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情话》语秋

93、九十三章

　　小秋拽了林澜跟他一起逛街，跟讲笑话一样把张烈的伟大计划讲给林澜，林澜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嘲笑张烈的机会，末了却又说：“真是羡慕你们呢。以前男生女生亲热都躲在灌木丛小树林那种阴暗角落，现在他们都直接在长椅上、大路上，随便什么地方就亲热；而咱们躲在那些角落里，学校还查来查去。现在学校不管男女，生下孩子都不管，把咱们查得一个劲的。”
　　小秋问：“老实交代你最近跟谁躲着呢，我已经好几个晚上没见你上线玩游戏。”
　　林澜嘟着嘴说：“哥哥你不爱我，还不许别人爱我啊。”
　　小秋摸了摸他的脸说：“我怎么不爱你了，我就你这么一个弟弟，当然爱了。”
　　林澜把他手拨拉开。“少偷换概念。既然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我当然不会那么死心眼了。”

　　小秋笑嘻嘻地说：“哟，突然这么诗情画意了，看来最近是大不一样，哪天让我见见。”
　　林澜说：“才刚认识，没到让你见的程度呢。”
　　“那你就急着跟人家钻树林子了？”
　　“喂，你有大叔夜夜春宵，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
　　“你悠着点啊，是怎么认识的？人怎么样？最近在片段听他们讲了好几个被骗钱或者被讹诈的，小心那种温柔骗子。”
　　“都是怎么回事？”林澜好奇心上来了。

　　“比较低档的就是骗手机，骗点小钱，几百块钱之类，那种很常见，现在都是高智商高级别的，都是表现得很优秀，下几个月功夫对你好得没话说，让你以为找到真感情了，然后对方找些借口，什么做生意啊，看病啊之类的骗钱。有被识破的，狗急跳墙说拍了在一起的照片要发给对方单位或者家里，直接讹诈。”
　　“啊，真狠！”
　　“唉，是啊。我觉得咱们有些人感情特别脆弱，特别容易上当受骗，就像小浩那类。唉，小浩！”突然想起小浩消失如此久毫无音信不知死活，小秋心里一阵难过。

　　“哥哥放心，我会很谨慎。这个是有一次去参加一个聚会认识的，有共同的熟人。”
　　“哦，他比你大还是比你小？”
　　“比我大两岁多，毕业快一年还没找到合适的工作，做那种临时的促销员，一天几十块钱的那种。”
　　“现在工作是不好找。那他应该长得不错吧？”
　　“还行！”
　　“你啊，就一小花痴，一看见帅哥就晕菜了。”
　　“我想以他的条件应该不用去当骗子，否则也不会打临工挣钱了。”
　　“未必，以前骗烈哥的那个小子长得就不错。”
　　“那人家不是去骗有钱的嘛，骗我不是白浪费时间，我一学生！”
　　“也是。老在片段听到很多阴暗的东西，搞得我什么都往坏处想了。”
　　“我也就是随便玩玩，我毕业了肯定得回家，我后爸给我把工作早都安排好了。”
　　“哦对了，我五一后也要工作了。”
　　“那以后一起玩的机会就少了。”
　　“是啊，白天上班，晚上看书或者陪烈哥去片段，连玩游戏都没时间呢。”
　　“那我想你怎么办？”
　　“来片段呗。”
　　“你不是说我一学生老去泡吧不好嘛。”

　　来到上次买情侣衫的店，小秋挑了几件心满意足的夏款。两人一路闲聊一路逛，小秋觉得跟林澜在一起的感觉最轻松了。
　　逛到快到饭点，小秋说：“到我家混饭去，我跟大叔提前说了你可能去，他大概加菜了呢。”

　　现在林澜去小秋家已经很自然了，其实张烈本就是非常好相处，加之他知道小秋对林澜很关心，自然对林澜更热情了。吃饭的时候，不用小秋动手，张烈频频给林澜加菜。“林澜，你们在学校老吃大锅饭，吃家里的菜多吃一点。”
　　林澜知道张烈讨好自己实际是为了讨好他心爱的老婆，所谓爱屋及乌，便笑着对小秋眨了眨眼，小秋笑嘻嘻地回眨了一下。
　　张烈假装不满。“你俩又当着我的面挤眉弄眼。”
　　林澜嘿嘿一笑，开始观赏张烈和小秋打情骂俏，心里羡慕得不得了。

　　小秋和张烈自娱自乐了一阵子后问林澜：“你五一出去玩吗？”
　　林澜说：“没计划呢。”
　　小秋说：“我爸妈五一要来。”
　　林澜心里说又显摆，嘴里却说：“那你们五一可有忙的了。”
　　小秋甜蜜蜜地望了一眼张烈说：“嗯，是要辛苦烈哥了。”
　　哦买高，林澜朝天翻了个白眼，实在受不了这俩人，要不是看在你家饭还不错，才不来受这刺激呢。

　　那夜之后，□□连续三天没有见到罗山前，甚至连一个电话也没有。不忙的时候，他会偶尔从窗户看外面的停车场，希望能看到那辆熟悉的车，失望多次之后，便也不去看了。
　　倒是江涵在第二天给他打电话问昨晚到底怎么回事，他只是推说喝多了，不记得昨晚发生什么。江涵便说今天他中班，约他晚上一起吃饭，□□推托说觉得不太舒服，想回家睡觉。江涵说不舒服也得吃饭啊，要不然他买些吃的到他家去看他。□□再次推托说没胃口。江涵又说他明天是晚班，问能否中午两人一起吃饭。

　　□□再找不出什么借口，叹了口气说：“江涵，你别把时间都浪费在我身上。”
　　江涵沉默了许久，低声说：“我明白了。”说完便挂了电话。
　　耳中传来嘟嘟的挂机声，□□骤然产生了巨大的失落感。他想了想发了条短信：依然像我最初说的那样，做朋友好吗？然而等了许久江涵都没有回复。江涵对他太好，他不想耽误江涵，他希望江涵能找到值得爱的人，希望那人同时也爱江涵。他的拒绝固然伤害了江涵的自尊，但无有回报的感情会伤害江涵的心。江涵不可能那么大度还跟他保持朋友的关系，反正换做自己是绝对做不到，然而此刻他心里很难受，他发现自己舍不得江涵。

　　这几天□□都有些失神，目光敏锐的何瑾发现他常常望着窗外发呆。这天下班后，何瑾找他谈话。“小薛，你最近怎么了？总是心不在焉的。”□□不做任何解释，只是说连声对不起。
　　何瑾说：“我给你透个底，罗总提出我去新店后由你顶我的位置，这风声已经传出去了，我想你也应该有所耳闻。好几个老人都不服气，在何总那里打你小报告的人很多，你可不敢出什么错了。”
　　□□感激地说：“多谢何姐，我知道了，我会注意。”
　　何瑾又说：“我姐问我意见，我也支持你。因为我觉得你是怀着一颗感恩的心在工作，所以你比他们积极尽心一百倍，把这摊工作交给你我们都放心。”
　　□□忙表态说：“我一定不会辜负你们的信任，罗总给我的不仅仅是一份工作，而是我的前途和事业，所以我不会像别人只是混混而已，我会竭尽全力。”
　　何瑾笑着说：“是啊，你大概是D市同等规模酒楼里年纪最轻的大堂经理了。”
　　□□忙摆手不好意思地说：“何姐，还不是呢！”

　　两人又随便聊了几句工作上的事情，□□问如果没有别的事情，他就告辞下班，何瑾却说：“刚才罗总来电话，说晚上他要请重要客人，指定要你负责安排，所以你又要加班了。”
　　□□心里一喜，笑着说：“义不容辞。”

　　又是陪吃陪玩到午夜，送完客人罗山前说：“我带你去个地方。”
　　之前一直是□□开车，此刻他与□□换了位置自己驾驶。车向城南方向驶去，渐渐夜色越来越深，路灯越来越稀，最后驶入一个别墅区，在一座小楼前停下。
　　“我五年前一百多万买的，今年初有人掏五百万想买，我没卖。这是我买的第一幢别墅，那时我三十五岁。当时觉得自己很厉害，在所有同学里我是第一个凭自己本事买别墅的，虽然有些小，是这里最小的户型。现在看这楼真土气，我一直打算重新翻修一下，但顾不上。”罗山前找到电源总开关打开，点亮了客厅中金碧辉煌的水晶大吊灯。“你看这装修，跟酒店大堂一样，不过那时流行这样，如果以后我重新装修，就把这些东西全拆了，什么也不要，就铺个木地板，然后想象自己是一盆树，躺在地板上晒太阳。”

　　罗山前伸手扯掉盖在沙发上的遮灰布，扬起一袭灰尘，他双手在空中扇了扇，示意□□落座。“你明天晚班，我明天早上也没什么事情，咱们时间充裕，我就懒得去睡你家那又硬又咯人的床了。不过太久没来了，灰真大，还不知道床上是不是变成沙漠了。”
　　□□笑着坐下，罗山前伸臂搂住他。“这几天我没露面你这个敏感的小心眼又想了些什么？”
　　“没想什么。”
　　“又嘴里不说心里话，你今天看见我第一眼的眼神早就把你暴露了。”
　　“暴露我什么了？”
　　“幽怨。”
　　“才不是，我又不是深闺怨妇，我是抱怨你让我加班。”
　　“是吗？”罗山前笑眯眯地托起□□的下巴，盯着他的眼睛。“你的眼神又告诉我你没说心里话。”
　　□□故作惊慌。“哥，你是二郎神转世吗，有三只眼看人心啊，怎么一个一个都这么厉害！你这哪是眼睛啊，分明是照妖镜嘛，算了算了，我赶紧显原型吧。”
　　“让我摸摸，屁股后面的大尾巴是不是已经藏不住了。”罗山前笑着将手伸入□□衣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