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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027 ...

  •   话说宁邑一踏入北苑正堂,便看到里头闹哄哄的,人还在门外,便听到了小女儿芊儿大呼小叫的声音,这会儿方一踏进来,便见她一口一个坏女人,难得粗鲁,宁邑当即板着脸训斥了一句:“胡闹。”

      话落,屋内一静,宁邑一抬眼,往屋子里扫视了一圈,最终,目光无意间落到了不远处的宁瑶瑶身上,宁邑步子微微顿住了。

      宁瑶瑶远远地与宁邑对视了一眼,二人四目相对着。

      宁瑶瑶一眼便将人认了出来,这人是宁国侯府的宁侯爷宁邑,她的生父,并非她记忆深刻,也并非她日夜思念,无他,而是,宁瑶瑶的音容相貌多承自于他,只需一眼,宁瑶瑶便将他给认了出来。

      原来,宁瑶瑶的相貌竟生得随了宁邑。
      这话,儿时好似也听过,不过那时宁瑶瑶年纪太小,并不会辨认,时隔十年,这会儿一眼望去,只觉得自己的相貌竟随了他五六分去。

      无疑,宁邑翩翩公子,生得英俊不凡,便是如今年纪渐长了,不再是当年那个白面公子了,可身上那股儒雅俊美之气依然尽在,相反,随着年龄的增长,身上那股白面文人之气褪去了几分,那股傲然于天地之间的清贵之气欲显,只觉得看上去比记忆中愈发威严和英武了。

      这般如松如柏的贵公子,怪道瞧不上小门小户的她的生母吴婉莲,就连如今的谢氏,都远不及宁邑风采。
      谢宛柔倒是好福气,竟得了宁邑百般偏爱,经年不减,怕没少令人眼红倾羡罢。

      两人远远对视着,竟许久都无一人率先开口。

      宁邑起先目光有些微顿,片刻,双眼微微眯起,看向宁瑶瑶的目光带着一丝端详和审视。
      宁瑶瑶在他的打量下,双目一垂,双手纠缠在一起,来回搅着手中的帕子,作乖巧无措状。

      这时,谢氏上前一步走到了宁邑跟前,笑着招呼道:“侯爷,这是瑶瑶,今日身子大好了,过来给母亲问个好。”
      说着,便笑吟吟地冲着宁瑶瑶招手道:“瑶瑶,快看,你爹爹来了,还杵在那儿作甚?还不快过来见过你父亲。”

      谢氏和气温柔地张罗父女二人相认着,一副慈母模样。

      宁瑶瑶闻言,飞快看了那宁邑一眼,正欲过去拜会,不想,这时只见对面从那宁荣荣嘴里适时轻声溢出一声:“嘶——”

      只见那宁荣荣微微皱起了眉头,脸上露出了一丝痛苦之色。

      一旁的宁芊芊见状,立马将宁荣荣包扎过的手再度举了起来,一脸关切道:“二姐姐,你怎么呢,可是伤口疼得厉害。”
      说着,便又有些忿忿不平地冲那宁邑道:“爹爹,你快看,二姐姐手受伤呢,皮都被挠破了,几道血口子流了好些血,吓人得厉害,二姐疼得都要掉眼泪了。”

      宁芊芊巴巴告状着。
      姐妹这人这一通打岔,一时阻断了父女二人的相认。

      宁邑听了这话,目光一顿,便很快将目光从宁瑶瑶身上挪开,落到了宁荣荣手上,看到那处鲜明伤口,立马上前一步关切询问道:“荣儿,这是怎么呢?可伤得厉害?”又抬眼看着谢氏道:“这是怎么弄的?”

      谢氏看了宁瑶瑶一眼,踟蹰着没有说话,却见那宁荣荣咬了咬牙,抬眼扫了对面那宁瑶瑶一眼,咬着唇,冲着宁邑道:“不打紧的,爹爹。”
      嘴上虽这样说着,面上却皱作一团,一副疼得厉害的模样。

      宁荣荣是宁邑与谢氏第一个孩子,他对她疼爱得厉害,是谢氏为她生的三个女儿中,最疼爱的,幼时,宁荣荣可谓是被他娇养长大的,说句毫不夸张的话,宁荣荣在宁邑怀里的次数甚至比谢氏更多。

      从小到大,甭说受伤呢,就连她皱皱眉头,他都紧张得厉害。

      宁荣荣在他眼中,便是比那金枝玉叶也毫不差的。

      这会儿见她疼得直掉眼泪,立马抿着嘴道:“请大夫了不曾?”又道:“怎么伤成了这个样子的?”

      一边追问着,一边将宁荣荣受伤的手捏在了手心,紧张查看了起来。

      这话一落,众人目光齐齐朝着对面宁瑶瑶身上看去。

      便见那宁芊芊瞪了宁瑶瑶一眼,叉腰告状道:“哼,爹爹,都是她弄的,她一来便抢了二姐姐的雪团,弄得雪团发疯闹了起来便挠伤了二姐姐,对了,雪团受了惊吓被吓跑了,这会儿都还不知去向呢,那可是兆王哥哥送给二姐姐的,可是上贡的珍品,整个京城独一份的,若是弄丢了兆王哥哥怪罪了该怎么办?”

      宁芊芊充当着宁荣荣的马前卒,对宁瑶瑶这么个不速之客拼命攻击扫射着。
      小小年纪,竟颇为凌厉。

      她话一落,便见那宁邑眯着眼扫了宁瑶瑶一眼,很快眉头轻轻蹙了起来,虽未曾言语训斥,但眼神中仿佛已浮现了几分不满之色。

      宁瑶瑶见状,只得冲着宁邑福了福身子道:“瑶瑶身子弱,为防蚊虫靠近,习惯在香囊里塞些薄荷叶,猫儿喜欢薄荷叶,许是方才闻到了喜欢的气味便朝我黏了上来,二妹妹过来讨要时那猫儿受惊这才不慎将二妹妹弄伤了去,要怪只怪瑶瑶看护不周,还请父亲责罚。”

      宁瑶瑶不急不缓的解释着。
      没有为自己开脱的意思,却也将事情来龙去脉诉说了一遍。

      话落,便见那宁芊芊叉腰冷哼道:“哼,你倒是将责任推卸得干净,比我还巧言善辩。”

      宁芊芊巴巴说着。

      “好了。”
      谢氏见状,瞪了那宁芊芊一眼,继而冲那宁邑道:“今日乃仲秋之日,一家子好不容易团聚了,该和和美美才是,莫要生了嫌隙才好。”
      说着,走到宁荣荣跟前,拍了拍宁荣荣的手安抚道:“一会儿将大夫请来瞧瞧,只要不留疤便无事了。”

      可宁荣荣听了却咬了咬唇,有些委屈的看向一旁的宁邑道:“爹爹,若万一留了疤该如何是好,定是难看死了。”
      说着,宁荣荣蹙了蹙眉道:“九霌哥哥会不会嫌弃荣荣?”
      说着,又将手从谢氏手中抽了出来,一脸伤心难过道:“定是难看死了,这只手荣儿不想要了。”

      宁荣荣自暴自弃的说着。

      宁邑却忙抓着宁荣荣的手,握在手心里摩挲道:“不可说胡话,荣儿的手便是留了疤,也是这世间最好看的手,爹爹不许你满嘴胡诌。”
      说完,忽而将脸凑了过去,凑到宁荣荣手背上轻轻吹了一下,道:“好了,不疼呢,明日爹爹便进宫向陛下讨要一瓶金玉软膏来,一搽便准好透了。”

      宁邑眉慈目善,一脸耐心的安抚着宁荣荣。
      宁荣荣听了这才喜出望外道:“当真?”
      “爹爹几时骗过你!”
      宁邑摸了摸宁荣荣的脑袋,这才总算是将人给哄好了。

      一时,屋子里的气氛这才转阴为晴。

      宁邑这才抽出空来,后知后觉的想起了那宁瑶瑶来,这才舍得将半寸目光挪到了宁瑶瑶身上,只微眯起着眼将她静静端详一遭,方道:“回来便好。”

      话一落,良久,便又语气一转,道:“府里规矩严,让你母亲给你寻个教养嬷嬷教导些规矩,日后莫要鲁莽了。”

      宁邑如是说来。

      神色语气十分平静,可细细听去,分明夹杂着半分迁怒不满的味道。

      阔别十年,头一遭相聚,宁瑶瑶虽知晓宁邑对她生母吴氏极为不喜,对她亦不会有过多偏爱,却到底是他的亲生女儿,还是长女。
      在宁瑶瑶有限的记忆里,闪现的还是梦中爹爹捏着她的脸,牵着她在雪地里行走的那一幕。

      本以为便是不喜不疼,可该有的关切和关心这类场面话倒是缺不了,却不想,竟凉薄到了这般境地。

      宁瑶瑶一时缓缓抬着双目朝着对面看去,仿佛看到宁芊芊得意的脸,宁荣荣挑衅的目光,谢氏无奈的神色,宁依依好奇张望的目光,已经宁邑那张方才还一脸慈父,这会儿却冷漠冰霜的脸,齐齐在她的眼里一一闪过。

      等到缓过神来时。

      只见宁邑已领着一干人等过去给上首的老夫人见礼了。

      对着老夫人他神色亦是淡淡,并无任何亲昵恭敬之处,只略打了个招呼,便指着一众小辈们道:“你们便留在此处热闹热闹罢。”
      说着,便要转身离去,走之前又不知想起了什么,忽而指着身后人群里头一道松柏身影道:“对了,此乃元陵吴家那边的亲戚,瑶瑶的表兄,姓顾名长绥,此番来京参加科举考试,这一年他会寄居府中,他文采斐然,写得一手好字和好文章,峥哥儿嵘哥儿闲来无事可向他讨教一二。”

      宁邑对那顾姓远亲仿佛颇为青睐,语气多为赞赏之意。

      话一落,屋子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他身上投了去。

      只见那是一名书生,虽穿戴不显,与之侯府相比,算为寒酸,却清贵如玉,白壁无瑕,有茂林修竹,苍松翠竹之姿,一看便知绝非凡物,一时叫人不由侧目。

      就连见惯了世面,眼光甚高的宁荣荣都忍不住微微挑了挑眉,心道:那乡下丫头的表哥竟如此不俗。

      一时,宁荣荣扫了扫那顾长绥一眼,又抬眼看向那宁瑶瑶,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扫动着,似试图探寻出一些什么来。

      而此时此刻,宁荣荣身后不显山不显水,安安静静的一直没有开口说过话的宁依依看向那道身影时,却神色一痴,捏着帕子的手一时紧紧捂着心口,只觉得心脏飞速快跳了起来。

      就在顾长绥上前一步,正欲给老夫人见礼时,这时,外头忽匆匆跑进来一随从,急急忙忙禀告道:“侯爷……侯……侯爷,兆王殿下来了,兆王殿下来接二姑娘去赏灯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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