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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   “……”

      阮杏先是呆呆看了看突然躺倒在地,失去意识的秦以凤,又看了看如释重负般放下了手里的琴的观意。

      她一时不知是该对她之前的话做出反应,还是该对当下的情况做出反应。

      好在观意先她一步开口道:“……什么的,你不会信了吧?”

      阮杏:“……诶?所、所以你之前说的都是……”
      “对。”观意道:“假的。我跟你说着玩呢。”

      现在跟阮杏其实多说无益,观意能使出无常琴诀的第一重完全是误打误撞,永尘子说过,凭她体内这点灵力最多让人昏迷十几息。

      她当即将琴一背,把地上不省人事的秦以凤往肩上一架,丢下一句“忘了你刚才听到的”,头也不回地离开。

      那瓶子里装的看来是真家伙。

      秦以凤早就醒了,但毒却发作了。

      他靠在她肩上,脸色发白,冷汗浸湿了鬓发,眼尾都带着一抹微微的红,身体更是摇摇晃晃,基本没有拿自己的脚在走路。

      水凝洞的路她并不熟,随便在山腰处找了一个洞窟,可以说是粗鲁地把秦以凤扔进去。

      刚才在半路,他不知不觉已经恢复了意识,但毫无抵抗之力,坚硬的石壁磕得他眉梢微皱,略显模糊的意识还不忘对她放狠话:“回去……立刻给我返回去。”

      他现在才发现吃下去的摄魂丹竟然会导致自己不能控制观意脑中的声音,但显然,如果他不这么干,这个可恶又叛逆的女人不可能听他的话。

      秦以凤这下才明白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可他要后悔也已经晚了。

      无慈悲的女人当然不可能关心他中的什么毒,要怎么给他解毒,或者,他会不会死这样的问题。

      她揪起他的衣襟,是不爽到了极点:“我说你那天怎么脑子进水了一样往我怀里钻,原来是为了从我这里偷东西。在我那个世界,敢偷东西就要做好失去双手的觉悟。你想必已经做好了吧?”

      秦以凤才听不懂什么你的世界我的世界,他揪住她话中的一点端倪,厌恶的皱起眉毛:“谁往你怀里钻了?不是因为你废物到连这点儿重量都支撑不住?”

      这人可真有意思。

      连睫毛都被汗水染得湿漉漉的,艳丽的脸庞此刻布满痛苦的红晕,那毒想必已经侵入肺腑,可惜他提前准备好的苦肉计没了施展的余地,本应可以立刻救治他的阮杏不在这里,而自己更不会救他。

      即便如此,他竟然还能像往常那个傲慢的太子一样浑身带刺,毫不客气对自己露出尖牙。

      这样的人难道不会很想让他屈服吗?

      观意有这样的玩乐一样的欲望。

      她喜欢傲慢,自负,鄙视一切并且充满攻击性的人,这样的人,跪在面前痛哭流涕才能让她由衷地感到兴奋。

      这种快感,比烟草更甚。

      只不过平时自己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空,也不是哪里都有这样的人,尤其是,等她稍微有了点地位以后,这样不知死活的人更少了。

      暗巷的人都知道要怎么才能活下去。

      所以烟草成了一种廉价的替代品。

      “你……你干什么你?”

      观意忽然诡异的沉默了一会,然后靠近他,在他面前蹲下,秦以凤就犹如一只低吼的小狮,警惕地,似乎再靠近那么一点,就要一口咬断她的脖梗。

      “我说了,你有没有做好被砍断双手的觉悟。”

      “哈。”秦以凤狠狠嗤笑了一声:“就凭你?”

      “砰”

      观意拽住他的发尾,撞向一旁的石壁。用力的,响彻的,撞得秦以凤眼冒金星,咧着牙齿来攥她的手。

      要是往常观意哪儿会是他的对手,可如今他的四肢麻痹,眼前昏花,连额角撞出的血痕都没能第一时间察觉。观意攥住他头发的手,自然也一动不动。

      “你敢……你好大的胆……呃!”

      又一次,他的头被拽着撞向石墙,石壁上凹凸不平,有石块锋利的棱角,撞得他头破血流,头骨处传来钻心一样的痛。

      饶是堂堂妖族太子殿下也不由咬紧牙关,流出了生理性泪水。

      他嘴里还是不饶人:“观意,你敢这样对我,呃……!你,你再这样试试!”

      “嚯,我有什么不敢的?”

      “你给我等着……等我解了毒,我必要将你碎尸万段!”

      秦以凤生得实在是太美,乌黑亮丽的额发被蒸热了贴在额头上,锐利而充满攻击性的狭长凤眼正因扭曲而微微睁大,连那张笑唇也被他雪白的牙齿咬破了皮,屈辱的鲜血像口脂一样将他的下唇染红。

      他的确是男生女相,却和阴柔二字毫不挂钩,是明目张胆的,张牙舞爪的,高高在上的,毫不忌惮任何人的艳丽。

      这样的一张脸,就算如何放狠话,恐怕也只会被贵族们回以“哦?是在床上吗?”的哈哈大笑。

      观意对那帮比狗屁还烂的人避而远之,但还挺想看秦以凤对这些粗鄙之语会作何反应。

      实在有趣。

      脑子里想着有趣有趣,手上倒毫不留情,她摁着秦以凤的脸,将他直直摁倒,逼迫他的脸与冰冷坚硬的石地紧紧相贴。

      这当然是个十分屈辱的姿态,把头低到不能再低,像只狗一样仰视他人。

      这对尊贵的太子殿下而言,绝对是从未有过的体验。

      她蹲在他旁边,秦以凤抬不了头,但眼神果然是厌恶的,甚至是仇恨的,恨不得下一秒就要杀了她。

      观意道:“你没有被教过不要随便偷别人的东西?看来太子殿下的双亲没有做好你的教育工作。”

      秦以凤呸了声,抬头想要咬她被她摁回去,眼角含着泪还不忘咒骂:“你要打就赶紧打,少跟我提那两个老不死的,恶心!你跟他们一样恶心透顶!疯子!”

      他脸上都是在地上被搓出来的红痕,形容毫无之前的雍容高雅。有股凌乱的,肆虐的美。

      秦以凤大概是那种容易有伤痕的体质,观意明明没怎么用力,眼下却搞得好像他已经被自己囚禁起来虐待了三天三夜一般。

      他展现的受辱态度更是如此,就好像真的不知道真正的虐待是什么样子的。

      这才哪儿到哪儿,如果观意真的要这么做,那首先会给这个漂亮的青年脖子上套个项圈。

      ……给妖族太子套个圈啊……

      观意从嘴里拿下烟管,呼出一口不存在的烟圈,开始觉得自己之前的兴奋愚蠢起来。

      是因为在这个世界待太久了?

      按住秦以凤脸颊的力道突然松开,那里果然红了而且疼痛不止,他“嘶”了声,皱眉抬头看向观意:“你发什么疯?”

      他的警惕是当然的,但观意懒得和他解释:“给我坐好。”

      “?你……”

      “又想干什么”五个字尚未出口,观意一把扼住他的下颚,掰开他的牙齿,将两根手指伸进他的口中,掐住他的舌头,秦以凤剩下的话就这么被淹没在嘴中。

      他的喉结很明显的滚了一滚,睁大的眼,无一不在惊愕她突如其来的动作。

      也许就因为这个,忘记了自己其实本可以一口咬断她的骨指。

      观意的两根手指钳着他的舌尖,划过他的舌根,果然,就算再怎么对人吐露恶言恶语,口中也还是热的。

      从她来看,这一点也不像是在做什么特别的事,哪怕秦以凤已经可以说是呆若木鸡。

      她只是为了寻找什么,在他尚未反应过来之前,两指掐着舌根一夹,比起感觉到痛,本能的呜咽声先一步从咽喉深处瞬间漏出来。

      这股强烈的不适感让秦以凤闭紧双眼,太久没能吞咽,唾液顺着他的唇际一点一点滴下来,湿意便透过衣襟传到了皮肤。

      “唔……!!”

      他突然如梦初醒,掌中运转真气,费力挥向观意,然后被她躲开。

      他红着眼睛,甚至没顾得上将自己的唾液舔干净,先冲她骂道:
      “你想死就直说,我可以送你一程,把你的脑袋割下挂在大衍宗山门外!”

      从秦以凤的狰狞冷笑的表情来看,不像只是说说而已。
      自己还没做什么,也不至于气成这样吧。

      从之前那股兴奋劲儿中清醒,还在想要怎么补救的观意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晶莹的两条银线还挂在她指尖。

      她瞥向因愤怒而胸口起伏的秦以凤:“别动,你不想让毒加剧的话,最好等我回来。”

      “你——”

      没留给秦以凤再还嘴的机会,观意走出洞穴。

      也许修真界生物的身体构造果真不一样,刚才那样在他舌根又掐又摁,这只该死的狮妖,只顾着骂人,居然一点生理呕吐反应都没有。

      虽然他情感上给的反应非常丰富——惊讶、屈辱、愤怒。

      观意不讨厌,太逆来顺受的着实无趣,但那个时候,她还是觉得自己在摁压一块又硬又顽固的石头。

      秦以凤要能把那带毒的丹药好好吐出来,自己就能为之前一时没刹住兴奋而做出的一系列在他看来是虐待他的事找出一些借口。

      毕竟如今有永尘子这么个保护伞,秦以凤要干什么得先想想。前提是他没有真的恨得不顾一切也要杀自己。

      观意突然又停住脚步,她在想,要不干脆直接折返回去,想办法折断秦以凤的四肢,让他站不能行,口不能言,找个地儿把他永远关在那里。

      他的报复就不会来,自己也能永远的少个麻烦。

      要是以前的观意肯定就这么做了。

      在暗巷,平白无故少个人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但秦以凤是大衍宗尊贵的客人,是妖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人物。他突然失踪不会没人追究。

      理性战胜了一时冲动,观意分得清自己如今几斤几两,收回往回走的那条腿,向水凝洞而去。

      阮杏恐怕没想到她又又又回来了,满脑子的疑问撑不住等观意先开口:“那个,意意……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我是说秦以凤刚才……而且你走了之后,我还看见柳师兄也倒在那里……”

      也不知道秦以凤对柳长喧干了什么,观意往外一瞥,发现这位大哥居然还不省人事的躺倒在原来的位置。

      洞外的法阵不许他人进入,阮杏只能辛苦在他下面垫了垫,就把他放在了那里。

      观意自己都不知道秦以凤搞什么名堂,就更不知道柳长喧到底怎么了。

      “被秦以凤从后打了一棒,放着不管过不了多久就会醒的吧。”

      阮杏并不怀疑,愣愣的“哦”了声,又问:“那,妖太子呢?你和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压下心中想问观意之前那些话到底是不是真的的欲望。虽然意意说让她忘记那些话,但看见那些,听了那些,她怎么能轻易忘记呢……

      可如果要相信,那师兄不就……自己不就好像是误会了妖太子一样吗?

      意意和妖太子难道……真的不是一伙的吗?
      这些她都忍住了没有问。

      “秦以凤中了毒,我来问你有没有简单的解药。”
      观意言简意赅。毕竟真的解释起来太麻烦,而且她也不知道具体的原委。

      阮杏果然不能被她颠倒的因果关系说服,但还是惊讶道:“他中毒了?难不成是你……”

      “现在比起这个,解毒的事比较重要吧。”

      阮杏不再说话,只是觉得她果然在回避自己的问题,心中怀疑的浓雾更深了。

      “我这里是有一些应急的解毒药……是我爹走前留在这里的。可我不知道他中的是哪种毒,要不……要不你带我去看看吧?”

      她很想亲自确认秦以凤的状况。毕竟,他刚才看上去……很不好。就算阮杏讨厌秦以凤,但到了这种时候,也不免开始担心。

      但观意不太想让她去,原因无他,到时候秦以凤感恩的对象成了她,等他身体好后,自己会被怎么找茬,想想就觉得头疼。

      “不用。”她随便找了个借口拒绝:“峰主和闻辞不都说过,你最好不要离开水凝洞。你把那些解毒的丹药给我看看,不多的话我一样拿一个过去试试。反正总不会吃死他。”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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