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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25章 勾结 ...

  •   “有一种刑罚,就是将人的头皮割开,然后慢慢慢慢往下拉……”钱霭臻用筷子撕扯着烤鸭的皮,兴致勃勃地说道,“然后,像这样,皮就被剥下来了!”

      锦重黎伸向烤鸭的筷子抖了抖,又缩了回来。

      想当初他真不该这么黑心,一跑就跑进了全祈安最贵的酒楼——那群刑罚高手有的是让他反胃的省钱方法!可怜他本想开开荤吃些好的,犒劳犒劳被白菜凌虐已久的胃,如今却只能饿着肚子听他们讨论那些恐怖的酷刑。

      “真爱钱,你也消停消停,这顿饭又不是你出请客,作甚么还要倒人家胃口?”兰竹看着锦重黎饥肠辘辘的可怜样,终于挺身而出。锦重黎一听他发话,立马双目闪闪发光地望向他,那表情像极了见着心仪的英雄好汉的怀春少女。

      “红猪肘,绿涪酒,一桌菜色肥水流……这点菜之人的品味,实在是让在下不敢恭维啊。”雅间的门被人推开,侍者将一人让了进来。那是名衣着面容皆是普通的青年男子,可此时就这么背着双手悠然踱步而进,却颇有不怒自威的慑人风范。

      围在桌边的众人忙不迭地站起来行礼,只有锦重黎忙着往嘴里填鸡鸭鱼肉,只是含糊地哼哼了几声,用油汪汪的筷子点了点唯一空着的靠门的座位,就算打过招呼了。

      “可怜啊……”那男子坐定,细细打量了锦重黎一番,作惋惜状摇了摇头,“这么好端端水当当的一颗小白菜,怎么给折腾成皱巴巴的霉干菜了?”

      众人捂着嘴偷笑,锦重黎几乎喷饭。他艰难地咽下嘴里的食物,怒道:“君昭宸,你有种再说一遍,谁是霉干菜?还有,不许再给我提白菜!”

      君昭宸若无其事地弯弯嘴角,他换了装易了容,却没有卸下那冷漠阴鸷的神情。

      锦重黎得不到回应,便继续在暴饮暴食的不归路上艰难跋涉,众人对他豺狼般的吃相报以鄙夷的目光,君昭宸看着桌上狼籍的杯盏,无奈地叹了口气。

      “小不点,你悠着点,没人和你抢的。”他叹息道,一面环顾着饥肠辘辘周遭蠢蠢欲动众人,轻声问,“对不对?”

      “对,对……”阴风阵阵,兰竹他们陪着笑,将悬在空中的筷子收了回去。

      锦重黎低头扒饭,将金主连人带话当空气。

      当所有的盘子几乎都见底时,锦重黎的“征途”才算告一段落。他为自己盛了一碗鱼翅汤,然后捞出个鱼丸在碟子里戳着玩。众人这时才畏畏缩缩地一面瞟着君昭宸的脸色,一面捡些残羹冷炙往盘子里夹。

      “诸位,鄙人忽然想到了些有趣的东西。”君昭宸随手拈起一支筷子,目光颇含深意地瞥向在锦重黎碗中四处逃窜的丸子。钱霭臻咽了口口水,敬畏地望着那支筷子,仿佛那是什么有名的刑具。

      “近日有一个犯人嘴硬得很,成天嚷嚷着说他什么都吃就是不吃刑部这一套。”君昭宸眯起狭长的眼睛,把玩着筷子,“于是我让人把他的一只眼睛挖了出来,然后塞进他的嘴里……”

      锦重黎已经一击戳中鱼丸,此时正兴高采烈地往嘴里送,一听他的话,僵住了,脸色碧绿碧绿的像盘子里的炒菜心。兰竹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仿佛非常清楚他胃里是怎样的波涛汹涌。

      君昭宸“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眸中闪过一丝狡黠。锦重黎将戳着鱼丸的筷子扔回面前的小碗里,靠在椅背上有气无力道:“牢头大叔,你就不能换些话题?我难得吃顿好的你还要倒我胃口!”

      “鄙人仅痴长将军几岁,是以将军称一声君大哥便好。”君昭宸微微一笑,锦重黎只觉得一阵阴风拂面,仿佛还伴着厉鬼夜哭。他缩缩肩膀,拖长声道:“君~大~哥,您老今天早些时候才春暖花开一回,怎么才不到一个时辰,又笑得阴风怒号了?”

      君昭宸惬意地啜着杯中的香茗,恍若未闻。几次被忽略的锦重黎并不觉尴尬,而是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刚上桌的点心上。

      “将军,你还没吃饱吗?”钱霭臻瞪大双目,惊讶地看着锦重黎将每种点心都夹了一个到自己碗里,他空荡荡的胃也咕噜咕噜地强烈附和着。

      “我终于直到为什么没人请你吃饭了……”兰竹趴在桌上,有气无力道,“你这吃法就是皇帝老子也养不起。”

      锦重黎原本正起劲地在盘子里用点心堆小山,一听这话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恨声道:“谁稀罕他养?!”

      “是该多吃点。”君昭宸放下杯子,轻轻巧巧地转移了话题,“小鬼真是瘦了。还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胖得像猪蹄髈,现在怎么成排骨了?”

      说罢无视锦重黎控诉的眼神,装模作样地将他看了个遍,又补充道:“还是给啃过的。”

      锦重黎没有胡子可吹,只好干瞪眼。他用目光狠狠剐着君昭宸,可惜他的嘴里塞满了胡桃饼,无法口出恶言。后者沐浴在他的眼刀下闲适依旧,还亲手为他倒了杯茶,假惺惺道:“小心,别噎着。”

      锦重黎开始剧烈地咳嗽,他死死用手捂住嘴,宁可噎死也不愿将胡桃饼喷出来。

      ***********************************

      一顿饭吃得“主宾尽欢”。下楼的时候锦重黎拍着脑袋大叫芝麻还拴在大理寺里,钱霭臻他们虚伪地打着饱嗝自告奋勇去牵,君昭宸陪着锦重黎在酒楼边的巷子里等。

      “小鬼,你这几个月都在忙些什么?”君昭宸抄手倚在墙上,浸在阴影中的轮廓阴森得仿佛要冒出鬼火来,“这次回来,镇北将军府怕是还没去拜会过吧。”

      “反正赫连将军又不在……去不去都一样。”锦重黎低头看着脚尖,呐呐道。

      “你这小脑瓜子里住些什么念头我还看不出来?”君昭宸嗤笑道,用食指戳戳锦重黎的额头,“北月比武输给你,却先你一步成为四镇将军之一,小鬼你怕是嫉妒了吧?”

      锦重黎气鼓鼓地翻了个白眼,一脚踢飞一块碎石:“是是是,您老说的都对,您老简直是小的肚子里的蛔虫!他是节节高升平步青云,我是江河日下朝不虑夕!”

      “你这还委屈着呢,跟个小姑娘似的。”君昭宸轻嗔道,“北月他武功的确不如你,可是脑子啊,比你活络多了!”

      锦重黎不搭腔,他的腮帮子更鼓了。

      “行行,不讲让你生气的事了,告诉你个好消息。”君昭宸慢悠悠地扯起另一个话题,“葛宏那个老不死的活不了多久了,兵部有人弹劾他克扣军饷贪污受贿,御史台已近着手在调查这件事了。”

      “可怜的葛侍郎,兵部尚书告老还乡的还真不是时候。”锦重黎也懒洋洋地靠在墙上,一听这话虚情假意地感慨起来, “尤甄憋了几十年,怎会让葛宏这个后来者居上,这下可是让他抓住辫子了。兵部内斗,实在可怕,实在可怕啊。”

      “你在我面前还装?”君昭宸推了他的肩膀一把,轻嗔道,“当初是谁鬼鬼祟祟找到刑部,让我帮忙向尤侍郎传达一个小小小小的‘建议’?”

      “君大哥好本事,我只让你和尤甄一人通通气,你却说动半个兵部联名弹劾葛宏。”锦重黎收起一看就很假的悲悯表情,眼中逸出一丝佩服。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大家都等着升官呢。”君昭宸状似无奈地摊开手,极潇洒地耸耸肩膀,“侍郎的位置自然空得越多越好。”

      “本来还怕军饷一事未必能拿葛宏如何,没想到葛昌这个二世祖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跑出来闹事,还将案子捅到大理寺去!”锦重黎的眼睛闪闪发亮,“真是天助我也。”

      “小鬼,你忘了当初我怎么教你的么?”君昭宸屈起手指敲敲他的脑袋,“事在人为。”

      “依君大哥的意思,难道葛昌到白旗军闹事和去大理寺告状,都是被设计的?”锦重黎惊愕地瞪大眼睛,望向君昭宸的目光已是赤裸裸的崇拜,“如今这般形势,葛宏自然提防甚深,这个时候要挑唆葛昌闹事,谈何容易?”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啊。”君昭宸慢悠悠道,忽然面上神情一肃,看着锦重黎的眼睛认真道,“其实我也是找葛宏把柄时才发现,你早八百年就把他给得罪透了。说句不中听的,如果你只是个普通的将领,恐怕早就给他害得死无葬身之地了!”

      锦重黎听他说的可怕,却无论是如何也想不起自己在调入白旗军以前,和葛宏有什么过节,只是顺着君昭宸的话连连点头。

      “没想明白就不要瞎点头。”君昭宸瞪他一眼,语气却还算温和,“这次你做得很漂亮,可是像葛宏这样的家伙,害过的人比你吃过的点心都多,不是轻易可以对付的。”

      “那又如何,我杀过的人比他吃过的盐都多!”锦重黎的拇指抚上冰冷的剑鞘,绽放出一个带着血腥味的慵懒笑容,“再聪明的脑子,砍了也就是一堆骨血肉块,还能再冒出什么阴谋诡计不成?”

      “杀人不眨眼的武烈将军,你真被北月给带坏了。”君昭宸扼腕痛惜道,但是又很快恢复了方才的严肃,“小鬼,这可不是战场,这里杀人是要偿命的。你性子太烈,要学着克制,不然迟早出大事!如果你当时把葛昌那小子杀了,现在就是另一番情况了!”

      锦重黎一震,低头不语,脑海中浮现出惊蛰将自己半抱着从葛昌面前拖走的画面。然后是一闪而过的剑光,和滴落的鲜血。他骤然一惊,用力摇了摇头,试图甩掉残存的画面油然而生的愧疚。

      “怎么了?”君昭宸见他神色遽然暗淡,奇道。

      “没事,没事,只是想起当时有些后怕。”锦重黎强笑着胡诌道,见君昭宸目露疑色,又慌慌张张地转移话题道,“这次多谢君大哥。”

      “你既谢我,怎么反过来叫我请客?”君昭宸心里虽然奇怪,却也不愿他尴尬,于是顺着他的话题打趣道。

      “这个嘛……再等等……”囊中羞涩的锦重黎讪讪道,一边搜肠刮肚地寻找不必请客的理由,“葛昌不死于鞭刑也会被他老爹株连,你害我白挨三十杖,合该赔偿我一下。就用今天这顿饭抵了吧!”

      “若只为葛昌那条贱命,我怎会让你受这皮肉之苦?”君昭宸见他耍起无赖,也不生气,反倒神秘一笑,卖个关子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这三十杖绝对物超所值!”

      锦重黎疑惑至极,懵懂地眨眨眼。

      君昭宸见他露出难得的憨态,摇头笑道:“瞧你这傻呼呼的样子,要不是背地里有人护着,早给欺负得连渣都不剩了。”

      “小的知道,师父赫连将军还有君大哥的大恩大德小的永世难忘!”锦重黎被“傻乎乎”三个字刺到自尊心,没好气地答道。

      “朝廷人心险恶,你又随意率性,要护你周全可得本事通天。我们任一个都没这个本事。”君昭宸暗含深意地瞟着锦重黎,“而且那人还挺惨,自己把你当个宝,你把人家当根草。你踩人家两脚人家还怕你给扎着。”

      锦重黎只当君昭宸说笑,嘿嘿笑了几声就算糊弄过去了。

      君昭宸见他不当回事,便也不再提及,只是东一句西一句与锦重黎说些别的,俱是些平常的话题。锦重黎心事达成有吃饱喝足,兴致极好,就这么与他一直扯到兰竹牵来芝麻。

      芝麻嗅到锦重黎身上胡桃饼千层酥雪糯糕的味道,撒开蹄子冲了过来,一颗大头直往自家主人怀里算,无限眷恋地地嗅着那久违的香味。

      锦重黎笑眯眯地和兰竹他们告别,一边将芝麻的脑袋从怀里拔出来,免得它将口水滴到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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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理寺的服务态度非常不好,芝麻在那里被栓了大半天,连口水都没喝到。因此它一路上走得奇慢无比,满心希望主人能突发善心,为它买些吃的解解馋。可锦重黎从来只管自己温饱,最后芝麻只能嚼着白旗军校场边枯黄的草,用哀怨的眼神控诉主人的无情。

      锦重黎奉行着将搜刮进行到底的原则,不但塞满了肚子,手上抱了许多吃的。他大大咧咧一脚踹开门,将那大包小包扔到桌上,便扬声招呼近卫们来开开荤。

      数月来一直被白菜荼毒的近卫们闻着鸭腿的香味,幸福得几乎流下热泪。

      锦重黎摸摸撑得滴溜圆的肚皮,很人道地不再与一群饿狼抢吃食。他乐滋滋地看着大家吃得恶形恶相,时不时肉麻地说上句“悠着点,别噎着。”

      “别吃光了,好歹给惊蛰留点。”云涛嘴里塞满了鸡鸭鱼肉,含糊道。

      “惊蛰?他人呢?”锦重黎正提着茶壶给每个杯子倒上水,听见云涛的话,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午饭时候出去了,说是要进宫。”云涛抓过一只杯子灌了一大口茶,靠倒在椅背上舒服地呼了口气。

      锦重黎肩膀剧烈一震,将半壶滚烫的茶都泼到了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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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宫里的事情不多,锦腾蛟听过了副统领的汇报,向锦王请过安,便去御花园找玩得正开心的宝贝儿子。

      七岁的锦绵华正蹲在院子里用树枝戳毛毛虫,一看见母亲就高高兴兴地扑到她怀里撒娇道:“娘,来陪华儿一起玩!”

      “你呀,一天到晚就知道玩!”锦腾蛟搂着儿子,轻轻点着他的小鼻子数落道,“都说养儿随舅,你舅舅像你这般大的时候,岂止比你用功十倍?”

      “大舅舅好凶的,一天到晚板着脸,华儿才不要像他。”小绵华吐吐舌头,又满不在乎道。

      “瞎说,大舅舅多疼你多宝贝你,你还觉得他凶。”锦腾蛟无奈地叹了口气,她拉过绵华的黑乎乎小手,用手帕轻轻擦拭。

      “他就知道叫我背书做功课,我一逃课他就发脾气,不让我到御花园玩。”绵华嘟起小嘴,气咻咻道,“不像小舅舅,带我去骑马、逛街,还给我买冰糖葫芦。”

      “叫你读书是为你好。你这孩子性子真是别扭。”锦腾蛟嗔怪道,“也不知道像谁。”

      “大舅舅说,我像小舅舅!又聪明又可爱。”绵华骄傲地挺起小小的胸膛,矫首昂视道,“哼哼,这叫慧眼识英雄!”

      “是是,成天就知道捣蛋的小英雄!”锦腾蛟将儿子安顿在花园一角的石凳上,示意侍女去取些点心来,“你小舅舅这么大时,书房里大半的兵书都能倒着背了,你行么?”

      “书房里那些经略策论我都能倒着背了!”绵华不服地争辩道,“大舅舅说,这些书小舅舅到现在还没碰过呢!”

      锦腾蛟见他那较真的劲儿,扑哧一声笑了。她从侍女手中接过盛着点心糖果的托盘,换了条帕子包了几块给绵华。绵华早饿得肚子咕咕叫,见到吃的登时笑弯了眼,伸手抓过便大快朵颐起来,一面含糊问道:“娘,小舅舅是不是又打仗去了,好久没见他了。”

      “没有,你小舅舅正忙着训练士兵,没空和你瞎起劲。”锦腾蛟怜爱地用指尖掠开绵华光洁额头上的一缕碎发,捏捏他的小脸蛋。

      “不对,一定是上次我当着他的面夸琼枝叔叔漂亮,他吃醋了!”绵华咽下梨花酥,捏着下巴作深思熟虑状,接着,又沉痛而无奈地摇了摇头,“算了,回头去哄哄他……唉,现在的美人啊,就是小肚鸡肠,弄得我很难办呐。”

      锦腾蛟正捧着茶碗呷茶,一听这话差点全喷出来。

      “你这孩子乱七八糟说些什么?你小舅舅做什么吃你一个小孩子的醋?”她又好气又好笑。

      “怎么不吃?我玉树临风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水性杨……呃,这个好像不对……”绵华抓抓头,又挺胸昂首道,“总之,小舅舅特别喜欢我,每次见我都说‘来,宝贝,给舅舅亲亲’……”

      锦腾蛟的嘴角抽动了几下:“你哪儿学来那么多词,总不是你大舅舅和安太傅教的吧?”

      “不是不是,是小舅舅一直挂在嘴边的,我觉得好玩就学来说。”绵华假装神秘地摇摇食指,又献宝似的显摆道:“娘,怎么样孩儿还是勤奋学习的吧?”

      锦腾蛟抚摸着他的小脑瓜子,不禁想起多年前锦重黎被寒浞和莫忘尘忽悠到军队去“见习”,满载而归学了一嘴的骂人话,也是这般显摆的。唯恐天下不乱的莫忘尘拍着锦重黎的脑袋,说什么“有个性我喜欢”。而寒浞则语重心长地对他言传身教,谆谆教导说骂人的最高境界是不带脏云云。锦腾渊寻花问柳……不,是体察民情回来,发现自家纯洁可爱的乖宝宝成了出口成脏的小流氓,气得和锦腾蛟一起绕城三周追打那两个毁人不倦的家伙,只有更加天真可爱的锦重霄眨巴着大眼睛无限崇拜地感叹道:“重黎哥哥好厉害,会骂人呢!大哥姐姐更厉害,还会打人!”

      如今时光飞逝,锦重黎也到了可以祸害下一代的年纪,而且比他的“前辈们”更加孜孜不倦。

      “学谁不行,偏学你小舅舅……”锦腾蛟愈发无奈,她擦去绵华嘴角的点心屑,站起来拍拍他的脑袋,“好了,回家去吧,今天你姨奶奶送来好多好玩的东西。”

      “好~”绵华笑得眼角弯弯,抓着娘亲的手,蛮横道:“我要骑马回去!娘,你带我骑马!”

      锦腾蛟正忙着答应,眼角却瞥见王宫近卫寒露正快步向这边走来,神情凝重。

      “怎么了?”她压低声问,一边将好奇地向她们张望的绵华推给后在一边的侍女。

      “那边有动作了。”寒露见侍女已然领着绵华走远,稍稍抬高了声音,“摄政王那边已经闻报,属下来请示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敢在王都中如此放肆。”锦腾蛟折下一株菊花,漫不经心地撕扯着金灿灿的花瓣,“吩咐下去,暂时按兵不动,我们来个放长线钓大鱼。”

      “是,属下这就去办。”寒露低头应道,躬身告退。

      锦腾蛟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抛了花枝,也转身离去。满地残花落叶纠缠在一起,凄清而肃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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