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情话》语秋

78、帐篷夜语

　　“如果你是真的，想念就是真的。”林澜附在小秋耳边哼唱。“哥哥，我有时总觉得你不是真的呢，总觉得你太梦幻。”
　　此时他们俩已经离开了篝火，离开那一片喧嚣。林澜其实挺想扎在人堆里热闹，但小秋不喜欢，他便陪着小秋躲在帐篷后面说话。
　　“我有时不太愿意跟人亲近，宁可独自待着，听听风声水声，看看天空，因此别人总觉得我傲气。”
　　“帅哥傲气是天经地义的。”
　　“夜空那么深邃，视线一投进去就拔不出来了，所以我特别爱看夜空。你看月亮多亮，可我们周围却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那些光落不到我们身上便被浓厚的夜色吸收了。”

　　林澜看了看周围，这种夜的黑暗他从来没有感受过，城市的夜空是灰色的，没有如此纯粹的黑。他跟小秋都关了头灯，沉浸于这一片黑暗之中。
　　“哥哥。”到底是年轻，无法保持宁静而寂寞的心，林澜用胳膊碰了碰小秋。
　　“怎么了？”小秋扭过头。即使在如此黑暗之中，林澜仍能清楚地看到他那美丽迷人的明亮双眸。
　　“哥哥！”林澜说不出话，只是怔怔地望着他。
　　小秋望着他笑了，那笑容很浅淡，在黑暗中几乎看不清，但林澜却觉得那笑容非常夺目，跟明月一样夺目。

　　“哥哥！”林澜很恨自己，这么好的机会，自己却除了叫哥哥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到底还是没胆量说，怕他会生气。“哥哥。”林澜又唤了一声，俯下身伏在小秋膝上。
　　小秋叹口气，他何尝不知林澜此刻的心情，何尝不知林澜的欲言又止。他宠溺地揉着林澜的头发，小声说：“傻瓜！”

　　林澜蓦地抬起头，眼睛了里有什么在闪亮。“我就是傻瓜，我就愿意当傻瓜！我除了当傻瓜还能怎么办！”他的满腔委屈随着泪水一起翻涌出来，再也无法压制。
　　小秋慌了，忙不迭去为他抹泪水。“别哭啊，怎么哭了？跟哥哥在一起不开心吗？”
　　“你骗我！你说你心里只有大叔，你明明还有别人。你今天打电话的那个人，我看得很清楚，你们肯定有奸情。”
　　“嘘！你这么大声音，这里很静，声音会传得很远。”
　　林澜压低了声音继续声讨：“你能跟那个人好，为什么不能跟我好，我又不求你只跟我好。”
　　“你胡说什么！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打电话的表情，跟你和大叔打的时候一模一样，甚至比跟大叔打的时候还嗲、还娇。”
　　“啊？”小秋心想这可一定要注意，跟老赵那样的口气神态，已经是一种习惯，成为自然。这是被林澜看见了，若是不小心被烈哥看见，不知又酸成什么样了。

　　“林澜，我电话的那位朋友，我当他父亲一样的，你别胡说，我对他撒娇，就像儿子对父亲撒娇。”
　　“行了，别骗人了！你欺负我没父亲？我又不是没给我爸撒娇过！跟父亲撒娇和跟情人撒娇，根本就不一样！”
　　小秋这才想起林澜没有父亲，心里有些愧疚扯起这个话题。
　　林澜气哼哼地说：“少拿父子情诓我，父子恋还差不多。那么多人追我我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心里只有你，可是你怎么对我！”
　　小秋笑笑，不计较林澜的无理取闹，毕竟这孩子对自己一往情深。

　　“哥哥，对我好一点好不好？”林澜换了祈求撒娇的口吻。
　　“我对你还不好？”
　　“不够好。”
　　“那怎样才算对你好？”
　　“不要那么敏感，碰都不让我碰，连干瘾都不让我过。”
　　“我怎么没让你碰了，你看你现在跟蛇一样，整个缠在我身上。”
　　“别提蛇，我最恶心那个。”林澜大叫起来。
　　“那就跟藤缠树一样，林澜，咱们沿路看见很多藤缠树，如果藤把树缠得太紧了，树就会死，明白吗？树会被缠死，人会被烦死啊。”
　　“你就那么烦我？”林澜恼羞成怒地推了小秋一把。
　　“我没有啊，我喜欢你，就像哥哥喜欢弟弟一样喜欢。你很招人喜欢，你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哼！”林澜站起来钻进帐篷了。
　　小秋在外面喊他：“这么早就睡？再看一会星星嘛。”
　　“不看！”林澜气呼呼地应到。

　　小秋不理睬他，独自一人坐在漆黑中。他喜欢这种感觉，若他不发出声响，别人完全看不见他，只有他知道自己的存在。
　　小秋很享受这种强烈的存在感。曾几何时，他在每个夜晚苦苦煎熬，必须依赖于他人的怀抱。如今即使一个人在漆黑的夜里，他感到的不是孤独、寂寞，没有恐惧、悲伤，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自身的力量，充满快乐和坚强。

　　渐渐地大家都进入帐篷，王彤过来喊小秋和林澜，告诉他们明早的起床和出发时间。他看见小秋一人从帐篷后面的黑暗中走出来，愣了一愣。“你一个人黑灯瞎火地待那里干嘛呢？也不睡觉，也不跟大家玩。”
　　小秋笑着说：“我修炼呢。”

　　小秋钻进帐篷，看到林澜像一只红色蚕宝宝一样裹在睡袋里，他估摸着林澜胳肢窝的地方挠了挠。林澜转过来给他翻了一个白眼。
　　“不是吧，还在生气？”小秋弯了弯嘴角，然后脱衣服钻睡袋。

　　睡袋睡着并不舒服，整个人好像被绑了起来，手脚无法施展。小秋蹭来扭去，勉强找到较为舒服的姿势，熄了头灯，道声晚安，打算睡觉。林澜小声叫了一声“哥哥。”
　　“又怎么了？”
　　“帮个忙嘛。”
　　“干嘛？”小秋说着点亮了头灯。
　　“别开灯。”林澜向小秋靠过去，用身体蹭了蹭小秋。
　　小秋从他眼神中读懂了他的需求，关了头灯，淡淡地说：“别胡闹，乖乖睡觉。”
　　林澜又用身体拱他。“男人之间相互帮忙，很正常嘛！”

　　小秋不理他，心里奇怪这家伙怎么突然就过分起来了？林澜笑嘻嘻地问：“哥哥，你第一次是什么时候？”不等小秋考虑是否回答他这个无聊问题，他自己先交代了。“我是初三毕业那个假期，因为考上重点高中，家里管得宽松了些，不整天盯着了，我搞了一部A片跟我喜欢的那个同学一起看。看了一会，我对他说，我们来互相弄吧，肯定很爽。开始我就用手给他弄，后来用嘴，他立刻跟被电到一样，先是惊呆，然后全身都抖起来。轮到他的时候他很不好意思，我说没关系，他却觉得不够哥们，也照猫画虎了一遍。”
　　“初三！我都到高二了！”小秋惊叹。
　　“所以嘛，虽然你比我大几岁，但经验不见得比我多多少啊，别老是一副你吃过的盐比我吃过的米还多的表情。”
　　小秋不以为然地说；“我吃过的盐肯定没你吃过的米多，跟我有过关系的人或许也没你的多，你厉害，行了吧，睡觉！”
　　“哥哥！”林澜软语相缠。“帮帮忙嘛！哥哥～～”说着手脚便也缠了上来。
　　小秋轻轻把他推开，淡淡地说；“别胡闹了！睡觉吧。”

　　林澜不满地问：“若是今天早上电话里那个人跟你见面，他也提出要求呢？”
　　小秋说：“他才不会让我为难。”
　　林澜听出他的底气不太足。“别自欺欺人了!，你只是觉得为难，而不是生气或者厌烦，就像对我一样。”
　　小秋此时的确有些烦了，但依然耐着性子说:“我没对你生气或者厌烦。”
　　“哥哥，你就算要口是心非，好歹脸上的表情也遮掩一下啊。”

　　小秋转过脸，林澜咬着嘴唇坐起来，片刻后开始穿衣服。
　　“你干嘛？”小秋有些恼火地问。
　　“我想你肯定不愿意跟讨厌的人待在一起，我有自知之明，我闪。”
　　“胡闹什么！这是在山里。”小秋拽住他的胳膊。
　　“要是在市里，你是不是一早就把我踹出去了？被人讨厌到这个地步，还死皮赖脸，我自己都恶心自己。”林澜此时的表情简直是悲愤了。
　　小秋只得软语相哄：“别胡闹了！我没有讨厌你！你也不能逼良为娼嘛！我不跟你做就表示我讨厌你吗？”
　　林澜气哼哼地说：“那你表现点诚意。”
　　小秋苦笑不得。“要怎么表达？”
　　林澜转了转眼珠。“你自己考虑，反正我要是感觉到你的诚意，我就乖乖睡觉。”

　　小秋笑了，他伸出手臂。“过来，哥哥抱你睡。”林澜迟疑片刻，把穿了一半的衣服又脱下，钻进自己睡袋，脑袋枕在小秋胳膊上。
　　“臭小子，这样满意了没？”小秋将他搂在怀里。
　　“退而求其次吧，遇见你这种贞洁烈男，有什么办法！”林澜夸张地叹息。

　　“林澜，我给你讲讲我跟大叔怎么相逢的吧。你想不想听我们第一次合住帐篷的那一夜发生了什么？”
　　“不想听，还能有什么！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呗！”林澜嘟着嘴。
　　“什么都没发生！他就这样抱着我，什么都没做！”
　　“傻鸟！”林澜毫不客气地鄙视张烈。小秋微笑着陷入自己的回忆，满脸柔情，林澜看在眼里，出来哀叹，其他的心思再次被彻底击碎。到底累了一天，不多时他便睡着了。小秋抽出被压得酸麻的胳膊，轻轻揉了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