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石王牌] Bloom of Youth》暮烟歇

13、第十三章

　　“泽村今天的状态怎么样？”
　　片冈监督例行来到牛棚检查投手们的状态，看了看正在训练的几对投捕，先问了在泽村旁边看他跟御幸练投的克里斯。
　　在王牌空缺的现在，青道一军除了泽村，便只剩下原本的10号替补投手、三年级生田川。本来按照年级顺序应该是田中拿到王牌背号，可是春季大赛的惨败证明了田中真的不适合扛起王牌的责任来。好在投手本人也承认这一点，并愿意以三年级前辈的身份给一年级后辈当替补。不过仅仅两名投手对于一军来说自然是完全不够，片冈监督已经看好了二年级的投手丹波，预计夏季集训时会把他提入一军跟着训练。
　　当然，有机会进入一军，不代表丹波就能比田中更有可能拿到王牌背号。片冈监督这段时间以来，又是让泽村去练外野守备，又是让两个天才捕手去给泽村接球，已经是摆明了要把他当成未来王牌的人选。关东大赛的出场更加证明了这一点，只要泽村表现出色——都不用多么出色，只要把他平时训练里展现出来的压制力放到赛场上，王牌背号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反正已经有了一年级正捕手的先例在前，多一个一年级王牌也不算什么问题。
　　牛棚里现在的情况便是如此，因为投手数量少的原因，二军的投手们也在这边训练。其中泽村最为奢侈，御幸给他接球的同时还有克里斯时刻关注，正捕手说是在配合助理教练监督其他人的投球，其实大部分注意力还是放到泽村这里。再加上水平本就不弱的御幸，片冈监督仅仅是看了一眼泽村刚刚投出的内角直球，就知道这几天里泽村进步不少。
　　太田部长掏出手帕擦了擦汗，“泽村同学的投球真的是和他的性格不一样……”
　　“无论是球质、变化球的犀利程度还是直球的控球，都在稳步提升着。”高岛微微勾起嘴角，“再加上泽村他们正在练习的曲球系变化球，基本上什么样的打者都可以应对。”
　　她看着片冈凝视牛棚的背影，心里很清楚为什么片冈敢把这个一年级投手放到赛场上。要是换成一年级的速球投手，说不定片冈监督还是会选择保留底牌不暴露太多。可泽村的一年级却不完全是种劣势，虽然他没有足够的经验处理赛场上的突发情况，但对手也从来没见过像他这样的投手。怪癖球投手的基础再加上泽村特殊的投球姿势和十几种变化球，以及不差的球速，没有足够的资料根本别想弄明白泽村。而且青道的捕手又是克里斯，想攻克这两个人组成的投捕搭档实在很有难度。
　　高岛礼转头看向泽村的背影，眉头微微皱起。比起他在场上的未知表现，泽村的过去让高岛有些担心。得知他出身长野的松山学园中等部后，高岛想起自己一个熟人曾经跟她说过松山的一些传闻。据说松山的监督喜欢用中等部直升上来的选手，从他们国中的时候便开始按照自己的想法培养这些孩子，有时手段甚至有点过激。
　　现在高岛就怕泽村身上有什么暗伤，毕竟一年级会11种变化球的投手真的闻所未闻。大多数人国中时期是不会练习对身体有伤害的变化球的，哪怕泽村天生体质适合投变化球，甚至连最基础的直球对他来说都是变化球的一种。尽管青道真的急缺投手，但无论如何不可能以一个孩子的未来为代价，特别是像泽村这样的天才。
　　“关东大赛之前，我想联系医院给队员们检查一下身体，防止出现问题。”
　　听到高岛的提议，片冈监督点了点头，“可以，你尽快安排，最好是在下周末比赛之前。”
　　“那就这个周日吧。”高岛礼作风一向雷厉风行，定下时间便直接去打电话安排。太田部长在这里也看不太明白，作为后勤的主管跟了过去。
　　“监督，您要看看泽村最近在练的新球种吗？”克里斯提议道。
　　“曲球？”片冈监督也听说了泽村最近为了新球种苦苦钻研的传闻，本来还想让他专心在自己已经有的球种上。不过要是已经能实战了的话，倒是个不错的消息。
　　“是的，泽村说他最近手感不错，也能把球压到好球带里。不出意外的话，差不多夏季预选赛上就可以投入实战。”
　　作为正捕手，克里斯在牛棚训练中有很高的主导权，特别是几个投手的训练规划，连负责牛棚的助理教练都要退后一步。他说让泽村练习曲球，片冈监督就不会再说什么。所有人都清楚，克里斯大概比泽村自己都关注他的状态，要是真的会影响到泽村的投球姿势，只怕捕手先就把这个球种给封印了。
　　“先投十球看看。”
　　“好的。”克里斯点头，转过来让一年级投捕开始练习。
　　“好的监督！请看鄙人泽村荣纯拼死苦练出来的曲球！！”
　　隔着18.44米，御幸还是觉得耳膜生疼，把球回传给泽村的时候忍不住加了点力度，试图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抗议——太吵了！
　　不知道是不是泽村眼睛大所以什么情绪都很明显的缘故，御幸觉得自己看明白了他的眼神，基本上就是在监督面前疯狂暗示捕手好好接球让他表现一下。这个要求御幸自然不会拒绝，昨天泽村说自己开窍之后确实投的不错，今天练习的时候试投了几个也还可以，说不定真的能投好……
　　“噗。”
　　棒球直直落进手套前的地面上，饶是御幸都没能挽救成功。
　　“刚、刚刚那个不算！再来！”
　　克里斯和御幸不动声色地对视一眼，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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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真的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奇怪的投手……你到底是怎么想着下坠曲球却投出来滑曲球的？”御幸问出这话的时候语气都带着点敬佩。
　　晚饭时的食堂里，御幸、泽村照常和其他几个一年级坐在一块。仓持因为训练时被小凑折腾的满身是土先跑回去换了身衣服，匆匆跑过来拉开椅子坐下时正好听到御幸在问泽村，不禁有点好奇，“怎么了？”
　　“之前泽村在牛棚练投，克里斯前辈请监督来看，结果泽村一次都没有投出监督要看的下坠曲球，反而投出了滑曲球。”前园，永远的好人，耐心给仓持讲了一遍前情提要，“克里斯前辈说要让泽村今晚加练。”
　　“吵死了！我肯定能学好曲球的！”
　　泽村一脸郁闷，国中时练习直球系的变化球他基本上两三个月就练的差不多，到高中时已经练的相当扎实。尽管如此，他并没有放弃曲球和滑球，私下里也在练习。可教他的那位老师直截了当地告诉他，国中时最好还是把已有的球路打磨完善，等到了高中有更多、更好的资源再去想曲球和滑球的事情。
　　他之前查资料的时候有看到滑曲球的投法，私底下也试着投过。结果之前从来没有成功过的球路，在他跑神的时候却不小心投了出来。泽村现在一半心思放在晚上的加训，一半心思放在刚才的那个手感，连反驳御幸的闲暇都没有，任由捕手在旁边嘲笑自己。
　　“你该不会是紧张了吧？”川上忍不住问道，别人的想法他不知道，反正他自己看见监督的时候是有点发怵。连东清国站在他对面打席上川上都没办法好好投球，更别提泽村要被监督时刻关注。
　　泽村摇了摇头，紧张倒是不紧张，他只是脑子里一想太多就投不好。好在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太久，趁着今晚克里斯前辈叫他出去加训，泽村决定把事情弄明白。
　　老师跟他说过，什么事情都不要拖沓，越早做完越早解决。尤其是伤病这种复杂过头的情况，没爆发出来之前谁也不知道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尤其泽村自己就经历过类似的情况，要不是运气好，说不定他的棒球生涯就葬送在了国中时期。
　　“总觉得你今天特别奇怪，”一向观察力超群的仓持察觉到了不对劲，“可又偷偷搞事情。”
　　“才没有偷偷搞事情！”泽村选择性忘记了他和御幸练手折腾东前辈的事迹。不过话说回来，正副队长刚才吃完晚饭就都先走了，只剩下伊佐敷在这里看着一年级吃饭。要不是克里斯说了一会要去陪泽村加练，说不定中外野手现在已经过来逼问投手到底有没有跟人约会的打算。
　　“我吃饱了！”
　　望着投手匆匆离开的背影，御幸慢悠悠吃着自己的饭，不再像之前被泽村拉着出去加练时那么着急。他甚至还有余裕趁着伊佐敷不注意，偷偷把饭拨给前园帮忙分担。反正今天晚上没有陪泽村无止境的加练，少吃一点也不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