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新世界的你》落鸿惊升

97、我，零号屠夫（12）

　　莱塞一中，承载了江没无数痛苦与甜蜜回忆的地方。
　　这个地方，是少年发生蜕变的地方，也是少年被迫卷入那命运轮盘之地。
　　而如今江没再次回到此地，他的心里已经毫无波动，他的心境从最初的愧疚到之后的愤恨再到如今的淡漠，短短几个月内，少年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呢？若他不说，恐怕也是无人知晓。

　　“禄荫哥？禄荫哥？你在哪里？”走在操场上，这地方虽然空荡无人，但少年依旧下意识地喊道，不过自然无人回应。
　　“又回到最初的起点~”或许是为了解压，江没没有任何征兆地就唱出了声，接下来要干的事江没心里清楚：回到最初的那个教室。

　　果然，刚一踏入教学楼，少年就能感觉到此处的气场完全不同了起来。
　　那种压抑、沉闷的氛围开始萌发，熟人的声音已经在他的耳旁窃窃私语：
　　“江没，你还有脸回来？”江没的班主任如此发难，他的声音夹杂着其他五十六个同学的声音，一同对着江没责怪道：
　　“害死我们的杀人犯，怎么还敢回到这里来？！”
　　“滚出去，杀人犯，滚出去！”

　　责骂声如同潮水般向江没涌来，江没只觉得可笑，他想起了这一路所经历的种种苦难，这一切梦幻得就跟电影一样，短短几个月，少年的生活就翻天覆地。

　　若想活下去，就必须抛下一切。

　　江没的心已如磐石般坚硬，他只是掏掏耳朵，说道：“很抱歉，如果是在现实世界里，亦或是几个月之前的我，我或许还会有所触动，但现在不一样了。”
　　“你们都只是白夜编织出来的谎言罢了。”
　　江没露出了癫狂般的笑容：“是，我是对你们饱含内疚，可是这又如何？难道我对你们深深祈祷，对你们满怀歉意就能拯救我脱离苦海吗？”

　　“怎！么！可！能！”

　　纠缠在江没耳旁的声音愈□□缈，这便是他越来越走出阴影的象征，他上了三楼，此时的杂音已经烟消云散。
　　他回到了最初的那个初三（5）班，此时周围已经深陷于黑暗，唯一散发出光芒的，便是自己的那个靠窗的座位。
　　江没从容地坐了上去，此时，禄荫的身影走到了江没面前，他的声音是如此亲切，前辈对着江没说道：
　　“你来了？”
　　“我来了。”江没的眼底里开始闪过现实世界的画面。
　　“你距离思想茧房的破除只有一步之遥，你真的想出去？”
　　“你不是禄荫哥。”见面前的男子又出现了白夜式语言，江没的神色之中不由得闪过一丝沮丧。
　　“我本来就不是。”禄荫的面孔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江没的脸颊，这厮给少年的感觉，并不如杀人鬼那般邪恶与放纵，而是一种淡漠与悲伤。
　　“那禄荫哥呢？”江没问道。
　　“我不知道。”那家伙回答道。
　　江没面不改色：“那我为什么会想起他？”
　　“他可能对你来说十分重要吧。”

　　江没眼神冰凉，眼泪不自觉的流下，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流，他轻声问道：“我能出去吗？”
　　“江没”答道：“你现在出去，只有死。”
　　“是吗？”江没眼中的深沉转为果断，他用强化的牙齿咬断食指，随后用仅剩的一节食指开始刻画庞贝伽拉献祭阵的花纹。
　　完全和杀人鬼所画的一模一样……只看了一眼，就将杀人鬼耗费数十年所琢磨出来的心血给完全领悟，这种悟性或许只存在于江没一人身上。
　　只存在于零号屠夫之中。

　　弑杀、浮躁、轻蔑……等一系列负能量的花纹皆数刻画入阵，江没面色惨败，但依旧目光炯炯，要知道，刻画庞贝伽拉献祭阵所耗费的不仅仅只是自身体力……

　　“江没”对于江没的行为进行评价道：“你为什么能这么笃定这法阵就有用？现在可是在你的潜意识里，空想生物能进来吗？”

　　“你又没试过，怎么就能判定说它没用？再说了，你们空想生物不都是这种不讲道理的家伙么？”随着一阵闲聊，庞贝伽拉献祭阵的最后一笔也终于落下，少年不断消失的体力与精气停止流失，转而化为了死一般的宁静。

　　“江没”趁机逃走了，只留下江没一人，他此时大声喊道：
　　“庞贝伽拉？是叫这个名字吗？不要装神弄鬼啦，快点出来，我要跟你交易！”

　　不过，周围一点动静都没有，江没也不急，心情更是没有什么跌入谷底一说，他就是一遍又一遍地喊着：“庞贝伽拉，我要跟你进行交易！”
　　“庞贝伽拉，我要跟你进行交易！”
　　“庞贝伽拉，我要跟你……”

　　“别吵了，你这个人为什么不会绝望呢……”此时，一团黑影从周围的黯淡之地飘出，它无形无态，只是一缕黑烟而已，但即使是这样，江没依然能从它身上感受到庞大的力量，这股力量庞大到只需分出其中的百分之一，就能让江没目空一切，傲视群雄。

　　“绝望是你的养料？”江没问道。
　　“绝望是在伟大的庞贝伽拉这里的通行证。”庞贝伽拉嘿嘿笑道，语气里充满了戏谑以及玩弄，“不过你语气之中的恳求还是打动了我，恭喜你凡人，你用你的真挚打动了我这位伟大而又尊贵的空想生物。”

　　江没不想跟它废话，他开门见山地说道：“怎么交易？”

　　“首先，你想获得什么？”庞贝伽拉循循善诱，“伟大的庞贝伽拉通人情，在伟大的庞贝伽拉这里也是讲究规矩的，庞贝伽拉将军必须要知道你需要什么，伟大的庞贝伽拉才能给予你什么。”

　　“我要逃出去，还有足以斩杀如今白夜的力量。”

　　“白夜？你是说那个小扑棱蛾子吗？嗯……真是有趣。”庞贝伽拉分明没将白夜放在眼里，它略加思索一番，随后说道：
　　“伟大的庞贝伽拉同意此次交易，因为这在庞贝伽拉将军的允许范围之中，不过由于伟大的庞贝伽拉考虑到你被困在思想茧房的缘故，所以为了公平起见，庞贝伽拉将军还是要提醒你：现在的白夜已经有约75%的力量降世，这会导致你所需求的力量大幅度提升，因此交易的成本也会上升，请问，你还需要吗？”

　　“只要能杀死白夜，我都能接受。”江没坦然说道。
　　“好！伟大的庞贝伽拉欣赏你的果断！将军决定为你的交易折扣一些成本！”不得不说，这个叫庞贝伽拉的空想生物着实是有点随性，“毕竟我也早就看这小扑棱蛾子不爽，这样就当奖赏于你吧，嘿嘿。”

　　“那么开始交易吧，请问人类，你的名字是？”
　　“江没。”
　　“江没，你打算拿出什么东西来换取力量呢？”
　　“任何东西都行吗？”
　　“就算是屎，只要你觉得珍贵，那就能够作为交换的筹码。”尽管庞贝伽拉的回答有些重口，但它却一言指出了它所看重的东西：人们珍贵的物品。

　　“珍贵的东西吗？”如今的江没可谓是一无所有，所谓的亲情、友情与爱情都已经离他远去，他的脑海中最后一次回溯起以前的种种过往，最后答道：
　　“我用我这十几年的所有的美好的回忆，换取你的杀生之力，足够了吗？”

　　“不够。”庞贝伽拉的回答令江没心寒无比，他刚想开口准备加价之际，那家伙又补充道：“但是若加上伟大的庞贝伽拉对你的欣赏的话，那就刚刚足够！祝贺你，契约达成！”
　　“你将获得足以斩杀当前白夜的力量，而我也会获得你那十五年有余的所有珍贵记忆，江没你将在三秒之中回归现实，请做好准备。”
　　“三……”随着倒计时，江没的意识逐渐恍惚。
　　“二……”江没的记忆也开始消散，那些美好的，幸福的回忆逐渐被江没遗忘。
　　“一。”江没彻底失去意识，他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

　　……

　　……

　　完全没用。

　　无论是轰炸还是齐射，无论是火烧还是冰冻，白夜对此根本没有反应，祂嘴中还在叫嚣道：“温鹤，你到底在干嘛？为何要做出无用的行为？”

　　没办法，白夜的体型过于庞大，这点小伤对祂来说还真的不算什么，再生速度完全比得上温鹤摧毁祂身体的速度。

　　“该死，真的没辙了吗？”温鹤只得如此绝望，离刚刚阎玖发动九殿平等，已经过去了两分半钟，如此拖延下去，最后那些鸟人也会复苏，阎玖所做的一切也就无济于事……

　　正当他准备使自己的心脏停止跳动，诱发无人机自爆时，江没动了。

　　是的，温鹤很确信他没有看错，他亲眼目睹了江没这副冰冷的身躯动了，他扶着地面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那些返回白夜神体的思维已经告诉了江没即将苏醒的消息，所以白夜对此并不惊讶，而是开口嘲讽道：
　　“怎么？又想回到思想茧房里去？”

　　江没并未说话，而是紧紧盯着白夜，他的眼神冰冷而又锐利，仿佛就在说：

　　白夜，今天你非要栽在我手里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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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冷知识:江没现在只剩下痛苦的记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