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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过去-2 ...
日子还是一天天过,不管你的内在怎么腐朽。
薛水云跳了嘉陵江以后的第三个月。凌错碰见了一男人,长的很男人的漂亮男人。容貌并非是贴近非自身性别才叫好看。后来的十年里凌错一直没见过那男人的娘,不过他想这位太太一定很漂亮,遗传基因是很强的东西。
那是金秋十月的重庆,高温不下。凌错坐在窗边望着满是麻雀的区委大院吞凉虾,全家唯一有空调的房间被发高烧的妹妹占据。而身为长兄的凌错只有一把蒲扇一把电扇,一把蒲扇摇得全是热风,电扇摇得头晕目眩。凉虾也不比吞冰块降温,兹溜溜喝完一看冰箱的冷藏室里头只有一团冒冷气的猪肉。
电视里上演着《实习生的故事》。曾经妹妹无数次说过:高圆圆长得还不如水云姐。而现在凌错一看见电视里演的这个,马上扑腾一下熄灭了画面,
不是睹物思人,仅仅是害怕浪费电。
凌错最近心里挺烦的。
一是他男同的第一步还没跨得出去,二是昨晚又被薛水云在梦里收拾了一顿,三是前几天参加毕业实习的应聘发挥得很不好。
一进考场,凌错就知道遭了完了吃亏了。自己虽然是中文系毕业的可惜有陌生人恐惧症。说白了就是一窝里横。瞅着主审那雄纠纠气昂昂的虎背熊腰,凌错觉得自己头都是晕乎的。
电视台有毛病,找他妈一现代版匈奴左贤王,身边还没配备温柔善良的蔡文姬。完全给所有应聘者带来心里震撼和压力。严重损害了自己的生命健康。虽然在被子里把那主考官骂了上千遍一万遍,晚上睡觉还告诉薛水云让她把那考官拽下阴曹地府。可惜那么多天,凌错一没受到通知书,二没收到主考官的死讯。
外头响起开门的声音,还有老妈和门外邻居告别的嬉笑,凌错的邪火窜得能把内蒙古草原烧成塔克拉玛干大沙漠。瞅着天色还早,也不像能裹被窝里消磨时间的时候。气塞满了一肚子,只能端着碗回自个儿房间发呆,让邪火烧的心里再无春风嫣然笑。
在凌错前脚踏进卧室,后脚电话就叮铃铃响起来。伴着老妈优美的脚步声和菜篮子放下的声音。
“喂?……小错啊,电话电话!”
去你妈的。凌错尖着嗓子咒骂了一句,拖着拖鞋往外跑。身后是叮叮当当一串不知什么东西打碎的声音。
大咧咧往窗框上一靠,望着窗外飘过的流云,好半天才挤出一个字儿:“喂?”
“凌错是么?……你爹妈怎么给你取那么个绕口的名儿,那个……我是咱电视台的副台长,是这样的,你前几天那应聘啊通过了。我们是给你发了通知书的,但这会儿可能还在路上,咱台长把地址填错了,跑到你家旁边他妈的殡仪馆去了。诶你家门口是有个殡仪馆呢吧?啊,说正事儿呢我们这儿有一重要采访,在今年这批应聘生里选一个去试试,我们主考官很看好你啊,想让你去试试,你这今天有时间不?”
扑棱。
金属小铁碗儿掉地上了。头上是电扇肆无忌惮撒野的吱嘎声,窗外一片秋高气爽,有一群邻家的孩子在大树荫下玩儿老鹰抓小鸡。
“喂?凌错?”
他妈的,薛水云你在地底下保佑我呢吧?
凌错想起一句话——幸福来得太突然了。突然得全家人都冲到电话旁边问一个带着呆滞表情的人:
“小错你咋了?你别吓我啊”
薛水云,要是你不死,要我知道你那么护着我,我绝对娶你了。
采访。采访,采访。
在大街小巷都流传着A的绯闻,B的失恋,C的丑事,D的婚讯的时候。也不可能有什么采访是能正正经经正视你的生活。
凌错在穿上葬礼时才穿的西装以后接到电话。会面地点在某某杂志社。这次只是见个面儿,真要采访是要上节目。
杂志社、就是天天中午吃二两削面,所有人都穿着带油腥的脏衬衫的地方。还带一股市井气的书生味儿。
一听到这个凌错立马扒了西装随便抓了一套衣服就上了第一个战场。
奔出防盗门儿的那一刹那,凌错有种服刑改造十五年,终有一瞬得见天日的感觉。
小摩的开得飞快,凌错乘风直上,头发一年没剪,此刻柔顺地飘荡在风中。
“小同志,心情不错啊。有喜事儿?”老好人面貌的司机叔叔顶着万丈狂风转过头,带一脸憨厚的微笑。
凌错一板脸,严肃地说:“师傅,您知道一句话么?当你只有一个目标时,整个世界都会为你让路!”
“知道。贵人鸟皮鞋的广告。”师傅呵呵一笑。
凌错阴险地跟着他笑:“我也不管他是草鞋还是皮鞋了,总之我现在要冲,您帮个忙先。”
“啊?”
“给我超过所有私家车公交车平板车摩托车,让全世界给我开辟一条道路,我要飞得更高~”
司机叔叔当时只有一个想法:合着这孩子不是遇见喜事儿了,是脑袋被撞了,送医院去吧?不过看他那么激动,要真给他送市医院指不定就发羊颠疯了,怎么办?算了,还是带他去最后一个他想去的地方吧……
跟着副台长无比雄厚的声线指导,当凌错把一把零钱角票交到司机叔叔手里的时候,凌错那像四川一样平缓的胸膛里装满了燃烧的火焰。
凌错双手踹兜里,小眼睛眯成一条缝,抬头是碧蓝蓝的苍穹,往西一点是霓虹灯往东一点是广告牌,正中间是豪放的五个大字:非常杂志社。往下也是草书的五个大字:肥肠汤面馆。
恩,挺有文采。非常和肥肠正好互相照应。
踏着战士们上战场那样的小碎步,凌错似跳似跑似走似扭,跨上了上二楼的陶瓷楼梯。
杀开了一条血路,只见一约有10平方米的玻璃门,雄纠纠气昂昂地跑进去一看,眼前是夭桃秾李,般般如画的美女二位,带着娇俏的微笑问他:“先生您找谁?”
“啊……?”
杂志社、就是天天中午吃二两削面,所有人都穿着的地方。还带一股市井气的书生味儿。
他娘的,谁告诉他的。没文化!
眼前的景象,比得上凌错他二叔家那豪气万丈的大公司,有组织,有纪律,有美女,有帅哥。都转过头看他一身带油腥的脏衬衫,仨月没理的长头发。
前台小姐再次嫣然一笑竹篱间,重复了一遍:“先生您找谁。”
凌错的一腔热血全丢给楼下肥肠馆爆炒了,只剩下脸上还两团火烧个不停,声音也越来越小,越来越没底气“那个……我……我……我找……你们主编”
“请问您有预约么?”
“应该是有的。……我,我是电视台的。”
凌错觉得前台小姐是憋着一肚子笑,来挤出来三个字儿的,说:“您稍等”
成,我等着,不知尴尬还郁闷。想起副台长的托付和主考官的错爱,凌错觉得自己应该呆在家里吞凉虾,而不是跑这儿来丢全台的脸。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鼻孔迎接光明。
沉默里只悼念五个字儿:薛水云保佑。
前台小姐打完了内线电话,挂在脸上还是刷不掉的微笑,说:“我们主编让我带您过去,这边请”
地上是名贵瓷砖,墙上是高级墙纸,路漫漫还指不上有十几个障碍物,绿色植物饮水机书架复印机。凌错顿时有种马里奥上身的感觉眼前所有东西都变成了水管和蘑菇。
站在名贵的木头门旁边,凌错吸了一口气。前台小姐打开门说您请进,凌错只想跑回家继续打蒲扇吹电扇。
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个人,按凌错168的身高比较那个人的坐高至少有140,身高至少有188。头发是特别古典的深咖啡。无边眼镜儿架在高挺的鼻梁上,一双眼睛黑洞洞地炯炯有神,关键在于嘴唇比较薄,所以凌错总结了一下:长的很男人的漂亮男人。
可能是刚刚走上这条路漫漫其修远兮的同志之路。凌错并非对他第一影响就开始一见钟情。但是等那人说话以后,凌错觉得这人的声音真好听。
“你就是电视台的小王吧?我是这儿的主编孔叶”
他妈的这人长得漂亮,神经有点问题。你才是王八呢,你全家都是王八。
凌错僵硬地笑笑说:“我姓凌。”
孔叶微笑着推了推眼镜说:“对不起,可能我记错了,这儿太忙了。”但是当凌错一动不动听着他那几个“对不起”的时候,凌错觉得这人放他高中语文老师那儿,绝对被批判成“不思悔改,装模作样。”
正当凌错不知道怎么开口,所以想到中学老师的时候。对面儿的孔叶从真皮小转椅儿上站起来,在屋角的饮水机里倒了一杯冷水给凌错。
凌错一边说“谢谢”一边琢磨着他知不知道我来为啥?。得,人是大忙人,本着小学时候优秀少先队员的称号咱也不能耽搁人祖国栋梁的时间。一进门只说一声“我姓凌”又不是在咖啡馆里相亲的二八少女,装什么深沉娇羞一脸红云百般风情啊。
于是清了清嗓子,对面前一脸皮笑肉不笑的孔叶说:“孔先生可能已经知道了,我们台知道您新书又上了畅销榜,真是宣传的好时候,想进您参加我们娱乐频道的‘娱乐会客厅’节目,我被选上了这个节目第一期的主持人。所以台里派我来问问孔先生是否愿意。这份是节目流程表,您请”
孔叶愣了愣,抬手结果了流程表:“这节目明天是第一期么?”
“是”凌错也跟着学他那脸慈祥的微笑,“您的作品在全国范围内都有很多中青年读者,我们认为您很适合我们节目的宗旨,想请您来给咱弄个开门红。”
“可是昨天才联系我,今天才送来流程表这不是很紧张么?你们这个节目的策划已经是上个月的事儿了吧。”
凌错望着孔叶一双含笑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远在区委大院和一群小孩玩儿老鹰抓小鸡的凌爸爸。据凌妈妈说,当年他爹爹就是这样一个人,看起来温柔亲切,看起来会照顾人,其实嘴巴又毒又辣,一肚子坏水。虽然凌妈说这话的时候是带着嗔怪的味道,可凌错想起这话的时候就觉得毛骨悚然,更莫说面前这位大气凛然的年轻主编,相比现在家里那位廉颇老矣的爹,其城府绝对是有过之而不及的。
为啥那么晚才来联系孔大人,因为台里有事儿,什么事儿。招新。
凌错定了定神,把思绪全从区委大院里拉回来,说:“台里的确很重视这个节目,不过这个月是我们台的招新期。所以邀请嘉宾的事儿推后了。”
“你是新人?”
靠,问到一个最不想回答的问题。
凌错在心里咒骂着,随即马上回复了恭敬的语气:“是。今天是我第一次工作。”
对面的孔叶马上接下去:“果然是新人啊……今年多大?”
多大?我看我小不了你多少,果然是什么意思?嫌经验不够,配不上你参加的节目?果然杂志社这样地方出不了多少好人。
凌错的脸黑了一半:“我……我22”
“哦,是实习招进来的吧。大四?”
“……恩”
孔叶坐的不算近,如果现在孔叶坐的比较近,凌错绝对一把飞刀就过去了,刷刷刷最后摆个POSE“小凌飞刀”,可惜这种刀的射程只有30厘米,所以现在飞过去只会正中他西装里翻出来的一根线头。
两个人之间的气息有点微妙,总之就是不知道下一句话应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如同刚从林子里被抓到动物园的俩野兽,放在一个双人笼子里,爪蹄无措。
按照凌错的思想来说,上一句话是凌错说的,所以下一句话就应该孔叶,刘三姐那时候流传下来的规矩,别老是以为话题应该落在你身上。
在喝完马克杯里最后一点儿水以后,孔叶终于推了推眼镜,表情无比勉强地和凌错对视:“你接不下我这个嘉宾你就得不到这份工作是吧?我挺好奇,既然那么重要,你来的时候到底准备了没有。”
凌错想了会儿,表情认真地像在想一加一等于几的小学生,随即对孔叶翻了个不知所谓的白眼:“我的录取通知送到我家旁边的殡仪馆了,我接到你这个任务的同时才知道我被录取了。三个小时我根本来不及准备什么,也就穿穿衣服梳梳头发,还洗了一个碗。我觉得我来的时候除了衣服都挺干净的。还有什么不雅?”
孔叶“呵呵”干笑了几声,凌错很正直地想,这样绅士,或者说自以为很绅士的男人,又有个无比小资的兼职是作家,这样的人,肯定有区别于常人的头脑,不论是太太太太聪明,还是太太太太笨蛋,都不好搞定。
薛水云生前有句话说的是:凌错这家伙,跑遍全宇宙都找不到第二个比他更迟钝的了。
当然迟钝有时候也是能做好事儿的,比如现在。凌错这十年来一直在纠结,指不定就是因为孔叶可怜他太迟钝,才发他一马的。
“我不去你肯定丢饭碗是吧?”
“恩”凌错老老实实答应着,自然脸上没什么遗憾和恐慌,他就是上战场的,上战场的怎能没点儿刺激和压力?孔叶就是敌方司令部的一等司令官,这样的人自然会耍点心理小战术,没那大炮机枪坦克轰你你就应该知足了。
孔叶推了推眼镜,凌错在幻想里看见孔叶的镜片儿上有一溜小小的银光,正琢磨着,就听见一个声音传过来:“其实你上司今天下午告诉我的时候我就没打算过不去,你来了我看见你,我就琢磨着到底去不去,到最后我琢磨出来了,不管一个节目主持人怎么败坏了,但我们不能否定着节目,何况我新书也确实需要宣传,这次我接了,流程书烦放我这儿,明天早上我自然准时去排。”
凌错有一种飞刀你的冲动,哪怕是线头也好,也想抽出飞刀来戳他几下。一边想着把面前这位文质彬彬的先生打得落花流水,一边回忆三国演义有一段叫“舌战群儒”,一对一,凌错比诸葛亮还有优势。
“我也那么想的。”凌错皮笑肉不笑地说,“孔先生,咱们初次见面,虽然我在这二十分钟里并不是没有了解到一个人人性的黑暗面及其狡诈,但是我愿意为了我第一份工作付出一下。虽然我不知道你对我为什么那么反感,不过不管怎么,我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来迎接你明天的任何挑战。其次,我本着善良的品质说句公道话,第一次见面就那么没礼貌的人我还第一次见到,你如果对其他人都这样的话,我还真得想想重庆市那光辉的书店销售榜是不是可以出钱换头衔的。恩……最后是明天……咱尽量,合作愉快”
说罢就站起来,也甭管孔叶那张万年春暖花开的脸此刻是不是黑了,右手拎起孔叶的左手,紧紧地握了握摇了摇掐了掐,还不是一般解气,凌错吹着口哨说了声“瑟优那那”,踏着轻快的小步子踏出了门,回头看见那张快爆发的脸和超级昂贵的门还来劲儿了,一声巨响震歪了楼底下肥肠馆的牌子,众人回头一看,主编室的门把掉了个稀里哗啦。
下楼时候,已是黄昏时分,凌错终于打翻了高干子弟的旗帜,往同是高干子弟居住区的区委大院走。
走在黄昏的小路上,上班下班的人来往不息,凌错哼起一首久别的歌,随着风就渐渐飘远了。
随风远去的歌儿是那么唱的:我们爬飞车那个搞机枪,闯火车那个炸桥梁,就像钢刀插入敌胸膛,打得鬼子魂飞胆丧
路过大院门口的时候想买瓶儿柠檬汽水儿。凌错站在小卖部前面掏钱,一边哼歌一边把手伸兜里,一摸,坏了,钱包掉了。
虽然里面只有出门临时带的十块钱,但是有一东西比较重要——薛水云的遗物——一块卖三块九毛的随身小镜子。
凌错是不用的,但害怕放家里会被家里的猫打碎,今天走时候特意放钱包里,就跟着钱包远去了。
正急着呢,转头凌错就看见自家那风韵犹存的老妈没形象得跑过来:“小错啊,你咋那么晚回来,是不是钱包丢了。”
“诶?妈,你咋知道?”心里一惊
“嘿。兔崽子。”凌家老妈精明地笑,“得亏有人见着咯,你莫不是把电话夹里头了?人打电话过来了。”
世界上还真有好心人啊!凌错马上泪流满面了,激动地握着老妈的手问:“他有没有说哪里去要?”
凌家妈妈想了会儿说:“他说你认得他。”
“啊?”
“他留了个名字,孔叶”
嘛……我想吃饭了还有点饿的说= =果然写文是苦力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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