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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山中初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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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山,位于中华雄鸡版图的中央。此处,切莫认为孤山真孤独。在这片土地上,连绵着大山小山无数,孤山不过是其中一座罢了。
据孤山脚下的百姓传说,这孤山有神灵的庇佑,还有黑熊大雕守护,谁人倘若贸然上山,后世便将万劫不复。孤山,是在等候有缘人啊……
不过传说归传说,又有谁真正知晓山内之事呢?
夕阳渐渐西下,黄昏至,这片神奇的天地仿佛瞬间化成一幅唯美的画卷……
落霞青红,忧郁了天边。暮山凝雪,皑皑绵亘。江风微微,唱起了黄昏的哀歌,娓娓动听……
就让风声唱响这段爱情故事的起点吧。
夕阳已消失在烟光之间,只剩苍白的天光还在无声无息作息着。
此时,天空又飘起了小雪。起先羞羞答答,转而洋洋洒洒,落入江水之中,为这个冬日平添了几分淡淡的寒意。
孤山的冬天从未有过肃杀之感,一切都是那么温柔。雪花温柔,流水温柔……或许,山中人儿也是那么温柔。
在这之前已下过几场雪,山林已盖上了雪被,不过还是隐匿不了草木的青葱。枝枝叶叶交叉相错,这相遇,恐怕也需前世留下不解之缘吧。
梨树林外,江水悠悠地淌,江上小舟闲然相随。舟上燃起的渔火成为江上最为醒目的事物。
哦,不,醒目的是这舟。为何无人孤山上会有小舟存在?孤山上……真的无人吗?
其实,在几十年以前,孤山上就出现了人迹。
那时,一位在官场上失意的才学之人,带着他的儿子与媳妇不顾地方百姓的劝阻,偷偷上山。他没有料到的是,一行三人不但上了孤山,还定居于此。
从此孤山拥有了另一番生机。
一位少年从舟腹出,手执一根长杆,长杆上的细绳延伸至水中。他正在垂钓呢!
只见他轻轻提杆,一条与孩童巴掌差不多大小的鲤鱼就出水了。那鱼儿活蹦乱跳,可爱的不得了。
少年抿抿唇,拿过鱼儿,顺势轻轻将它放回水中。那鱼儿打了个圈儿才向深处游去。
少年嘴角上扬弯起好看的弧度,那分明是在笑着送别。眼中含着江水一般,汪汪泛光。乌黑柔顺的长发乖巧垂下,两鬓服帖。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白皙的肌肤,吹弹可破。
不失男儿的精神又不乏女子的柔美,这等似仙非仙的人儿或许正是山外所缺的吧。
他收拾起长杆,安放舟腹,然后静静地坐在舟首,静静地欣赏空中纷纷的白雪。一片雪花落在他的脸上,他却不知,那样子看起来有些滑稽。
忽然,空中出现一个黑点。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那黑点越来越大。
少年会心一笑,那是他的大雕回来了。
这大雕还小的时候,年幼的少年在梨树林里发现了受伤的它,于是将其带回抚养。哪知这大雕不寻常,长的比其他雕大了几个块头。现在都和他的小主人差不多高了。
大雕体羽褐色,尾上、尾下覆羽均缀以棕白色,在阳光下会映射出金色的光芒。
远远望去,大雕好像带了什么猎物回来,它在上空盘旋着,没有下来的意思。
“大雕大雕,厉旭在这里!”少年仔细一看,发现大雕爪子上的东西竟像是一个人,于是,他便呼唤几声,希望大雕快快下来,好让他看个究竟。
大雕似乎与厉旭心灵相通,听得呼唤之后,便向这边飞来。
待大雕着陆,厉旭的舟也靠岸了。他一个跃身跳上岸,朝大雕跑去。
大雕的身旁竟真躺着一个人!
那人衣着不俗,可污泥已弄脏了他的衣裳。厉旭拨开他脸颊上的发丝,他脸色铁青,嘴唇惨白,眼睛紧闭。
厉旭一扣他的鼻息,发现还在呼吸,心里一阵惊喜。
他试图将这个人从地上扶起来,可心有余力不足啊。大雕见事,拍着翅膀,厉旭马上就明白了。
“你小心一些,带他回小屋,我马上赶回去,救人要紧啊。”
大雕眼光真挚,厉旭一转身,它就带着受伤之人飞走了。厉旭回到小舟上,抱起一捆干树枝,然后将小舟拖上岸,就匆匆跑向了梨树林。
穿过秋冬始终不落叶的梨树林,厉旭看见了熟悉的小屋。
小屋由一些竹、茅草、干树枝搭成。小屋旁有一棵高大的树,厉旭给它取名为‘夏木’。厉旭所踏孤山之处,唯见这一棵,实属难得。它的树叶常年散发着沁人的芬芳,可以医治许多大伤小伤。
一进屋,厉旭就看见那个人已经躺在了床上。爷爷坐在床边,见厉旭回来了就拄着拐杖,脚步蹒跚,上前询问这事情的原委。
“小旭啊,这年轻人……?”
“爷爷,我也不清楚,是大雕不知从哪里救回来的。”厉旭一看木桌上有采好的夏木叶,就赶紧将这些叶子拿到一旁的木盆里准备清洗。
这时,大雕进来了,它嘴里叼着几片新鲜的夏木叶。
厉旭笑笑,“就知道是你,再去给我带一荷叶的清水回来吧?”厉旭那哪里是询问的语气,明明就不容人拒绝。
大雕故作头昏,一只大翅膀放在脑袋上,眼神恍惚。它好像在说,‘我真是免费劳力。’
可厉旭还未反应过来,大雕就已经飞走了。很快,它就带着一荷包的清水回来了。厉旭忙将荷包取下,将清水倒至小碗里,然后把捣好的叶泥放入清水中。
厉旭走到床边,解开受伤人的衣裳。他的左臂与右臂各有一处刀伤,左肩上还有一个窟窿,血早已凝固。
伤成这样还能活下来,真是不容易。
厉旭将他的衣服褪至腰上,小心翼翼将他的身子擦洗干净。然后将叶泥拧个七成干,敷在了他的伤口上。
这会天还是挺冷的,竹门虚掩,厉旭正想去关好,可爷爷先行一步。厉旭便坐回床边,将刚才顺手拿的衣服裹在了他的身上,然后给他盖好被子。
“四十年了啊,终于是让我看见一个活人了。”
屋里暗,厉旭只看到爷爷躺在另一张床上,但看不清他的神情。
“你爹走了二十来年了,可还没有回来……”
厉旭没有应话,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自从二十年前爹走了之后,爷爷就常常这样了。
厉旭只知道在娘怀了自己之后,爹不知为何下了山,就再也没有回来。对于自己来说,爹是个什么概念,也不是很清楚。那么娘呢?其实也不清楚,因为在她产下自己之后就死去了。
“冷……冷……”
是谁在说话?
厉旭回头,就看见那人眉头紧蹙,嘴里说着碎碎的话语。
“什么?你说什么?”厉旭侧耳凑近他。
“…………冷……”
他说的是冷吧?要是冷可怎么办。这里只有三床被子,已经给了他两床,还有一床最薄的一定要给爷爷盖得。
他的身体轻微颤抖着,表情看起来很不安。
厉旭连忙跑过去生火,干柴在昨晚就用完了,所以今天大清早的特意去捡些回来,还真马上派上用场了。
火光照亮了屋子,厉旭感觉到了阵阵暖意。
看来今天要坐着守他一晚了,反正没床睡,打地铺还得给冻死。况且这人神智未清,半夜出个什么状况惊到了爷爷可不好。
厉旭坐在床边,歪着脑袋,就快要睡着了,可模模糊糊又听见他无力的声音。
“雪……雪……冷…………”
厉旭甩甩脑袋。算了,看来只能这样了。
厉旭爬到床上,掀开被子,躺在了他的身边。
为了救人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两个大男人的。
他不再喊冷,可身体又开始了颤抖。于是,厉旭侧了个身,绕开伤口抱住了他。
厉旭希望自己的体温可以温暖他,要是他再喊冷自己就真的没辙了。
这一夜,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