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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酒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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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进来疑惑地对风笑笑道:“小姐刚才是什么声音?”
风笑笑敛容故作轻松道:“一只到处偷吃的贼老鼠。”
好似没有在意风笑笑生动活泼的形容词,小七平静地道:“那要让通宝来抓吗?”
“唔,就这么办,你监工。”风笑笑一脸认真。
小七默了默便应了。
其实,风家的丫头也不好当。
<通宝吼一声:风家的宠物也不容易当~~>
次日鉴湖酒楼
当初,风二爷行商归来,小酒肆翻新,又弄了个小酒坊。这之后一家子一直靠卖酒进项不是大富大贵倒也衣食无忧。直到五年前,风氏夫妇改行做了猪倌。如此两年前,风笑笑才得以将酒楼重开。
酒楼青瓦白墙,并不豪华。上下两层:一楼放了几桌,有时会整块空地供说书唱曲之用;二楼是几间雅间,没什么陈设却是绝对干净。楼外就是镜湖,凭楼远眺也是一番风味。
平日里顾客并不多,楼里伙计也就没多少。<小心揭露:人家伙计都是一人干两个半人的活的说。风笑笑:我那是努力开发人的潜能力!>
张爷掌柜,小七掌厨;瑞生记账,洛阳跑堂。
还有一点,楼里除了小七是个固定的厨娘之外,其余几人是哪儿需要就往哪儿补的角儿。
因为瑞生不在,新的账房先生还没影,风笑笑便暂代。而现在,记账的事能缓缓,她便冲到前线,干起了跑堂的。
“笑笑,快来!叔我得了瓶好东西!”一个穿着月白汗衫的中年汉子,手里举着一个小酒瓶,咋咋呼呼地进了酒楼。
“嘿嘿,我说小三子,别不知羞了。人家笑笑的大叔那是绍兴府的知府,三叔则是检校,什么时候又有了个杀猪的叔了?”对门那桌一位穿褐色短褂的揶揄道。
“贺老六你这话什么意思?杀猪的怎么了?要没我杀猪的,你媳妇儿再能干能烧出屁个红烧肘子来!你要眼红笑笑叫我叔就直说!”
酒楼里其他几位听他二人拌嘴,却也不见怪,有人更是笑着起哄。
来的多是些老顾客,大家上酒楼下馆子本就图个痛快,像这样倒更让人放松。<爱心怨念:时常想,为啥那么多人喜欢上西餐馆找罪受。>
刚进门的那位是街上陈记肉铺的陈三,风家的猪多半是由他超度升天的。而对嘴那位是开杂货店的贺老六。他媳妇儿烧的肘子和东坡肉堪称双绝。贺嫂子有时也会到酒楼露一手,赢得好评无数。
风笑笑正端着酒菜从后面出来,闻声又回身拿了碟炒花生。
送完酒菜,笑呵呵地走到陈三那桌将那碟炒花生放到桌上,边道:“三叔又得了什么宝贝?”
陈三忙献宝。边嚼着花生边道:
“笑笑,这可绝对是可遇不可求的好东西啊!不是我夸口,这酒就是皇帝老儿想喝也喝不到!”
“就是皇帝老儿想喝也喝不到!”贺老六阴阳怪气地学舌,走到陈三那桌,“我说小三子,你今早出门没洗脑还是被猪油扪心了?”
“贺老六!我忍你很久了!”陈三咬牙切齿。
风笑笑忙劝开二人,王洛阳打趣道:“三叔,吹牛也得打个底稿啊!”
贺老六贼笑:“听见没有。谁信你的疯话!”
“你死开!”陈三一把推开幸灾乐祸的某只,急急对风笑笑道,“我没吹牛!这酒是稽山亲手酿的!”
稽山是当朝颇具传奇的酿酒师。传说他酿的酒没有一瓶是重味的,不必说那醇美的口感,单是闻闻酒香都能让人沉醉其间。更为难得的是,稽山所酿,均有药酒的功效而无一般药酒药味重酒味薄的弊端。但此人居无定所萍踪雁影,当真是可遇而不可求。至于说皇帝老儿想喝也喝不到虽然有些夸张,不过,稽山性乖僻凡事随性而行不拘礼法倒是不假。
“当真?”风笑笑看看手中不起眼的酒瓶,实在想不出里头藏的竟是让人趋之若鹜的佳酿。
“当真!”陈三信誓旦旦地道,“骗你是小狗!”
这时众人都围了上来。
“猪肉三,说大话呢你!”
“是不是大话开瓶尝尝,当堂验明正身不就成了!”
“这主意好,我去取些酒杯来!”风笑笑将酒瓶还给陈三,急急到后面拿酒杯去了。
这时一位年轻公子驻足在酒楼前,对着墙上贴的招工启事瞪大了双眼。
张爷以为是想应聘的忙上前道:“这位公子可是想应聘?”
“真乃生花妙笔啊!”王峈峻低声叹道,回身对张爷道,“敢问掌柜这字是何人所写?”
张爷见不是来应聘的也不恼,回道:“这字是我家小少爷写的。他就在里头,您可要见见?”
“最好不过!”
王峈峻整了整衣服跟着张爷进楼,张爷从人堆里拉出个十七八岁的清秀少年来到面前。
“就是他?”
见张爷点头,王峈峻沉默了。眼前这位少年一副小二打扮哪里有半点少爷的样子?
“请问您找我有事?”泺阳客气地问道。
“你……我……”王峈峻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平日里的那套场面话显然是不适用了。按照他的预想,来人该是个温润如水的青年才俊,况且还是位大家少爷,可能还带着些优越感和清高傲气,怎么想都不会是眼前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酒杯来了!”
风笑笑和小七将楼里所有的好酒杯都拿了出来。好马配好鞍,宝剑配英雄。如果真是稽山的佳酿当然要用最好的酒杯来盛。虽然酒楼里没什么珍品,但这份心意还是要的,不能太委屈了美酒不是。
人群自动散开,就见陈三十分宝贝的将酒瓶护在身前。原来,风笑笑不在的时候,贺老六想尝个先,陈三不肯,又退而求其次说只闻闻酒香。奈何陈三无论如何都不答应,两人僵持到现在。
“好了!笑笑来了,现在总可以开瓶了吧!”
“哼!”陈三将酒瓶递给风笑笑,“笑笑,你来!”
风笑笑慎重地接过,众人都安静下来。解开瓶盖,一时之间满室酒香四溢。
还在奇怪身旁的小家伙为何突然一脸严肃的王峈峻惊道:“好馥郁的酒香!”
一旁的王泺阳急道:“怎么我闻不到?”
原来王泺阳因为紧张无意识地屏住了鼻息。
好笑地捏了捏王泺阳的鼻子,王峈峻道:“你再闻闻看。”
风笑笑又为每人倒了些,众人默契地不再争执喧闹,只是静静地品尝。
过了很久才有人道:“真是好酒啊!”众人都由衷地赞叹。
“怎么样,贺老六,现在没话说了吧!”
“哎,要是能喝到这么好的酒,我多输几次又何妨!”
陈三转向风笑笑,却见她还在出神,笑道:“笑笑,回神了!”
酒刚入口的时候,突如其来的浑厚火烈仿佛平静的海面惊起千涛万浪;接着酒味变得淡雅清冽,万顷的大海瞬息归于平静。
可是最后风笑笑竟然尝到了一丝苦涩。虽然掩藏得很好,可她确确实实感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