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石王牌] Bloom of Youth》暮烟歇

6、第六章

　　“下一局，泽村你上投手丘，只允许你投三种变化球和直球。”
　　即使被限制投球，泽村也还是激动不已，片冈监督几乎能看到他背后疯狂摇晃的尾巴。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一年级所有人，还有观众和对手们，谁也没有提醒他片冈监督只是不让他在场上废话而已，并不是不允许他开口说话。连监督自己都不太想提醒泽村，反正御幸能看懂他的肢体语言，就让捕手去操心投手吧。
　　“只允许三种吗？好在他的直球本身就很不错。”
　　御幸并没有觉得这是个难题，或者说直球质量很好，配上两三个变化球，这才是正常的投手该有的样子。反观泽村，本就有着带尾劲球威重的直球不说，手里还压着一大把完成度都不错的变化球，甚至还有更多未完成的球路等待开发。要不是这样，监督也不会放心让他早早出现在赛场上供对手搜集数据。泽村的投球不真正站在打席上面对的话，是没办法真正去感受的。
　　之前泽村已经在小野的帮忙下热身完毕，因为没怎么配合过，所以泽村没有投他的变化球，御幸也没打算违背监督的命令解禁泽村所有的球种。投热身球的时候，就算泽村还是一言不发，御幸也能感受到他灼热的目光，正迫切地期待御幸帮他做某件事。
　　“不行。”御幸摇头。
　　泽村像小狗一样狂点头，见御幸没反应，又用暗号比划起来，越比划越来劲。御幸戴着头盔不好去看监督的表情，但……
　　“泽村！只允许你说一句！”
　　“是！！！”
　　得到许可的泽村转身面向身后的守备和观众，深吸一口气，下一秒，洪亮的声音响彻全场。
　　“我会让前辈们不断打出去的！！守备的大家！！！就拜托你们了！！！”
　　不光是被音浪直接袭击的内外野守备们，就连场外的观众和一军前辈们都愣了。好在大家都有心理准备，不管泽村做出什么事情他们都不会太惊讶。
　　而且……说句实话，被一个大家都知道很强的投手这么拜托的感觉，确实不错。
　　“好好投球泽村！要是投不好小心我踹你！”仓持喊了一嗓子，其他一年级也纷纷应和。赛场上投手最大，就是泽村突然说不想投了他们也得去哄着，何况泽村看上去状态很好，只是答应两声毫无问题。
　　“继续！”
　　片冈监督无声地叹了口气，说不准以后他真的得给泽村下个禁言令，不到必要的时候不允许说话。
　　这一局，泽村要面对的第一个打者，便是之前把河田和川上的球都轻松打出去的小凑亮介，托同队二年级前辈的福，泽村深知这位眯着眼的粉头发前辈到底有多可怕。好在和小凑同在二军的御幸也很清楚，之前把河田打出心理阴影的，就是这位个头不高、看上去毫无威胁的打者。
　　“认真点？”御幸用眼神示意泽村，得到投手肯定的答复，让捕手松了一口气。
　　“让我看看你们这对投捕搭档能做到什么地步吧。”小凑前辈微笑着站在打席上，拉开姿势准备打击。
　　——四缝线，偏低的内角直球。
　　御幸给出自己想要的暗号，泽村毫不犹豫地点了头，一点也不怀疑自己能不能把球投进御幸想要的地方。
　　投手深吸一口气，高抬腿举起手臂，藏着球的左臂向后弯折到一个离奇的弧度。没等小凑看清那个动作，白色小球便已从左投的手里疾射而出——
　　“看不见出手点！”
　　好在小凑本就不是急着出棒的类型，内角直球嗖的一声擦着他身边飞过，稳稳落入捕手张开的手套里。
　　“好球！”
　　“哦呀？居然这么特别……”
　　回想起刚才那个完全看不到的出手点，即使小凑动态视力优秀，也没办法一个照面就抓住那个特别的姿势。还有这对一年级投捕，一个敢要擦着打者身边飞过的内角球，一个敢跟着投……这两个人真的不是高岛副部长故意分到同一间寝室的？
　　“下一个，直球，外角偏低。”
　　泽村嘴角扬起，在投手丘上笑着朝御幸点头，然后——
　　“是怪癖球啊。”
　　和泽村一起训练过的前辈们都看出来了这一球的特点，对于怪癖球投手来说，他们的直球像别人的变化球，真正意义上的变化球反而是直球。泽村真正的直球不仅有尾端的不规则变化，球威也很强，各种层面上都很难打。加上他的球还是到了打者手边产生变化的类型，换成是东、增子那类力量型打者还好说，只要被金属球棒擦到就能碰出老远。可小凑就算动态视力很强、拿着金属球棒，也不代表他就能打好这一球。
　　“好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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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泽村这小子，光从脸上一点也看不出来他的投球风格。”
　　看着场内的比赛，想起之前一军训练时的队内比赛，福永忍不住开口，“明明是个闹腾过头的家伙，结果却是控球很好的变化球投手，想必二军这些家伙也吓了一跳吧。”
　　“任谁第一次看到泽村投球都会被吓到，你不也是吗？”古贺瞟了一眼自己的搭档，把福永气得直咬牙，“我才没有！”
　　“你有，你不仅被吓到，还让克里斯去看看泽村是不是把胳膊甩断了。”古贺表示自己记得很清楚，他这两个副队长全都是傲娇，不过比起东来说还是福永看上去更和善一点，起码关心人能不把被关心的对象吓到。
　　东捧着肚子哈哈大笑，“结果泽村特地把胳膊掰到后面给你看，你还不相信这是个男生能有的柔韧度。”
　　“谁知道这家伙是这种类型的投手……少见的过头了！”
　　“我初中的时候倒是碰到过这么一个，”从群马县被特招过来的左外野手大久保摸着下巴，“跟泽村给我的感觉差不多，不过无论是球速还是性格都完全不一样嘛。”
　　“哎？？还真的有跟泽村差不多类型的投手？”
　　学习成绩好、记忆力也很好的大久保从回忆里翻出自己国中那场比赛的印象，“个头比泽村矮，人也瘦瘦弱弱的，和队友关系好像不太好的样子。不过他的怪癖球和泽村的一样难搞，控球也很好，就是捕手的水平不怎么地，总给那孩子故意配一些好打的球。”
　　大场看了看场内耀武扬威的泽村，把他的形象代入到大久保说的那个样子，完全无法想象泽村会乖乖被人欺负，“要是克里斯故意给泽村配那种球……”
　　“泽村只会说‘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的前辈！’”三垒指野吕模仿了一下泽村的招牌表情，“然后用狗狗眼逼迫克里斯不得不给他好好配球。”
　　“话说那个一年级的捕手一开始是给泽村故意配过坏球的吧？”和克里斯住同寝室的福永突然想起后辈吐槽过的事情，明明4月前还是可靠又爱干净的学弟，4月新生入学之后就成了新生投手的保姆。一有点风吹草动，住在隔壁的小投手就会扑过来朝克里斯抱怨。福永听了一点，只知道东和一年级二人组投打练习了一场，结果就不得而知。现在想起来，正好问问当事人。
　　东本就蛮横的脸阴下来更加瘆人，“那两个混蛋小子……”
　　“我知道！”八卦大师大久保再度举手，“晚上泽村拉着御幸去加训，恰好碰见清国拽着他们寝室的那个川上出去练习打击。不知道怎么的，清国跟泽村吵了起来，他们两个决定打赌，三个打席决胜负，要是泽村赢了就一个月不用给他跑腿，清国赢了则可以让泽村给他当喂球投手。”
　　“这种事情还要打赌的吗？那小子不是天天嚷嚷着要投球的嘛。”福永很是不解。
　　大久保摆了摆手，“不一样的，克里斯一直严格控制泽村的投球数，御幸就算陪他加训也不会让泽村投太多，总之都是有分寸的。要不然照着这个训练量，泽村早就把自己练废了。”
　　想起后辈的训练量，连经历了两次冬季地狱集训的前辈们都直乍舌。王牌投手本来训练量就比别人多不少，泽村就算现在不是王牌也是未来预定的王牌，才一个月就能赶上一军前辈们的正常水准，背地里实在是下了一番苦功夫。好在这家伙身体素质好过了头，之前跟着克里斯去体检，完全没什么事。
　　“那你还让他给你当陪练？小心把克里斯气到，本来最近就因为雄真的事情难受成那样，要不是泽村来了……”大场停顿了一下，“总之你还是别去招惹投捕阵了，咱们青道能撑得起场面的投手现在也就泽村一个，万一又折腾出什么事来，还怎么打夏季大赛。”
　　所有人都陷入沉默，青道折戟春季大赛的唯一原因是失去了三年来精心培养的王牌投手川野雄真。因为一场车祸，新年前还在共同奋斗着的同伴，转眼间便只能在医院里看比赛。从那之后，这些前辈们就眼睁睁地看着正捕手克里斯在那里加训，人也一天比一天阴沉。
　　好在泽村不知怎么的从长野跑来青道，让青道白捡了一个能当即战力使用的天才投手不说，天天缠着克里斯转，让二年级的捕手多了不少表情。古贺甚至私下里说过，说不定泽村的到来是青道转运的标志，要是他一年半后运气还像现在这么好，他真的想越过二年级直接把队长的位置交给泽村。
　　“我也不是想让克里斯头疼……还不是御幸那家伙，在那里挑拨泽村挑衅我，还让泽村对着我的肚子投内角直球！”
　　“噗——”
　　一连好几个人都没忍住笑，捂着嘴看恼羞成怒的东在那里跳脚。他们一点也不怀疑这话的真实性，御幸刚才就又配了好几个内角直球，泽村也真敢跟着他投球，球路几乎是擦着打者身体飞过去的。对于东来说，想必这内角球威力会更大，一不小心就会变成触身球。
　　“三出局！攻守交换！”
　　“啊啊，泽村上场就没什么意思了……”福永打着哈欠想回去加训，也怨不得监督不想让泽村在红白赛出场，他的实力已经超出这场二军对战一年级的比赛的规格。要是连自家一军都没办法完全攻克的天才投手，在红白赛上阴沟里翻船，那还不如让泽村在二军好好锻炼呢。
　　“等等，先别走，正好是泽村的打席……哎？他怎么站了左打？”
　　“哈？？”

作者有话说

　　我！没！有！鸽！
我！头！发！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