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尽落花能几醉》茯苓夏橙

9、小倩？（修文）

　　以前我哥总说我没心没肺的不知愁，我那时候总认为他这是贬低我，现在想想他也许在夸我呢。我来到这个世界的也有大半个月了，害怕过，不安过，迷茫过，这些负面额情绪虽然一直徘徊在心底，可却没有影响到我的生活。每天也算是吃得舒心，睡得安稳。偶尔会为自己的小命担惊受怕一回，不过因为从未受到实质性的威胁与伤害，转天就淡去了。
　　就如同昨天，那个身份神秘的林无让我心里很是莫名其妙的纠结了一番。原以为我注定要失眠了，于是就决定躺在床上思考。可不了想着想着思绪就打结了，脑袋里一团浆糊我就睡着了，而且今天早上起床时还神清气爽的。
　　哎，让我自己都忍不的自我唾弃了一下，我的不安与担忧难道只有在有事情发生的时候才会如斯强烈吗？

　　傍晚的时候，我换上了昨天马良玉送来的舞衣。大红的舞衣，衣摆和裙摆上是翩跹起舞的蝴蝶，长长的流云广袖上绣着水纹。让小桃把我的头发高高的绾起，用发箍固定好。今天是四月十五，是我与赵四娘约定好的第一次演出，所以我准备的格外认真。
　　虽说今天的主角是我，但是我也不可能一个人在台上撑半个时辰啊，我那点底子表演完这一场也就不剩什么了。
　　所以我就给赵四娘出了个主意，办歌舞晚会。把阁里能歌善舞的人都组织起来，大家把自己最拿手的本事都报上来，然后根据每次不同的晚会主题从中选一些节目列出个单子来。这样不仅让所有人都有机会一展所长，又可以成为锦玉阁的一个特色，当然最主要的是那些好慕虚荣喜欢斗个气派的金主们为了捧自己的红颜蓝颜往锦玉阁送的银子就更多了，所以赵四娘一听这个提议马上就点头拍板了。
　　于是我就暂时从没有多少资本积累的困境中解脱了，而且每次参加演出的人都可以获得一份红利，阁里的人见多了个机会赚银子，对我的态度也好转了许多。

　　我坐在后台的门边上，边吃点心边看着台上的表演。小桃倒了一杯水递给了我，“姑娘的办法真好，今天来的人真多，这都是姑娘的功劳。”
　　我接过来喝了一口，“我就是提了那么一下而已，这都是赵妈妈的功劳。”
　　不是谦虚，这是实话，我也就是和赵四娘大概的提了一下，她马上付诸行动了。从对外宣传到节目安排，根本就没有需要我插手的地方。
　　看看节目单子，下一个就该我上台了。把茶杯交给小桃，我站起来掸掉衣服上的点心渣滓，把压皱的裙裾拉平。偶尔经过的几个姑娘看的嘴角直抽，可能是没想到平时装的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样的人原来也不过如此。

　　我站在台子的边上，示意乐师可以开始了。
　　这曲子名为‘水月天’，是用古琴和笛子合奏的一首曲子，是我无意间听到的。当时我一听就喜欢极了，只是曲调太慢，找不到合适的舞步配合。后来我灵机一动让乐师加快了拍子演奏，于是轻柔婉转的曲子，就多了空灵跳跃的活泼之感。
　　我随着优美的曲调和歌起舞，抬手、转身、轻跃、回旋，脚步踩着曲调进退旋转，大红的舞衣、长长的广袖随身影摇曳翩跹。仿佛飞舞的蝴蝶亦如静开的花朵，好似忘却繁华与喧闹，只留这一抹妖娆的红。

　　一舞终了，刚走进后台用丝帕擦了擦头上的汗准备回去把舞衣换掉，这时赵四娘说有客人要见我。
　　我边扇着扇子边说道：“赵妈妈，就算有客你也得让我回去换件衣服吧？”
　　赵四娘脸上带着笑说道：“谁说不是呢，可那位爷一见你登台就拍给我一张银票，说等你一下场就让你去见他。”
　　得，肯定是看在银票的份上舍弃我了。“我明白了，咱这就走吧。”
　　我跟着赵四娘来到了二楼的一间雅室。雅室是围着二楼的一些隔间，比一楼更方便观看台上的表演，而且还不受打扰。
　　雅室里坐着一个年轻男子，长相俊朗，眉目英气，一身暗绿色长衫，腰间还陪着把剑。不似平时见过的那些一掷千金的却有辱斯文的纨绔，眼前的这个人看起来倒像是仗剑江湖的侠士，透着一股凛然之气。
　　一见我进来，他一下子站了起来，愣愣的看了我一会儿之后，快步来到我的面前握住了我的手。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弄懵了，虽然我平时也是陪人弹唱饮酒，也遇到过心有不轨之人，但却从来没有人如此放肆过。看着一身正气相貌堂堂的，原来也是如此轻浮。
　　我往后退了一小步，想借机抽回手，可是他握得紧紧的，没有松开的意思。不知道此时我是该礼貌的请他放开手然后温言相待，还是要低喝一句‘登徒子’再拂袖而去。就在我考虑应该怎么做才合适的时候，那个男子放开了我的手。
　　我刚想说公子请坐，只见他双手扶着我的胳膊，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我说了一句：“小倩，真的是你。”
　　嗯？我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这个人他认识我，具体的说是认识这个身体原来的主人。不过，那一声温柔的‘小倩’也让我抖了一下，仿佛依稀看见了那个深情的宁采臣。
　　“小倩，这些日子受委屈了吧？我马上就带你离开这里。”他说着就要拉着我往外走。
　　我赶紧侧身躲开，站在离他一步远的地方说道；“公子是何人？竟要我跟你离开锦玉阁？”
　　那人脸上温柔的表情顿了一下，“小倩，你在说什么？我是司青云啊。你不用担心也不用害怕，一切都过去了。虽然绿湖山庄没有了，但万幸的是你平安无事。我可以带你回南玉山，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一直照顾你。”
　　现在我可以确定这个名叫司青云的男子真的认识原来的那个小姐，而且还很熟悉。这样一来我只好一口咬定我不认识他，不是他口中的那个‘小倩’，不能再拿失忆做借口搪塞。因为就算是失忆不记得一些事情，一个人固有的性情、习惯、认知也不会有太大改变的。再者人不可貌相，谁知道眼前这个司青云是不是故意的再试探我呢，那个南玉山又是个什么地方？
　　“公子认错人了，我叫锦瑟，是这锦玉阁的头牌，不是公子口中‘小倩’。如果公子无意与锦瑟把酒言诗、弹曲论赋，那恕锦瑟失陪了。”
　　我对他施了个礼转身就往门口走，司青云上前一步伸手拦住了我，“小倩，你是怎么了？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事？绿湖山庄被人毁了，你出现在这里，现在又装作不认识我？”
　　“我想我无法回答公子的问题。”我正色道。
　　“小倩，你以为我是怎么在这里找到你的？”司青云放下了阻拦我的手，看着我说道。
　　这个问题把我问的莫名其妙的，看着司青云等着他接着往下说。
　　“两个月前，我前往绿湖山庄去看你，结果那里已经是一片废墟。我派人寻你多时却没有一点音讯。后来我委托号称知晓天下事的‘广云楼’查你的下落，十天前我接到他们传来的消息，说你在锦玉阁，现在名叫锦瑟。我接到消息后立即从南玉山赶到了京城，如今终于见到你平安无事我才按了心。小倩，你对我何须如此谨慎呢，还是你有什么苦衷？”
　　事情的大概我已经了解了，就是这个身体的主人原来住在玉湖山庄，因为某些原因整个山庄被灭了，她被人送进了锦玉阁，后来她也许是为保清白就以死明志了。绿湖山庄，怎么听着像武侠小说里的是非之地，不会是江湖仇杀吧。那样的话我就更不能承认了，我可不想一出烟花之地就卷入武林争斗啊。司青云啊，也许你真的对那个小倩情深意重不离不弃啊，但是你来晚了，她已经不在了。
　　“司公子，无论你怎么想，我都不是你所寻之人。锦瑟告退了。”
　　这次司青云没有拦我，而是在我要走出门口的时候说了一句，“我还会来见你的。”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就快步离开了。

作者有话说

　　改掉了很多地方，关于锦瑟身份的解释会穿插在以后的剧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