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若朝华》茯苓夏橙

58、暗涌

　　除了许之年以外，昨天在座的二十几个人一个不少。
　　楚长青见人都到齐了，放下茶杯说道：“也许在座的各位已经都已经知道了昨晚发生的事情，有人夜探听风楼的院子，还进了停放沈楼主棺椁的房间。还好事先我和江管事有所防备，那贼人马上就被发现了。虽然最后还是让那贼人逃脱了，但是我们并不是一点儿线索也没有的。那贼人这一次没有得逞，下次一定还会再来的。
　　既然已经有了大致追查的方向，所以我已经派人告知了留在御剑山庄里的江湖同道们沈楼主不幸遇难的消息，并宣布武林大会暂时取消，关于‘沧海月明’一事等沈楼主的事情了解了以后再另做打算。
　　在座的都是最早知道沈楼主遇害的人，诸位在江湖上也都有一定的威望，楚某希望大家可以继续协助调查这件事情，做个见证。下面就请小儿给大家具体说说昨夜发生的事情。”
　　楚留香开始叙述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当说到深夜时分寒素还留在逸梅轩时，站在楚长青身后的楚玉玲很不屑的哼了一声，除了南宫旭几个事先知情的外其他人都显得有些疑惑和惊讶。对于此我视而不见，寒素乐在其中。

　　等楚留香讲完了所有的经过后，楚长青对大家说道：“这就是昨夜发生的事情，我想大家也都有了大致的了解了，诸位有什么疑问吗？”
　　见在座的人都沉默着不说话，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来到屋子中央看着楚长青问道：“楚盟主，我很好奇，为什么你会预料到有贼人会夜探听风楼的院子，会进沈一书停放棺椁的房间，会打开他的棺椁呢？难道这沈一书的棺椁里还藏了什么宝贝不成？楚盟主总说让我们协助调查做个见证，可是楚盟主似乎隐瞒了很重要的事情呢？莫不是你怀疑这杀害沈一书的人就在我们其中？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可就要失陪了。本来我进御剑山庄就是为了参加武林大会看热闹的，如今热闹没了，还要被人怀疑，我也就没什么心情在留在这里了，所以麻烦楚盟主送我出庄。”
　　“这个，苏小姐现在离庄，恐怕不妥吧。”楚长青大概没想到我会说的如此直接丝毫不留情面，有一瞬间的迟疑。
　　我不以为意的笑了一下，“楚盟主，有何不妥呢？我倒是很想知道，我如今就是要走，你们谁敢拦我？”
　　楚长青还没说话，坐在他身旁的万柳山庄的庄主萧逸云眼神锐利的看着我说道：“也许苏小姐误会了，这几日御剑山庄上下之所以对苏小姐礼遇有嘉，是因为苏小姐是御剑山庄的客人，并不是因为苏小姐所谓官家小姐的身份。楚兄是温和宽厚之人，自然不会为难苏小姐，但是萧某劝苏小姐就算是骄纵任性也要有个分寸。
　　江湖上自有江湖上的规矩，苏小姐不了解，就不要随便干涉，你这样有意的挑起事端是何居心？苏小姐既然进了这御剑山庄就请客随主便，免得发生了一些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如若苏小姐执意要离开御剑山庄，那你尽可以试试，不过到时候要是有个什么闪失——”
　　“萧世伯，楚仪不是江湖中人，所以不懂江湖规矩，她没有恶意的，只是好奇而已。”楚留香在一旁打断了萧逸云的话。
　　楚长青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说道：“留香，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么没有礼数了。还不退到一边去。”
　　楚留香跟萧逸云说了句“侄儿冒犯了”就退到了一旁。
　　这时楚长青有看着我说道：“苏小姐，江湖上的事情自有江湖上解决的办法，很复杂的。你出身官家，自然不了解其中的是非纠葛。现在前来参加武林大会的所有人都留在了御剑山庄接受调查，如果你现在离去了，势必就不好再约束其他人，所以还请苏小姐担待些。至于苏小姐所提到的那些隐情，那是江管事私下所托，恕楚某不便相告，而绝不是怀疑在座的各位江湖朋友。”
　　楚长青的话也是在情理之中，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楚盟主，刚才是楚仪失礼了，还请见谅。”

　　除去我制造的那个小意外，大家对于昨夜的事情商讨的还算顺利，一直到午时的时候才各自散去。
　　我刚要出院门，楚留香从后面追了上来，“楚仪，昨天晚上是我有些急躁了，你还生气吗？”
　　“昨晚的事情你不用放在心上，我知道你是好意。”
　　听我这么说，楚留香的神色轻松了许多。
　　“我知道楚仪是出来游玩的，不想一直待在御剑山庄。但是沈楼主那件事情还没有解决，只好再委屈楚仪一些时日了。”
　　‘沧海月明’的事情刚有了些头绪，就算是沈一书的事情解决了，我也不会离开御剑山庄的。刚才我之所以会那么说，只是想试试一些人的反应。
　　“我也不是非出庄不可，就是觉得在这庄子待得闷了，想出去转转。”
　　楚留香想了一会儿，说道：“这倒也不难，只是这几天镇子上没有什么热闹可看。不过下个月的初九，历城的龙王庙有庙会，到时候我和我爹说一声，带你去庙会上转转。”
　　本来我没什么兴趣想回绝他，不过突然想到也许出去了会有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也说不定，于是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三月初九的那天我去找你。”
　　说完我看了看一直站在不远处的玉蝶，对楚留香说道：“我与苏玉有约，先告辞了。”

　　我和玉蝶在一处亭子里坐下，侍书和莲一在亭外侯着。我把昨晚的事情对玉蝶说了一遍，“如果寒素所说的话都是实情，那么这个武林大会和‘沧海月明’的这件事比我们原来预想的要复杂的多。”
　　“我想寒素说的大致都是真的，那四大世家的关系匪浅，而且早就对广寒宫颇有微词，无论沈一书是被何人所杀的，我看到最后寒素和他的广寒宫都要被牵扯进去。这样一来相互牵制的江湖势力失去了平衡，一直保持中立的碧落宫也会被卷进纷乱之中。而江湖过于动荡，势必会引起百姓不安，也许还会动摇国本。”玉蝶比我更方便接近那四大世家，也更容易了解其中的利益关系。
　　“其实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这个幕后之人用‘沧海月明’引起武林纷争为什么要提它是前朝至宝的事情呢。据说当年开国的太祖皇帝在攻陷皇城之后，虽然下令诛杀景氏的皇室血脉，但因太祖皇帝心地仁慈，还是放过了五岁以下的幼童。如今景氏王朝已经覆灭近二百年了，虽说应该不会有景氏皇族的后裔存活于世，但是难保不会被有心人利用。”有的时候巨大的诱惑会让人失去理智和清醒，妄想一些不可能的事情。
　　玉蝶点点头，说道：“你所猜测的也不无可能，只是朝华，像昨天那种冒险的事情你不要再去做了。你的身份一旦被人知晓，会让你陷入危险的。你知道我昨夜有多担心你吗？”
　　我轻轻的握住玉蝶的手，安抚道：“我明白，但是有些事情是我必须去做的，如果昨天的事换做是别人，寒素必定不会出手的。你看，我还给你制造了一个可以名正言顺的站在那四大世家一边对付广寒宫的机会。而且说不定那幕后之人还会去拉拢你呢。”
　　玉蝶有些无奈的笑了，“你就那么有把握在那种情况下，寒素一定会救你？”
　　我不置可否的笑笑没有说话。
　　其实昨天一出逸梅轩的时候，我就觉察到有人跟着我，只是到了听风楼院子里的时候就感觉不到了。寒素想找机会接近我，我就给他一个机会。但是我并不确定那人就是寒素，但是我确定如果他是寒素那他就一定会救我。当时的情况就像一个赌局，筹码就是我的安全。即便我猜错了，代价也不过就是受点儿伤而已，我觉得值得。
　　我们都是平凡的人，不可能把什么事情都在心里算计好了，有的时候需要冒一点儿险。

作者有话说

　　连着更了三章的意思就是说要接下来的几天就不能按时更新了。
临时有事，跟大家告个假，大概一个星期，下个礼拜接着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