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情话》语秋

84、又见成光

　　成光来D市的前一天又跟小秋通了电话。“秋，我明天会住凯宾斯基，你知道那里吧？我到酒店后稍微休息一个小时然后就要去做一些商务洽谈，明天晚上也有应酬，后天就得离开，所以希望你能来酒店一趟，把我给你买的东西拿走。”
　　小秋说：“算啦，下次你时间充裕再拿给我，你就安心休息休息。”
　　“下次再给你买别的，该不是张烈不许你见我吧？”成光用激将法。
　　“他才没那么小气呢。要不明天我去接你飞机，这样时间能宽裕一些。”
　　“好啊，那太好了！”成光大喜，本来若小秋不肯去酒店看他，他无论如何也一样要抽出时间去看小秋，一直以来总是他拿热脸去贴小秋的冷面，心里期待着有那么一天小秋会主动些，因此他有意提出这个要求，看小秋心里到底对自己还有多抵制，没想到小秋竟肯去机场接他。

　　小秋把要去机场接成光的事情告诉张烈，张烈本来想说跟他一起去，但又觉得那样显得太小气。前几日小秋还婉转地表达了不满，说自己不信任他，这要是非跟他一起去接机，虽然小秋嘴里不会说什么，心里肯定又不乐意了。
　　于是张烈假装不在意地说：“人家帮你解决了工作，该谢谢呢，下次他时间充裕了咱们请他吃饭。”

　　第二天小秋在机场接到成光才知道他所谓的一个多小时休息时间是指下飞机后正好到午时，吃一顿简餐的时间。本来文森特公司献殷勤要去接机，被成光拒绝了。两人到酒店后，成光先简单梳洗一番，为节省时间，他俩在酒店的餐厅吃自助餐。

　　吃完饭回到房间，成光打开行李厢把里面的东西都摆在床上，拿到箱子几乎空了。小秋不好意思地问：“你一箱子行李都是给我带的啊？”
　　“有时偶尔逛街，看到喜欢的衣服，就会想你穿上的样子，然后忍不住便买了，要是你不喜欢就送人吧。”成光拿起一条牛仔裤说：“试一下看合身不？这个是瘦版的，很显型，不知道张烈有没有把你又喂胖了。”
　　小秋拿着牛仔裤往卫生间走，成光叫住他。“就在这里换嘛，又没外人。”
　　但小秋还是坚持去卫生间换，成光无奈地耸耸肩。

　　裤子腰有些低，裤腿很瘦，紧贴大腿，臀包得又圆又翘。小秋在镜前转着看了看说：“太紧了吧？腰这么低，一弯腰内裤会露出来”
　　成光说：“牛仔裤就要买紧些，会越穿越松，而且现在流行露个内裤的边。秋，你看吊牌上的模特都没你穿得好看呢，不过人家模特裸着上身的。”成光说着走近小秋，想伸手去摸他，小秋很警醒地后退了一步避开。
　　“我先换下来吧，我还是喜欢稍微宽松一些的，穿着舒服。”小秋说着又进了卫生间。

　　“你不喜欢？”待小秋出来后成光问。“那我拿回去给ricky算了，他很喜欢这个款，那天他看见了非要试，他穿起来挺不错的。”
　　“ricky年轻嘛。”
　　“你穿着比ricky更好看。”
　　小秋笑了笑，心想ricky不知是否像吊牌上的模特一样，裸着上身在成光面前走来走去呢。“那就送给ricky吧。成光，你以后不要给我买这么多东西了，尤其是衣服，也不知是否合身。”
　　成光笑着说：“我今天见到你，下次肯定会买合身，你从过年到现在肯定又胖了一点吧。”
　　“好像是呢，心宽体胖啊。”
　　“那难怪呢，过年时我觉得你的腰应该是二尺三寸半，现在肯定二尺四了。”成光不经意地将手在小秋腰上拢了拢。“不能再胖了啊，要有赘肉了。”

　　小秋说：“你时间差不多了吧，那我先告辞了，如果你还有空闲时间再给我打电话好了。”
　　成光恋恋不舍地说：“真想不去谈那些破事了，谈来谈去总也谈不完，烦死了，就想看着你，陪着你。”
　　小秋没有应声，默默地收拾床上的东西，成光在他身边站着，突然从背后紧紧搂住他。
　　“你干什么，放开我！“小秋急了，拿胳膊肘去撞他。
　　“就抱一下嘛！”
　　“成光，你要再这样我以后再也不来见你了！松手！”小秋毫不客气地吼道。

　　成光无奈松开手，瘫坐在另一张床上。小秋转过脸看着他，眼神中依然有一丝恼怒。
　　成光避过他的目光低声说：“我想控制自己的，但是总控制不住。对不起！如果换做你，日日夜夜思着念着的人就在眼前，却连抱都不能抱一下，你也一样会受不了！秋，别生我气，别瞪我！”
　　小秋心软了，拎起所有袋子说：“那我先走了，谢谢你给我买这么多东西，下次有机会再见。”
　　“我送你。”成光勉强笑着将小秋送到酒店大门外，望着车开走的方向呆呆站了许久，直到有人叫他：“请问您是sunny chen先生吗？”成光看了看表，一点四十五分，这些人还真守时啊。

　　成光再次给小秋打电话是他离开D市登机前的最后一个电话，然后便关机。这次的洽谈不太理想，但他是有意的，为了能够多一次来D市的机会。小秋心软耳朵软，又肯为别人着想，自己越是这样两头跑得很辛苦，他反而越领情。死缠烂打的招数如今对小秋已经完全没用，现在他采取的是渗透战以及持久战。同志之间的感情很难长久，很容易产生裂缝，他会在一旁伺机而起。
　　成光这一番计划看似不错，但他却未曾想过，自己对小秋这单方的感情能坚持多久，这样的坚持到底有没有意义，是对是错，他都拒绝去想。与小秋重温旧爱这样的想法就像最美的花朵，在他心灵深处根深蒂固，灿烂绽放。

　　小秋回到家把成光给自己带的东西铺在床上一一展示给张烈。张烈不屑地说：“成光这什么眼光啊，花里胡哨的。”
　　小秋说：“他说都是今春新款，国内好多都没上市呢。”
　　“他还是中国人不？审美观点都被老外同化了！咱们中国人讲的是朴素大方高贵风雅。”张烈抖着手上一件花色亮丽的恤衫嗤之以鼻。
　　小秋笑了。“烈哥，你老了哦！我觉得每件都很好看啊，今年就是流行这种的呢。不过这么多件我也穿不过来，回头让林澜挑挑，他一定很喜欢。”

　　张烈很郁闷，虽然很讨厌这些衣服是成光买的，不过里面貌似有两件还看得过去，他怎么不问问有没有自己喜欢的呢！看那吊牌上的价格，折合人民币下来挺贵呢，这臭小子不懂得珍惜，穷大方乱送人。张烈想到这里，忍不住重重地哼了一声，转头走了。
　　小秋愣了一下，想了想，又笑了。他挑出两件在自己身上比了比，拎着衣服追到客厅。“亲爱的，这件，还有这件，你挑一件。”
　　“不要！”
　　“这两件穿起来象情侣衫，这周末跟路风徐睿出去玩的时候咱们正好穿嘛。”
　　张烈斜着眼看了看，指了指其中一件。
　　小秋笑嘻嘻地说：“那我就穿那一件，我先收好，另外的你看有没有什么朋友要送。”
　　张烈说：“那你就帮李齐劲挑一件吧，化妆品要是多，给他拿去哄老婆。”
　　小秋突然“哎呀”一声。“不行，过几天老赵过来，让他捎给良哥立丰哥宏哥他们，我得看看够分不。“说完就扑到卧室去了。
　　过了一会小秋在卧室里喊：“一共七件衣服，不够送人了，下次再送小李哥别的吧。”
　　张烈皱皱眉，怎么成光刚走，老赵又来，这还让人过安生日子吗？
　　张烈的气还没叹完，小秋又喊他：“烈哥你帮我看看，哪件送宏哥，哪件送良哥？”
　　张烈没好气地说：“你就送他们一块抹布，他们也喜欢的不得了呢，随便吧。”

　　小秋没有吱声，继续拿那几件衣服在身上比划。成光买的这些款式颜色都很年轻，像良哥那样整天跟小朋友混在一起装嫩的老妖应该最喜欢，其他几人也都能接受，但没有合适老赵的。小秋突然想起那年老赵买给自己的范思哲，让自己对立丰哥撒谎说是A货。那件衣服到现在还挂在秋语园的那套房子里，他的所有东西老赵都原封不动地保留着，或许在老赵心底还是奢望有一天他能再去用那些东西吧。
　　突然间很想老赵，小秋下意识地摸出电话，犹豫了片刻又放回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