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寂寞晚亭

7、第六站 布宜诺斯艾利斯

　　阿根廷。布宜诺斯艾利斯。亚热带季风性湿润气候。大牧场放牧业经典地区。
　　中国。上海。
　　王彧在桌上“唰唰唰”地签字，林世勋无聊地玩弄桌上的饰品。
　　“王彧，你真的是消得美人恩。我只见到过美女桌上有大束大束的捧花，没见过男孩子桌上还有这么女气的小饰品。”林世勋看向王彧，“风流才子果然名不虚传。”
　　“你呢？”王彧停下手中的笔，对着林世勋，“自从离婚以后，便成了‘成熟魅力’的代言词。约会都已经可以排到下个世纪了。”（现在是二十一世纪初）
　　林世勋站正负手，王彧靠在椅背。“彼此，彼此。”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
　　“你说，她跑到哪里去了？我们几乎把半个地球都翻过来了。”王彧用笔戳戳林世勋的后背。
　　“不是还有半个地球没翻呢吗？”林世勋也很苦恼这个问题。他们倒是魔剑擦掌，准备公平竞争，可惜，女主角不见了，“王彧，反正你有的是钱，下一次在她身上安上GPS全球定位系统。”林世勋已经计划这件事情很久了。
　　王彧瞄了一眼林世勋：“怎么，在这件事情上还想赚我的钱？”
　　心中的小九九被破坏了，林世勋还是决定让鱼（彧）上钩。“不是这样的。虽说我面向高新技术产业，但是覆盖率还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广……”林世勋还带再说下去。
　　王彧已经拿起一旁的文件，随意翻看：“可是，照我看来，你们除了航天事业没有办法染指。都已经，把算盘打到计划人造卫星的事情上来了。”然后，嘴角绽开意味深长的笑。
　　林世勋一脸的尴尬，摇了摇头，拍拍王彧的肩：“好了，我们谈正事。关于这次技术合作，当然我个人非常相信你有这个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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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门口，两人非常有默契地拍拍对方的肩：“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今天晚上，照常，咱们……”王彧做了个手势示意一下。
　　两人击掌。“不醉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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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丫头，在大学的时候，喜欢玩这种幼稚的游戏吗？”王彧有微醺醺的醉了。
　　“不是。是一丁点儿大的时候，特爱玩儿。”林世勋也有点儿晕了，“你知道吗？她最容易被我抓住了。”林世勋笑得前仰后合。
　　“她有这么没出息吗？”王彧将信将疑。
　　“你知道吗？她每次躲，都会躲到离我最近的地方偷偷看着我。”林世勋微笑地看着王彧，好像面前这个人是文萱一样。
　　王彧眼中一黯然：“原来，你们是青梅竹马。”
　　林世勋笑得更癫狂了：“青梅竹马？何止。这丫头跟我是初中校友，高中校友，连大学，去英国的交换生，她都要跟我一起去。可是我比她大两级，大两级啊。”林世勋笑得有些苦涩。他初中里，只能陪她一年，高中里，这样的苦涩，还要再尝一次，到了大学里，被家中安排去牛津大学读书，而文萱居然也考上了，她为他真的是付出良多。让他最后……
　　虽然这些事情，他已经查过了。但是，听当事人再说一遍。王彧心中难免也有一片苦涩，他们的过去，是他永远也及不上的，为了让林世勋不误会，他故意问：“那你们小学为什么不是校友？”
　　林世勋惊异地看着王彧：“小学，我们不是同班同学吗？”是的，他们是同班同学，他们上的都是机关学校。这个问题是很废话。文萱的家世没有能力上这种学校。
　　王彧瞬间恢复了情绪，又笑了起来：“那么，你下一站去哪里？”套他的话，其实他王彧也很聪明的。
　　林世勋好像是完全醉了，靠在沙发上，朦朦胧胧的。“你呢？”
　　王彧随手捏了一个：“澳大利亚悉尼。”
　　林世勋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儿：“我要去阿根廷半点儿事，去布宜诺斯艾利斯吧。”
　　布宜诺斯艾利斯？王彧打了个电话，让司机来接林世勋回家。而他……
　　“喂。帮我定机票。我要去布宜诺斯艾利斯。”世勋自然你这么肯定能找到她，我也相信你。不过，我定要快你一步，只怕要抢走你遗失的美好了。
　　王子们是很好的兄弟，有很好的邦交关系，更是非常要好的合作伙伴。他们都爱上了百变的公主。公主最喜欢玩的游戏是捉迷藏。王子们只好舍命陪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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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根廷。布宜诺斯艾利斯。潘帕斯草原。
　　“Cinderella。”是顾嬷嬷。顾嬷嬷是跟着儿子，移居的华人。她在这里对文萱最好了。但是，顾嬷嬷难改在中国的习性，偏偏把自己的儿子介绍给文萱认识。
　　“顾嬷嬷。在这里。”文萱摘下帽子，向那边的人招手。心情真好，草原的空气总是那么清新，最爱的便是没有什么人打扰。
　　突然，文萱觉得右眼皮一跳，天空中，一架飞机划过优美的弧线。
　　没有素质！噪音污染，文萱堵住耳朵，吵死了。
　　*****
　　“世勋，你怎么在这里？”王彧脸上是十二万分的惊讶。他那天可是把林世勋灌成了一滩烂泥。怎么，怎么可能有出现在这里？
　　“阿根廷的十点有一个峰会，我今天必须参加。”林世勋高深莫测地看着王彧，“那王彧，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澳大利亚的悉尼吗？”
　　“哦！以前时越的牌子，只是面向亚欧市场，我准备到美洲市场开拓看看，下一个主题，想用‘桑巴皇后’做一个‘香氛系列’。”
　　王彧不是白痴，林世勋不是笨蛋。两人相视一笑，都不点破。布宜诺斯艾利斯不会开峰会，时越不会做美洲的生意。他们两个都说了谎。（晚亭有伏笔的“林世勋好像是完全醉了，靠在沙发上，朦朦胧胧的。”）
　　王彧不知道心中把林世勋骂了多少遍。那个奸诈狡猾的狐狸，果然不是一般的对手，不过，只有那个小丫头，显得难免有些单调。
　　他们都是绝佳的猎手，对市场、商机都有敏锐的洞察力，把握时尚前沿的脉搏，引领时尚的风潮。他们是绝佳的合作伙伴，他们用他们的产品，迎来下一个时尚的风暴。一个为一个提供最优的媒体传媒，一个为一个提供最时尚新颖的系列，他们在这个世纪初，便创造了一个有一个神话。由不得在遥远的法国，另一位时尚大师青眼相待。
　　“这两个小子做的不错嘛！Jacky，咱们是不是也要过去看看。”Tina脸上露出明媚的笑。
　　*****
　　当然，文萱此时自然不知道这么多人都在算计自己，她很开心的，在潘帕斯草原，无忧无虑，喂养着她的奶牛。
　　“顾嬷嬷，找我什么事？”文萱手上还抓了一把草，脸上是天真烂漫的笑。
　　“我儿子今天从上海开完会回来，我这个老太婆老眼昏花，你能跟我一起去接机吗？”顾嬷嬷的儿子是拉丁语系的翻译，拉丁语错综复杂，种类繁多，词汇量更是大得惊人，他儿子居然全都会，可见非常赚钱。顾嬷嬷更是赞不绝口，难怪说——前三十年看父敬子、后三十年看子敬父。她很佩服顾嬷嬷的有这么好的儿子。她妈妈在大洋的那头，不知道过的怎么样？
　　“怎么了？想家了吗？想家就会去看看吧！”顾嬷嬷疼惜的看着文萱，时不时想伸出手，抚摸她的秀发，想如果真的有这样一个女儿，常伴膝下，该有多好。
　　“嗯。”文萱温柔地依靠在顾嬷嬷的怀里，那里有温馨和甜蜜，自己都不想离开。
　　顾嬷嬷看着怀中这个孩子，娇小的迷人，想她刚来这里的时候，恰是个阴雨天，浑身湿漉漉，好似谪仙一般，落入凡尘。
　　“好了，好了。Cinderella，你看这样，顾嬷嬷没有女儿，你愿意做顾嬷嬷的女儿吗？”顾嬷嬷双眼弯成了两道弧线，眼角的皱纹，也弯了起来。
　　“好。”真的想就这样，真是她的幸福啊，多了一个哥哥，还有这么好的妈妈，牵起顾嬷嬷的手，“走，咱么去机场。”
　　*****
　　“我们都是做惯空中飞人的了，手表调好了吗？”林世勋从王彧那里接过手表，“下一步去哪里？”
　　王彧一点打了个哈欠：“林大少爷，这个时候，当然是去倒时差。”说完，率先，提着旅行箱，买地图去了，找宾馆，倒时差去了。
　　如果他知道后面的事，他此时便是叫他去死，他都不愿意走。这是后话，不提。
　　咱们再看看另一边。
　　“睿桥！”顾嬷嬷很兴奋地对着那抹灰色的影子招手。
　　顾睿桥。不是那种天生的白马王子。乍一看，只觉得，好像还是大学生般的阳光男孩，耳朵里还塞着耳机，看到顾嬷嬷，高兴得向这边挥挥手，提着拉箱往这边走过来了。已经是下午七八点钟的光景，幸而能遮住些，文萱觉得一阵脸红，怎么会自己还会有这样的感觉，已经不是大学时懵懂的少女，荏苒的岁月，把她磨练的也不会这么容易动情。
　　“睿桥，这是Cinderella。”顾嬷嬷早把文萱的忸怩看在眼里，看来，这边有戏。
　　“你好，我叫顾睿桥，很高兴见到你。”长时间在外的磨砺，让他学会了外交的基本礼仪，很好的教养，让他对陌生的女孩都彬彬有礼。他微笑着对文萱伸出手。
　　“文萱，Cinderella。”文萱一愣，予以回礼，以为是握手礼，她也伸出了手。
　　却料顾睿桥嘴角弯起了漂亮的弧度，一个绅士的礼节，轻轻抬起文萱的手，印下甜蜜的吻。文萱吃惊地看着他，顾嬷嬷在这里，也不便发火，只好脸红得低下头。心中早已击起了千层浪，没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王彧和林世勋还没有搞定，这边又来一个。
　　这里这么刺眼的俊男美女，很难让人移开目光，还没有马上离开的林世勋向这边简单看了一眼，本来要去倒时差的，马上改变了计划。那个男的是谁？为什么会和文萱握手？心中早已有了一张概率图，比率最高的，他们是朋友。
　　趁他们还在聊，林世勋心中早有计较。将行李记在机场，脱掉外面华丽的西装，只着衬衫，稍微敞开两粒纽扣，看看行李里有什么普通的衣服，捞到手上，揉得皱不拉鸡的，才肯罢休，手机关机扔在包里，头发用水（矿泉水）稍稍弄湿。准备就绪。他不是情场的高手，他只交过文萱这一个女朋友，对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自然了如指掌。
　　顾睿桥时不时回头看看身后的文萱，那个女孩真是可爱。顾嬷嬷越看越欣喜，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也这么中意文萱。文萱早已心乱如麻，觉得好像被人卖了。想想就来气，那两个人不是把自己当成香饽饽一样捧在手心里，怎么这个时候，一个人都不见了。
　　三人刚走到门口。林世勋单膝跪在地上，文萱没想到她的祷告这么灵验，随叫随到的吗？林世勋一连凄苦，并没有看向文萱，而是看向了文萱一旁的顾嬷嬷。
　　“阿姨，您可怜可怜我吧！我的钱和行李全在飞机上被人拿走了。我的家人还没联系上，您能收留我吗？”文萱心中喟叹，你的行李会被人拿走，恐怕都是签了国际保险的吧！高端运输，同志，你不是一般的厉害，你是高手中的高手。不过，她也不点破。
　　顾嬷嬷的爱心又一次泛滥了，又是个可怜的中国人，他乡遇故知，这句话在顾嬷嬷身上百试不爽：“睿桥，你看他……”意思就是，要留下来吗？
　　顾睿桥也不是有心机的人，又看一片爱心，不高兴扶了老人家的面子，随口答应：“没关系的。”
　　一辆车。四个人。前座是顾睿桥。后座是另外三个人，文萱坐在中间，轻轻撇过头。两个大男人都因为倒时差睡着了。
　　笑容马上便马上停驻在脸上，身边的这个男人，是曾经的挚爱，却恰恰是他，伤她最深，如今他要回来，她脆弱的心已经遍体鳞伤，再难接受这番惊天动地的感情。她能顺理成章地接受王彧的追求，因为王彧并不是她心中的爱人。她却很难再接受林世勋，他的爱无所畏惧，只是纯粹的爱，只要文萱她不同意，他们便是接吻这样一般情人都会做的事情，他们甚至都不会做。无微不至的关爱，悉心的呵护，让文萱沉迷。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她怕林世勋如同罂粟一般深入她的骨髓，她再难自拔。
　　先让爱成为梦，然后慢慢放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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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清早，文萱以为自己已经起来的够早的了，没想到……
　　“对，就是这样的。”顾嬷嬷很开心，没想到这个男孩子这么聪明，这挤奶的方法一教就会，“小伙子真是聪明！”
　　“是吗？我觉得是嬷嬷教得好。”林世勋笑得灿烂，用肩上的毛巾擦擦汗。顿然，察觉到了身后的目光，往身后一看，是文萱，十分高兴，对她挥了挥手。
　　文萱觉着心头一颤，好像回到了大学的时候，他拿着课本向自己挥手。不过，立即清醒过来，这太不现实了。
　　顾嬷嬷又去别处忙她的事情了。文萱走近的时候，却见林世勋在认认真真地挤奶。
　　“我是不是应该拿手机把你拍下来，然后，把照片发到网上去。堂堂的王家姑爷，在这里挤奶。”文萱不知道为什么，出口的话带着酸味。
　　林世勋并没有抬头，只是略微咀嚼了一下文萱的话。“我能不能把它以为是，爱江山更爱美人。”顿了一下手，继续手中的动作，“几个月没见，没想到，你这么爱喝乙酸。”
　　文萱没反应过来。她知道，林世勋在大学选修化学，而她高一的时候，化学便是不及格。
　　林世勋抬头看了一眼文萱，一脸的呆样，忍不住就想笑，很乐意为她解释：“乙酸。CH3COOH。俗名：醋酸。”
　　文萱听到这里，火“腾”地一下就冒上来了：“算你狠！林氏的少东家，没想到，让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在这里屈尊，真的是小女的大不是。”文萱恼火得很，看他居然还在挤奶，那时真的是火，抄起那桶，便往林世勋的身上倒。
　　一时间，没想到，这里是新鲜的牛奶，还这么多，眼睁睁地淋了林世勋一身。
　　林世勋愤然起身，用毛巾擦了一把脸，狠狠地摔在地上：“你满意了吗？”气愤地转身。
　　文萱没有想到林世勋会这么生气。林世勋很少发火，不过，他发起火来，便能几个月不理你。文萱心中一阵恐慌，忍不住追了过去，一路小跑，好不容易追上了，喘了一口气，他又走远了。
　　“你，你好不好停一停。”文萱弯下身来喘着粗气，但前面的身影，丝毫不见松动，只好再追过去。
　　终于，被她拉住了袖子，但因为脚一软，没站住，向后倒去，林世勋被拽着，觉着身后的人不对，发现文萱向后倒，出于本能，一只手托住文萱的后脑，另一只手，撑在地面，两人对视着。
　　文萱丝毫没有不适的感觉：“原谅我，好吗？”
　　眨着眼睛，眼前的文萱，是多么的迷人，如秋日的雏菊，捧在手心里，隐隐还有余香。稍稍靠近文萱，文萱并没有抗拒，林世勋一阵欣喜，文萱没有拒绝自己。当两人呼吸相闻，林世勋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大学里，虽然他们是人人称羡的一对，但是，不怕人说，他们从来没有接过吻。
　　就在双唇即将碰到的时候，文萱，伸出了手指，停住了林世勋所有的动作。
　　“你的，头发。”
　　林世勋这才注意到了，他的头发上全是牛奶，真是失礼。两人尴尬地起身，林世勋还是在文萱的额头轻轻一吻，便赶紧跑去处理他头发和衣服。
　　自己的心是骗不了人的，她仍然对那个人有感情，似乎，还像少女一样害羞，她是不是应该给他一个机会，不知道，她的头脑里太乱。
　　不知不觉，后面已经站了一个人。
　　“文小姐，对吗？”顾睿桥一改昨日的正装，随意的休闲服，屈膝坐在地上。
　　“你认得我？！”文萱不认为她是什么名人，不过，他的语气，明明好像是旧识。
　　“文小姐自然不记得我。那日，中国大饭店，文小姐可是焦点，怎么会记得我这样的小人物呢！那个人，是林氏的总裁吧！没想到本人比照片上更帅呢！”顾睿桥欣赏着文萱脸上的惊讶。
　　“文小姐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你不用担心灭口我。很难抉择对吗？所以才会来这里好好想想。”顾睿桥看向蓝天，眼中是干净的白云，“这里不是最好的地方。王家的少爷很快也会来这里的。这是去莫斯科的机票。是去旧金山然后转乘的。如果不想离开，撕了它，如果想去，可要抓紧了，两个小时以后起飞。”
　　文萱一脸惊异的看着他：“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想要喜欢的人得到幸福。”顾睿桥把机票塞到文萱手里。
　　“你，你真的喜欢我？”文萱自以为她的魅力还没有这么大，能让人一见钟情的。
　　顾睿桥回眸，看了文萱一眼：“你说呢？”回过头，接着往前走。
　　“你也一定要幸福。”文萱在心中祝愿。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对不起，不能陪你。从高中到大学，你的眼中只有林世勋，怎么会留意到角落里的顾睿桥？不管你的选择是什么，我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