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婴鬼（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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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事：
告所有护工，这则启事通知，鸟儿法庭将于两小时后开庭，请各位护工前往日生福利院一楼的会议室参加审判。
本次审判主题：乌鸦的尸体被发现在树下，它的头颅被钝器切断，身上有多次劈砍而导致的刀伤，是谁杀死了乌鸦先生？
嫌疑人：乌鸦的妻子，李燕。
控方：秦寿安（乌鸦）
辩方：楚泽复（李燕）
看着被塞进门缝的启事单，李恩暗感担心，为楚泽复感到担心。
他们都知道秦寿安是知名律所的合伙人，即便是他是第一次进入恐怖故事，但是打官司对于秦寿安来说是家常便饭，并且秦寿安还处在掌握着主动权的控方，不管怎么来看，现在的形势对于楚泽复来说都是十分的不利。
但眼下也别无他法，这是恐怖故事的规则，谁也改变不了。
另一边，报之间。
听完广播中的内容，楚泽复一点都不显慌张，相反他的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浅笑。
一旁的小英则不停地拽着楚泽复的衣摆，不安地“嘤”叫着。
“别担心，”楚泽复蹲下，用手掌轻抚了下小英的脑袋：“不过我有些事想请你去帮我去核实下，可以吗？小英。”
小英捂着额头，呆愣地看了楚泽复片刻，然后重重地点了点脑袋。
楚泽复将所托之事告诉给了小英后，小英走到门前，对着楚泽复挥了挥手然后消失在门口。
小英走后，楚泽复转身看向报之间，开始了搜证。
根据启事通知，楚泽复被鸟儿法庭归进了辩方，乌鸦的妻子李燕作为杀夫案的嫌疑人，楚泽复胜利的条件其实很简单，便是帮助李燕赢得无罪辩护。
所以必须在报之间找到足够有用的线索。
首先吸引楚泽复眼球的是书桌上的一张照片，他拿起照片，照片里是一家三口。
穿着黑色西装,戴着乌鸦面具的男士与穿着鹅黄色长裙，戴着燕子面具的女士并排站在一起，两人身前还站着一个男孩，男孩的脸被涂黑，看不清面貌和表情。
看似是一张一家三口的全家福，可整个照片的布局却略显诡异。
首先是乌鸦先生手中拿着的手杖，细看可辨，那根本不是什么手杖，而是一把细柄的斧头；其次是搭在小孩身上的双手，乌鸦先生的手掌如枷锁般握在男孩的后颈上，而燕子女士则轻轻将男孩往她身边拉扯。
楚泽复看完这张照片，突然想起昨晚听到的乌鸦童谣，他凭着记忆哼唱起来。
待楚泽复将童谣哼完，心中已有了大概。
果然不是幸福的三口之家。
楚泽复继续翻看照片，有一片羽毛突然从照片里飘下，落在书桌上。
他捡起羽毛，那是一根有着蓝黑色金属光泽的飞羽，略显残破但依旧美丽。
将飞羽小心地收进怀中，楚泽复继续寻找下一个线索。
这次楚泽复走向墙角，墙角摆放着一个人型雕像，这个雕像体态优美没有四肢，却被廉价的白色塑料布包裹着，显得十分古怪。
楚泽复将雕像上的白色塑料布撕开，本来冰冷的雕像突然变得有些温度。
雕像僵硬地转过脑袋，用它光洁但是没有五官的脸看向楚泽复。
“我不要变成为下一个李燕。”
雕像对着楚泽复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语气时而激动时而哀婉，仿佛无数人的呐喊汇聚在一起。
楚泽复看着自己手中的白色塑料布若有所思。
“搜证结束，请各位护工前往福利院一楼的鸟儿法庭参加审判。”
楚泽复刚将白色塑料布收进口袋，福利院内的广播再次响起。
到达一楼，楚泽复推开了一楼尽头的大门，大门后是一片茂密的森林。
森林里坐着各式各样戴着动物面具的人，左边是鸟类，右边是兽类，他们看见楚泽复都在悄悄议论着什么。
其它恐怖故事参与者们也坐在其中。
李恩挥手对楚泽复示意，然后做了一个加油的姿势，楚泽复轻轻颔首算是收下了李恩的鼓劲。
走上辩方坐席，楚泽复看见对面的控方席上的秦寿安早已就位，一脸得志在必得。
鸟儿法庭正中间审判台上坐着的是呼呼大睡的猫头鹰，他的胸口处有一抹红，那是审判长的标志。
杨桃不知何时出现在大门口，她关上了大门，优雅的拍了下手掌。
猫头鹰法官从梦中惊醒，拿起了手旁法槌敲了下去。
猫头鹰法官说：“鸟儿法庭开庭，谁将接受审判？”
周围大声喧哗起来。
猫头鹰法官又敲了下法槌：“肃静，本庭有权驱逐喧闹者。”
四周安静下来，杨桃将李燕带上了鸟儿法庭。
李燕戴着燕子面具，头戴黑纱，她的翅膀被锁链缚住，垂着脑袋走上了受审台。
看见李燕，猫头鹰法官点了点头：“请将死者的资料递给我。“
杨桃将几张纸递给猫头鹰法官，猫头鹰戴上老花镜看了眼资料，又取下老花镜看了看李燕。
“真是场恶劣的事件，控方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感谢审判长，”秦寿安一脸讨好地看着审判长，拿腔拿调道：“对于这场恶劣的事件，我深表惋惜，乌鸦先生本是一位好丈夫，一位好父亲，可他却糟到了如此残忍的杀害，这一切都是因为李燕女士...”
不等秦寿安说完，猫头鹰审判长不耐烦地敲下法锤，语气不快打断道：“请控方切入重点，不要说一些资料上有的内容，也不允许影射嫌疑人，还请拿出实质性的证据。”
陪审团和听审团发出一阵嘘声。
秦寿安见自己拍审判长马屁失败，有些尴尬地干咳了两声，继续说道：“那么请看我搜集到的第一份证词，乌鸦童谣。”
杨桃接过秦寿安手中的纸张，将纸张交给鸟儿合唱团演唱。
乌鸦童谣演唱完毕，周围又大声喧哗起来。
“肃静！”猫头鹰审判长再次敲响法槌问道秦寿安：“请控方解释一下证词。”
“好的，审判长，”秦寿安依然狗腿说道：“乌鸦童谣中给出的信息十分明确，这首童谣看似是恐怖，其实是以孩子的视角在展示李燕杀害乌鸦先生的过程。”
“妈妈啊妈妈砍了很多下，可以对应乌鸦先生身上密集的刀伤从哪里来。”
“爸爸的头啊，滚在了床底下，可以对应乌鸦先生的头颅被切断。”
“我和妈妈站在树下，我问爸爸去哪啦，这里可以解释乌鸦先生的尸体为什么在树下被发现。”
秦寿安拿出一家三口的全家福，挑衅地看向楚泽复：“加上书桌上的全家福，还有童谣中所述的爸爸妈妈，可以推断出杀害乌鸦先生的凶手就是李燕！”
鸟儿法庭内又是一阵喧哗。
猫头鹰审判长再次敲响法槌，他看向审判台上的李燕问道：“李燕女士，你是否承认杀害了你的丈夫，乌鸦先生？”
受审台上的李燕垂着脑袋，轻轻点了点头。
“好了，结果已经出来了，接下来...”
“我有异议，”就在秦寿安准备单方面宣布胜利时，楚泽复突然举起手示意。
猫头鹰审判长看向楚泽复，轻轻颔首：“允许，请辩方开始陈述。”
楚泽复看向李燕说道：“她是杀了乌鸦先生，可她为什么要杀乌鸦先生？”
听着楚泽复有些荒诞的提问，秦寿安轻蔑道：“李燕杀害乌鸦先生已成了既定事实，原因有这么重要吗？激情杀人，为情为财都有可能。”
“可在刚刚的乌鸦童谣演唱中有一个疑点，”楚泽复没有理会秦寿安，而是看向了鸟儿合唱团道：“为什么爸爸喝醉了拿着斧头回了家，最后变成了妈妈砍了很多下。”
“还有控方似乎刻意模糊了这个点。”楚泽复目光锐利地看向了秦寿安。
秦寿安紧咬后槽牙，强装镇定道：“我只是认为这个点无关紧要，没有必要拿出来说。”
“无关紧要？”看着秦寿安掉进自己设好的陷阱，楚泽复冷笑道：“如果我能通过这点推断出乌鸦先生喝醉酒后有暴力倾向，在回家后对李燕女士实施家暴时，李燕女士正当防卫下误杀了乌鸦先生的假设呢？”
楚泽复对着秦寿安逐字逐句道：“那么李燕女士就不是谋杀，而是过失杀人。”
秦寿安听完楚泽复的话额头暴起青筋，他拍桌咆哮道：“你个门外汉，你懂什么，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乌鸦先生有暴力倾向。”
“合照里乌鸦先生拿着的不是手杖，而是斧头，一个什么样的人会将斧头当作手杖？”楚泽复逻辑清晰地反驳道秦寿安。
秦寿安还没来得及反驳，楚泽复从衣服里拿出了蓝黑色飞羽。
他看向法庭中央的李燕朗声说道：“李燕女士，我需要你把被砍掉的飞羽举起来，给鸟儿法庭看一看，举高一点。”
李燕身体微微一颤，她颤颤巍巍地将左边翅膀举起，最长的飞羽被乌鸦先生用斧头砍断，其它的羽毛在锁链的束缚下也变得参差不齐。
“他怎么打我，怎么伤害我都无所谓，可是他...不能伤害我的孩子。”
看着有些哽咽的李燕，楚泽复看向猫头鹰审判长不卑不亢道：“李燕女士是杀人，但是我们要知道她为什么杀人，证据表明李燕女士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而误杀了乌鸦先生，所以李燕女士无罪。”
“以上。”
楚泽复说完，整个鸟儿法庭瞬间喧闹起来，这次猫头鹰审判长没有敲响法槌，相反显得特别苦恼。
“这真是太难以决定了，”猫头鹰审判长看向身旁的杨桃问道：“杨桃女士，如果本审判长无法决定怎么办？”
杨桃莞尔一笑：“那就请交给陪审团吧。”
猫头鹰审判长点了点头，再次敲响法槌：“肃静，经过讨论，李燕的审判将交由鸟儿法庭的陪审团来决定，请陪审团十分钟后开始进行投票，确定李燕是否有罪，票数较多的一方将获得胜利。”
陪审团开始激烈讨论起来，就在还剩两三分钟时，楚泽复突然从口袋中拿出白色的塑料布，拿在手中高高举起。
就在楚泽复将白色的塑料布举起时，观审团里突然飞出了几只鸟类，这几只鸟类均用白布将自己裹成茧状，她们在白布中挣扎着，却无力挣脱。
她们高声呼喊：“我不要成为下一个李燕。”
陪审团们停止了讨论，安静地看着这些将自己包裹成茧状的鸟类，按下了手中的按钮。
百分之七十的陪审团选择了李燕无罪，楚泽复的辩方获得了鸟儿法庭的胜利。
观审团内发出欢呼声，其中叫得最欢当属李恩。
猫头鹰审判长飞下了审判台，他为李燕打开了锁链。
李燕看着辩方坐席上的楚泽复，轻轻对他俯首道谢后张开残缺的翅膀，飞出了鸟儿法庭。
“不可能，不可能，”控方坐席上的秦寿安突然发了狂，他拿手不断砸着面前的桌子：“我怎么可能会输，我要复审，我要申请复审！”
猫头鹰审判长看智障似的看着秦寿安，飞回了审判台上继续呼呼大睡起来。
秦寿安气冲冲的走向楚泽复，李恩急忙上前准备拦住秦寿安，却不料杨桃鬼魅般站在了秦寿安身后。
她在秦寿安耳边轻语：“忘记告诉你了，失败者要接受惩罚。”
说完，杨桃挥了挥手，一只乌鸦从森林中飞出，尖嘴啄向了秦寿安的眼睛。
乌鸦直到啄出了他的左眼才肯离去，秦寿安捂着左眼倒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喊叫，血不停地从他的指缝间涌出。
看着秦寿安的惨样，其他几位新人更是吓得脸惨白。
楚泽复的衣摆突然被人拉扯了下，楚泽复低头，看着小英正站在他脚边。
“调查完了？”楚泽复轻声问道。
小英点了点头，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肩膀、肋骨、还有后背。
“好的，我知道了，好孩子。”楚泽复轻拍了拍小英的脑袋。
受到表扬的小英开心地晃了晃脑袋。
鸟儿法庭结束后，众人被传回了福利院大厅，楚泽复走到秦寿安身旁帮他止住了眼睛里的血。
众人不是很明白楚泽复突然的圣父行为。
楚泽复帮秦寿安止住血后，然后看向杨桃问道：“鬼的线索呢？”
杨桃回道：“已经放在你口袋中了。”
楚泽复搜了搜口袋，果然从里面搜出了一张纸条。
看到纸条内关于鬼的线索，楚泽复会心一笑，对众人说道：“我知道鬼是谁了。”
众人发出惊呼，李恩更是有些结巴道：“楚你...楚哥你知道谁是鬼了？”
楚泽复走到秦寿安面前，把纸条丢到了秦寿安身上，纸条上写着若大一个“暴”字。
“秦寿安，你有家暴倾向对吧。”
“我不是...鬼。”秦寿安咬牙否认。
“小报过来，”没有继续质问秦寿安，楚泽复对身旁的小报招了招手。
小报跑到了楚泽复身旁，楚泽复掀开了小报的衣服。
众人瞪大了眼，小报的肩处、肋骨处还有后背处都有或多或少的瘀青，楚泽复轻轻按压了小报的肋骨，小报发出呻-呤。
这些伤都是新伤，是谁造成的就不言而喻了。
“你他妈的是魔鬼！”人群中的王樱子将小樱搂在怀中，咬牙切齿道。
“呵呵呵，”地上的秦寿安突然发出了苦笑：“小报，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你听了我的话，我就不会打了你。”
一旁的李强波听完，阴阳怪气回怼道：“不愧是社会精英，居然在弱小的孩子身上找快感。”
“你们知道家暴者的快感在哪里吗？”楚泽复将小报抱在怀中，问道众人。
李恩回道：“欺凌弱小者的快感。”
“不，”楚泽复摇了摇头：“家暴者的快感来源于每次实施家暴后向被家暴者忏悔，求得她们原谅后继续施暴的一个过程。”
“知道我为什么救你吗？”楚泽复看向地上的秦寿安：“我不会让你这么轻易的死去，你的余生将在恐怖故事里度过，每一天都会像昨晚一样煎熬。”
一提到昨晚，秦寿安身体开始止不住的颤抖起来，他从地上爬起，手中拿着一把银色餐刀冲向了楚泽复。
楚泽复将小报丢给身旁的李恩，微微后倾躲过了秦寿安的劈砍。
银色刀尖在楚泽复毫无波澜的眸前划过，带走了他额前的几缕发丝。
楚泽复迅速抓住秦寿安拿刀的手腕，轻轻一折，轻脆的骨折声响起。
还未等秦寿安发出痛苦的喊叫，楚泽复已经夺过了他手中刀，并掐着秦寿安的后颈将他按倒在了地上。
“杨桃女士，让我们开始投票吧，选出谁是鬼。”
楚泽复说完，将手中的银色餐刀狠狠扎进了秦寿安的手背。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婴鬼（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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