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铭》(GL)》如草化

7、第七章

　　当晨歆回到太医署时，还没进门，就见远处有一点身影，使她停下脚步。来人打着一把湛蓝的油布伞缓缓往太医署的门口走着，待走近些，才看清那伞下的人儿手中捏着一包不知道什么东西，似珍宝一般的紧握在胸前。抬起伞，方见伞下的小脸因着寒冷被吹着有些红扑扑，而那身宽大的军服也已被她换成合体的那身，金缕束冠，到别有一翻英姿飒爽。这人不是洛璃是谁。

　　等到洛璃走到太医署门前，见到的便是晨歆打着伞站在雨中，裙角因地面的雨水有些许湿，微微眯着眼瞧着她，一脸温柔的笑意。“咦？晨歆你怎么站在这？”洛璃略有诧异的问道。

　　“刚看完诊回来，进来再说吧”晨歆边走边放下伞，二人一路回到房内。才进屋，只见洛璃把手中的一包东西往她手中一塞。

　　“我刚进宫的路上看到街边的小滩竟然在卖这饴糖，我想女孩子总喜欢吃甜的，就买来给你尝尝，虽然宫里啥都有，但不知道你喜欢不？”洛璃说时有些不好意思。

　　晨歆打开黄皮纸，只见里面是一颗颗莲子般大小的饴糖，色成金黄，状似灯笼，小巧圆润。取一颗入喉，甜入心扉。

　　“甜吧~”洛璃靠在桌前，双手撑着下巴，脸上写着期待，写着憧憬，写着天真。一脸笑嘻嘻。

　　“恩，好甜，宫内可没有这个，谢谢啦。”晨歆又拿起一颗，象是给洛璃递去，但这高度，又象是直接喂给洛璃吃，洛璃只对着这姿势愣了一下。当洛璃缓缓伸过头去想吃她手中的糖时，却见晨歆把手收了回去，把糖放进了她自个的嘴里，接着又象是忍不住般，伏在桌前，粲然笑开。

　　洛璃这才明白是被晨歆给耍了，看晨歆如此模样，却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只的撇撇嘴佯装生气，又忍不住随她一起笑开。

　　“笃笃笃”只听屋外突然传来几声敲门声，接着便听到一个稚嫩的女声响起“颜太医，我家主子秦贵妃这几日觉得偶有不适，想请您过府一趟。”

　　秦贵妃？蓦地，晨歆收起了原先的笑容，原本最最不想见的人如今却偏偏找上了她。老嬷嬷一事才两日，本就对这秦贵妃耿耿与怀了，现今却还得给这人去医诊，万般滋味与谁知。

　　晨歆打开门，见门外站着一个年纪尚轻的小宫女，比她矮上一截，头低低的，晨歆亦不想为难她，只开口道：“你去问问其他的御医太医看看罢，我今日一早出诊完才回来，有些乏了，怕是对秦贵妃之病有所偏差。”

　　“啊，颜太医，我家主子指名望你去医诊，如若没有什么大碍，还请太医大人你不要为难小婢。”小宫女说时把头埋的更低，还稍稍弯下了腰，想是这秦贵妃下面的奴婢亦是难做，若请不到，回去还得受罚。

　　“罢了罢了，我随你去便是。”回头亦是无奈的看向了洛璃，平日里都很清闲的她今日却偏不凑巧的忙。只得低低的叹了一口气。

　　“我随你一起去吧，虽然我今日不当值，不过我也穿着军服，顺道与你一起去，反正一人也甚是无趣，再者有什么需要说不定我还可以帮忙。”洛璃随之起身走到晨歆身边说到。

　　“恩。也好。”晨歆看着洛璃心中亦有一丝感激，犹记得昨日这女子为她一路掌灯的情境。

　　当几人行至孏（lǎn）雀宫门口时，洛璃和那宫女却被拦下，只得晨歆一人进了内厅，晨歆心中有疑，再进入屏风后，只见秦贵妃一人卧于软塌之上，因屋内有碳火升温，故秦贵妃也只着一件锦缎睡衣，松松垮垮的系着腰带，神态庸懒。

　　“微臣参见贵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晨歆欠身道。

　　“嗯~颜太医不必多礼，本宫这些天时常有些头晕目眩，恶心做呕的，不知是何原因，还请太医你来诊治。”说罢只见秦贵妃伸出了一只手放与塌前的玉几之上。姿态妖娆。

　　晨歆亦步致玉几前跪坐下来，为秦贵妃把脉。却把得脉玄而滑，寸脉沉，尺脉浮，——喜脉。

　　“恭喜秦贵妃，”晨歆又起来伏身到“此乃喜脉，贵妃您已有喜二月余，且胎象安好，只须多加修养，再过八个月，便可喜得皇嗣。”

　　却见秦贵妃非但没有意想中的喜出望外，而是从塌上起身，走致晨歆旁边，右手抓住晨歆的胳膊，俯于晨歆耳边轻声说到：“颜太医，我知你从来想求得一个机会出宫，却苦无机会，如今本宫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答应在那问诊方上写有孕三月余，本宫保你在本宫这孩子出生以后，便送你出宫，你意下如何？”

　　“这……”这翻话说的已是明显，皇上临幸向来由内官记录时期，显然，皇上这两个月没有踏足这孏雀宫，否则这贵妃亦不需叫晨歆来为她唱这出戏码。可这事却是关乎项上人头的大事，更甚者，关乎国家将来的君主是否外姓。晨歆的眉头是许久不层松开过。

　　却又闻秦贵妃在她耳边道“颜太医，我哥哥乃是当朝刑部尚书。如若你今日应允与我，那么这事亦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日后，我还可保你出这宫门圆你心愿，想这事后你再留在这宫里，也不甚妥当。然你今日若不答应，那么我可更不保你今后会出点什么疵漏，人头不保，你可是明白？”晨歆忽然又想到老嬷嬷的死，许是并不那么简单，一个彩瓷打翻并无摔碎，莫非就是因这贵妃身孕之事而……

　　“微臣明白，娘娘请放心，娘娘腹内皇子以有三月，并无甚大碍，但因娘娘你身怀龙种，所以近日口味亦有所变差，喜酸食，都是正常。待微臣回去开些保胎安神药给娘娘服用便可。”晨歆只得如此答复。这秦贵妃已说的明白，如若今日不应允与她，想是今日便走不出这孏雀宫，就算自己不顾自己性命，但亦不能害了今日与她同来的洛璃，再者如若只今日表面上答应与她，回去再另行揭发于她，那么她的兄长在朝为官，日后亦不会放过晨歆来报这仇。而这贵妃娘娘想是早就知晓自己已有身孕，拖着不请太医来问诊，就是因私下在查哪个太医更为势单力弱，便与己用罢了。所以今日那小宫女来时才指明要晨歆过来。

　　“嗯，那今后便有劳颜太医多加照料了，若我皇儿顺利出生，我便秉明皇上颜太医功不可莫，求皇上給多加赏赐。”秦贵妃这才欣欣然回到榻前。

　　“多谢贵妃娘娘，那微臣先行告退。”说罢，晨歆便行礼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