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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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掠起她的身子，飞快的蹿了出去......
赵梦宁早就明白武功对自己的重要性,所以一直以来她从没有松懈过，每日里不管多晚都会坚持练上几回。
近日，她自己感觉到，在突破了最初的徘徊期之后,进步神速。有时她还会YY一下，自己是不是跟那些江湖大侠一样,功力达到了某某层只是自己不清楚罢了。
今夜突遭暗袭，她对自己的表现还是比较满意的。
沉着镇静，应变也还算快。
在手腕被抓的一刻，她是有机会反击的，但是她放弃了，只因为这黑衣人身上散发的气息是她所熟悉的。
此刻，赵梦宁侧头瞧了瞧身旁之人，又望了望不远处的红柱飞檐，忍不住说道，“皎如飞镜临丹阙，绿烟灭尽清辉发！今晚的月色真美！您老人家不觉得吗？”
黑衣人奇怪的瞪了她一眼。
“瞪我？这皎皎皓月之下，你说你一身黑衣的出来招摇，究竟是想要匿形呢还是要醒目？真搞不懂你！难道说，这就是大侠风范？”
一番话说的黑衣人不自然的微咳一声，低下了头。
赵梦宁用脚丫子想都知道，此人的脸定被臊红了。
嘿嘿，谁让你招呼不打就来掳人，虽然痛快的跟着你走了，但至少也要在口舌上挽回点面子不是。
“慕管家，那传闻是真的？”
黑衣人猛的转过头来，目中精光一闪，良久才颌首道，“你果然非比凡人！不容小觑！”
赵梦宁摸摸鼻子，思索片刻,“到目前为止，我还真没发现自己身上有哪处闪光点！”
慕白将面纱拿下来微微一笑，不再做声。
再次见到马场草舍，赵梦宁感到格外亲切。
慕白将她送至门口后，转眼消失无踪。
赵梦宁站在门前，稍稍犹豫了一下才抬手轻叩门扉。
等了一会儿却不见有人回应。
赵梦宁心中暗暗起疑，难不成将自己带到这里是慕白的主意而非慕容瑞的决定？所以他并不知情？
压下心中的不解又等了片刻之后，再也按耐不住的赵梦宁伸手推门而入。
待看到低垂的床幔内的人，赵梦宁知道，自己所料不错。
床上那个面容苍白，眼窝深陷，嘴唇毫无血色，下巴尖尖的病重之人就是慕容瑞？
赵梦宁的心底突然掠过一丝抽痛，才短短几日，他竟消瘦如斯！
她轻轻卷起床幔，默默注视着这个曾经对她挥鞭，曾经在她面前放声大哭，曾经被她整的死去活来，曾经将自己戳的鲜血淋淋的骄傲如孔雀王子般的人。
他病了有多久？
连那好闻的丁香气息也被浓重的药草味所覆盖。
许是察觉到屋内的异样，慕容瑞忽地睁开眼，待见到眼前之人时，一双大大的杏目便一眨不眨的凝视着她，缓缓伸出手去.....
赵梦宁将那只手轻轻握住，触手的冰冷让她皱起了眉头。
“不是交代你别再把自己搞得惨兮兮的吗？”
听到她的声音，慕容瑞愣了片刻，注视她的眼神瞬间变的炙热起来，“真的，真的是你回来了？真的吗？不是梦？”
“是我！”赵梦宁坐到床前的矮凳上，覆上手，慢慢将自己的温暖传递过去。
两个人双手交握，彼此凝视，久久不语。
那双原本冰冷的手，渐渐变的温暖起来......
慕容瑞的目光落在赵梦宁颈间的红绳上。
赵梦宁便抽出环着耳圈的玉佩给他看。
“你，会戴我......的耳环一直到老吗?”
慕容瑞艰难的开口相问，他其实想说的是“你，会带我走吗？”
可是，他不能。
他想起了赵梦宁曾经给他讲过的一个故事：
水里的一条游鱼在不知不觉间爱上了一只在它身旁喝过水的飞鸟。
终于有一天，当飞鸟再次前来喝水的时候，鱼儿将心中的思念告诉了它，“你轻轻挥动的翅膀流淌着的是自由的气息，而整个天空都是你挥洒快乐的场地，你知道吗？我是多么爱你！”
飞鸟被感动了，“那你愿意跟我走吗？远离世俗的纷争羁绊，去寻找自由快乐？”
“我愿意！”鱼儿不加思索的回答。
“可是你离不开水啊，你忘记了吗？”一旁的水草轻轻提醒它。
静静的湖水泛起一阵细细的涟漪，不知是飞鸟远行的足迹，还是鱼儿透明的眼泪......
慕容瑞知道，他,无法离开。
他的身上承载着的是全家族的荣辱兴衰,他不能让整个家族的人都给他陪葬。
他，也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让所爱之人一辈子处在颠沛流离的逃亡中。
他不能阿......
慕容瑞的眼中泛上重重雾霭,却硬生生的将这些苦涩咽下,留给她一个微笑......
“会的！”
赵梦宁看着着他浅笑下哀伤的面容,答得干脆利落，丝毫没有犹疑。
慕容瑞目光中流淌着的浓浓的忧伤，像一条悠长无际的河，怎么也看不到边，她的心被深深的灼痛了。
她很想问一句，“你真的愿意成为金丝雀吗？”
可是，她不能。
她，没有问的资格。
况且如今，答案显而易见。
或许，她能给他所要的自由，但是却给不了他更好的生活。
她连自己的未来都看不清，又如何拯救别人？
而且，自己也给不了他任何的承诺。
她所能给予他的，或许,就只是这一握的温暖。
所以，那句话就如同一根细刺，卡在心里，微微一动便是一阵剧痛。
慕容瑞慢慢闭上眼，将她的手贴近自己的胸口。
手上瞬间传来的热度，让赵梦宁猛然清醒过来。
她轻轻挣脱了一下，想察看他是否发烧。然而慕容瑞却将她的手握得更紧。
“你可能在发烧，必须得降温！手......一会儿再让你握。”
“死不了的，若真能死了倒也省心！”慕容瑞幽幽说道。
“你说的这叫什么话！”赵梦宁又急又气，“你记住，无论何时都不要轻言放弃，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赵梦宁将毛巾浸湿，给他覆在额头上。
清凉的感觉让慕容瑞舒服了许多。
其实，大夫诊治后说慕容瑞这病，主要是忧思成疾。
因此，实在看不下去的慕白最终将赵梦宁掳了来。
此时，因为她的出现，慕容瑞的精神也的确好了很多。
赵梦宁问他想吃点什么，他只说想喝西瓜汁。
于是，赵梦宁便忙碌了起来。
想起那日在“十里香”发生的误会，边榨边唠叨着,“没想到，你居然将这果汁搞成你家饭馆的特色！行啊你，赚了的钱记的至少要分我一半哦！”
慕容瑞闻言翘起嘴角，轻声道“好。”
起身喝完，慕容瑞躺下后又拉过赵梦宁的手紧紧握住，然后带着淡淡的幸福，满足的微微笑着，闭上眼睛睡去。
他的脸色不再那么苍白，看着他恬静的睡颜赵梦宁很欣慰。
就在赵梦宁以为他已经睡着的时候，耳边传来呓语般的轻喃，“你唱的歌真好听，现在，很想听你唱一曲。”
唱歌？赵梦宁感慨不已，她都快不记得自己还会唱歌这件事了。
“很困，可是我......舍不得睡......”慕容瑞的声音如同低低的呜咽。
赵梦宁听了这句话，她有种想哭的冲动。
这世上，有谁能从容面对命运的捉弄？
慢慢哼起一首歌：
细雨是拦住你不走的借口＼肥了一池水湿了一宿＼花在一声春雷后睁开双眸＼恋人的肩头变成石头
回首一江春水向东流＼等候 覆水难收＼莫愁 拥抱能止住泪流＼三杯两盏淡酒有个女子站在闺房的窗口＼明月正经过她的竹楼＼帘卷西风只见人比黄花瘦＼才下了眉头却上心头
你看 今夜明月又如钩＼寂寞难锁清秋＼我有今生满怀的温柔＼干了前世的存酒
谁都说抽刀断水水会更流＼说举杯浇愁愁会更愁＼不如纵深人海里我逍遥游＼一笑过街头唱过不休
寂寞的深处最美丽＼可怎敌他晚来风急＼孤独的人不怕空虚＼却见满地黄花堆积＼白云让雨快告诉鱼哪一条河流叫忧郁＼我用一滴泪告诉你＼结束思念要用相聚......
（<声声慢> - 陈明）
赵梦宁不停的唱着，把她记得的歌儿几乎唱了个遍，虽然只是轻哼，可到最后她的嗓子还是哑了。
看着慕容瑞带着甜甜微笑沉睡的面容，赵梦宁放下心来。
屋外，白色月光下，雾气弥散，朦胧一片。
大地如同染上了薄薄的轻霜，冷冷的寒意逼入骨髓。
于呼吸之间，那凉薄的气息迅速游走遍全身，赵梦宁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几乎被凝结成冰。
同样的夜，同样的月光，可是喘息之际，已是沧海桑田．．．．．．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再见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