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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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成绩就像大多数人想象的那样，少数几个人的优秀表现并不能影响到整体。仅仅三局，二军前辈们就从一年级的手里拿下十分，还是在身为捕手的御幸绞尽脑汁调动一年级投手的一切力量的前提下。
那个叫河田的投手，以前也是青少棒队的主力，站在投手丘上的表现就像他从前根本没打过比赛一样。御幸是个训练有素的捕手，他不会在比赛的时候把自己现在的搭档和其他人作比。即便如此，在换场时被投手揪住领子质问为什么要那么配球、让他在所有人面前丢脸的时候，御幸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冷静啊！河田同学！”
“别打架！”
一年级们纷纷凑上来把两人分开，御幸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却一眼看见人群后面泽村面无表情地看着这里的闹剧，不知怎么噤了声，接过泽村递来的水杯没有喝，而是等着对方发言。
或许有些人真的是天生就有气场这种东西，泽村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就让本来还憋了一肚子火的一年级们冷静了下来，在冷冽到能杀死人的沉默中面面相觑。除了要上场击球的仓持和准备区里的木岛，几乎所有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河田同学是对御幸的配球想法很不满吗？”泽村平静地问道，像是完全没被眼下剑拔弩张的气氛所影响。本来河田还以为和御幸关系好、又在赛前说出请大家相信御幸的发言的泽村，第一反应肯定是替御幸说话。可在他的注视下，河田真的没办法再自欺欺人下去。
“……没错！”一年级投手咬着牙最终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口，“我知道我不如泽村和川上他们厉害，但你也不用故意那么配球让我丢脸吧？你要的那些球我根本投不出来！”
说到最后，心态不算太好的一年级投手已经濒临崩溃。在投手丘上他真的觉得自己孤立无援，前有二军前辈们轻而易举就能把他全力以赴的投球打出去，后有捕手步步紧逼让他竭尽全力投自己根本不理解的那些球。就算安慰自己后面还有泽村压阵，但曾经身为青少棒队主力的自尊心还是不容许他就此彻底放弃表现自己的机会。各种想法在脑袋里撕扯个没完，才三局就让河田陷入如今的状态里。
泽村转头看向御幸，“你有故意让河田同学投他投不出来的球吗？”
御幸张了张嘴，刚想说点什么，却看见泽村朝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示意他认真点，不知道错了哪根筋，也或许只是出于捕手的本能，老老实实把自己的配球思路和盘托出。大多数人听的是一头雾水，只有渡边看上去像是听明白了的样子。好在他们不是投手和捕手，这些复杂的心理博弈跟他们没什么关系。
“……那你为什么事先不告诉我，好歹也让我有个准备吧！”
理性告诉河田御幸说的和做的都没什么问题，但他就是觉得挺憋屈，“哪有你这样把投手当工具的捕手？”
“泽村！你该去准备了！”
场边时刻关注比赛情况的一年级过来喊了一声，仓持侥幸打到一球上了垒，但木岛拼尽全力也没办法让仓持往前推进一个垒包。眼看着就要到下一棒也就是泽村登场，这边却还没处理完。
“麻生，麻烦你替我代打。”泽村朝着因为和自己一个位置所以没能上场的左外野手麻生说道，一年级愣了一下，在泽村的眼神催促中连忙戴上打击手套准备上场。
“泽村……”
“没关系，练习赛就是为了找出问题而存在的。无论是场上还是场下，有问题就去解决，否则拖到正式比赛上就会影响到成绩。还有川上，下一局估计会是你上场，和小野好好热身。”
“好、好的……”川上下意识地用上了敬语，一抬头正好对上监督打量着这边情况的目光，不禁瑟缩了一下。
“至于你们两个之间的问题，”泽村转过来看向御幸和河田，“首先御幸的配球思路没有错，也没有故意让你在所有人面前出丑，这一点没有错吧？”
“……是的。”河田点头。
“好的。现在是御幸……你比赛过程中是不是没有足够关注投手的心态？顺带一提我觉得你不用回答，因为你在这方面的水平和你的性格一样糟糕！”
后面那句吐槽泽村可是相当有发言权，他跟御幸既是室友又是投捕，相处的时间相当多，也是最早认识到这家伙性格有多么恶劣的那个人。当然，泽村也理解御幸的难处，红白赛对于一年级来说确实是种挑战。投捕搭档是互相成就的，谁都没办法凭借一个人的实力把另外一个人带起来。就连泽村自己，要是碰见一个水平不怎么地的捕手，说不定也会忍不住拿走配球权……但这不是御幸这么继续下去的理由。
“怎么突然吐槽起我的性格了……”御幸摸了摸后脑勺，他真的不适应泽村这么正经。即使从泽村自己那里听说他以前是队长，亲眼看见他拿出领导者的姿态迅速整合起一年级来还是很奇怪。
“这才不是吐槽，而是对你行为的批判！下一局给我好好跟投手沟通，如果有需要的话随时都可以暂停，把你的想法好好告诉投手，而不是憋在心里。虽然我确实没明白你的那些想法，但不代表别人也听不懂！”
“喂喂！原来你也没听懂啊！那你还在那里摆出一副什么都明白的脸！”其他一年级纷纷吐槽道。刚才看泽村教训御幸和河田的时候还很理直气壮，好像什么都明白了的样子，原来跟他们一样一头雾水。
“我的话，只要把球好好投出去就可以。不管这家伙要什么球我都能投的出来，所以比赛失利的话就肯定是他的问题。”
第四局结束，麻生最终还是没能把仓持往前送一个垒包，两人有些失落地回到休息区。一点也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的仓持本能地察觉到气氛不对，左右看了看，找到看上去更靠谱的白州询问情况，“刚才怎么了？”
“等到三年级选队长，我一定投泽村一票。”白州道。
“哈？”
“下一局，泽村从左外野换到一垒，麻生去守左外野，川上上投手丘。”监督那边适时下达换人的指令，泽村从左外野挪到一垒。也亏得他在得知自己要换守备位置的时候特地出去买了一垒的守备手套，不然全队就他一个会去守一垒的左投，连合适的手套都找不到就糟糕了。
“收到！Boss！”
“不要叫我Boss。”片冈监督觉得自己会被泽村气得提早开始脱发，如果这就是有一个天才投手、（可能的）未来队长和（必然的）未来王牌的代价的话，他真的觉得自己可能需要谁来分担一下。
在小野的帮助下热身完毕的川上从牛棚那边回来，路过泽村身边的时候被另外一个投手叫住，“别紧张，后面还有我在。”
“嗯！”刚才那个插曲过后，川上比一开始放松多了。见他表情不错，泽村又补充了一句，“有问题全都推给御幸就好，反正你把球投出去了，肯定是他那边出的问题。”
“我听得见哦！”一旁在同学帮助下换上捕手护具的御幸黑线，泽村还真是心态好到过头，一点也不在意他这个当事人就站在旁边，“要是我的状态也受影响了怎么办。”
泽村指了指小野，“那就换人上嘛，再不行我都可以去临时充当一下捕手，之前跟克里斯前辈学了不少东西正想试试……”
“好了好了，赶紧去守备！”仓持过来踹了泽村一脚，“哪有左撇子当捕手的，你是想表演花式漏接还是怎么？”
“我才不会花式漏接呢！”泽村一边抗议一边戴手套，“为了成为一个能好好配合捕手的投手，鄙人泽村荣纯可是做了很多尝试！要不是我右手用的还不太习惯，说不定我也能去当捕手。”
“只是理解捕手的话……用不着做到这个程度的吧……”
川上以前跟自己的捕手关系也不错，自认为是还算比较体谅捕手的类型。即便如此，他也没试过真的站在捕手的位置上去了解搭档的想法。
“我觉得还是很有用的嘛，以前要是我碰到这种情况，说不定也会像河田那样很生气——”
“不，你这个笨蛋根本不可能发现。”仓持无情地吐槽道。
“——但真的站在捕手的位置上去换位思考，才能发现自己的表现到底有多糟糕。发挥成这样还想让捕手给自己配出好球，简直是在开玩笑。所以我一点也不觉得这是一件‘不用做到这个程度’的事情，而是应该在这个基础上做的更好。”泽村坚持说完自己的话，这才开始跟仓持继续日常打闹或者说单方面挨揍，只留下身后的投手和捕手们陷入沉思。
“不是‘不用做到这个程度’，而是要在这个基础上做的更好……明明是个笨蛋，居然能说出这种话。”
白州拍了拍御幸的肩膀，“走吧，我们也要加油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