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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出发吧,想要你看到我心中的繁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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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打点好行李,我走向食骨井,像少年时要赴一场约会般忐忑又雀跃。
樱树下的男子,白衣雪发,华服上有落樱如雪,我看得呆掉,只听对方一句,“很慢。”转身前行。
我立马拔腿追上去,“哎,这是去青荒的路线么?你不要瞎带路哦。”
首先决定去南国青荒——青荒是人类主导的国度,位于大陆的南部,气候温暖,民风纯朴,是四大国中最友善的国度,故而为旅行的第一站。
“……”不变应万变,这家伙连解释都懒得。
“喏,这个给你。”我举起一直拿在手里的花环。
他看了看我,并没有接过的意思。
“别自作多情,是铃要我转交给你的,杀生丸大人,祝您百战百胜。”我将铃的话转达给他,故意说得阴阳怪气。
“哦。”接过。是我的错觉么?好像有那么一瞬间,他瞳孔里的坚冰化为了潺潺流水,仿佛绝世的芙渠只开一刹那,却足以令天下动容。
就这样,我们一路无语地走了很久,从森林的一头到另一头,杀生丸没有丝毫疲倦,我却已经累得双腿发抖。听说那家伙是很强大的妖怪?好吧,我信了,但我可是“懦弱的人类”呀……残念着,我继续拖动颤抖的双腿勉强跟上他的步伐。
“很累么?”察觉到我的气喘吁吁,他停下脚步。
“还好。”绝不认输。
“无能的人类。”他转过身来看我,冰冷的瞳孔不肯释放任何温度。
“我说了还好!”被人这样毫不掩饰地瞧不起,我也有些生气了。
他没有与我争论,只是指了指不远处一块空地。
我抬眼望天,这才发现已是薄暮当头,已经走了这么长时间么?不能再逞意气之快了,我放下背包,结结实实地坐在地上,啊,肚子饿得咕咕叫了呢。拿出枫婆婆为我准备的饭团,我毫无顾忌地大嚼起来,长途跋涉之后吃东西就是格外香甜啊。我满足地长吁一口气,却不想抬眼便撞见杀生丸不屑的眼神,仿佛在说:这些小事情有什么可欢欣鼓舞?
挑衅似的朝他吐吐舌头,我翻出背包里的睡袋,铺好。仰看墨洗一般的夜空,星子寒凉,如钻细闪,我陶醉于五百年前的景色如画,不忍闭目。突然想起十五岁的夏夜偷偷跑出去约会,蔷薇盛放,带刺长茎却无情划破我的红裙。两人跑到废弃高楼的顶层看烟火,繁华落尽只留下夜空孤寂,无星无云。那个时候,如果可以看到现在这片天空,一生的恋爱都会笼罩着那层如银星光吧。
“啊,不甘心。”我干脆喊出声。“不甘心哪,真是不甘心。”
杀生丸转过头来看我,显然不解我为何突然感慨。
“没什么,我只是想到了以前的一次恋爱。”风景如诗,情怀如梦,我突然有了与他闲谈的兴致。
“……”显然,对方并没有我这样的闲心。
不过没关系,我看着他,一张俊脸没有任何表情,坐在树下休息也让人感觉不到丝毫懈怠,这样严谨的人应该不会像我一样为了恋爱这么“无聊”的事情感慨万千吧?不知为何,这一刻,我突然滋生了强烈的倾诉欲。因为父母的缺失,我早已养成了善于交际,却很少真正与人交流的习惯。(宫离:很像弥勒法师呀。)但是这一刻,我是这样想与他诉说心中所感。
“我呢,读国中的时候住在名古屋,被一个姓藤崎的家庭收养。国中二年级的时候开始和隔壁班的男生谈恋爱,可是毕业后得知全家要搬到东京,分离在所难免。少年时候的恋爱也不会怎样痛彻心肺,我们约好临行的前一天晚上一起去看星星,可惜当夜的天空无星无云,啊,污染太严重就是会受到惩罚呢。”我感叹,完全不介意自己的自说自话,现代社会谁都是演讲者,或者急于发表评论的聆听者,我很感谢杀生丸的不置一词。
“所以那天晚上很糟糕,本来很开朗的我们,被奇怪的天气弄得莫名感伤,为此,我曾躲在新家的卧室里蜷作一团,为了不哭出声音咬破了嘴唇。但是其实搬走后就失了联系,而我也逐渐淡忘了那段感情。因为毕竟高中的时候又会继续谈恋爱,而遇到的人愈多,我的记忆也就变得越懒——都是一样的篇章:放课后的单车,电影院里分食一碗冰激凌,下雨的时候共撑一把伞。都是一样的,我觉得厌烦,却又没有办法改变分毫。也许大家的恋爱都是大同小异的,所有浪漫的枝节都是作家编造出来为了哄骗像我这样不甘心的少女。所以,恋爱无法让我真正快乐起来,我不想苦苦追寻和大家一样的东西,它缺乏价值。”(宫离:杀殿知道啥是星座、电影、冰激凌么?无所谓,他老人家不知道也懒得问吧。)
他挑眉,仿佛对我的奇怪言论很难信服。也是,在战国的世界里,女子都要一生如一吧,就算心有不甘也要默默忍受。无所谓,我继续说下去,“本来都已经忘掉的事情,今天看到这样的夜空却又全都想起来,想起那个狼狈的夜晚。想起那时哪怕只有今天一半的星星,也会成为美好的回忆吧。”
“无聊。人类真是愚蠢。”良久,他发表评论。
“哈,我早就猜到你会这样说。”心中积存良久的话一次吐尽,我感到无比舒畅。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我整理了一下睡袋,侧卧,准备美美地睡上一觉。
“不要乱动。”突然,杀生丸走过来摁住我的肩膀,浅金色的瞳孔注视着森林里不寻常的风吹草动。
“怎么?”还没等说完,我感觉身体一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