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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冰岛宗学院4 ...

  •   苏折道:“嗯,我其实也看到了。”

      闻人为遥气急败坏,正要冲着唐凌发难,脸上却被一口口水粘住。

      所有人愣在那儿,看着被摁在地上的长右妖猴,只见它奋力挣扎着,恨不得要往闻人为遥的脸上再吐口口水,露出尖利的牙要将其咬得稀巴烂。

      方才还是一副弱小胆怯的模样,怎么现在突然兽性大发了。

      闻人为遥原已将注意力都转向了唐凌,现在却恼羞成怒,扬起长鞭将那妖猴狠狠一顿鞭笞,妖猴在地上打滚,紧紧咬着的牙龈也是一片青色。

      任这小妖皮肉有多结实,在“银月鞭”的笞打下也很快,渗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红。它没有丝毫反抗能力,只能抱头缩在地上。

      直到她打得累了,小妖全身的毛发业已血淋淋的糊成了一团。

      “怎么,你看着这些同胞,感到不痛快了是不是。”闻人为遥好一顿发泄还没完,看着它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又一脚踩在它脸上,“妖就是妖,性本恶也,留着你,就是个无穷无尽的祸患。”

      说罢,一鞭子下去,一张天灵盖登时被掀了起来,鲜血四溅,洒在纯白的雪地上,令人头皮发麻。

      一颗赤金色的妖丹自它头骨之中显出,在闻人为遥的牵引下,慢慢注入极光台之中,在极光台的力量下,化为一缕赤金色的色彩,伸向天空之中,与那些千变万化的极光融为一体。

      几名弟子看得呆住。

      闻人为遥骄傲的一抬下巴,转而冲他们道:“算了,本小姐大人不记小人过,算你们将功补过了。”

      说罢,转身就要离开此地,却听唐凌嘴里发出了一声嗤笑。闻人为遥停他身侧,骂道:“七窍不通,八分如鬼,九分好色,猪屎不如。”

      谁知唐凌只是掏了掏耳朵,泯然而过,浑不在意。

      闻人为遥看他这幅样子,心中更是不快,拿着鞭子就要上前来,幸而闻人莫离将其挡住,问道:“为遥,闹也闹了,别再惹是生非。对了,你哥哥这两日状况如何?可好些了?”

      闻人为遥瞪了唐凌一眼,随后道:“好个屁,手臂都没了,如何能好。”

      闻人为遥气焰汹汹,闻人莫离登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唐凌却是眉心一颤,想起当初在齐云村断了那冰岛公子一臂的画面,心想,那人难不成就是闻人为遥的哥哥?

      难怪这二人眉眼之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闻人相思跟闻人为遥一样,在宗学院的风评一向不好,都是蛮横之人,如此看来,此言非虚。即便闻人无极管教严厉,但这两兄妹却总能在闻人无极够不着的地方兴风作浪。

      “你叫甚么名字?”闻人为遥问道。

      “在下唐凌。”唐凌虚虚俯身道。

      闻人为遥看了看此人,想起父亲前不久因闻人相思才大怒一场,着实不能再惹出事来劳父亲不悦,便“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见她离去,闻人莫离也松了口气,提醒小白二人道:“这小祖宗,可千万别再招惹她。”

      苏折道:“你放心,我对你们家这位小祖宗,是一点兴趣都不会有的。”

      小白亦是摇了摇头。

      “不过,她方才说闻人相思断了一臂,是怎么回事?”苏折问道。

      闻人莫离叹了一声,道:“二房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父亲得知此事,还震怒一场,现在谁都不敢提及此事,不过,知道的人也不多,你们就算知道了,也别多说就是了。”

      苏折道:“哦,难怪近日都不曾在宗学院见到他。”

      闻人莫离摆了摆手,几人相继无言......

      天空下起了雪。

      早些时候夫子便有交代,说是接下去几堂礼仪课将由一位十分重要的人物来教授,大家起初还在猜会是谁,会不会是三老之一的鲁大师。

      鲁大师原名鲁非池,是一位有着一头皓皓银发身段苗条的美艳女子,亦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乃是陪着闻人无极将冰岛推上北斗之尊的元老之一,在冰岛的地位不可撼动。自百年前宗学院立院起,便一直是乘风堂的授课老师。

      礼仪课,也是三堂弟子在一起上的大课,原本一向是由夫子来教的,然而夫子说接下去另有授课人选,所以启秀堂的人便一直满怀欣喜期待着鲁大师的到来。

      唐凌几人亦期待许久,终于不用再整天对着夫子那张老脸了。

      “君仪堂”中闹哄哄的,唐凌三人一进门,就嗅到一股浓郁的八卦味儿。

      “在我记忆中,乘风堂与仙录堂的弟子可不是这么爱凑热闹爱八卦的。”苏折亦有些纳闷,他一头扎进女弟子堆中,问道,“姐姐们聊甚么呢,聊得这么开心。”

      “当然是在聊今儿受邀来讲课的先生咯。”其中一人道。

      “哦,鲁大师啊,的确,嘿嘿,的确值得讨论。”苏折竟然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露出了难得的羞涩感。

      那些女弟子见状,道:“哎呀,苏少爷你想多了,不是鲁大师。”

      苏折道:“不是鲁大师,那会是谁?”

      一人道:“此人与您还有很深厚的交情呢,你还猜不出?哎呀,是幸阳王。”

      苏折几人面面相觑,傻了眼。

      上课时间马上就到,学子们陆陆续续都来到“君仪堂”中落座。

      踩着上课钟声而来的,是一道修长的身影,唐凌坐在靠窗的位置,一眼就看见了廊下那道玉树临风闲然踱步而来的身影,腰间白玉晃动的声音,瑱瑱悦耳,一身黑袍让幸阳王看起来峻拔极了。

      一头凶煞,竟干起了教书的行当?

      难道冰岛一众尊者,都不曾将此人的真面目看出?

      唐凌眯着眼审视着此人。

      堂上众人一见来人是幸阳王,纷纷坐立不住,幸阳王是何许人也,那可是先帝最器重的十三弟,当今皇帝最依赖的王。其性洒然,不握重权,不参朝政,生平主张礼法,一生致力于纳礼入法。

      他认为,礼与法是治理国家不可偏废的两个方面。

      他编修的“礼律”,不但出现出现在政治斗争、朝廷大礼、婚姻、诏书,甚至出现在宗法继承制中,讨论丧葬服制中,在案情判断中,在强化国家治理功能上发挥出了极大的成效。

      他在“礼律”当中提出的几个观点,也都纳入了冰岛的宗法之中,诸如:

      “齐之以法,示之以礼。”
      “知其而犯之谓之‘故’,违忠欺上谓之‘谩’,背信藏巧谓之‘诈’,两诵相趣谓之‘斗’,无变斩击谓之‘贼’,将害未发谓之‘戕’。”
      “治定之化,礼法并用,德威并施,审时立法、厉行法治。”
      “严正有礼法,而宗门肃然,家族有序。”
      “礼之所去,刑之所取,失利即入刑,相为表里者也。制礼以止行,犹堤之防溢水也。”
      ......

      幸阳王的大名早就传遍五湖四海了,这些弟子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能得见其真容,真当是百闻不如一见。

      “治理国家,仅仅靠律法是远远不够的,更需要礼法的结合。所以,才有了如今礼法结合的局面。”

      华容的讲话,唐凌自然没能听进去甚么,他只是盯着华容胸前那柄黑色的玄铁剑暗暗发呆。

      后来,他拍了拍坐在前排的闻人莫离,问道:“这世间可有关于大冻死鬼的记载?”

      闻人莫离微微偏头道:“有甚么事,下课再说。”

      唐凌郁闷至极。

      世人皆知,幸阳王俊美无比,风神跌貌,是个待人温和有礼、握瑾怀瑜的谦谦君子,不但能写出《何生赋》《宁归》这样佳瑞之作,还引礼入法,修订“礼律”并将其付诸实践,他是风靡万千少女的幸阳王,他是所有人心目中的一道洁白高贵的月光。

      只有唐凌知道,那都是假象。

      倏地,肩头飞来一团纸,唐凌往后看了看,没发现是谁扔过来的。

      然而这一扔,便引起了王爷的注意,王爷看着他道:“那位同学,来,将你手上的东西给大家念一念。”

      所有人纷纷扭过头来看着唐凌,唐凌指了指自己,道:“我么?”

      前排的苏折幸灾乐祸扭头来道:“就是你。”

      一旁的小白道:“叫你念~”

      唐凌看着王爷,扭捏着道:“这怕是不好吧。可不可以不要念。”

      “你说呢~”王爷那一张亦正亦邪的脸庞上,露出了一道浅浅笑容,看得唐凌一哆嗦。

      唐凌揭开那团纸,开始念道:“我在玉衡北,君在玉衡南。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西北风。此风几时休,此峰何时会。唯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致......致......”

      堂上众人都躲在书桌底下窃笑,唐凌实在念不出口,但看王爷没有要罢休的意思,遂硬着头皮念下去:“致踏雪仙子。”

      一时间,堂上所有人都高声起哄。

      闻人踏雪亦看向唐凌,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这个俊眼修眉顾盼星辰的少年,也是第一次知道“唐凌”这个名字。

      苏折朝他竖起大拇指,道:“没想到啊,唐兄,连闻人踏雪你也敢追求。不愧是你。”

      唐凌忙同大家解释道:“这不是我写的。”

      苏折搅屎棍道:“别解释了,解释就是掩饰。”

      华容则问道:“这位同学,可知本王方才讲到何处了?”

      唐凌道:“孔夫子有曰‘入其国,其教可知也。其为人也温柔敦厚,诗教也;疏通知远,书教也;广博易良......易良......”

      华容接着道:“乐教也;絜静精微,易教也;恭俭庄敬,礼教也;属辞比事,春秋教也。故诗之失愚,书之失诬,乐之失奢,易之失贼,礼之失烦,春秋之失乱。”

      “哦~”唐凌恨不得将头埋进胸里,现在所有人一定都以为这封情书是他写的。

      华容当着众学子的面揶揄道:“情诗倒是学得不错,但礼学也不可不顾,否则,如何能擒获姑娘芳心。”

      全班又哄堂大笑。

      唐凌自此便在宗学院一信成名,那些个好事的弟子,每当见了唐凌,总要念一念这首诗来酸他,有几个人才,还将它改编成曲目来日日吟唱,真是看足了唐凌的笑话。

      “谁叫你写情书的对象是闻人踏雪呢,闻人踏雪岂是泛泛之辈,我记得乘风堂曾有一名学子,哦,对了,是打着借书的名号靠近她,被她发现后,直接震碎了他的仙骨,将其逐出了冰岛,此后此人,修真界再无人问津。别看她美若天仙,其实内心跟外表一样,冰冷的可怕。”

      苏折的话听得唐凌猛打了个寒颤,道:“那这弟子定是个猥琐之徒。倘若不是猥亵,又何须至此。”

      “是不是猥亵我倒不甚了解。”苏折摇了摇头,道:“但修行之人,倘若一点灵根都没有了,也就与道无缘了,我们这些弟子若要将灵根修成仙骨,少说得二三十年,就算是闻人莫离这般生而早慧的,也修了十年,才修成如今这副仙骨。魔道生而有魔道的根器,神仙生而有神仙的根器,这根器若没了,纵遇真仙也无可奈何了。”

      唐凌道:“说得好像我们的灵根很强怕被废掉似的~”

      苏折嘿嘿笑道:“当然了,我们这点微末的灵根,根本微不足道。我能出现在这里,还不是因为我老爹每年都往这里输送大批量的奇花异草、灵丹妙药,若非仗着这层世家之交,我恐怕连启秀堂都排不上号。”

      唐凌反过来安慰他道:“哎~你千万别妄自菲薄,不说你是京城首富之子,单说你那一等一风流俊俏的样貌,以及十六年来都没有长歪的实力,我觉得启秀堂就非留你一个位置不可,冰岛的宗学院也不是甚么歪瓜裂枣都能进来的。”

      苏折笑得花枝乱颤。忽然,他愣了愣,道:“不过你不是真的喜欢上闻人踏雪了吧?”

      唐凌认真的想了想,道:“我见到她,的确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情。”

      苏折捏了把冷汗,道:“哎呀,那你完蛋了。今天不完蛋,明天也得完蛋,迟早得要完蛋。我都不敢说自己对她有意思,你倒是直接。你要是想追求她,恐怕得先问问这宗学院的百位弟子答不答应。”

      唐凌觉得莫名其妙:“我追求她,为何还要争得他们的同意。”唐凌方才说完,从旁经过的几位弟子便斜眼看了他一眼,然后疾步遁入了“君仪堂”。

      “夺‘妻’之恨不共戴天啊。”苏折啧啧叹道,“你呀,真是年少轻狂的无知少年呐。你等着吧,等会儿就知道了。”

      唐凌还不以为意,但很快,他就知道苏折话中之意了,原来宗学院的弟子在知道唐凌已经开始明目张胆追求闻人踏雪的那一刻开始,他们就已经有所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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