，缓冲力下，楚泽复的撞击没有撼动茧型舱分毫。
如此白费力气下，楚泽复没有停下动作，依旧一下又一下撞击着茧型舱。
终于在他不知道撞击了多少下后，茧型舱内传出了机械女声：
“检测到A057号实验体已苏醒，释放生命之水，开启A057号茧体。”
机械女声话音刚落，那些被称为“生命之水”的红色液体逐渐被排出舱外，茧型舱的周围也慢慢变得透明。
楚泽复再次向茧型舱撞去，手臂刚触上内壁，茧型舱如蛋壳一般裂开。
走出残破的茧型舱后，楚泽复还未来得及多踏出半步，强烈的窒息感突然传来，楚泽复立刻跪倒在地，开始调整呼吸。
十分钟后，他缓缓站起，脸色惨白，好像溺水的人刚刚被救活一般。
“这就是见面礼吗？”楚泽复冷哼一声，看向身后。
除了被楚泽复打破的茧外，还有不下二十个浅褐色的茧型舱分为两列，整整齐齐排列在这个开阔且一片纯白的房间。
其它的茧都完好无损，楚泽复由此判断，自己应该是第一个“破茧”而出的。
“请已破茧后的实验体不要原地逗留，请按照系统指引前往指定房间等待。”
看来恐怖故事也不想给参与者过多的研究机会，楚泽复迅速转身，走向系统指引的方向。
系统将楚泽复指引到一个小房间，房间内同样一片洁白，只简单摆放了一张床和一些基本的生活设施。
楚泽复拿起床上的银白色的实验服，将身上沾满“生命之水”的衣物脱下换上，然后走向房间内的盥洗池。
看向盥洗池上方的智能光镜，他轻轻叹了口气。
光镜中楚泽复的五官相比之前柔和了许多，柔顺的黑色长发正好到肩，原本白皙紧实的小臂也变得纤细了许多。结合各种体态特征来看，他似乎变成了女性。
其实从走出茧起楚泽复就发现了不对劲，体态相比之前轻盈了太多，但在恐怖故事中也时常因为某些特殊条件需要参与者更换性别的例子，他早已见怪不怪了。
楚泽复按压腕处的印记，黑色的发圈出现在他的手心，楚泽复用嘴叼着黑色发圈，熟练地将黑发束成马尾。
当他刚把头发束好，机械女声再次在房间内响起：
“请实验体整理好仪容仪表后前往大厅集合。”
再次跟随着系统的指引，楚泽复来到了机械女声口中的大厅。
此时的大厅空无一人，摆放了两张类式西餐桌的长方形长桌，两张长桌的尽头是一面巨大的光屏。除此之外整个大厅没有其它多余的装饰。耀眼刺目的纯白大厅干净的让人感到压抑，甚至让走进大厅的人产生错觉，自己才是会污染这一片纯白的肮脏细菌。
楚泽复走到桌子前，用手指轻轻敲打了下桌面，桌面的材质十分奇怪，看着十分坚硬摸起来却柔软光滑，甚至还会根据触摸者的体温自动调节桌面的颜色与温度，让使用者更加舒适。
茧型舱、实验体、不知名材质的餐桌，看来这是一个有着高科技水平的恐怖故事。楚泽复在心中整理着目前所获得的信息，离开了两张长桌，找了大厅的一个角落靠着，开始静静等待其它恐怖故事的参与者。
大约过了一刻钟，一位深棕色短发，蓝眼的年轻男子走进了大厅，他长相英俊，眉目虽然深邃但带着一些东方人的韵味，看起来像是一名混血儿。
这名混血男子发现自己不是第一个到达大厅的略显吃惊，他看了楚泽复一眼，没有主动招呼，而是找了个离楚泽复不近不远的地方，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楚泽复。
楚泽复没有理会混血男子，一个眼神都懒得给，继续靠在角落闭目养神。
又过了一会，一名有着海藻般长发的女性也走进了大厅，这名女性进大厅后毫不犹豫地向混血男子走去，一看便知是那名混血男子的同伴。
接着来到大厅的是陈红，实验服也掩盖不住她的顾盼生姿，她走到大厅中间，看着一只独狼的楚泽复和已经组好队的两人，面色开始为难起来，好像正在苦恼应该加入哪一方。
看到陈红如此苦恼，混血男子对陈红吹了一个轻浮的口哨。
陈红转身看向混血男子，轻撩长发，她的手指抚过发梢，很自然地对着混血男子比了中指。
混血男子：“...”
比完中指后，陈红头也不回朝楚泽复所在的方向走去，但她并没有靠近楚泽复，而是在离楚泽复稍远一些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楚泽复有些疑惑地看向陈红，他倒不是疑惑陈红为什么和他保持距离，他疑惑的是陈红是怎么做到从茧型舱出来还能保持一套完整的妆容的。
他晃悠了下脑袋，百思不得其解。
接着进入大厅的是一位齐肩短发女生，她身材娇小，眼神惶恐。她环顾了一下大厅，看见陈红后像是抓着救命稻草般跑向陈红。
她略带哭腔问道：“请问是红姐吗？我是唐璃。”
陈红轻轻颔首，拍了拍唐璃的背表示安抚，同时给了楚泽复一个眼神。
楚泽复收到眼神后知晓，这个名叫唐璃的女孩就是此次恐怖故事的援助对象。
就在楚泽复思考应该找个什么理由去接近两人时，一名男生跌跌撞撞进了大厅。
这名男生相比唐璃，不只是眼神，全身都散发惶恐的气息，以至于他刚进大厅就左脚绊右脚摔了个狗啃泥。
混血男子见状笑了一下，走上前将男生扶起，男生起来后磕磕巴巴喊了声谢谢。
此时已经有六人来到了大厅，就在众人准备继续等待下一位参与者时，机械女声再次响起：
“实验体人数已到齐，呼叫管理者。”
机械女声不断重复着这句话，直到一个修长的人影出现在大厅门口。
那个人影走进大厅，他轻拍了两下手掌，机械女声戛然而止。
金发碧眼的青年穿着白蓝相间的实验服，实验服的胸口处别着一枚精巧的雏菊胸针。
青年进入大厅后扫视了六人一眼，冷笑道：“看来各位已经自行决定好阵营了。”
当青年提到“阵营”两字时，楚泽复找准时机，向陈红与唐璃走去。
“楚泽复。”他对两人简短介绍道。
“陈红，唐璃。”陈红也同样自我介绍道，顺势接纳了楚泽复。
此时众人的目光都在刚刚进大厅的青年身上，楚泽复很顺利的融入了陈红和唐璃这边。
青年没有多看六位恐怖故事的参与者，而是直接走到两张长桌的尽头，在光屏下方停下脚步。
“自我介绍下，我是此次实验的管理者，我叫修谱。首先恭喜六位成功通过第一阶段实验。”
“第一阶段实验？”众人不解。
混血男子更是向前一步问道：“修谱先生，您的话是什么意思，我们不太懂。”
修谱用看经济动物样本般的眼光看了混血男子一眼，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指了指头顶的光屏。
众人看向头顶的光屏，光屏不知何时已被启动，并被切割成二十多个小画面。
“这是？”唐璃仰着脑袋，努力分辨着画面中的内容，当她终于看清时，不禁瞪大了双眼。
光屏中所投射的画面正是茧型舱里面的情形。
还留在茧型舱中的人们，表情或惊惧或绝望，有的不停拍打着舱壁，有的抱着膝蜷成一团，身体因为害怕在不停的颤抖。
修谱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缓缓开口：“此次实验我们需要求生欲望较强的实验体，如果实验体连基本的‘破茧’都做不到，自然是没有实验的价值。”
“同样是拍打和撞击，为什么我们能破茧，而这些人不能。”混血男子指了指光屏，即便是简单的提问，他的语气中都透露着一股与生俱来的优越感。
“破茧的时机也很重要，我们选用了最先破茧的六人来参加实验，很幸运，各位被选中。”
唐璃担心地问道修谱：“那...他们会怎么样？”
修谱冰冷的碧色眸子看向唐璃，不屑一顾回道：“我已经说过了，小姐，还请你认真倾听。”
说完，修谱举起手，修长手指在太阳穴边画了一圈。
茧型舱好像是接到了某种指令，同时开始排放生命之水。可与之前不同，舱内的生命之水排出舱外后茧型舱并没有变得透明，而舱内的人们看见生命之水被排出误以为茧型舱即将被开启。
期待与喜悦不过在人们脸上停留了一秒，巨大的窒息感传来，他们双手狠狠掐住自己的脖颈，面部逐渐变得发青肿胀。光屏内的无数画面里，人们掐着自己的脖颈拿脑袋一下一下撞击着茧型舱，直到观测镜头血肉模糊一片，茧型舱依然完好无损。
观测镜头最后转向舱外，无数红色液体从茧型舱中渗出，分不清是血水，还是生命之水。
“啊！”混血男子那边爆发出惨叫声，最后进大厅的男生抱着头痛哭起来，嘴中胡言乱语分不清在说些什么。
混血男子和他的女性同伴嫌弃地看了男生一眼，同样的面色凝重起来。
因为他们知道，与他们一同来到这个恐怖故事的还有两人，这两个人大概率已经死在了茧型舱内。
楚泽复面无表情看完光屏里的内容，心想，他的直觉还是准的。
这边的唐璃也明显受到了惊吓，双腿一软瘫倒在地，一旁的陈红俯下身安慰，并与楚泽复交换了一个眼神。
楚泽复轻轻颔首，向前一步直接说道：“管理者先生，你将我们六人召集在这里不应该只是为了恐吓我们，时间宝贵，还请你切入主题。”
本来还沉浸在欣赏实验体痛苦表情的修谱，看着楚泽复一脸的清冷，瞬间败了兴致。
他清了清嗓子道：“那接下来有请本研究所的总负责人为大家来讲解实验内容。”
修谱话音刚落，光屏再次亮起，这次光屏内的画面没有被切割，而是投影出一位十四岁左右的少女形象。
少女穿着纯白的连衣裙，有着褐色的长卷发，翠色的大眼机灵动人，眼下细小的雀斑虽然有些美中不足，但也让少女显得调皮有元气。
“大家好，我是人工智能贝尓蒂丝，”自称贝尓蒂丝的少女在光屏中开朗一笑，露出尖尖的小虎牙，“欢迎各位来到活神献祭研究所。”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活神献祭（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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