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集》夜丝弦

15、地狱之门（上）

　　在这个世界，之所以有鬼很妖怪的存在，那是因为在我们的世界和它们所在的那个世界是有一个通道连接着的。那个世界的人可以通过这个通道来到我们的世界。而这样所谓的通道不止一条，每条通道都有一个门。当门打开了，它们就会顺着通道来到我们的身边。
　　所以，千万不要随意的打开那扇门……

　　我家隔壁新搬来了一个阿婆，沉默寡言，但确是个很和善的老人。街坊四邻，有个什么事情她都义务为大家帮忙。

　　记得有一次我在学校玩耍时不小心把衣袖扯破了，不敢回家，怕妈妈发现。当时阿婆在弄堂里乘凉，看到我的状况，对着我和蔼的笑了笑，便转身回家拿了针线，三两下的就把我的袖子缝好了。

　　从那之后，我便时常的跑去阿婆家里和阿婆聊天。有时也会请阿婆帮我解决些小困难。阿婆虽然年纪大了，但是手脚却还是很灵活的，我的很多劳动家务课作业就是在阿婆的帮助下完成的。

　　阿婆还给我讲了许多她以前的事情。每次我都听的很过瘾，有时还会在听完一个后觉得不过瘾再缠着她多给我讲几个。

　　阿婆说在她小的时候，是和父母在一个偏远的小镇上生活的，后来在十五岁的那年便搬了出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她很喜欢那个小镇，可是，却没有再次回去的勇气。

　　我很好奇，追问着为什么。但阿婆却没有马上告诉我，只是微微一笑。说，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坐在客厅的藤椅上，夕阳的余光从窗户外面斜洒进来铺在她的身上。阿婆的目光平静，透过窗户遥望着远处。手边放着一杯她平时最爱喝的清茶。向我缓缓道来。

　　（下面为阿婆作第一人称）

　　那是一个宁静祥和的小镇，叫作祥和镇。镇子不大，但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我是在这里出生的，一直都没有离开过。镇子的边缘有些耕地，也有很多没开发的荒地。那里的空气很好，我经常带着我的狗汪汪去散步。

　　阿爸和阿妈都是镇政府的普通职员。他们是在刚解放的时候分配到这里的，后来，就在这里定居了，一住，便是十几年。

　　那是在我十五岁的时候，刚念完初三。当时镇上并没有高中，我的学历已经算是那里最高的了。我们那里相对来说比较闭塞，很少有外面高学历的人进来，所以一般都是挑一些在镇上有初中学历，在学校学习比较好的去小学执教。我那年毕业就刚好赶上镇小学招教师，于是我就顺利的参加了考试，并通过了考试成为了祥和镇小学教师。

　　而那个暑假，我几乎是每天都牵着我家的汪汪出去散步。

　　小镇的边缘是一片荒芜的土地，偶尔会有几座凸起的坟包，由于这里鲜有人来，上面几乎都长满了杂草。远远看去，像是一个一个的小土丘。
　　汪汪和往常一样，一到这里，便撒丫子的疯跑起来。两只耳朵都飘到了脑袋后面。

　　“汪汪~接着！”
　　我随意的捡起一根树枝向远处抛去。汪汪立刻掉转方向去捡树枝，然后再回到我身边，邀功似的坐下来摇晃着尾巴。

　　几乎每天我们都是这样乐此不疲的玩儿闹着。有时候汪汪也会追逐蝴蝶和蜻蜓，还会扑地上的蚂蚱。

　　我一次又一次的将小树枝丢出，让汪汪捡回来。

　　那次也一样。

　　“汪汪~接着！在这边呦！”我扬手把小树枝抛出去，随后汪汪便朝那个方向跑了过去。

　　那时不像现在夏天很长。当时的风已经有些转凉了，我拉了拉衣领，想着再过几天我就要参加工作了，不知道会不会顺利，能不能胜任好工作，心里不免有些紧张。我飘忽在自己的思绪里好半天才发现。汪汪怎么还没回来？

　　我朝远处望了望，难道没有捡到树枝吗？

　　以前经常这样，汪汪如果找不到我丢出去的小球小棒，它会在原地一直找，也不知道回来。

　　我一边喊着汪汪，一边朝刚才的方向走去。

　　路过一个又一个的小土丘，我感觉四周围似乎越来越冷了。天也快黑了，而我却还是没有看到汪汪。

　　“汪汪！汪汪！你在哪儿啊？”我朝四处张望着。

　　不会是汪汪跑丢了吧……

　　我有些慌张。

　　没留意脚下，被一个东西绊了一下，险些摔倒。

　　我回头，却什么东西都没有看到，有些莫名其妙。刚才，究竟我是踢到什么东西了……

　　我把脚伸了过去，小心翼翼的踩了踩那里。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但是我却看不到。

　　我的脚无法踩在地面上。在地上似乎有一块我看不到的板子……

　　用力的踢了踢，我想看看能不能把那不明物体给踢走。

　　就在这时，汪汪从一个小土丘的后面直奔着我跑了出来。

　　不知道它刚才跑去了哪里。看着他一溜小跑的过来我有些生气，准备好好的教训下这小不点。

　　谁知道，汪汪一路跑到我的脚边后竟安静的没有出声，而是顶着一张已经不知道在哪里拱黑了的小花脸可怜兮兮的望着我。

　　看到它这个样子，我的气顿时烟消云散了。

　　而这时，汪汪似乎也注意到了我脚边那不同寻常的现象。对着那里吼叫了两声。

　　我对汪汪的反应也有些好奇。心下更肯定了这里是有什么古怪。

　　这次我没有再用脚了，而是用手奋力的推那块看不见的“板子”。

　　而我的努力也马上奏效。

　　那块板子被我移出了刚才的那个地方。这时，我的手已经能够触摸到那块土地了。跟其他地方的土地并没有什么不同。我左右摸了摸，觉得有些无趣。

　　但奇怪的是被我推走的那个“板子”却找不到了。因为本来就看不到，我都是凭手去摸的，但是移走之后，我却摸不到了……

　　而此时汪汪的叫声更大了，几乎是有一些狂躁了。

　　我有些不理解的看着汪汪，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心里总有些隐隐的不安……

　　就没再停留，拉着汪汪赶紧离开了那里。

　　但当时如果我能再回头看一眼的话。我就会发现，那里的土地已经跟原先不同发生了变化……

　　一路上，汪汪并不像往常那样活蹦乱跳，而是异常安静的随着我走。

　　我也一直在想着工作的事情，并没有太在意。

　　只是觉得周围似乎比刚才更冷了……

　　到了快开学的那几天，我就没有再领着汪汪出去散步，而是抓紧一切世间再把以前看过的小学课本温习一遍。

　　而那时在荒地上遇到的古怪现象也被我抛到了脑后。

　　汪汪一反常态的没有纠缠着我让我带它出去，只是每天像只小猫一样的依偎在我的身旁。时不时的还会发出一些呜呜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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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万籁俱静。月亮也躲在了云里，大地漆黑一片。而且不知为何。那天夜里出奇的冷，当时明明都是还不到九月份。

　　那天，我看书看到了深夜，觉得有些困倦了。便熄了灯准备上床睡觉。

　　那时还没有电灯，我们镇上使用的还是燃油的油灯。

　　躺在床上，我听到外面的风愈刮愈烈。摇撼着窗户桄榔桄榔直作响。像是有人用力的在拍打你的窗户。

　　人，就是这样。不想还好，越想就越觉得不安。我总觉得那不是风，而是真的有人在拍打我的窗户一样。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的根本睡不着，只得在被子里瑟瑟发抖。心里面不停的安慰着自己。这只是风而已，根本不会有什么人的。这么晚了，就算是有人汪汪也会叫的。

　　自我安慰似乎是起到了作用，我没有刚才那么害怕了。但刚稍宽下心，院子里汪汪竟狂吼了起来。

　　我吓得立刻坐起了身子。摸黑点亮了油灯。

　　火光乍亮的一瞬。我看到了窗户外面的人影……

　　白色的衣服，黑色的长发挡住了眼睛，只露出狞笑的嘴角，以及拍打着窗户的那双犹如枯枝般的双手……

　　“啊啊啊啊啊！！！”

　　“怎么了？怎么了？小敏？”阿爸和阿妈从临屋跑了进来。看到蹲在地上抱头尖叫的我急声问道。

　　我扑到阿妈的怀里指了指窗户。

　　阿爸走到窗前往外看了看，对着阿妈摇摇头，又疑惑的看着我。

　　“怎么了？小敏？怎么回事啊？”阿妈拍着怀里的我问道。

　　“外，外面有人。”我断断续续的说。“刚才外面有人。”

　　“是不是你看错了，外面没有人啊？”爸爸走了过来。

　　“可是，刚才……”这时，我朝窗户外面望了一眼。

　　外面夜阑人静，跟刚才那种惊心的状况全然不同。整个镇子都沉浸在安眠的气氛之中。我想刚才那幕现在如果说给自己听，自己都恐怕不会相信。

　　但我能确定刚才我看到的都是真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父母解释，只是说确实看到了一个人在拍窗户。而父亲也只是说明天会到镇长那里说明情况。看会不会是小偷之类的。

　　但是我却清楚的知道。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小偷。

　　小偷怎么会有那样枯枝般的双手，怎么会有那样骇人的嘴巴……

　　我辗转反侧，一夜无眠……

　　第二天，便是我开始工作的第一天。也是我噩梦的真正开始。

　　（阿婆说道这里时停顿了一下，像是接下来将要说出的内容是她并不怎么愿意开口讲述的事情。但是在呷了口茶以后，阿婆还是开了口。继续讲述她的那个故事）

　　那时像我这么大年龄去教书的事情并不罕见。那年和我一同招进去的还有另外的两个同学。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之前我们并不怎么熟悉，上学的时候也并不在一个班。

　　当时毕业班级的老师都会推荐一个自己班里的学生，再统一考试一下，合格了就能去执教。而我们三个人全部都合格，所以就一起进了小学。

　　当我刚踏进教室的时候，莫名的感觉到了一种违和感。但当时我并没有去在意，因为第一次站在讲台上的紧张感覆盖了一切其它的情绪。

　　我站在讲台上，尽力使自己的声音不要发抖。虽然下面坐的都只是一些孩子，但我还是无法使自己平静下来。第一节课就这样有些浑浑噩噩的过去了。

　　下节课是我同学的数学课。我拿着笔记本坐在了教室最后一排的角落。那个同学讲的很好，声音很洪亮，思路很清晰，举例很有趣。很能吸引孩子们的注意力，不知比我刚才讲的强上多少倍。

　　我跟下面的同学一样，很认真的做着笔记。把他讲课的要领都写在了本子上。

　　这时，我感觉到膝盖上有丝冰凉的感觉滑过。像是一滴水，顺着膝盖滑了下去。

　　我当时并没有在意，继续做我的笔记。但那滴“水”却并没有离去，而是在我的小腿上游来游去。轻轻的，像是一缕冰凉的绢丝拂在腿上。

　　我以为是小虫子之类的东西。就把手伸下去拍了拍腿。

　　谁知，这时我的手突然被什么东西给抓住了！

　　我吓了一跳，低头看去……

　　却看到一个孩子，蹲在桌子下面拉着我的手。他低着头，我看不清他的脸……

　　这个孩子怎么会在桌子下面？

　　我不解的看着他。这时，我才有些后觉的发现，他抓着我的那只从袖子里露出来的手，出奇的干枯，像是被抽干了所有血液的动物尸体的爪子，骨头上面包裹着一层皮。

　　看着这只手，我忽然觉得有些眼熟……

　　这时，孩子慢慢抬起了头，对着我缓缓一笑……

　　我惊恐的睁大眼睛！记忆的纽带转动了起来……这笑容！是我昨晚上看到拍打窗户那人的！

　　同样的头发挡住了眼睛，干枯的手，兽类一样的咧开的嘴巴。嘴角扬起几乎占据了半张脸。

　　由于这次的距离很近，我可以清楚的看到他那犹如无尽幽黑深洞的嘴巴里什么都没有……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异次元。那瘆人的景象证明我眼前的这个孩子显然不可能是一个正常小孩子。

　　我惊骇的要去挣开他那如朽木般的干枯手指。

　　然而，似是感觉到了我的意图，他竟渐渐攥紧了我的手。而另外的一只手也缓缓向我伸来。

　　看着他那黑洞般异常的嘴巴愈咧愈大，几乎到达了耳根！我感觉全身的血液仿佛刹那凝固，肺部也感觉不到空气的补给。只能无助的张大嘴巴尽力使自己不要昏倒过去。

　　眼看他的手已经扒住了我的肩膀。我的嗓子甚至都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只能一只手胡乱的挥舞希望可以引起周围人的注意。

　　眼看那个“孩子”已经爬到了我的腿上。而他的嘴巴也已经张到占据了他整个脸。头发下面能看到的就是那个无尽的黑洞……

　　我当时已经快要支撑不住，只希望不管是谁都好，能赶紧的注意到我！

　　正当他的脸几乎与我持平的时候，我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带……

　　疯狂的大叫！几乎都要把自己的鼓膜震碎了！

　　待到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那个孩子已经不见了。我站在位子上，双手撑住桌子。无神的睁大着眼睛。

　　“怎么了？”
　　一个有些低沉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

　　我回头看到自己的同学站在身边微笑着看着我……

　　班里面所有的孩子也都微笑着看着我……

　　我的心脏顿时跳漏了一拍。

　　我终于想起为什么在刚进教室的时候我有一种莫名的违和感了……

　　他们的笑容都是一个样子的……
　　嘴角扬起的弧度都是一样的……

　　如果，他们的嘴巴再张开一些……

　　那就和我刚才看到的桌子下面的孩子一样……

　　怎么会……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全身上下唯一能调动的起来的就是我的双腿。我撞翻了椅子夺门而出。

　　脑海里一直浮现出上扬的嘴角以及黑洞般的口腔……

　　我一路跑回了家里。正在准备午饭的阿妈看到了满头大汗的我不解的询问我这是怎么了。

　　“阿妈！阿爸呢？”

　　“你阿爸去镇长那里了。”阿妈看着我抓住她肩膀的手，皱着眉头。“什么事这么慌张？你不是应该在学校上课吗？怎么这么早回来了？发生了什么事吗？你去哪？”

　　我没听到阿妈最后说的什么，便转身朝镇长家跑去。

　　必须告诉阿爸！

　　这一切都太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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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的我连发生了什么事都搞不明白，更不知道有些事情已经是无法挽救的了……

　　地狱深渊的大门一旦开启，便再也无法合住……

　　黑暗的灵魂将会涌出，死灵占据生魂……

　　我们无法反抗……

　　（阿婆说了一些我并不理解的话语，但我并没有出声打断她。因为我迫切的想要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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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气喘吁吁的跑到镇长的家里，当时已经是接近晌午的时间。太阳照的有些眩晕，我扶着门框匀气。

　　这时阿爸正好从镇长家推门出来。

　　“小敏？你怎么在这儿？”看到我满头的大汗，阿爸皱着眉头掏出手绢给我擦了擦。

　　“阿爸！”

　　“怎么了？”

　　“镇长他在家吗？”

　　阿爸回头看了看“在呀，怎么了？昨晚小偷的事儿我已经跟镇长说过了。他说会到保安队那里去问问看最近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物。”说完安抚似的拍着我的肩。“你就放心吧啊！”

　　“不是的！阿爸！那不是什么小偷！”
　　“什么？”阿爸的眉头锁了起来。“不是小偷？那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吸了吸鼻子。“那不是人！今天我到了学校！学生和我的一起进校当老师的那个同学都变的好奇怪！”

　　“你瞎说什么那啊！什么不是人？怎么变了？”

　　我把自己昨晚上和今天到学校的经历跟阿爸说了一遍。阿爸只是抽了口烟，说，再看看吧，兴许这都只是我的一个错觉。说不定等下午再去学校就会好了！

　　我因为也没有确实的证据说自己的话是千真万确可以盖章打包票的。只好点头应了他。但是内心的不安感确像是个无限扩大化的窟窿，怎样的言语与安慰都填补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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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我夹着书本忐忑的来到学校。却什么也没看到……

　　是的，学校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那间小学并不大，空荡的几间校舍，随着微风而晃动着的木质门发出咯吱的声响。

　　仿佛这里从没有人迹般的荒凉……

　　脚下的黄沙忽然随风卷起，刮的我几乎睁不开眼睛。

　　这时，有谁拉住了我的裤腿……

　　我转回头……

　　看到了一个蹲在地上的孩子，低着头……

　　一丝恐惧瞬间爬上了我的心头……

　　我没等他抬起头，便下意识的要甩开他的手。

　　但是无论我怎样的努力挣脱，他的手都死死的抓着我的裤子不放手……

　　“救命啊！！！救命！！！”

　　我站在操场中央嗓音嘶哑的呼救，希望可以有人能够听到……

　　“小敏，小敏！！！”

　　一个熟悉的声音朝我这边行来。

　　透过漫天的黄沙我看到了这个小学的老教师杨老师，也是我曾经的老师。

　　他手持一根木棍，对着我脚边孩子的手狠狠的打了下去。

　　令人觉得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那个孩子手臂像是冬天散落在地上的枯木被一脚踩断了一般咔吧一声清脆的断在地上。我被眼前的一幕惊得还没缓过来神，就被杨老师一把拽走了！

　　穿过黄沙漫天飞的操场，我一路飞奔，没敢停下。跟着杨老师跑到了他的家中，途中没有看到一个人。

　　刚进门，杨老师就一把推上大门。急切的拴上门闩。

　　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胸口快速的起伏着，心里有太多太多的疑问。但一时间却什么也问不出口。只能双眼牢牢的盯着杨老师，希望他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杨老师给我拿了个矮凳，把我从地上搀扶了起来。看着我，幽幽的叹了口气。声音低沉的开口。

　　“小敏啊！看来学校里是只剩下咱们两个人了啊……”

　　“什、什么意思？”
　　我像是隐隐的感觉到了什么，但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想法。

　　杨老师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仍然是用他那略带浑浊的眼神看着我，声调不变的问道。

　　“半夜有人敲你家的门吗？”

　　我的脑海一下子浮现起了昨晚上敲窗人的景象……

　　眼神不确定的问道。
　　“什么意思？”

　　“你没有开门吧！”
　　杨老师看着我肯定的说出了这句问句。

　　“是呀。我没有开门……”

　　“唉……”叹了口气后，杨老师停顿了好一会儿才语速缓慢的开口。“凡是开门的，都会变成那样……。”

　　那样……？

　　“为什么？”

　　“那些都不是这个世界该有的东西。我也是小的时候听从前的老人们提起过。”外面的天色渐暗。衬托杨老师的眼神更加的幽深。他沉沉的盯着我，不疾不徐的说道：“过去的人们都迷信这个。说人死后都会到另一个世界去。由于那个年代中国这片土地到处都在打仗，许多无辜的人冤死。他们不甘心去另一个世界，或去了也不甘心呆在那个世界。他们会想方设法的回来，然后占据活人的身体继而重新留在人间。”

　　“那活着的人呢？”

　　讲述被打断，杨老师有些不满的瞥了我一眼。继续说道。

　　“活着的人不存在了……这里会变成他们的乐园，他们会持续的占有生灵。”

　　“怎么会这样……”
　　我有些神情恍惚的喃喃。

　　“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能够阻止他们吗？”

　　杨老师眼神更加的沉暗“已经来不及了……”

　　“可是，可是之前不都好好的吗？为什么他们会突然的来到这个世界？”

　　“门打开了……那个世界跟这个世界连接着的那个门打开了……”
　　杨老师把头垂了下去，声音越来越小。

　　“那，那些已经被占有的人们都是怎么被占有的？”
　　我不解得问道。

　　“他们晚上都打开了自己的门。”
　　那边没有声调的声音飘了过来。

　　“杨、杨老师。真的没有什么办法了吗？”

　　“门打开了，也就解脱了……”
　　杨老师的声音像是冬季冰凉的风凛冽而冰冷。

　　“什么意思？”
　　我不解的瞪大眼睛问他。

　　“把门打开，就解脱了……”
　　杨老师阴恻恻的说道。

　　“杨、杨老师？”
　　一丝不确定的恐惧爬上了我的心头。

　　我慢慢的站起来朝他走去。在手要触碰到他肩膀的一霎他忽然扬起了头。咧开嘴看着我无声的笑。

　　我踉跄的后退了两步。他的眼睛已经浑浊的看不见瞳仁，嘴角却是令我恐惧的翘起。

　　不，不可能……

　　我惊恐的向后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