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顾画堂春》越小堂

3、第 3 章

　　第三章
　　小姑娘叫断楚玉，她的出现让戚少商深刻的觉得是个女人都很难养，就算她才15岁，就算她身有残疾，但这种种因素都不足以阻挡，断楚玉小姐向一个彪悍的女人发展。比如，他们现在站在大街上，看着断楚玉抱着从断琳琅屋中挖出来的那把伞，一会说要糖葫芦一会说要布娃娃。

　　顾惜朝不气不恼更不着急，任小姑娘予取予求。

　　“他很明显有问题！“戚少商憋不住了，凑到书生耳边
　　“那你觉得我们带回去审会有用吗？”顾惜朝不屑的瞟了一眼
　　“那么我们就这么跟她耗下去？”
　　“很明显，她刚刚说的都是实话，只是还有一小部分没有交代而已。”看了看前方吃的不亦乐乎的断楚玉小朋友，顾公子挑了挑眉。

　　戚少商自是知道的，前方的姑娘在刚刚已然交代了经过，真诚而动情。

　　“我是琳琅姐姐的义妹，我们两年前认识，是她救了我，那时候我都快要饿死了。她说过她是北地一户胡人家的小姐，12岁的时候父母双亡，她辗转流落，后来我跟着她在各种船上卖唱，以至三个月前流落到汴京。”

　　“呜呜呜，我也不知道，那个该死坏蛋！辽狗！琳琅姐姐不待见他就杀人灭口！我虽然不知道是哪位壮士，但是这可不出了我们的恶气！那位英雄真是痛快！”

　　“这把伞的伞骨是镶金的，是琳琅姐姐的父母唯一留给她的，她死了，我总可以取回来吧！”

　　戚少商回想着，用手揉了揉太阳穴。

　　“她必定是知道些什么，比如那个凶手，断琳琅的爱慕者亦或情郎。”大侠断言
　　“不错！再或者是某些自认为侠义的人士。”顾惜朝走上前，拍了拍雀跃的小姑娘“

　　“既然断楚玉姑娘已经交代了，那么我们还有事要办，就此告辞！“典型的书生温文尔雅的微笑。他本就眉目极好，刚刚一路上吸了不少小姐夫人的灼视，断楚玉也不能免俗，小脸刷的就红了。“恩！大哥哥，我没能帮上你们的忙不好意思哦！”

　　“没什么，这是一些碎银，想来你的日子也不会好过，那些碎银你拿着好了！”戚少商从怀里摸了摸
　　“。。。。。。谢谢。。。。”这回不但脸红了眼中也聚满了水汽“其实。。。。为什么要抓人。。。那些辽狗本就该死！”
　　“但是国有国法。”
　　戚少商回答得有些艰涩。国有国法？哼！真是。。。“虚伪。”顾惜朝望着熙熙攘攘大街，淡淡的一句。

　　彼时华灯初上，月如钩。

　　“明日我们可以着人过来盯梢，但是今天没必要。”
　　“因为她今天定会十分警惕。”戚少商有些闷闷“青丝錧里其他人都很正常，找不到瑕丝。”
　　“恩。”顾惜朝很识趣，不打扰捕头大人的郁闷。
　　半响无话。

　　直到走到六扇门，大红的灯笼搞搞的挂着，晚风阵阵，舒服的吹过，撩起青衣宽袖，翻飞飘逸。走了一天，的确是该休息休息了，顾惜朝抬脚便欲进府。不想，却被一把抓住。

　　“天色还早，顾公子陪我喝一杯怎样？”戚少商炯炯有神。

　　抬头望天，疏星几颗。“去哪？”
　　“跟我来！”

　　京城，其实也有一家旗亭，只不过现在物是人非，被一个苏州来的老头子盘了下来，小本薄利，以至不温不火的生意着。
　　在熏黄酒和粽叶的香气中，顾惜朝不出大半个时辰就看到了这间酒肆，桅杆上挂着一面红旗，风中惆怅的招展。

　　戚少商深深地看了一眼，慢慢低了头，“就是这里，我们进去吧”

　　店里人一如既往的不多，掌柜的也不在意，倒是戚少商一进来，他就殷勤的迎了过来。

　　“戚大侠来啦？今天还是照样，炮打灯，杜鹃醉鱼？”

　　他转头看了看身后对着桌椅板凳皱皱眉头的顾惜朝，答道“。。。竹叶青，二两小牛肉。”

　　二楼东南角靠窗的位置，正对着寥落稀疏的城北，戚少商很熟悉，每次来这里，菜色不变，位置不变，酒不变。

　　“这个位置不错。”青衣书生优雅的就坐，整了整衣衫，眺望了一下窗外零星的灯火。
　　“是吗？”戚少商看着他，继而把头也转向窗外“我有一位故人，他说他喜欢靠窗，这样，随性！”
　　“哼！戚捕头的这位故人跟在下倒是志趣相近”
　　“。。。也许吧”

　　“戚大哥，你们要的来喽！”小二生龙活虎。。
　　“看来这里你很熟？”
　　“我喜欢这里，就常来。“
　　“恕我冒昧，听说你跟那个顾惜朝就是相见于旗亭酒肆。我很好奇，你怎么还会喜欢这里”
　　顾惜朝接过戚少商倒满了酒的杯子，眉目一挑，饶有兴趣。

　　“也许。。。这里的顾惜朝跟我没有仇。”

　　记得，那是皇城一战之后的一个月，红泪回了碎云渊，顾惜朝刚刚失踪，那天铁手出发开始寻找。

　　戚少商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天空万里无云，真是空啊~就是在这时无意间救下了快要饿死的老头，看老爷子很有几分能耐，于是他很大侠的资助了钱财，还给了地方，红泪走了京城的旗亭自然没人管了，不要浪费资源！

　　又过了一个月，老头子万事俱备，找戚大捕头赐店名。

　　“。。。不如还叫旗亭吧！挂旗的亭子！恩！”他磨了很久，憋了半天，最后一咬牙，来了这么一句。老头震了一下，半响才勉强的说道：“恩！旗亭，好名字！”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那个身着白衣的少年，遥遥念出。一旁那个妖娆的女子，双目弯弯“呦！这是小戚吧！倒真是虎虎生风啊！”

　　怎么又想起这些有的没的？！戚少商一口灌下一杯，竹叶青不是烈酒，以黄酒加竹叶合酿而成。入口清新绵长，薄凉微苦。却没曾想这一杯下肚，酒量如海他倒有些晕眩。

　　“酒的妙处在于品，戚大侠的喝法无异于牛饮。”顾惜朝好似丝毫没有察觉戚少商的异样
　　“我向来如此，不过一个匪窝里出来的，哪有你们文绉绉？！”
　　“那么你根本不适合竹叶青，炮打灯是什么？为什么不喝？”鹰眼一睨，眸光一闪“戚少商，你不对头！”

　　“炮打灯是什么？呵呵~好问题！”戚少商经不住拍了拍手，然后察觉有些癫狂又道：“没什么！不过也是酒罢了！”

　　关于酒的争论就这样不了了之，两人继续喝酒。一个依然是一口闷，一个浅尝则止。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戚少商也不明白，他像是压了很久终于扛不住了，一般其实这顿酒不过是为了，一笑泯恩仇。然而现在这样算什么？他什么也不知道，还有什么恩仇要泯？！戚少商啊~这不好吗？你居然为这个纠结？！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娘！我最喜欢这句！“
　　不远处，小孩子的声音传来，欢快而振奋。

　　可惜，于戚顾二人，到皆是面色一白。因为店内也有人吟了这一句，英冠俊颜，赫连公子从来都很潇洒，“这酒肆的居然贴这个当对联啊！”赫连春水颇为诧异。

　　“诶？大当家？你果然在这！”让戚少商头皮发麻的当然不止是赫连将军，穆鸠平热情似火的呼唤才最要命。可以毫不犹豫的料想到，正在奔上来的此人接下来要做的事。

　　“顾惜朝？！你没死？”果然，现今连云寨大当家穆鸠平立刻红了眼，提起枪“纳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