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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暗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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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回到东宫,许致嫣就迎了出来,温言说道:
“殿下,云棠刚回来说,长公主今年中秋要回来了。”
“匈奴那边竟允了?”
“是,允了半月期,但是两个孩子不会随公主回朝。”
谌徇点了点头,便直直的往书房去。
“殿下。”
谌徇回过头看着许致嫣有些吞吐,“怎么了,不舒服吗?”
“陛下下旨中秋那天在宫中大设宴席,各王孙公子极其家眷届时都会到场。”
青临在旁边看着谌徇的眼光立马的黯淡了下去,似乎想起了什么事而一时的失了神,一恍惚之间,谌徇并未回话,只转身离去了。
许致嫣看着谌徇的背影,静默不语,青临亦只能一言不发的站着,心中却对这二人之间的关系更加的好奇。
黄昏下,饭菜香飘出膳堂。
“云棠姐姐,我问你个事儿?”
云棠笑着看青临说道:“你现在是殿下前面的红人,还能有你不知道的啊。”
“哎呀,毕竟我来宫中的时日甚少,云棠姐姐人美心善,我还是有很多不懂的呢。”
青临本就生的骨骼分明,白净好看,入宫后,没了从前般招摇肆意的美,束起发笑起来倒更加的讨人喜欢。
“就你嘴甜,你问吧。”
“殿下和娘娘是自小便熟识,然后相知相恋,走到如今的吗?”
云棠点点头道:“当然,殿下16岁自请去军中习武,便与娘娘熟识了。后来殿下回到长安,娘娘也跟着回来了,许将军到底是功德深厚,两个女儿都嫁得好。殿下大婚的当天,也是娘娘亲姐和靖远候的大喜日子,一日之间,许将军就成了当时最炙手可热的人物,当然,现在也是。”
青临皱了皱眉头,感到了一丝不妥之处:“太子大婚,不该百官敬贺,怎么还能撞期举行呢?”
“是这个理,不过皇上和太子当时都允了此事,而且还是太子主动提出要与靖远候同办,姐妹同喜也算是一段佳话。”
青临饶有深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扒拉了两口饭便离开了膳堂。
晚间月初上云霄,青临远远地看着谌徇书房并未亮灯,便琢磨着他定是心情不好去了花园。青临刚准备去偶遇一番,便听到有细碎的脚步声在院墙外想起,那绝不是普通宫人的脚步声。青临侧身一闪躲进了竹林后,一瞬之间,宫墙外竟跳进了一袭黑衣的男人,一个滚翻轻巧落地后,青临吓的瞪大了双眼,谌衡?!
只见谌衡贴着墙壁移到窗前,屋内的灯光昏暗,谌衡看不清楚,便又凑近了些。
“见过五殿下。”
一袭黑衣的谌衡被吓了一跳,转头确是一副强装淡定的样子,
“你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是殿下看的太入迷了吧。”
谌衡轻咳一声,强装威严的立在那。
“殿下不会每晚都来看望我吧,怎么不进来坐?”
青临笑着往屋内走去,走进屋子看着谌衡还站在那,便轻声说道:
“每一柱香的时间都会有侍卫轮值,您不从正门进,应该也不想被请进正殿喝茶吧,还不进来?”
“放肆!你还敢指挥我?”
青临撇撇嘴,看着谌衡生气,便伸手就要关门,门还未关上,谌衡便手一挡,闪身进了屋子。
青临看着坐在椅子上的人,屋子昏暗,灯火跳跃在谌衡脸上,纯情又恍惚,仿佛是烟火下等着被亲吻的情人。
青临想起前些天狠戾的甩他巴掌的人,如若不是亲身经历,他如何也不会相信这是同一个人会做出的事情,洞察人心的一套规则在谌衡身上似乎毫无作用。
“站那么远做什么?”谌衡抬眼看着站在门边的青临说道。
“站近了怕被打耳光。”
听了这话,谌衡一时不知道该哭该笑,反倒有些坐立不安,只得喝口茶缓解道:
“想见你了,便过来瞧瞧,从哪进来不重要,见到了便好。还有,前些日子我确实是存了想要让太子不舒服的心思才为难与你。不过现在确实对你有些了些真兴趣,我想要你,没什么好掩饰的,所以我不想知道你喜欢谁,更何况你还用他来压我,我脾气不好,从前的事,算我错。”
青临转过头掩面而笑,这个人到底几岁啊,怎么能把无赖和强迫融合的如此......可爱?
“我父母因霍乱而亡,唯一的弟弟也是太子殿下帮我找到的,在云雨楼时周旋于那些浪荡公子之间,实在累得很。如今来到宫中,被尊重亦有用武之地,我很开心,这个情我不能不还。若您的喜欢是想要我加入到您这一派,那恕青临违逆了。”
谌衡低头一笑道:“你确实与那些迂腐又眼高于顶的才子幕僚不一样,你聪明灵活,眼界甚广。不过,你记着,我是谌衡,我不是你敬爱的太子需要出卖感情而换取权势,喜欢就是喜欢,除了你这个人,这东宫里的一切我都不感兴趣。”
青临没有被甜言蜜语打动,而是瞬间的抓住了谌衡言语中他想要的东西,他柔声不解道:
“说话便说话,诋毁殿下做什么?太子殿下与娘娘情深义重,怎会是你说的那样的人?”
谌衡轻嗤,随即站起来走到青临面前,抚摸起他的脸,谌衡的手有薄茧,是多年练功的痕迹,可触感是那样的微凉细腻,让青临整张脸都是微微酥麻的。
“这段宫中秘闻鲜有人知,我告诉你是我觉得无关紧要,而且人知道的越多对我越有利,但不是着了你的道,你用话术想套我的话还是小看我了。”
被看穿了心思的青临脸面有些挂不住,推开谌衡要走,却被谌衡一把拽了回来,
“若你直接问我定比用尽心思套我的话好用很多,若是再温声细语些,那便更......”
“告诉我。”青临直接看着谌衡的眼睛说道。
谌衡无奈的笑笑,拉着青临到桌前坐下,斟了杯茶缓缓说道:
“据说当年谌徇想求的并不是许致嫣,而是她的姐姐许素律,军中那两年与谌徇情深义重的也是许素律,可不知为何,回到宫中后,谌徇去请旨的结果确是要的许致嫣。他们大婚的同一天,许素律也嫁给了靖远候,如今成了侯府夫人。皇室婚姻,从来都是身不由己的,不过我这嫂嫂你也见了,花容月貌,当年敦煌许致嫣西北第一美人可不是白叫的,谌徇有眼无珠罢了。”
青临望着茶杯中上下翻浮的茶叶出神。
“殿下觉得什么是喜欢?”
青临看向面前的人,谌衡亦不羁的看着青临说道:
“喜欢就是我现在就可以悄无声息的要了你,可是我没有。”
青临捧着茶杯一愣,没有言语。他看过太多浪荡子鬼话连篇后得到又抛弃,可即使谌衡有时和他们说出一样的浪荡话,可青临总觉得他是真实的,他就是那样想的。而谌徇却恰恰相反,一个什么都不说的人身后到底又藏了多少秘密呢?
可惜,青临自己没爱过,但他只知道,若要爱,必得两心相许,相知相惜。
夜深了,青临见谌衡还没有要走的意思,便睁大了眼睛笑着盯着谌衡。
谌衡道:“你若做出这幅纯情的模样,那我今晚便是丢了颜面也得宿在你这儿了。”
青临噗嗤的笑了:“殿下是君子,即使我们站在权力的对立面,您也不曾将您的感情掺杂进来,青临佩服这份通透。我想无论是谁,我都有可能与他相守,可唯独您,我无法想象我们在一起后我该如何自处,这是不是就是话本里说的有缘无分呢。”
谌衡有些严肃了起来,他一把揽过青临的腰,让他看着自己的脸,
“你记着,谌徇要与我争权,便让他来,输赢我认;可若要与我争你,他必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