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亲至疏是夫妻》姬流觞

5、男人的隐藏任务

　　男性在生育这件事上的隐藏任务
　　婆婆来和钟维换班。为了保证钟维睡个好觉，不容分说的把钟维的手机没收了。千叮咛万嘱咐，要钟维一定回家好好睡觉。真诚恳切的模样让展平眉豆不好意思告诉她，钟维昨晚睡的比奶娃都好！
　　而展平眉自己，则再次看到“前世显灵”——奶堵了。情况和“以前”一模一样。疼，疼，还是疼！
　　奶娃使出吃奶的劲儿也没吃饱，咧开嘴像饥饿的雏鸟嗷嗷大哭。婆婆急的汗都出来了，进进出出喊了多少遍护士和大夫，却没人理会。在这个医院里，和那些转眼要命的病征相比，堵奶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展平眉坐在床边，按照记忆中的手法，使劲儿的挤着□□。小娃儿裹着嘴，小脸儿憋的通红，吸了十几口再次放声大哭。
　　“不行。”展平眉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看时间。
　　婆婆说：“你那样不行，我说我给你揉，揉完准好！”
　　“妈，我左边本来还有一些。您揉完以后就一点都流不出来了。”
　　“它本来就堵了，还怨上我了？！”婆婆跳脚。
　　这时，护士拿着电动吸奶器过来：“试试这个吧。小心别化脓了。”
　　“现在看起来还行，但是再这么下去，发炎是迟早的。”展平眉的语气有她自己都没察觉的老练和权威，婆婆怪异的看了她一眼，张张嘴想说什么又丧气的说不出来。
　　电动吸奶器嗡嗡嗡的响起来，发黄的初乳一点点掉进去，躺在身边的小娃儿小嘴张了张，吧嗒了两下，仿佛闻到了什么香味。虽然知道这时候的宝宝嗅觉还没有发育完全，但展平眉还是忍不住恶作剧似的把奶瓶凑到宝宝的小脸旁边。婆婆也稀罕的凑过去，真诚的赞叹：“果然是我孙子，知道啥是好吃的。”

　　钟维进门就看到老婆的衣服被高高撩起，原本性感的胸口伸出一根细长的导管，导管下端连着一个塑料瓶，充满科幻世界的感觉。
　　“这是干啥？”
　　“堵了！”婆婆翻了自己儿子一个白眼，仿佛这是天下最无用的问题。
　　展平眉解释：“我的奶堵了，这不吸出来一些落这个瓶子里。这小子好像闻到了香味似的，吧嗒嘴呢！”
　　钟维不理解堵了是什么意思，但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关注点，傻笑着凑过来，低头问儿子：“好吃不？”
　　展平眉看了他一眼，一边收起吸奶器，一边说：“必须好吃啊！馋么？”
　　“馋！“钟维应声而答，痴痴傻傻的看着熟睡中小嘴翕动的孩子。
　　“那你也来吃点吧！”
　　“嗯。——嗯？”片刻的犹豫之后，钟维吃惊的看向展平眉。展平眉已经做出宽衣邀请的姿态，只是婆婆在，一切都是模拟，并没有真的撩衣相邀。尽管如此，钟维的脸还是明明白白的红到了耳朵根。

　　婆婆立刻明白展平眉的意思，双手虚拍一下，眉开眼笑的说：“对啊！平眉你这就对了！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们是夫妻，吃点没事的。”
　　展平眉左肋下的横膈肌隐隐做痛，这老太太真会给自己贴金！让钟维吸奶通乳的法子分明是自己想出来的，从始至终就没听她老人家提一句。可架不住人家会说话啊，这杆子爬的，比猴子都顺溜。好像是她出过这主意，是她展平眉不识好歹拒绝了似的！
　　展平眉似笑非笑的斜了一眼自说自话的婆婆：“妈，不是我不好意思，是钟维不肯。”
　　眼下不是和她计较的时候，更何况老太太这顺杆爬给自己贴金的本事简直就是天赋，顺嘴就来张口就是，一辈子练的炉火纯青。靠着这天赋，老太太一辈子斤斤计较不吃亏，几乎得罪光了所有的同事，也算是一大成就。就算展平眉有心和她较量一番，也不能是现在这个时候。索性递了个话头过去，看你们母子折腾。

　　“啥？我——我吃奶？”钟维一张黑脸看不出颜色，耳朵尖却红的发紫，紫的发黑。原本红润的嘴唇，瞬间没了水汽，干巴巴的眼瞅着翻白皮，让展平眉想起水里那些濒死鱼儿翻出的白肚。
　　“对啊！你劲儿大，帮宝宝吸吸。”展平眉笑眯眯的讲，可神情分明就是看戏不怕台高。
　　“不行不行。”钟维终于反过味，连连摆手，“绝对不可以！我一大老爷们儿，不行不行——”
　　“有啥不行的！吃！”婆婆突然一声暴喝，吓得钟维一哆嗦，“你不吸，让宝宝吃啥？再说了，吃你媳妇奶怕什么！你没吃过吗？！”
　　这话说的，展平眉脸也红了。
　　钟维结结巴巴的解释：“妈，那个、那个、他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了？”婆婆义正词严的训斥儿子，“我告诉你，你之前全是使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心里想什么！你在学校里跟那些小太妹打波偷吃的时候，我拦你你还跟我急；现在吃你老婆的奶，给你儿子通乳，咋啦？你还嫌我不拦你了？！”
　　展平眉差点没笑出声来。
　　婆婆威武，照这样下去，钟维之前偷的的那点腥全都得揭出来。果然，婆婆换了语重心长的口气继续说：“这是你媳妇，合理合法，派出所都管不着。不像你和——”
　　“妈！我吃，吃还不行么！”钟维哭丧着脸，推着老妈往外走，“您出去一会儿，歇会儿。那个门口有您最爱吃的炸鸡，买一只，不是，随便买！多歇一会儿啊！”
　　“那你得吃！”
　　“吃！我吃！”
　　开始，展平眉本来准备了很多说辞，劝钟维吃奶；当婆婆把话题主动权抢走后，她甚至还有些埋怨婆婆抢了自己的台词。但是现在，展平眉很高兴，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死要面子的钟维搞的丢盔弃甲，跪地求饶。这种假手于人的窃喜，让人油然而生智商上的优越感。自己“以前”怎么就那么傻，非要和婆婆那么较真儿呢？她喜欢抢，就让她去抢好了，反正自己落着好就行呗！

　　屋里没别人，钟维也就放开了。吃奶这种业务头回生二回熟，根本不需要任何指点。嘬了两下，展平眉一把推开胸前的大头：“咬死我啦！”
　　“啊？”钟维有点懵。
　　“牙！注意你的牙！”
　　其实也不是钟维故意的。展平眉此时的乳腺已经堵得水泄不通，胸前硬邦邦的好像两块大石头；但就是这两块石头，却敏感的风吹都能觉出疼来，更何况钟维那张嘴里满是参差交错的白牙！
　　展平眉深吸一口气，做好忍痛的准备，点点头示意钟维过来。
　　刚才被老娘教训的时候，钟维就有种“强制配种”的感觉，再看老婆一副慷慨就义的表情，更觉得自己这张嘴巴已经超出了原有的功能范围。实际上，自从旁观了老婆生孩子，他对男女之事就有点不一样的认识。这两天“独守空房”，他连做了几场血淋淋的春梦。都是自己快要爽的时候，突然铺天盖地的血从身下涌过来，把他的快意闷死在初始萌芽！
　　生孩子的惊吓还没调整好，就被老娘一棒子摁倒在老婆怀里，给儿子通乳。这种人工通乳器的工作，再次刷新了他对自己某些器官的认识。在某种程度上，他开始考虑一个男人在物种繁衍中真正的作用大概不只授精那么简单，而是藏了很多隐藏任务。比如说现在，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之前那些销魂动作，是不是就是对此刻完成通乳任务的训练？！

　　钟维不想把这些想法告诉展平眉，甚至他不想告诉任何人。原因很简单，丢人！
　　他默默的收拾心情，心无旁骛的充当起通乳器来。然而过了十几秒，他就放弃的抬起头，认命的问：“老婆，你到底有没有奶啊？！”
　　展平眉胸前早就疼的好似千万根针在刺，又似巨石叠胸闷的心口疼。正煞白着脸紧咬着牙，全副身心的化解着滚滚涌来的疼痛。但是为了保护钟维的“工作积极性”，她一直强忍着没喊出来。钟维这么一问，愤怒和委屈蜂拥而至，展平眉抽抽着眼角说：“那你以为它这里堵着的是啥？猪油？！”
　　钟维眨眨眼，居然笑了：“顶多就是没有，怎么可能有猪油呢！你也没那么胖。”
　　展平眉气结。这男人怎么就那么会听话儿？人家是说猪油堵得么？那是骂他不长眼不走心，堵得硬邦邦的两坨，他居然说自己胖起来跟猪差不多？
　　你才是猪油！你满身满脑子都是猪油！
　　展平眉真想好好骂他一顿，可是胸前的剧痛一阵阵传来，小家伙哼哼唧唧的开始动弹，马上又要喂奶了：“快快快！赶紧再加把劲儿，我能感到要通了。”
　　这话都是哄人的，但对钟维这种初当爹的很好使。听说工作可以很快结束，又卖力的干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真的男人劲儿大起了作用，还是有几根新的乳管被活生生的吸开，展平眉只觉得胸前刺痛骤然加强，一股热泉从胸口撞了出来：热热的，暖暖的，就像开冻的冰河，终于推开坚冰，河水开始缓慢的流动起来一般！

　　剧痛依然存在，那张嘴就像一把锯子，每吸一下都在切割着展平眉的身体。但是，比起刚才痛的两眼发黑已经好了很多。如果方才的疼痛是10，现在就是8。展平眉哆嗦着嘴唇睁开眼，慢慢低下头，想看看儿子吸的怎么样了——赫然发现，儿子的头怎么那么大？！
　　“你怎么还吸呢？你想饿死你儿子啊？！”展平眉一把推开钟维，气恼的说。
　　钟维吧嗒吧嗒嘴，嘿嘿一笑，厚颜无耻的说：“老婆你怎么过河拆桥呢？！我这好歹也辛苦半天了，就算不给钱，也得老板请客吃点东西吧？”不等展平眉说话，又自顾自的讲，“老婆，人家都说人奶是腥的，你怎么是甜的？”
　　展品眉抱过孩子，小嘴不客气的一裹，滋溜一下，胸口瘪了一大半！
　　“我有糖尿病。”展平眉没好气的怼了钟维一句。
　　钟维已经忘了问题，吃惊的看着儿子，“他怎么那么能吃！比我吸的都多！”想自己刚才折腾半天吸的那两口，在儿子面前简直小巫见大巫，忍不住肃然起敬。旋即想起展平眉的话，纳闷的问，“你不疼么？”
　　展平眉看他那么真诚的犯傻，还带着几分和儿子矫真的不甘心，又气又好笑：“他是专业的，你是业余的。你除了有把子憨力气，还有啥？！他嘴里上颚有个沟，吃奶的时候，正好和舌头一起，把□□裹起来，所以正常吸奶的时候，不会压到□□，妈妈不会疼。”
　　展平眉看了一眼钟维，他正拿着手机张大嘴巴拍着什么。
　　“断奶之后，这个沟就长平了。你别看了，看也看不到。”
　　钟维讪讪的放下手机：“专业，真专业！”

　　这时，婆婆推门进来：“有奶了么？通了没？吃上了么？不行赶紧喂奶粉，别让孩子饿着——”
　　话音消失在看到孙子吃奶的样子，婆婆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过了这关就好了。我去给你炖汤去！”来如风去如电，话音刚落，人就没影了。
　　展平眉听到耳边有人长长的松了口气，转头去看，钟维正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