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煮茶》山禾之禾

17、楚荆的同门

　　“离儿，有些话我不知从何说起，有些话我还没来得及说，但无论哪些话我都不曾想过瞒你！”楚荆看着尹离道。
　　“荆大哥，尹离明白。其实我已经猜出你和沐姐姐、袁大哥师从何人了？”
　　“哦，是吗？”袁天青质疑道。
　　“是世外高人玄狄子前辈吧？”尹离笑道。
　　“离儿怎么猜到的？”容沐问道。
　　“上次听沐姐姐说丞相将您交给他敬服的高师，能令容丞相敬服又放心将女儿交付的人，世上也没有几个。后又听沐姐姐谈起游历时的见闻，再加上沐姐姐的学识、气度，我想除了传说中的玄狄子再没人能有这样的高徒。”尹离声音清脆地说道。
　　“尹姑娘果然聪慧，怪道能收服我们的冷情师兄！”袁天青笑道。
　　楚荆赞许地看着尹离，道：“离儿，我上次向你提过我有两个恩人，其一便是师妹的父亲，现今的容泽丞相，我8岁那年，他在门口将我捡回家收留了我，那时他还只是翰林院侍讲学士。其二便是恩师玄狄子，他游历到熙国将九岁的我带回莫邪山。接下来的十几年，我时而跟随师父游历求学，时而在山上自行修炼。师妹和天青晚我两年入门，我们三个是玄狄派唯一获准入世的弟子。上面还有九位师兄，各自隐匿。我们尚不得见。”
　　尹离听罢，点头。又想起楚荆幼时惨痛的经历，不由主动地回握了他的手，两人相视一笑。
　　“楚师兄，离儿，圣人云‘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师父曾说过一切皆有定数，师兄也不会白受磨难。”容沐道。尹离感激地对容沐笑笑。
　　“师兄，听师妹说你出师既为报恩也为报仇，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尽管开口，天青学的是商道，别的没有，钱财易得，现下袁家的财物你可尽取！”袁天青道。
　　楚荆点头，举杯示意，俩人共饮一杯酒。
　　容沐拉了尹离去园里赏景。楚荆看着尹离的背影笑得温情脉脉。
　　“师兄，师妹如此好的姑娘，你们又自小相识，怎不见你中意她，却偏中意这尹姑娘。” 袁天青看着容沐的背影道。师妹这次回都城也是担心师兄孤身一身行事，想暗地里助他吧！
　　“师父曾说过，缘分天注定。我本不相信，但见了离儿我却信了。师妹虽然好，但我对她只有知己之情，没有男女之情。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等你亲身体会了自然就明白。”楚荆道。
　　袁天青笑笑，还好师妹是个豁达的人，虽重情但也不为情所困。
　　“离儿，你来看，这里的盆景可是精品，估计皇宫大内的也未必有这么好。瞧这隆基、根盆弯曲自然，与叶片、树姿、还有纵裂的树皮相衬，整体看起来古朴、苍劲，大约是从悬崖绝壁上移植而来的。”容沐赞叹道。
　　尹离无心赏景，拉了容沐问道：“沐姐姐，尹离有些担心荆大哥，他的恩人我知道，但仇人我却不知，至于如何报恩又如何报仇他没说，尹离自知帮不上他的忙也就没问，但心里放不下他的安危。现下荆大哥又在奕安王府做事，沐姐姐，依你看，荆大哥这仇和恩报的会顺利吗，有没有性命之忧？”
　　“离儿放心，楚师兄的权谋、武功远在我和天青师兄之上。我随师父四处游历，甚少在莫邪山修炼，平日也只跟着师父长些见闻，学些治世之道罢了。天青师兄是巨贾袁家的传人，师父收了他去也不过传些经商为人之道。倒是楚师兄，师父有意雕琢，时常放他在莫邪山苦修。我想师父对他将来要走的路早就心里有数，也是认为他已有能力报仇报恩才放他出师的。”容沐劝慰道。
　　尹离听了稍稍放下一些心来，心里暗自感激玄狄子老前辈！
　　“不知当问不当问，离儿和楚师兄是怎么相识的？”容沐笑着道。
　　“沐姐姐不用和我客气，尹离是去年梅花节在梅山上遇到的荆大哥，不知沐姐姐相信不，第一次见到荆大哥便有种熟识感，虽然他面上冷冷的，但我还是觉得踏实而亲切。”尹离回想道。
　　“这可能就是前世的缘分吧。”容沐轻叹一声，道。
　　“沐姐姐，刚才我为了来柳园见荆大哥还拿你撒了谎呢，请你原谅！当时刚好路过相府，我借口要去拜访你才打发走了丫头，这才得空来见荆大哥。不然父母知道了要不依的！”尹离不好意思地道。
　　“没关系，以后你若想见师兄，只管来找我。或许是我在外野惯了，父亲并不拘着我的行动。”容沐道。
　　“真是羡慕沐姐姐啊，我若有一天能像沐姐姐一样自由就好了！”尹离感慨。
　　“师兄也不拘于俗礼，待你跟师兄成了亲，只要你喜欢，他定会带你遍游天下”容沐笑道。
　　尹离半是害羞半是向往地道：“如果有那么一天该多好！”
　　“离儿放心，师兄虽不善表达感情，但却是个极有担当的人，他既然已经认定你了，一定会给你一个归宿。”
　　“离儿不是不相信荆大哥，但他还有自己的事要做，离儿对于等他也甘之若饴，只是担心这期间有所变故。沐姐姐也知道女儿家的婚事毕竟还由不得自己做主。”尹离苦笑道。
　　“离儿也不用过于担心，师兄也会考虑到这一点的，再说师兄吃了这么多苦，上天定会对他有所补偿，也会成全你们的”容沐宽慰道。
　　“沐姐姐，谢谢你！”尹离打心眼里喜欢容沐，她的话总能奇迹般地抚平自己心中的不安。
　　“不用谢，离儿，我和郑霜一样喜欢你，所以希望你幸福，也希望师兄幸福。”容沐眼神清亮，似有所思。
　　楚荆同袁天青说话时，眼神儿不时搜寻着尹离的身影。别时难，见亦难，楚荆知道尹离为了每次的见面都煞费苦心，而每次相聚的时间又太短，以至于分别时心里总是苦涩难忍。
　　袁天青看在眼里，微叹一声，心里不免感叹：这情劫怕是任凭何人也躲不过的！
　　“师兄，你为何会在奕安王府做事？”袁天青问道。
　　“相爷的安排，他和奕安王有共同的利益，将我荐于奕安王身边会更容易行事。”
　　“如此就能报了相爷的恩？”
　　“不单为报恩，同样也为报仇，相爷要对付的人正好也是我的仇人！” 楚荆道。
　　望着楚荆变得犀利的眼神，袁天青道：“看来你这仇人来头很大，连相爷和奕安王都要联合起来才足以对付！”
　　楚荆不语，手握成拳，似在克制仇恨。
　　“你一切小心！”袁天青担心地道。
　　“我会的。”
　　尹离拿着一柳枝编的花环和容沐兴冲冲地走回来，道：“荆大哥，你看沐姐姐给我编的花环！”说罢，还调皮地环在自己头上。嫩绿的枝条和叶片着实配尹离的嫩绿衣衫。
　　“好看！”楚荆心情豁然开朗，宠溺地对尹离笑笑。
　　容沐和袁天青也笑了起来。
　　“荆大哥，沐姐姐，袁大哥，尹离得回去了，母亲在家惦记着呢，若有空我再来寻你们玩。”尹离强自笑道。
　　又到分别的时候了，楚荆不舍，但也不担心尹离不好向家里交代。
　　“这样吧，我的马车还在外面，师兄先送尹姑娘回去，再来和我们畅谈！”袁天青体贴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