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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跌落神坛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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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实离了家，便来到里尹家门外，敲了门，不久里尹便出得门来，见是王老实，速速迎进。
王老实甫一落座，便自怀中掏出一小包花茶来，恭敬有加的对那里尹道：“此乃七星花茶，最是清热解毒安神静气，对祛风解酒也是极好的，特来送给里尹大人。”
如今京城之中可谓是一药难求，就算是京兆尹都未必能寻得一味能安神静气的药茶，何况是他这小小里尹，王老实拿出这东西，里尹自然是没想到的，笑得合不拢嘴，当即便招呼崎香姑娘前来沏茶。
王老实就直愣愣的看着崎香姑娘，其实讨好里尹并不是他来这儿的主要目的，讨好崎香才是他最主要的目的。
然而崎香姑娘却愣是没有多看他一眼，从头到尾都含着目光，添完茶便出去了，这可把王老实急的，同里尹寻了个借口便跟着崎香来到院子。
崎香姑娘一转身就见他站在自己身后，吓得一惊，几乎将手中的水壶打翻。
王老实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姑娘的手，却被崎香慌乱的甩开。
王老实笨拙的不知该说甚么好，于是又从怀里掏出一支金叉，金叉精雕细琢，上头还缀着一颗色泽莹润的珍珠，一看就价值不菲：“崎香，这是送给你的，还望你能收下。”
崎香姑娘道：“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王老实忙道：“不贵重不贵重，只要你喜欢就好。”
崎香却仍是摇了摇头：“我真的不能收，你自个儿拿着吧。”
王老实见她又要走，一心急，便抱住了她。
崎香大惊失色，却也不敢叫出声儿，生怕引来旁人的目光和非议，只能挣脱着劝道：“老实，你快放开，若是被我爹瞧见了他定会打断你的腿的。”
王老实果然也松开了自己的手，但他看着她，却说：“我不这么认为，崎香，我喜欢你，打小就喜欢你。我一定会娶你进门的，你等着我。”
崎香“哇”的一声就哭了。
王老实登时手足无措，想开口劝解，却又不知如何相劝，笨手笨脚的，将手里那簪子插在她发髻间便离开了里尹家。
王老实不明白崎香哭甚么，他只知道自己的婚事已不能再拖，无论如何都要挑个好日子去她家提亲。
他翻了翻黄历，一看七日后，便是个天大的好日子。
而为了能拿出丰厚的聘礼，他又不得不收取更高额的诊金。
但这一日，他正在看诊，家中却来了一群人，气势汹汹的，一上来便将他的桌子掀翻砸烂。
梁石与赵括上前去阻拦，却也被这一群打手伤得不轻。
那群人将王老实提溜到巷子口停着的那顶轿子前，这顶轿子王老实看着眼熟，仔细一想，那轿子里坐着的人，乃是这京城之中有名的一个富婆。
也正是他前几日接待的一名病患，眼下来砸场子，多半是病症未消。
那些人揪住王老实的衣襟，就要打去，王老实却是不怕不躁的道：“不如让我再看看，若是真没别的法子了，我便将之前的诊金退还给您。”
半晌，轿帘微微一动，里面走出一个体态肥硕满身金玉的妇人。
妇人开口：“那还愣着做甚么，这回你要事再看不好，一张嘴就别想要了。”
王老实将她请进里屋，让她撩起裤腿来看看，这人腿上原本长了个碗口大小的瘤，现如今腿上的瘤不但没好，还在它边上另外冒出了一颗。
“你不是说只要保证自己不再吃肉，这病就能好么，我看你就是个骗子。”
王老实却是沉稳的慢吞吞的道：“如果你觉得我是骗子，你大可以再去幸阳王府寻求救治。但你根本就不信我，也不信任凤凰，你觉得他会救你么。”
那富婆听说要她去幸阳王府，便吞吞吐吐的不乐意了：“那这事儿你总得给我个交代吧，为何会变成这样。”
王老实道：“没效果，那一定是对自己还不够狠，不能根除欲望，所以这病才好不了。”
富婆面露惊悚的道：“那我还需怎么做？”
王老实道：“不妨剜去这两块肉～”但见富婆脸色变得苍白，于是又道，“这世上就没有不能医治的病，若是有，也只能是人的心病，心病最是难医，也无药可医，欲念太重，才会让人全身溃烂。”
富婆道：“剜了这肉就真的能好么？”
王老实道：“你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凤凰，我们的护国神是不会骗我们的，他会助你解脱。”
富婆道：“可是，会很疼啊。”
王老实道：“会疼就对了，只有真正感受到疼痛，你才会真正的克制自己的欲念，难道不是么？”
富婆被说服了，她讷讷道：“我现在就回去试试。若真能成，我定有重谢。”
王老实郑重的点了点头：“若真能成，就感谢我们的护国大人吧，是他给了我们重生的机会，而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帮他完成救济世人的梦想。”
富婆又留下了一笔酬金，而后离去。
自此，王老实的治疗手段便愈发变本加厉起来，他让贪吃之人割掉舌头，打落牙齿。让好色之人挥刀自宫，割皮剜肉。而他发现，只要一提及凤凰的名号，就没人敢对他不敬，甚至会老老实实的照他所说的去做。
很快，除了梁石与赵括，他还有了其他的信众。
梁石与赵括，本就是混混般的人物，眼下得了点权力，更是带领着王老实忠实的追随者，主动的跑到大街上，一看到酒馆，就进去打砸，说酒瘾能勾起人的欲望，不能留存，必须全都砸了，连带着酒馆，也不许开，一把火烧了。
看到青楼楚馆也闯进去，将那些做工精良的戏服乐器全都撕烂砸碎，连带着乐谱都丢火里，末了他还觉得不能根除，甚至觉得只要这些戏子妓女骚人词客还活着，就是个祸害，要全部活埋。
更荒唐的是，因为他们砸得正是这些令人精神腐蚀的蛀虫，这非但没有激起众怒，反而令王老实的追随者越来越多。亦或许，他们觉得只要追随了王老实，就能免除一切祸患。
一时间，无数珍宝被沉入河塘，名家字画付之一炬，戏子妓女改邪从良，骚人酒客闭门不出。时不时也能看到行径疯癫的人，他们挥着刀子，准备自残......
很快就到了提亲这一日，王老实带着一众随从，提着丰厚的聘礼来到里尹家中。自打王老实从王府回来，里尹看待他便不似从前那般漠视，何况如今的王老实与曾经的王老实已是判若鸿沟，不可同日而语，怎能轻慢。
王老实提亲这一日，自然是做足了礼数，里尹真是看到心眼儿里去了，越看越欢喜，王老实实是没费甚么劲儿就让里尹高兴得应下了此事，尽管崎香自己并不乐意，但儿女婚事，向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崎香又怎敢违背。
王老实迎娶崎香的那一日，婚礼办得声势浩大。
前来贺喜的宾客络绎不绝，王家这小小一方院子，被挤得满满登登，车马直排到了城门处。
这日礼毕，酒过三巡，王老实一身酒气来到新房，甫一进门，便听见了低低的啜泣声。
王老实心中咯噔一沉，阴沉着脸掀开新娘的盖头，见到满脸泪痕的崎香是艴然不悦：“大喜的日子，你这是作甚？”
崎香不做声，仍是默默的流着泪，要不是她爹非将她绑上花轿，她定是不会与王老实成亲的，但她也知现在说甚么都晚了。
王老实见她仍是一副死样子，就气道：“崎香你这是何苦呢，是我王家待你不好了，还是我王老实不够资格娶你进门。新婚夜哭哭啼啼的，好不晦气。”
崎香到底是意难平，现在又听王老实口出此言，心知所托非人，起身便要离开。
王老实一把抓住她，将她摁在床上：“洞房花烛夜，你想跑出去，想得美。”说罢，便粗莽的扯开她那一身鲜红的嫁衣。
崎香心中自是一万个不愿，情急之下，便甩了他一耳光。
这一耳光，直接将王老实打得懵了懵，这些日子哪个对他不是言听计从阿其所好，将他如神一般奉养崇拜着，何曾有过这样的待遇。
这一耳光，令他想起曾经受尽欺辱的日子，一想起那些日子，王老实眼中便蹭地燃起了熊熊怒火，掐着崎香的脖子就往桌角上撞：“贱人，居然敢打我。你这么不想嫁给我，是不是早就有了心上人了，是不是早就与人私通苟合了。”
崎香撞在桌角上，额头登时被撞了个大洞，鲜血顺着前额流到眼角。此刻她眼里的王老实，分明就是个魔鬼，似乎要将她吞了，她害怕，只能躲着爬到桌子底下。
但王老实岂会轻易饶了她，直接将她从桌子底下拖出来，制住她那双乱甩乱打的双手，骑在她身上，继续撕开她的衣裳：“说，你是不是早就跟人私通了。”
崎香怎能忍受如此奇耻大辱，只能哭着反抗。
王老实见她越是反抗，心里就越是火大，一边狠狠扇着她耳光，一边不停的辱骂她，直将她打得丝毫力气都没有，不再挣扎，也不再逃脱，一副哭得鼻青眼肿任人蹂躏的样子，才觉得满意，解下自己裤腰带压了上去......
这一夜，到底是折腾的不轻，动静大得连王家二老都提心吊胆的，生怕那姑娘会出甚么事儿，原本想着起来看看，但转念一想，这好歹是新婚夜，莽莽撞撞的闯进去委实不妥，便想着等到第二天早上再看。
没想到第二天起来，家里却只有王老实一人，且脸色异常难看。
这一问之下才晓得，原来这新婚夜新娘子并未落红，王老实气愤不已，昨儿后半夜就将新娘子扔回了里尹家门口。
“这，这～”老母亲也不知这做法对也不对，但看王老实一副横眉怒目的样子，便将许多言语吞进了肚子，只道，“或许这其中有甚么误会呢？处子之身不见落红的事情，也是有的。”
王老实拍案叫道：“你们到底是信我还是信一个外人，我看她就是本性浪荡，既然不想嫁给我，又偏与我来成亲，只不过就是想骗取高额聘礼罢了。”
说到这儿，王老实又忽然想起甚么似的，起身往屋子外头走。
老母亲叫他：“你干甚么去？”
王老实道：“这家人胆敢欺骗我王老实，我定要叫他们好看。”
不一会儿，王老实就带着一大帮人来到里尹家中，里尹见到王老实，就拧起扫把王他身上打，然而一把老骨头又哪有王老实这种青壮年的力气大，反被推倒在地。
里尹看着这会儿的王老实，又回想起今儿早晨在自家门口发现的遍体鳞伤整张脸都肿得不成样子的崎香，不由得痛心疾首，狠狠捶着自己胸口，道：“都怪自己当初看走了眼，让崎香嫁给你这猪狗不如的畜生。”
王老实道：“里尹大人，说话可是要负责任的，到底谁骗了骗，到底谁猪狗不如，你自己心里难道不是最清楚的么？”
里尹被反咬一口，气得浑身颤抖：“你，你，你说甚么！”
王老实道：“你女儿不洁身自好也就罢了，你们居然还仗着我老实好欺负联起手来骗取我家的重金聘礼。如今，我就是来讨回我的聘礼的。”
里尹指着他，一口气没提上来，倒在地上两眼翻白的抽搐起来。
而此刻的崎香正在自己房中昏迷不醒的昏睡着，冥冥中听见外面声响，听见了王老实的声音，瞬间被惊醒，战战兢兢的躲到被子底下去，捂着耳朵用被子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任由王老实在自家翻箱倒柜，她只要一想到昨晚王老实对自己做的那些事，就快要疯了。
王老实将里尹家中翻得乱七八糟，稍微值点钱的都被当成聘礼抬回了自己家中。
此事用不了半天便传得大街小巷人尽皆知，王老实坐在院子里，忽然对这些萦绕在耳旁的窃窃笑语感到异常烦躁，转而又想起昨天新婚王家那水泄不通的场景，便想着是时候去城中买一套豪宅了。
这个想法其实更早些的时候就有了，只是光凭自己手里现有的这些钱财，想买一幢豪宅，还是远远不够的。想要再抬一抬诊金吧，却发现现在找自己诊治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想不到法子赚钱，这可让他又犯起了头疼的毛病。
他苦思冥想，想了三五日，忽然发现门前不远的河塘里就有成堆的金银财宝就等着自己去捞么。
但不能就这么光天化日的去啊，若是被人发现，这金银财宝捞不成不说，还很有可能会被沉塘处置。
是以，一个月浊星淡的夜晚，他趁着家人熟睡，便蹑手蹑脚的来到了河塘。
出乎意料的是，一番费劲打捞之后，捞上来的却全是一些值不了多少钱的瓶瓶罐罐，原来早已有人暗戳戳的来河里打捞了，这可让他着实气愤不已，翌日大早便让梁石赵括他们去追查此事，让大家互相举报，将那些贪财的毒虫全都揪出来，若有知情不报者，则严惩不贷。
城里又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众人咬来咬去，最终咬出了里尹大人。
王老实匆匆来到里尹家中，里尹尚不知发生了何事，就被赵括梁石二人绑了起来，说是要他交出河塘中的财宝，但里尹本来就没做过此事，自然不晓得这财宝去向，王老实见口舌费劲里尹大人还不肯说出财宝下落，便要将他活活烧死。
崎香自屋子里冲出来：“你们说我父亲捞了河中财物，可你们将我家掘地三尺也没能将那些财物找出，既然甚么都没找到，那就是诬陷。”
王老实道：“哟，崎香姑娘，若我没记错，崎香姑娘明明早已不是处子之身，却还是要死皮赖脸的嫁给我，你们父女连聘礼都可以联起手来骗，还有甚么事是做不出来的！！”
聚在周围的人闻言，全都朝着崎香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崎香咽了口气：“我们没做过的事情，不需要向你解释。但你们今天所做的一切，那是动用私刑，我一定会去王府告你们的。”
王老实笑道：“嘿嘿，你还有脸去告我们，去吧，你现在就去，我看护国大人和王爷是护着你还是护着我，你做了甚么见不得人的事，咱们护国大人那可是捏指一算，就能知道的。”
崎香肺里气炸，但她却没法真的离开这里，倘若她现在离开，这群人指不定会对自己父亲作出甚么丧尽天良的事情。
王老实得逞的道：“怎么，不敢去见官了么，你也知道害臊了么？我告诉你们，像你们这种人，就是毒虫，已经无药可救了，反正以后肯定也要变成怪物，不如现在就以死谢罪。”
说着，就让梁石赵括将火把搭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