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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 4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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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拉拉早上有几秒钟的纠结，到底要不要改变自己的着装习惯，但一想到那群在协会大楼里大摇大摆穿着堪比比基尼的鸪姑葛儿，就又觉得自己不管穿啥都离摸到下限还有非常远的一段距离。
所以最后还是换回了自己平常的衣服。
换衣服的时候乌拉拉想到米才也是个正儿八经的律师。
那个满身奶牛花纹的衣服真的让进法庭吗？
她忽然联想到自己看过的某部电视剧，女性律师因为穿了裤子而被赶出去要求换上铅笔裙再回来辩护，当时还唏嘘了好一阵。
天还蕴着雾紫色。
今天醒得格外早，她揉着眼睛拉开纱窗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才发现手机铃根本还没响。
倒不是被昨晚副会长的电话吓到，她和坏脾气杀手先生争了快半年的被子，也没见睡眠质量下降啊。
只是久违地回到吾之家，睡爽了而已。
甚至还能悠哉地煎荷包蛋和几片培根，配着生菜夹在两片全麦吐司中间，再加一个压烤的步骤，将最终出炉的帕尼尼一切二装盘当早饭吃。
饮品是安定的无糖牛奶咖啡。
换成平时她才懒得多刷一只锅和盘子呢。
正方形的小茶几摆了盘子杯子就无法再完整放下笔记本电脑了，于是乌拉拉变出平板，进入邮箱点开帕里斯通发给她的文件，边吃边看。
猎人协会特别救援队。
首先是定义，在职业猎人遭遇重大灾害时向协会发出求救信号，或者在协会主动察觉到猎人处于危机状态中派出的队伍，用于施以救援并确认协会猎人的生存情况。
“呜哇……”
乌拉拉作为正常人的第一反应，是嫌死得还不够多吗，这企划都能给通过。
这可是那个帕里斯通的企划案噢！
确定真的是去救人，而不是就地把人解决，再回来补一份“啊，来晚了，人已经没了”的报告——这种便利且正大光明的抹消手段。
重大灾害的级别怎么鉴定？怎么知道对方是确实碰上不可抗力的灾难而不是私仇？要知道，猎人本来就是利益极高的职业，当然随之而来的也是压倒性超高的死亡率。
但如果完全放任不管，按照每三年录取一个新人和每年挂十几人的比率来算，整个猎人协会的有效人数完全就呈负增长了。
话说之前不是有帕里斯通上任后失踪猎人的数量飙高三十倍的传闻吗？
消灭了两块帕尼尼，她手捧冒着热气的马克杯，沉思着。
得，现在都不需要替失踪人口找借口遮遮掩掩了，直接下一封死亡报告单就行了呗。
……真是个可怕的人。
乌拉拉低头盯着冒出来的袅袅蒸汽想。
而一个半小时后，她笑容可掬地给那位她心里喊着可怕可怕的副会长大人递上茶水。
副会长的私人办公室又大又豪华。
比她的宿舍的所有房间加起来乘二还要宽敞。
会客用的沙发组套背后余出来的空间则立着用来看看的实木案几，上面摆放着两盆用来看看的水仙盆栽，墙边四个顶到天花板的书架，反正乌拉拉不觉得这个大忙人有空把每一本都看过一遍。
一言蔽之，观赏性大于实用性的房间。
然而帕里斯通的眼底什么都没映照出来。
直到茶杯碟子和实木桌面磕碰发出轻响，他才回神，一副说不上来高兴还是不高兴的表情，“谢谢。”
帕里斯通抿了一点点，停顿了下，又喝了一大口，忽然勾起微笑。
原来她真的有要把秘书的工作好好做到底的意愿啊。
乌拉拉说：“副会长大人，您昨天给我发的文件我都看完了。”
昨天回去之后她想了下，觉得和自己的上司这么自来熟是不是不太好，所以今天就改回了敬称。
帕里斯通反而不满道：“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不用这么毕恭毕敬吧……”
“好啊。”
乌拉拉爽快的答应。
“如果是乌拉拉的话，不管用‘这家伙’、‘这混蛋’、‘喂’，还是别的来称呼我，我都很欢迎噢。”
“不，请饶了我吧，这个还是算了。”
要是不小心被别人听见这家伙的亲卫队绝对会撕了她的。
“是吗？真可惜。”
“对了，这个也给你，今早审核部刚送过来的。内容我已经知道了，不用还我了。”他一手端着茶，另手递给乌拉拉一张纸。
“今早？”乌拉拉疑惑道，“人选名单不是昨天就决定好了吗？”
“是啊，可总得在正式的人事变动前检查一遍他们目前的身体和心理健康状态，还有原本安排好的工作档期之类的问题。毕竟，救援队本来就是身心负担大，而且突发情况不可预期的工作。”
“如果原定的人员里有不符合要求的，就会被事先圈好的替补人员顶上。”
乌拉拉看向名单，预料之中有自己和被她拖下水的关西，一共十二人——也不知道协会到底对十二这个数字有什么特殊的执着——很平均的分成了三派，最为稳定的结构，副会长和会长派还有自我主张派。
还好之前她在猎人内部的信息网站上把所有职业猎人的名字都记了个全，副会长身边的秘书连人都认不出来可太丢人了。
派系不明的四人里面还混了两个脱会长派的人，帕里斯通好心地给她科普。
“大概他们也只敢用这种方式来和我抗议。”
“为什么？您……你和他们有过节？”乌拉拉歪了歪头。
“因为特别救援队的建立申请能通过得那么快，也有一部分他们在前面造势已久的原因。”
帕里斯通看向她。
“你听说过清凛队吗？”
“清凛队……”乌拉拉想了会，“据说几十年前尼特罗会长也隶属的那个？”
“对对，就是那个。”
“可那个不是早就解散了吗？”
“是啊。”帕里斯通笑着点点头，这才开始解释前因后果，“铁拉丁和陆培两个家伙，自己实力和人望不够，明明是脱会长派的，这两年却还打着会长的旗号喊着要重辟清凛队来笼络人心，会长派当然看不下去了。”
铁拉丁和陆培，乌拉拉在脑海翻出两人的资料，铁拉丁可是两星猎人啊，怎么还被嘲讽成这样。
不过从三星猎人的帕里斯通嘴里说出来，那两人就算跑来当面对质可能也只能落得一个挨骂的下场。
但二星猎人提出来的议题又不能当路上洒洒水，太阳出来就和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啊！”
乌拉拉反应过来，一脸微妙。
“所以上层是觉得既然都要新建一个队伍，与其让脱会长派拿去败坏尼特罗会长的名声，还不如让给你玩是吗？”
还能卖副会长一个人情。
有着管理协专几百号人的优秀绩效，珠玉在前，事到如今就算帕里斯通再开十个新队伍都不会有人来管的。而且由帕里斯通负责的组织再大不能再大过协专，根本不会对会长派产生什么实质性的威胁。
铁拉丁等人被打肿脸也只能把怨气往肚子里吞。
这是会长派完全没把铁拉丁他们放在眼里了。
努力半天，最后不仅被帕里斯通摘了桃子，还被自己的反对派羞辱，难怪气成这样。
乌拉拉只想狠狠同情他们一把。
不过站在她的角度，这是好事，如果那两个人是为了捣乱而来的话，她可能都不用费力气想办法说服他们了。
“总之，之后和每个人单独确认的工作就交给你啦，下个月之前集齐合同上的签名就行，时间上有充分的余裕，慢慢来。”
帕里斯通虽然没直接说，但乌拉拉听上去却有种“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连挑战本大爷的资格都没有”的意思在里面。
“我知道了。”
乌拉拉叹了口气，领命跑了。
等偌大的办公室少了一个娇小灵动的身影，一个人呆着，帕里斯通满面的笑容渐渐就没那么春暖花开、人见想打了。
他忽然能理解为什么许多人都喜欢在身边放个小秘书了。
那副呆呆傻傻的样子就让人忍不住去逗两下。
特别是想到小姑娘还一直盘算着背后捅自己几刀，帕里斯通就开心得不能自己，甚至还有点小期盼。
他其实很想和乌拉拉坦白，叫她敞开了算计自己，真的拿刀捅他一个对穿也无所谓，不必担心报复。最好，她每次阴完人（包括自己）都找他复盘检讨，指出哪里不够损，更好的手段是什么，下次再接再厉等等。
只是他怕这么说完乌拉拉会被吓跑。
再等等吧。
观察刚才乌拉拉坦荡荡的样子，帕里斯通知道她是误会了，救援队的人员构成并不是她想象中一个等边三角形。
乌拉拉是把自己算在帕里斯通派里。
但他知道，会长和豆面人也知道，乌拉拉虽然立场暧昧不清，但关键时刻绝对是站在会长派那边的。结果她的立场被反过来利用，会长派换掉了帕里斯通派的一个人，等于实际上现在会长派有五人，副会长派只有三人，他们这边成了少数，本来人数上的天然优势消失殆尽。
也就是说，特别救援队作为一个组织在协会内部已经无法替副会长说话了。
而表面上却一派祥和，就连自己人，比如近在眼前的乌拉拉酱，都被糊弄得以为权利还是三方平衡的呢。
真是一股暖风里夹着刀子。
帕里斯通觉得能打通油盐不进的人事部，还能想出来这么干的应该不是会长，而是豆面人。
因为太符合体制内的规则了。
用的理由都是冠冕堂皇的官话，而且找不出违规的地方。
如果是尼特罗会长，一定会用更加招摇过市、恨不得用大喇叭喊得所有人都注目的方式应对，然后把扔粪蛋的破事儿做得像“我占尽天理”一样光彩。
帕里斯通暗暗叹息，脑中推演着如果换做会长或者金先生亲自对付自己会使出什么招数。
果然和亲爱的会长比起来，豆面人根本还差得远呢。
作者有话要说： 相爱相杀的节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