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川故人》川水兰生

17、第17章 宴会

　　青临退出殿外之后，便朝着膳食堂去，此时正值傍晚放饭时间，他有话问云儿。
　　“含光，领了饭后叫你云儿姐姐来一趟。”
　　青临等在花园拐角，未有一会儿，云儿便走了过来福了个礼。
　　“先生有事？”
　　“太子妃娘娘有孕了？”青临单刀直入的问道。
　　云儿大惊赶快让青临噤声：“殿下不让外传的！娘娘怀胎不过一月有余，太医说胎像未稳，不可声张呢。”
　　“你之前给娘娘拿的汤药娘娘有按时喝吗？”
　　云儿皱皱眉头摇摇头道：“没有，这药喝了半年有余也没什么用，这一个多月，即使熬了娘娘也都喂了花了。可缘分这东西就是奇妙，想要的时候没有，不想要到来了。”
　　青临心下松了口气。
　　“先生询问此事为何？”
　　“啊，没有，只是最近在谋划着如何让殿下更受皇上关注，如今娘娘有孕，皇上定是欢喜的。你是娘娘宫里人，万不可让娘娘胡乱服药，是药三分毒的道理你也懂。”
　　云儿点点头：“知道了先生，都循着太医的话呢，先生放心吧。”
　　云儿离开后，青临的心才算安了下来，这孩子的到来或许不会让谌徇忘却与许素律的前尘，但若能让安心待在许致嫣身边，夫妻真的和顺也算是好事一桩。

　　东宫的事先放在一边，现在让青临更上心的事是去给谌徐庆生一事。这么久了，青临一直苦于谌徐住在宫外而无法与他产生交集，这次的机会千载难逢，他非得探探这位与世无争的四皇子到底是不是在扮猪吃老虎。

　　“含光，贺礼都备好了吗？”
　　一身素净纱衣的青临看着在忙乎着的含光问道。
　　“好了，先生。”
　　含光走到青临跟前，额头析出细密的汗珠，青临掏出手帕替他拭去，又将手中备着的襟带帮含光冠起了头发。来东宫这些日子，青临从未如此近距离的瞧过这孩子，以前遇上总是黑瘦黑瘦的，如今收拾一下也是白白净净的干净少年了，瘦削却不冷峻的面容总让青临想起以前的自己，可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记不住了。
　　含光好似没经历过如此亲近的事，脸上有些发红。
　　“到了四皇子府，要有规矩，谨言慎行，一切都要听我的话再行事，知道了吗？”
　　“嗯嗯，放心先生，含光会听话的。”

　　带着东宫的令牌一路畅通无阻，宫门打开的一瞬，青临的心情也明朗了许多，许久不见宫外的人事，他竟有些动容。
　　“还以为此生都看不到这外面的世界了呢？”
　　“先生说什么？”
　　“无事，快走吧。”
　　一路含光都显得满满的兴奋，含光自己曾说，自小入宫，如今年满12，竟已有六七年的光景未出过宫了。所以这一路，手上是稳稳端着贺礼，可这眼睛却是忙得很。
　　“先生，你看那边好多人！”
　　青临抬眼，眼前竟是红墙绿幔的云雨楼，许久不见，竟是丝毫未改。
　　可楼上的人却换了，二楼之上的男倌长发飘舞，极尽媚态，话语轻浮丝毫不像清倌做派。青临看着楼下的人，眼中猛地回想起那天初见谌衡的模样，意气风发的公子非要带着兵器进楼，眉眼风情，嘴角微笑皆让此时的青临心中思绪婉转交杂。
　　说来，他还欠着谌衡一曲画堂春呢。
　　可到如今这个地步，欠的又哪只一首曲子那样简单了呢。
　　“先生，这人真多啊，这男子的曲子唱的真那样好？”
　　青临淡然一笑道：“若比起从前，那可真是差远喽!”

　　谌徐住在城南西郊，护城河流过，堤岸杨柳傍垂杨，微风吹过都有淡淡的青草的香气。
　　“倒是个好地方。”
　　西郊人家不算多，住的几家看着装饰也不像是寻常人家，而谌徐的府邸相比于其他倒是低调许多，唯一不同的是府门之上高高的挂起一盏橘色花灯倒显得有些与众不同。
　　谌徐住在宫外，与宫中人交往并不多，尽管是堂堂大焱朝四殿下的生辰，可看着门内来往的客人却是不多。
　　“东宫青临携太子殿下礼。”
　　府门的侍从以宫中礼节向内通传道。
　　青临踏进府邸，还未见到谌徐，便看见谌衡面无表情的端坐在石桌前，眼也不抬，只是缓缓地在品手中的一杯清茶。

　　“青临先生，前些日子听二哥提起过，今日得见，果真清新俊逸，才貌双绝。”
　　青临莞尔一拜：“殿下言重了，太子殿下身体抱恙今日特遣青临来为您贺寿，愿您福寿安康，万事顺遂。”
　　谌徐面相生的清冷，只有微笑的时候不那么寡淡，他浅笑道：“替我谢过二哥，先生请下座吧。”
　　青临拜了拜便入了座，谌衡在上席，青临只能看到他的侧脸背影。待青临消失在谌衡的视线中的时候，谌衡便恢复了表情，与谌徐谈笑。
　　青临压了心思，开始仔细观察起这座府邸。府邸不大但陈设都是用了心的，一桌一椅虽有年岁的痕迹但却是精心保存过得，青临点点头想，这四殿下该是念旧的人。
　　“我府中不比宫中，但几位也算是亲人好友，知道不会嫌弃，谌徐感激。”
　　“哈哈，与殿下这几年做邻居，还哪有什么嫌弃不嫌弃之说，殿下严重了哈哈。”
　　“好，那诸位先用，稍后还有歌舞，听说五弟爱听戏，我便点了一出《牡丹亭》，五弟慢用。青临先生，你随我来一趟，我有东西带给二哥。”
　　青临路过谌衡用余光扫过去，便又是冷冰冰一张脸，青临无奈，紧跟着轮椅上的谌徐进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