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我成了魔尊的白月光》花笙酿

2、秘境（2）

　　暂时解除了生死危机，烤着火温暖了身体。虽然他不懂修炼，但他体内灵力自发运转，不断修复受伤的脏腑。郁无涯便有了功夫关心当下的状况。

　　举目望去，他和凛怀霜所在的是一处冰洞，幽深的甬道往两头延伸，看不清山洞有多深，也看不清里面有什么，他们所在的位置只是冰洞中稍微宽敞的一处平地而已。

　　“请问这是什么地方？”郁无涯问道。

　　大概是刚才互通姓名的沟通还算顺畅，凛怀霜没有拒绝回答，他看向冰洞深处，答道：“秘境之中。”

　　“秘境？”

　　郁无涯回忆起电视里看过的情节，怀疑自己拿了主角剧本。掉悬崖必有奇遇，这可不就来了。

　　他是个随遇而安的性格，来了兴致，又问：“秘境那岂不是有很多天材地宝？”来都来了，不看看异世界的各种药材岂不是可惜了。

　　“更有凶险。”凛怀霜话音未落，周身气势骤变，他拿起身旁的刀就站了起来，“来了。”

　　他没有摆出进攻或防御的姿态，但仅仅是站起身来，杀气外放，郁无涯就觉得整个空间重新冷了下来，冰寒入骨。

　　他的刀之前放在地上，郁无涯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会被他持在手里，那柄刀仿佛有生命一般微微颤了一下，郁无涯莫名就感受到了它的蓬勃战意。

　　那是一柄没有刀鞘的刀，刀身被一种似金属又似丝帛的物质裹缠着，刀身直而刀尖微弯，形似唐代仪刀，长度稍短。

　　凛怀霜面朝甬道深处，突然，声声兽吼在黑暗中爆出，那声音极近，吼声之大震耳欲聋。想到在他毫无知觉的时候危险已经近在眼前，郁无涯不禁毛骨悚然。

　　下一秒，凶兽从黑暗中一跃而出，直扑向凛怀霜。

　　凛怀霜侧身避开它凌厉一爪，没有什么华丽的招式和炫目的刀光，甚至像是随手一拨，那一人高的凶兽就被他击飞了出去。凶兽痛叫，明显受了不轻的伤，但是这伤却更激发了它的凶性，它爬将起来，动作更快地扑了上来。

　　这一回郁无涯看清楚了，这是一只比老虎还大的黄鼬。黄色背毛，腹部是白色，黑色尾巴上的毛发如钢针，本来外形可爱的小动物，这一放大看起来就只剩吓人了。它明显已经有了一定的灵智，这一回虚晃一招避开了凛怀霜这个硬茬，转而扑向了坐在地上的郁无涯。

　　巨鼬摆尾，坚硬如钢针的尾毛抖落，暴雨梨花针一般铺天盖地而来。郁无涯就地一滚，狼狈的躲开这一击。凛怀霜回身来援，长刀挥出，刀意直将那黄鼬斩成了两截。

　　黄鼬临死前喷出臭液，混合它喷薄而出的鲜血，劈头盖脸正好落了郁无涯半身，要不是他滚得快，那尸体也要砸他个筋断骨裂。

　　郁无涯自问在实验室里见识过各种恶臭的气体、液体，算是抗臭能力很强的了，但是被淋这一身，竟然臭的他当场吐了出来。

　　凛怀霜见他这样莫名有点心虚，他本有一万种办法让这畜生换个地方死的，但他懒得费劲，想也没想就杀了。闻着现场这味道，他也默默移开了两步。

　　场面一时尴尬，郁无涯吐得昏天黑地，把胃里都吐空了才停下来。他怨念地看向凛怀霜，用幸存干净的一边衣袖擦干净嘴角，骂人的话几番吞吐还是咽了下去。能怎么办，对方也是为了救他啊！

　　气成河豚。

　　这针尾鼬繁殖能力极强，有一只必有一群。看大小这只应该是族群中最大的雄性，凛怀霜本来想杀了公的引来母的，然后把尸体放这震慑小的，郁无涯这个天上掉下来的陌生人就留在这里。

　　他本不愿带着这么个累赘去闯秘境，但是刚才这一遭闹得，饶是他冷心冷情也没说出让郁无涯留在这里的话。

　　郁无涯还不知道自己这个累赘因祸得福，躲开了被抛弃的命运，就听凛怀霜说：“走吧，这东西群居。”

　　凛怀霜把刀背到背上，看向郁无涯，等着他起身。

　　郁无涯只觉得自己被臭得连内伤都感觉不到痛了，他爬起来挥挥手，一边脱衣服一边对凛怀霜说：“你离我远点，太臭了。”

　　三下五除二脱得只剩中衣，他还要再解。削葱根一般的手指触到领口，微微一扯，露出直而深陷的锁骨。

　　郁无涯的形貌不是疏朗粗犷的男性美，反而形相清癯，丰姿隽秀，一双含情目顾盼生辉，唇不点而朱，俊美而不女气。尤其是鼻翼一点小痣，让他始终带着灵动俏皮的少年感。

　　沾血的指尖衬得他皮肤更白，这么个美貌少年宽衣，简直是冰天雪地里媚气纵横，凛怀霜只看了一眼就立刻转开头去，整个人都有点僵硬。

　　“你干什么。”

　　“我宁可冻死也不想臭死。”说着他真的就要解中衣，凛怀霜见状，连忙从自己的乾坤袋里掏出一套衣服扔给他。

　　“先换上，前面找水。”

　　凛怀霜说完就往前面黑暗里走了几步，明明同是男人，但骨子里的君子风仪，让他主动避开。

　　凛怀霜比郁无涯高出小半个头，他的衣服穿在郁无涯身上本就不是那么合身，再加上郁无涯也不会穿古装，尝试了半天，好不容易把腰带系上，至少看起来把人裹住了。

　　他的外衫单薄，其实挡不住多少寒气，郁无涯却觉得有高手的意念加持一般，穿上以后感觉暖和多了，身上没清理的血迹污秽也没那么熏人了，衣衫上若有似无的草木气息萦绕在鼻端。

　　凛怀霜走在前面，黑暗之中他像是能视物一般如履平地，郁无涯跟在他后面却走得磕磕绊绊，好几次差点摔倒。

　　几次之后，凛怀霜看不下去了。他蹙着眉头一捏法诀，食指中指的指尖蹿出一团火焰，那火焰团成一团飞在郁无涯前面，替他照亮了前路。

　　“有灯你不早点……”郁无涯轻声抱怨。

　　“你不会？”凛怀霜反问，这明明是最基础的术法。

　　“我……我太紧张了，忘记了。”

　　这理由实在有点蹩脚，不过凛怀霜也没有深究，他会什么术法跟自己有何干系？

　　郁无涯见他没接着问，松了一口气，心想他确实要尽快找时间适应身体整理记忆。来了修真界，总要有点修仙人的样子，不能像个白痴。

　　冰洞里路径复杂，岔路极多。郁无涯跟着凛怀霜走，虽然他不知道凛怀霜是如何辨别路径的，但他一直细心观察。从方位、气流、气味、光线等环境特征，到凛怀霜偶尔的施法，他都留意着。

　　他本以为对方是在寻宝，可在其中一个岔路口，连他都看到了一边闪烁的宝光，凛怀霜却径直走向了另一条路。

　　“那边……”郁无涯忍不住拉了凛怀霜一把，以为他没看到，示意他看向左边小径。

　　凛怀霜的目光停留在他的手上，他拽着他的衣袖，让他下意识想挥刀砍下这只手。

　　多少年了，所有试图抓住他的人，都是敌人。凛怀霜目中寒光毕现，压下了心中翻腾的杀意。挣开他的拉拽，他径直往右边走去，一言不发。

　　郁无涯只得跟上，又走了十多分钟，他才终于知道对方在找什么。

　　再次拐过一个弯道，一处硕大的溶洞兀然呈现在他们眼前。

　　身后是冰雪铸造的世界，面前却繁花盛开温暖如春。溶洞正中是一个水池，薄雾漂浮在水面上，边缘的池水并不深，清澈见底，可以看见池底柔软的水草。

　　凛怀霜眼神示意他去清洗，自己则转过身背对着池子，在一块青石上盘腿打坐，入定一般。

　　郁无涯有点感动。

　　之前他说找水，他以为是寻宝的时候顺便看看哪里有水，没想到说找水就是找水。

　　他来秘境明显是有备而来，肯定不像自己这种意外闯进来的，所以他一定是要寻什么东西，那么现在他放下自己的事情，只是为了让他不那么狼狈，真是大好人！

　　“谢谢。”郁无涯自己脑补得都要热泪盈眶了，凛怀霜听了却毫无反应。

　　他不过是觉得是自己把人弄成这样的，要负一部分责任罢了。至于寻宝，他当然有要找的东西，但是他最不缺的就是时间，慢慢找就是。

　　看着凛怀霜纹丝不动的背影，不知道是不是环境好了，郁无涯完全没有了之前脱衣服时的豪迈，突然不好意思了起来。

　　他一个gay，在另一个大帅哥面前宽衣解带，好像不太好？郁无涯的手按在自己腰带上，眼睛往凛怀霜那边直瞟。

　　他初中就开始住校了，在男生宿舍里很多画面都是常态。尤其他跳级频繁年纪小，一直到上了大学，同宿舍同学都把他当小孩看，让他帮忙递肥皂递毛巾的时候多了去了，他应该习以为常才对。

　　一定是凛怀霜太帅了，作为一个gay，实在容易生出一些想法。

　　郁无涯默默给自己打气，人家正人君子得很，主动就远远避开了，他不好意思个什么劲？而且他的衣服他都穿半天了……

　　就在他犹豫的当口，池底的水草无声蔓延，一路伸到岸边轻轻缠住了他的双脚。郁无涯还在想入非非，那碧青水草突然暴长，瞬间把他整个人裹住，一下拖进了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