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姬》清姬

1、第一章 东瀛女子

　　一艘远赴大明朝的船上。
　　“影大人……为什么你这一去就再也不回来了……你叫阿蝶怎么办。”随后是一阵极低的哭泣声。
　　只见一华服女子双手紧握一把小太刀，眼泪怎么也止不住。更是衬得她那绝世的容貌。美丽不可方物。
　　外面的侍婢在门外道：“蝶姬小姐，右兵卫大人求见。”
　　那名为蝶姬的绝色女子迅速拭干泪水，整理了下衣衫，道：“请他进来。”声音与刚才判若两人。先求的声音柔弱无助，而此时却充满威严与冷淡。
　　只见门被两个婢女从外拉开，中间站着一俊朗男子，从着装上来看似乎是东瀛武士，与其他武士不同，他依然留着额发。
　　“右兵卫大人，家父给了我多少人马？”蝶姬正襟危坐，一脸严肃，缺少这个年龄少女应有的天真。
　　那俊美男子也不抬头，答道：“羽佐大人分派了三十名足轻武士，十名旗本武士以及十名忍者，其中上忍一人，中忍三人，其余皆为下忍。此外还有随从十人。”
　　蝶姬时不时用手中的蝙蝠扇点地：“只有这些人吗？父亲可以为我去大明朝游山玩水？”她开始当初以“去大明朝搜罗珍宝”为由借机溜了出来。
　　右兵卫接道：“蝶姬小姐，请恕在下无礼。小姐有些无理取闹了。目前国内正值乱世。羽佐大人不过是一方大名，手中兵力最多五千。这种时候，小姐竟还有闲情逸致去大明朝。使令尊徒增烦恼。”
　　蝶姬也不恼：“那留在那儿又做什么？联姻吗？嫁给其他大名当人质？作政治的牺牲品？”
　　右兵卫不答话。
　　“罢了，父亲既然让你陪同我去，那也就足够了。”毕竟右兵卫已是父亲身侧一员大将，她没有想到父亲竟然肯让右兵卫同去。
　　右兵卫离开时，终于抬头望了蝶姬一眼，见蝶姬依然紧握着那把小太刀，他神色忽然黯淡，一声不吭地退了出去。
　　见右兵卫退了出去，蝶姬身边的婢女阿言敲门走了进来，她跪在地上道：“蝶姬小姐，您吩咐的事情，我都办妥了。中原武林门派众多，情况甚是复杂。我们想从中立足，只靠不足一百的人力恐怕不是件简单的事。”
　　蝶姬似乎并不在意这些：“这不是问题，即使父亲不给我一兵一卒。我赤手空拳想干出一番事业也并非难事，这五十人只不过减少些我的麻烦罢了。”语气又是一向的自负与傲然。
　　“小姐，还有关于上川影大人……”阿言欲言又止很是为难。
　　谁知蝶姬立刻变了脸色，道：“影大人怎么了？”
　　阿言皱了皱眉道：“影大人似乎真的……死了。”见蝶姬瞳孔扩散，阿言迅速接道：“奴婢打听过了。前阵子有位从东瀛来的武士被杀害……死者所有特征都与影大人一样……”她不敢说了下去。
　　只见蝶姬愣了良久，忽然失控怒道：“不可能的！以影大人的身手，谁能伤得了他！不会的……不会的……”原本的怒喝逐渐变为哀泣。
　　她心中一直存着一丝希望……也许影大人只是厌烦了国内的战事，才想隐迹中土。她这次带着部下来到大明朝是希望找到影大人后，能陪着他在大明朝创下一番事业。
　　良久，蝶姬终于说话了，声音哀婉：“谁人干的。”
　　“奴婢不知……似乎有不少门派都参与其中。”阿言非常清楚蝶姬的性格，照这么看来……怕是自家小姐要把参与其中的帮派都赶尽杀绝了。
　　“阿言，你说我该怎么做？”蝶姬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感情，冷声道。
　　果不出阿言所料，她连忙斩断蝶姬的想法：“小姐，这样未免太过冒险了。中原武林虽长期四分五裂，可我们是异国人。如若我们贸然相犯，怕是整个大明朝都会团结起来。到时，被驱逐也倒算了。万一小姐的身份被泄露，怕羽佐大人可就为难了。”
　　蝶姬显得很疲倦，人斜倚着，阿言说的她早已想到：“阿言啊阿言，他们之所以要抵抗外敌，那是因为外敌身上的力量不为他们所用。也罢，还是让我自己一个人好好想想吧，你退下吧。”
　　“是。”阿言起身退了出去。
　　门一关上，方才蝶姬脸上的冷傲已不复存在。双眼迷茫空洞，神情恍惚。
　　几日之后，终于抵达大明朝。先头部队已将行李搬向新觅的住宅。蝶姬只留了两名婢女阿莲和阿言陪在自己身侧，想大致逛个一番再回去。虽然右兵卫极力要求让护卫跟着，可蝶姬还是以不想太过引人注目拒绝了。
　　可她走在大街上才发现，即使她不想引人注目也难。以她的美貌和气质，扔在人群之中，你也能一眼便找到她。
　　蝶姬右侧的阿言容貌普通，实无夺人眼球之处。可左侧的阿莲虽说容貌不及蝶姬，可却有着成熟女子的妩媚与风韵。
　　亦有不少登徒浪子在旁大声评论，嘴里说着些不堪入耳的话。蝶姬充耳不闻，看都不看那些人一眼，径直往前走。
　　可没迈出几步，一只手伸出拦住了蝶姬去路。她缓缓抬头。是三个着华袍的男子。
　　“闪开。”养尊处优的蝶姬早已习惯了命令人。
　　三人也不恼，其中似领首的人语出轻佻：“三个大姑娘逛街不寂寞吗？不需要人陪吗？”身后二人附和着猥琐的笑声，听了令人反胃。
　　蝶姬下意识讲手放在系在腰间的小太刀刀柄上。
　　从十岁就跟在当时只有两岁的蝶姬身边的阿言，一眼就看透了蝶姬的想法，她按住蝶姬的手，在她耳畔轻声道：“小姐，不可。这里是大明朝啊。周围人又那么多。”
　　三个阔少依然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这三人，问：“考虑得怎么样？”
　　蝶姬深吸一口气，侧过头，对左侧的阿莲道：“交给你了。”
　　阿莲媚笑一声，主动走上前，对领首的人道：“公子带奴家去哪里玩呢？”
　　那人哪里禁得起这仗势，浑身一酥，抓着阿莲的手道：“跟着少爷走，自然有你的好处。”随后看了眼准备离开的蝶姬和阿言，又道：“不过嘛，我们兄弟三个人，就你一个人陪我们，似乎太少了吧。”
　　蝶姬冷冷地撇了那人一眼后对阿莲道：“本来想留给你，作你的猎物的。这次算了。”
　　三个阔少听得云里雾里。蝶姬冷声道：“这里人太多，还请各位带个路去个偏僻点的地方。”
　　阿言闻后，刚想开口劝说，只见蝶姬手一抬，示意阿言不要多说。三个阔少心中大喜，兴奋地带着路。可悲的是，他们不知道，自己的生命已走到尽头。
　　三个阔少讲蝶姬她们带到一处偏僻的小路，路的一头是面高墙，另一边却被三个阔少挡着，似乎跑自己的猎物溜走。
　　“阿言，你去把风。”蝶姬命令道。
　　“不用这么麻烦了吧，不会有人来的。就算被人看到，谅他们也不敢管本少爷的事。”阔少还在洋洋自得地炫耀着。
　　阿言看着阔少，低头叹了口气：真是愚钝，虽说可恶，却还不至死罪。
　　可也无奈，她深知蝶姬从小接受的就是这样的教育——人命不值钱。身处百年乱世的国度，容易早就畸形的人格与观念。更何况她的父亲还是一方大名。
　　蝶姬看着三个阔少，嘴角勾起一丝笑容。三个阔少都直勾勾盯着蝶姬，最后目光完全放在蝶姬的双眸上。
　　三个阔少的眼神慢慢失去了光彩，最后看上去竟有些痴呆。此时的他们很安静，一言不发，与先前话说个不停的样子形成极大反差。
　　“死。”蝶姬朱唇轻启，脸上带着迷人的笑容，嘴里却吐出这么个慎人的字眼。
　　三个阔少嘴角不停有血丝流下，不多久便齐齐倒地。都咬舌自尽了。
　　阿莲一直玩弄着自己的发丝，一脸看戏的神情，见三个阔少死了，也没多大情绪波动道：“小姐的魅惑之眸果然是无人能够抵抗。”
　　魅惑之眸，一种摄人心魄的瞳术。后天无法修炼，这是极少部分人普一生下就具有的能力。
　　“我们走。”蝶姬厌恶地看了三具尸体一眼，绕道走过。
　　“小姐，我们不清理掉吗？”阿言问道。
　　蝶姬没有回答，头也不回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