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情话》语秋

82、我是骗子

　　经过了解，文森特市场咨询公司实力还不错，已经有十年历史，在这个行业算是起步较早，做了不少耳熟能详的大品牌的案例。
　　“看起来挺正规的，有很多部门，还有很多专家。我估计他们会让你去做什么客户执行，像你这样的绝不能放在公司里内部观赏。”张烈一边研究王泽源随报名表格发来的公司简介一边对小秋说。
　　“我是盆景么？”
　　“不是，你是一棵小松树。”张烈摇头晃脑地唱起小时的儿歌：“小松树快长大，绿树叶发新芽，阳光雨露哺育我们，快快长大快快长大。”
　　“讨厌！让开！”小秋把张烈从椅子上拽起来，然后认真地填写表格，填完后发回给王泽源。不多久，王泽源的回邮就过来了。“表格已经收到，即刻上报，敬请等候佳音。”

　　小秋其实自己还有些担心，刚才表格上要填学历专业什么的，他都不知道怎么填，专门咨询了王泽源，王泽源让他填广告专业，大专。张烈说的没错，若是投简历找工作，他在拿下大专文凭之前就别想了。可是就算拿下大专文凭，满大街的硕士都找不到工作呢。

　　过了几天，王泽源打了一个电话过来，语气很凝重。“小韩，你怎么会有案底？故意伤人罪，判入狱一年。”
　　“啊？”小秋傻眼了，他知道只要在公安部门的计算机里输入自己的身份信息，就会出现这个永远无法抹去的案底，但没想到这公司考察得这么细致。
　　王泽源善解人意地解释到：“我们公司对员工的品德素质要求很高，我看你当时十九岁，应该是年少轻狂闯下的祸吧，我再跟公司解释解释，我会尽力为你争取。”
　　小秋定了定心神说：“谢谢你，也不用勉强。另外，请替我保守秘密。”
　　“当然，这是职业操守，我们不会随便泄露投职者信息。”

　　挂了电话小秋心里一阵难过，他心里一直抵制的所谓抛头露面，就是怕发生这样的事情啊，就是怕自己被人注意，翻出那些无法洗白的脏污。他不但故意伤人罪坐牢，还被老板保养。尽管他是被冤枉的，尽管他跟老赵不认为那是保养和被包养，但在所有别人眼中，那些都是不可抹杀的事实！

　　张烈在外面客厅打扫，小秋下意识地轻轻叫了一声烈哥，声音很小，他并非是真想叫张烈进来，只是觉得此刻叫一声张烈的名字会好受很多。然而拖把在地上摩擦的声音停止了，张烈拿着拖把站在门口问：“你刚才叫我了？”小秋拧头看着他，张烈看到那双美丽眼睛中闪过一丝晶莹，便慌张地扑进来。“宝贝，怎么啦？”
　　小秋抱住他，将头埋在他的肩头上，难过地说：“刚才王泽源打电话说，他们公司查到我的案底。”
　　张烈拥紧小秋不满地说：“这公司怎么能这样，难道招个人把人家祖宗三代都要查吗？宝贝不生气了，这种公司不去也罢。”
　　小秋酸涩地说：“烈哥，我不是生人家公司的气，我是想，那些后果，我要一辈子承担，永远也甩不掉。为什么要我一辈子承担不该我承担的东西，老天真不公平。”

　　张烈心里狠狠地骂着成光，这一切可不就是拜他所赐嘛。又想起前几天小秋还洋洋得意地说自己是天之骄子，其实当时他说的时候，张烈就想到老天对他可是一点都不好啊，对自己倒是蛮体贴的，送了这么好一个宝贝给自己。
　　张烈轻轻抚着小秋的背哄劝着：“没关系没关系，大不了就是不工作了嘛，就给当好咱们片段的老板娘，别忘了，你还投资了二十万呢。反正咱们衣食无忧，上班不过是岔心慌罢了。”
　　“可是，我真的不想一辈子就这么荒掉了。”
　　“怎么会呢！李齐劲说在考察一些项目，到时咱们跟他合伙干点什么，干咱们自己的事业，你这么聪明能干，肯定能干得风生水起的。”
　　“话是这么说，可是～～”
　　“别可是了！给别人打工多辛苦的，你闲了这么久，我还担心你受不了呢。再说了，既然咱们衣食无忧，也不一定非要工作，还可以做一些别的事情啊，比如慈善啊，公益啊什么的。”
　　小秋听到这里忍不住笑了。“烈哥，慈善公益都是有钱人做的。”
　　张烈说：“他们做大慈善，咱们做小公益嘛。好了，不理那个破公司了，跟我去超市买菜去。”

　　俗话说，春日苦短，江涵决定抓紧时间趁着大家都容易发春的季节把□□搞定，而□□对他的态度也明显好了不少。有一天他俩约会，吃过晚饭后，江涵说：“今天开房间吧，我同屋在呢。”
　　□□犹豫了片刻后说：“那去我那里吧。”
　　江涵简直是欣喜若狂了。

　　□□一边开门一边说：“我这里很寒酸。”
　　江涵说：“总比我们宿舍强吧。”
　　“还不如你们宿舍，你们有电脑有电话有电视有微波炉，好像还有洗衣机？我一穷二白的，连杯子都只有两个，还是从酒楼偷的。”
　　江涵笑了。“不至于吧。就两个杯子，一个刷牙一个喝水？”
　　“不，是招待朋友用的，我朋友很少，两个似乎足够了。”□□说着用电热水壶烧开水。“我一个人，没弄纯净水，喝多少烧多少，又卫生又快。”

　　江涵四下打量。“嗯，你这里是太简单了。对了，我是第几个来你这里的朋友？”
　　“第二个。”
　　“不会吧！排名这么靠前，太激动了！第二名啊，有奖励没有？”
　　□□笑了。“当然，不过我太寒酸了，拿不出什么像样的奖励，只好以身相许了。”
　　不一会水开了，□□用罗山前给的茶叶泡了一杯递给江涵。“据说是明前新茶，挺清香的。”
　　“这也是你从你们酒楼偷的？”
　　“算是吧。”
　　“你怎么不喝？”
　　“我习惯喝白开水。”□□有些舍不得，罗山前只给了他一小盒，要是他每天喝，只怕不等罗山前有时间来自己家已经喝完了。

　　“□□，咱们试着交往吧。”江涵再次提出这个曾被拒绝的要求。
　　□□迟疑了片刻回答道：“我是个有故事的人，你不在乎我的过去？”
　　江涵毫不在意地说：“你是说你搞过多少次419，谈过多少男朋友，是不是做过MB，有没有当过小三？我没有处男情结，放心。当然，如果你有过伤心往事，愿意让我为你疗伤，我也乐于效劳。”
　　□□笑着摇摇头。“如果不仅仅是这些呢？”
　　江涵有些惊疑。“还有什么更严重的？SM，群P？你不吸毒吧？应该没有。杀人放火？更不可能。”
　　“或许我是个骗子。”
　　江涵很干脆地说：“我不怕，我反正没钱给你骗。你打算骗我的感情我的心？那不用骗，来拿就是了，拱手奉上。”
　　□□盯着他看了几秒，叹道：“我无话可说了。”
　　江涵小心翼翼地问：“答辩通过了？”
　　□□用前所未有的温柔语气说：“其实我没资格让你答辩。江涵，我们先试着做做朋友吧。”
　　“我要做你男朋友。”
　　“那也是朋友嘛。”

　　这算是默认了？江涵一阵狂喜，伸手将□□揽入怀内。□□叹了口气，拧了拧肩背，让自己的身体柔软下来，蜷在江涵怀中。江涵，我并没有答应跟你交往，只是说跟你当个朋友，是你一意孤行非要缠着我，将来要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你不要怪我，□□望着江涵渐渐逼近的唇在心底叹息。
　　或许是心境不一样了，□□觉得今天江涵的吻柔中带刚刚中带柔，刚柔并济搅得他很迷乱，令他无法自持，甚至有心潮澎湃的感觉。
　　这样，很好，可是～～如果他知道自己的过去，真的能接受吗？那是做人的基本品质的问题，原则性的问题，当时怎么就那么疯傻呢？或者自己根本就是那样的人，那样的坏人！都说人不能简单地分好人坏人，但那些基本的做人原则如果灭失了，无论再怎样的借口，都是坏人。已经做过一次害人害己的事情了，不能再做了，绝对不能再做了！
　　□□猛地将江涵推开。

　　“怎么了？”江涵愕然。
　　“只做床伴好不好，只做不爱好不好？”□□的声音有些颤抖。“不要对我用感情，也不要勾引我的感情，明知道结局的事情，不要让它继续下去。”
　　“你什么意思啊！什么结局？”江涵抓住□□的手臂。“我说过，我不在乎你的过去，不管你过去发生过什么事情，你相信我！”
　　“不可能！你不可能不在乎，如果你知道，你一定会在乎！”□□突然歇斯底里起来。“我不想再伤害谁了，不想再做害人害己的事情了。”

　　江涵脑子里飞快地猜测着各种可怕的可能。“你～～是不是有什么病，比如，嗯，艾滋？”
　　“没有，我很健康！”□□瞪了他一眼。
　　“那～～你难道是在逃犯，真的干过杀人放火的勾当？”
　　“我不是说过了，我是个骗子！”□□大吼一声。
　　“你现在跟那个罗总交往，是想骗他钱？”
　　“你胡说什么！我没有跟他交往，我没有想骗他！”
　　“那你说自己是骗子，难道想骗我？骗我不如骗那位罗总啊。”
　　“我不骗你，也不骗他，但到最后你们都会把我当成骗子！因为我就是个骗子！”□□抱着头，若疯若狂，痛苦不堪。
　　“□□！”江涵心疼地把他拉进自己怀里。“就算你是骗子，就算你这是苦肉计，我认了！”
　　“我不要你认！我没骗你！”□□怒吼着甩开江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