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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江户卷五 女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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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是马上嫁给隔壁小耀的女神>
从桂见到天音第一面开始,他就蹲在地上忙着找东西。
找那些死去的阿伟还有睡着的安吾。
时间要回溯到两年前白墨荣升墨柱的时候,鬼杀队主公产屋敷耀哉为表示祝贺,邀请了白墨在私塾的伙伴一起办个低调的庆祝宴。实际上真正受邀的除了鬼杀队的支柱们,私塾那边只有桂小太郎一人,那是因为主公与桂互为笔友,二人常常交流阅读兵书的心得。
桂与讨厌鬼杀队的银时不同,他不仅是鬼杀队半个粉丝,而且经常出谋献策,把自己对于管理鬼杀队的建议毫不吝惜地挥于笔尖。比如如何权衡性格十人十色的柱,如何将锻刀村如世外之源般隐匿起来,如何使后勤与前线作战队士紧密相连等等等等。
按理来说,鬼杀队的主公是不便暴露在过多世人的视野中的,可是私塾里皆传主公身边的天音神官美若天仙,都想蹭着宴会的名头来一睹芳容,故而那天好不热闹。
可惜的是大伙那天终究还是没能见到仙姿。不过席上主公与桂相谈甚欢,约好翌日在产屋敷家的私宅再谈。
桂便是在这时候初次得见天音小姐。
——这一见,就是一眼万年。
产屋敷家的私宅建在远离市区的乡僻野地,方圆一里内不仅没有人烟,鸟兽都见不到几只。如果没有鬼杀队隐队成员带路,一般人根本无法找到这里。不过一旦映入眼帘,就会被古色古香的气派宅院震慑,毕竟世世代代相传近千年。
整个宅子的四周通连无数小径,绕上几圈就不知东西南北了,更没有可能分清正门侧门。但从这点也可以看出当初在建造时,前代的主公就藏了缜密的心思。
隐队队士带着桂绕来绕去,从一扇不知是侧门还是后门的地方入了宅子。
一进去先是绕过缀着金银花的绿植矮墙,便可看到一汪池塘,随后和室的套廊随即现于眼前。
桂稍作打量,发现偌大的宅邸见不到一个走动的侍者,庭院里也没有精心修饰的园林景观,都是不需人力辅助就能自个繁茂生长的绿植,涌入鼻腔的皆是大自然的气息。可见鬼杀队的主公一向起居从简,毫无奢侈做派。
“桂先生,往前沿着石子路走就能到主厅了。”
队士引到廊角处施了礼便退下了。
桂回完礼才意识到原来这边还只是侧厅。
刚拐过一个弯,他碰见了一名白发女子——那就是天音。
天音正屈膝蹲着,一只手压在膝上,一只手拿着梳子给小猫梳毛,很有耐心地,一下又一下。
这个动作要放在有钱人家小姐身上,断然是看不到的,更别提她手上拿的还是簪发髻的梳篦,哪有人会用它来给小动物梳毛。
可是吸引人的地方正是这里。这等动作她做起来一点都不粗俗,也不幼稚,简单来说就是耐看,看着就让人舒心。
桂不由自主地上前搭话道:“那样用,梳子会断的。”
闻声,天音停下了手中动作,她轻轻驱开小猫,起身整了整衣服上的褶皱,凝眸看向桂。
“请问阁下是?”
——哦……哦豁!
不妆自妍,眼波薄媚,一双笑靥嚬香蕊,仅仅对视一眼就让人醉得似烧心。桂一瞬感到目眩难立,一声“哦豁!”的惊叹差点涌出喉头。
如果说白墨的外表美是枯木逢春的山涧清风,那天音则是色滟香盈的琼浆佳酿。
一个握不住,一个有余甘。
由于纯正的神官血统,天音的容貌称得上绝世,眉目艳过星月,肤光胜过白雪,恍若白桦树妖精下凡,是老天爷都嫌这人间太寡淡,于是派她来装点,那自然是效果拔群。
桂当真是愣了神,他都不记得自己刚才说过什么了,脑海里只剩下方才对方起身的动作和吐出的几个音节。
“久……久仰神官大人名讳,今番一晤,得瞻风仪,没……没齿难忘!”
桂平时无论身边人怎么闹腾,他都可以保持安之若素,打小就拥有出色的防干扰神经系统。要是银时高杉白墨他们看到现在的桂,恐怕也忍不住发出一声:哦豁?
“……”
天音眨了眨眼睛,手背掩唇笑出了声,“您是桂先生吧,听白墨和主公都提起过您,我也期待与先生一见。”
“不不不敢当……”
此时桂胸间泛起的不是涟漪而是涛浪,冲得心房直打颤。
“您刚才拐急了,应该再往前走一会的,我来带您过去吧。”
天音很快收敛了笑意,淡然地颔首示意,然后移步前先抬起手腕,准备把那梳篦插回到发髻上。
“啊,梳子上断了一齿……”桂喃喃出声。
“不打紧的。”天音旋过身,仙驭凌波的步姿往前走了几步,见桂还傻愣在原地,回首含笑,“先生,该回神了,请跟我往这边走。”
“啊,啊,好……”
这天桂一回来,私塾的男孩子们就把他围了个水泄不通,以FFF团审问脱团叛徒的气势各种逼问,桂这时候还可以很冷静地回答,和平时并无两样。不过到了晚饭后,他就驻扎在书房不走了,聚精会神地挑灯夜战。
「春葱指,慵梳掠,虚廊仙音杳。」
“啊啊啊杳什么杳,写的好像天音大人仙逝了一样!”
桂揉烂纸团随手一丢,又专注到下一张上,毫不在乎自己已经被废弃纸团包围了。
在门口偷看的银时和白墨一时大眼瞪小眼。银时推了推示意,白墨机灵地点点头,小心翼翼探出身子快速摸了一张纸团缩回来,塞进嘴里吞了下去。
“呕————腻死了,假发他是吃错药了吧,我以为只有高杉会写这种肉麻的俳句。”
看着白墨扭曲的表情,银时已经笑得不行了。
这也不过是两年前一个小小的插曲,后来得了主公的允许,天音会时不时与桂相传书信,内容是交流阅读的心得,桂偶尔也会寄一两首俳句或是汉诗,天音读来也可排解寂寥。
如今主公耀哉与天音的婚礼日期已定,天音马上要成为产屋敷天音了。
实际上,大家并不是现在才知道结婚的消息,甚至早在两年前,白墨他们几个就知道了产屋敷一家的使命,也知道了耀哉与天音终会结为伴侣。
听说天音已有婚约后,私塾男孩们大多都举了白旗,还敢继续痴恋的就桂小太郎一个。
而且关键是听到婚约一词,怎么感觉桂还起劲了!
后来又听说天音比婚约对象大四岁,比桂大两岁,桂好像更起劲了!
……嗯,有点迷。
此处该注:他的好友这时都还不了解他的独特癖好。
最早大家和桂混熟的时候,一致认为桂是私塾最靠谱的学生。什么事交给他就让人放心(除了时不时智商下线这个毛病),并且人还很爱思考,下棋风格与高杉明显不同,高杉偏好出其不意,常走险棋,桂则喜好全盘设局,步步为营。
但是天音的出现让大家发现了这个人很有傻白甜的潜质,英雄难过美人关这个千古规律,既然在老少通杀的高杉和脑袋里是糖分天堂的银时身上体现不出来,那就只能在后来的革命指挥官的桂身上体现了。
然而尽管大家都知道他们鱼来雁往,仍然挖不出任何其他猛料,桂除了偶尔议论天音时有点舔狗风范外,其他时候都是一派正气,知道的他是在给天音写信,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写地球公共关系危机处理报告。
久而久之,大家就真信了他们是一对soul mate,后来议论的也少了,还是讨论街上哪家姑娘又来偷看高杉比较有趣。
大约是钓鱼比赛的一周后,银时打算找人充当自己洗澡时烧柴的苦力,他寻觅义勇未果,倒是发现了还留在课堂书桌前的桂。
桂这时候的头发已经很长了,平时爱束成高马尾,今天却没束好,鬓角留了两缕挂在肩上。
“给你的天音写信啊?”银时不怀好意地笑成月牙眼凑过来。
桂现在懒得搭理他。
“不是我多嘴,他们要结婚了,再这样不大合适吧。”
银时声音里是难得的正经,当然也少不了懒散与之并存。
“什么不合适?我和天音小姐只是笔友,而且……你说的我也明白,所以这便是最后一封了。”
桂的表情很认真,旁人看到恐怕得赠送个良心汉的评价。
银时不以为然,本来想走,但还是坐下了,轻轻哼着扯开别的话题:“不过话说回来,产屋敷家的那个小子比我们年龄都小,却早早当上了主公。我们还在这寒窗苦读,人家就继位了,同样为人,差距咋这么大。”
“给你立功的机会是你自己不要。”
“你可别逗我了,柱不就是个实力计量单位?说起来,别再让那位神官来劝我加入鬼杀队了,我招谁惹谁了!”银时愤慨道,“再说我又不会什么呼吸之法,哦,真要说那我还是会,草芥之呼吸,中二之呼吸,还有糖分之呼吸。”
桂:“……要是哪个鬼吃了你可能会被齁死,当场罹患糖尿病。”
其实银时不是闲得无聊来插科打诨,而是有那么一丝良心让他担忧桂在强忍伤心,怕他一个想不开在婚礼当天去前线杀个一天一夜的鬼,然后失魂落魄地作上一首失恋的诗歌,从此一蹶不振。
在脑洞展开的天赋上银时从来没在怕的。
看到桂没有陷入低迷,于是银时决定给这个对小动物都同情心泛滥以烂好人著称的桂提个醒。
“假发,我是不喜欢鬼杀队,却也尊重他们的领袖,神官确实很值得人同情,但是这两年的信写得够多了,我不希望你年纪轻轻死于情杀,你有脸死我都没脸给你刻碑文……”
“不是假发是桂!你先打住!”
桂有点诧异地看着银时,“虽然我这封确实是给天音小姐的道贺信,可以前的不是,到底是谁告诉你这两年我一直是在给她写信?”
“…………啊?”
桂的表情一点都不像撒谎,而身为他最亲密的友人之一,银时当然看得出来,所以才愣住了。
“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在瞒你们了,我以为你们早已看出来了呢。”
“……啊?你这两年不是在给天音写信?”
桂郑重地点点头。
银时想起这两年桂对产屋敷耀哉的评价也是相当之高,宛如,宛如……
银时:“…………啊???难不成…………你是在给主公写信????”
龙阳之好,断袖余桃之类的词浮现在银时脑海里,惊得他浑身打了个颤。
“原来……………………你和主公有一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