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情话》语秋

91、输赢难断

　　“都说醉酒后，第二天会失忆，想不起醉酒时说的话，那么，我今天说的这些话明天会忘掉吗？”□□喃喃而问。
　　“那要看你是否醉了。”
　　“一定是醉了，否则怎么会胡说八道。”□□鼻子哼笑一声，自嘲地说。
　　“你早点休息吧，我走了。”
　　“不肯留下吗？”
　　“你什么意思？”
　　“话面意思。”
　　“别胡闹了，行了，我走了。”

　　看着罗山前走到卧室门边，□□突然喊到：“你干嘛对我那么好？”
　　“你帮过我，所以我也想帮帮你。”
　　“就是这样？没有一点别的意思？”
　　“没有！□□，我是个正常的男人。”
　　“是，你是正常的，我不正常。我是疯子，我是神经病，我是傻子，我是猪。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关心我，不要带我吃好吃的，不要带我玩，不要让我感觉你对我跟对别人不一样！”
　　□□的语气里夹杂着浓烈的情绪，听起来有些吓人。罗山前的脚步滞了一下，又坚决地走向外面客厅。他来到门前，手搭在锁上，却迟迟没有拧开。

　　卧室传来放肆的哭声，罗山前仔细辨听，觉得其中更多的是一种发泄，痛苦倒在其次。不知为何总觉得这孩子很苦，所以忍不住想关心他，因而引起他的误解。既然是误解，又何须生他的气，还是回去哄哄他吧。罗山前这样跟自己说，又返回到卧室。
　　□□停止哭泣望着他，眼中充满紧张的期盼。罗山前顿时觉得返回是一个错误，但他隐约又觉得，再次离开似乎更是错上加错。

　　罗山前在卧室门口站着，踌躇着，□□缓缓下床，慢慢走到他身边，观察着他的神情，突然伸臂抱住他，将脸贴在他的肩头。
　　“有个人说他喜欢我，可是我没有感觉；我喜欢的人，他却没有感觉。世事总是如此荒谬，从来不让你得偿所愿。或者老天依然在惩罚我，让我再次喜欢不该喜欢的人。”
　　□□的呓语清楚地传入罗山前耳中，但他觉得没有想象中的别扭不适。

　　“看来我的感觉是正确的。”□□含着泪花笑了。“我快被那种感觉折磨疯了，我想借着酒劲豁出去算了，有时是需要赌一下，反正也没什么好输的，干嘛不赌一把。”
　　“你觉得你赌赢了？”
　　“应该是吧，你现在还在这里，就是我赢了。”
　　“那么是我输了？”罗山前听着这话觉得不太舒服。一场赌局？只赚不赔的赌局？
　　“是我的赌局，我的输赢，与你无关。”
　　“如果你赌输了，你打算怎么做？”
　　“那要视你对我的态度而定，如果你假装什么都没发生，我便假装酒后失忆。如果你无法接受，我当然是辞职了。那么现在～～”□□仰起头，用一个意图非常明显的蛊惑眼神望着罗山前。“你愿意留下来了？”
　　“我不知道！”许久后罗山前叹了口气。“如果你是女人，我早就留下来了，只要你给一个眼神。”

　　“这我可以理解。”□□笑了。“支持你留下的，还有一丝好奇吧，比如，男人跟男人的感觉到底如何。”
　　“我以前找过MB玩，你知道我这人比较贪玩。他们的口技比绝多数女人都好。”
　　“那是基本功。”

　　两人说着说着已经不知不觉移至床边。□□熟练地为罗山前宽衣解带，罗山前则饶有兴致地观察着他的所有动作。
　　“大哥，你别这样盯着我，怪怪的。”□□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提出抗议。
　　“MB做的时候也是叫大哥。”
　　□□怔了一怔，心里陡然一凉。他当自己也是MB吗？□□心里想着动作便停顿下来，罗山前不满地按了按他的脑袋。□□低下头，继续施展自己的基本功。

　　“你这里套套什么都有吧？”罗山前问。
　　□□又怔了一怔。他当然有，就在床头柜的抽屉里，那是江涵偷偷放的，希望有朝一日能派上用场。他故意假装不知道，如今看来果然要派上用场了。但是～～要继续下去吗？□□突然有些后悔，以为自己得到了一些，实际上或许是失去了更多。
　　罗山前看出□□的迟疑，但却误解了迟疑的原因。“没有？难道你平常都不用套？天啊，太不安全了！”罗山前立刻觉得性趣减了大半，轻轻推开□□。
　　“有。”□□低声说。“就在第一个抽屉里。”

　　罗山前拿着润滑剂对□□说：“这个，你自己来吧。”
　　□□握着润滑剂，迟疑了片刻后终于下了决心，他猛地抬头看着罗山前，罗山前被他决然的眼神吓了一跳。
　　“对不起，我不想～～”
　　“你什么意思？不做你准备这些东西干嘛？不做你引诱我！”
　　“是我引诱你，我跟MB一样下贱，你现在心里一定是这样想的吧。”
　　“不是，我绝没这意思，只是你这样半吊子说不做了，太忽悠人了。”
　　“对不起。”□□将头低埋在自己怀里，嘴里喃喃地说着对不起。

　　罗山前冷了脸，翻身下床穿衣服。□□没有阻止他，头始终埋在怀里，背弓得很高，像受惊的小动物蜷成一团。听到罗山前系皮带的声音，□□突然抬起头。“那就做吧，做吧！”
　　罗山前望了一眼痛苦的□□叹口气说：“做爱只有你情我愿才会享受到乐趣，我从不勉强任何人。”
　　□□伸臂抱住他的腰，却并不抬头看他，脸在他腿上蹭着，低声说：“是我太矫情了，你别生气。”
　　“也没什么生气的，就是有点扫兴罢了。”
　　“我会立刻让你兴致勃发。”□□伸手去解他已经扣好的皮带。
　　罗山前苦笑着说：“你说你折腾个什么劲啊，又不是处女，临阵逃脱！”
　　□□弯起嘴角，做出一个不知是哭是笑的表情。

　　整个过程中□□始终在讨好和隐忍，罗山前感觉到了，心里不是很舒服。是你自己要投怀送抱，却又做出这么一幅姿态，好像有多大委屈似的。一开始的时候很不顺利，不过最后还算不错，除了□□的表情让人看起来有些扫兴。

　　此刻□□静静地躺着，双眼紧闭，罗山前好意去抚摸安慰他，却没有得到回应，便索然地点起一支烟。过了许久□□缓缓爬起来，轻声说要去卫生间，罗山前侧了侧身，让他从自己腿上爬过去。
　　他的背影还是那么萧瑟，穿不穿衣服都是同样的令人心疼。罗山前莫名地叹息一声，眼光落到床头柜上的彩色包装盒。所有的东西都是全新的，从来没有打开过，或者是正好旧的用完了才买了新的，或者是～～罗山前突然有所醒悟。

　　十几分钟后，□□出来了，朝罗山前淡淡笑了笑，爬上床依偎在他的身边。
　　“你还好吧？”罗山前关切地问。
　　“太久没做过了，开始有些不太适应，是不是让你失望了？”□□的眼中又呈现出往日两人相处时常见的那种小心翼翼的期盼和不安。
　　罗山前微微一笑，伸出手臂将他揽至怀中。
　　“以后两个人的时候，我叫你哥好吗？”
　　“随你。”
　　“你刚才说那些MB也是叫你大哥。”
　　“我说过吗？”罗山前本就是随口而说，根本没在意。
　　“说了。”
　　罗山前摸了摸□□的脸。“我发现你特别小心眼。”
　　“我承认我特别敏感，但绝不是小心眼，那是两个概念。”

　　罗山前笑了笑转移话题。“你这个床睡着太不舒服了，什么破床垫，咯着我的腰，回头换一个棕垫吧，那个睡着对身体好。”
　　“棕垫很贵啊。”
　　“我给你买。”
　　“不要！”□□大叫了一声，吓了罗山前一大跳。□□知道自己有点反应过激了，忙解释说：“我不想要你给我买任何东西，我不要咱们之间有任何物质的东西。”
　　罗山前点点头。“我理解，你有你的自尊。不过这床我是不是偶尔也会睡一睡，还有外面的沙发～～”
　　□□急切地打断了他的话。“不！换了床、换了沙发，你还会看不上其他东西。我家里就是这么简陋寒酸，你必须要接受这个环境。以后如果非要换，我也要靠我自己的能力换。”

　　“好！”罗山前赞许地点点头，突然又想起一件事，便问到：“我看见你卫生间里有两套牙具，那个不会也是从来没用过，专门为我预备的吧。”
　　□□迟疑了一下说：“那个，我～～我一个人也挺闷，有时也会找个伴，只是床伴罢了。你介意？”
　　“我不介意，我是希望我不要影响到你的正常生活。你要能分清孰重孰轻，明白吗？”

　　□□哪能不明白，罗山前这是暗示自己不要影响到两人正常的生活，尤其自己还在他的酒楼打工，和他老婆每天打交道。不过人家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估计他对于如何跟自己相处也挺为难吧，因为此刻他眉头紧紧纠结到一起，他大概有些后悔吧。
　　□□叹口气，不知为何，他也一样觉得有些后悔，这一场借酒放纵，把两人之间那种微妙的情愫给破坏了，在一切直白地展现之后，没有了那份心灵默契，只剩下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