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灵之间》九三三七

51、训练开始

　　“从今天起，我会正式开始训练并指导你们。等我觉得可以的时候就会送你们出去，这外面就是修罗刹。而等到你们可以在修罗刹里活下来或者找到出路的时候，你们就可以回帝都去做想做的事了。”景阳说。

　　“那你呢？”冷芜想，这好不容易求来的谋士，可不能随便放了。

　　“我当然也会回去，但是你们，尤其是你，”景阳指向冷芜，“首要的就是忘了我的存在，不要总想着我会救你就可以依赖我。等到你们真的与法门碰头时，只有你们自己可以互相为伴。”

　　“记住了吗？”

　　“知道了，师父。”

　　“好，凌儿和小芯你们先进屋等我。”景阳说。

　　她们走之前看了看苍耳子和景阳，不知道两人会面对什么，“是，师父。”

　　“师父，”苍耳子开口，“为什么要支开凌儿她们？”

　　“男人之间的事情，女孩子在总是不方便...”景阳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

　　“？？？”

　　“是这样，凌儿在你们之中攻击是最强的。但是不意味着你们就可以不修炼进攻，反而你和苍耳子要更加注重防御，在凌儿进攻的时候为她保护好后路。”

　　“我明白。”冷芜说。

　　“而且，真实的对战不像话本里写的那样——非常磊落体面。看你爹就知道了...而你们也多半会遭遇阴招，伤到要害...”景阳边说边看向了奇怪的地方。

　　苍耳子和冷芜羞臊得脸红，羞臊倒不是因为景阳在场，而是彼此正在看着对方的...

　　“你们...咳咳...”景阳故作尴尬，“专心些啊。”

　　“所以，你们的训练首先就是，想方设法地弄伤对方并防御对方的伤害。什么方法手段我不管，伤了以后我会治，这个可以放心...”景阳在处理非法术致伤上还是颇有自信的。

　　“放心不下呀...”冷芜忍不住怀疑，把心里话念出了声，被景阳当头敲了一拳头。

　　“可是，少爷他...”苍耳子心里虽然燃烧着趁机欺负少爷的熊熊□□，但是还不忘冷芜少爷的身份。

　　“什么少爷呀，你们不是有共生蛊连着嘛？你就是他，他就是你。你若把自己当奴才，那么他的命就掌握在一个奴才手里；你若把自己当个顶天立地的公子，那么他的命就在一个有勇有谋的公子手里。你觉着呢？”景阳这番话对苍耳子十分受用。

　　“所以在训练期间，你们不可以用共生蛊。记着，现在对彼此的手下留情都是为日后遭受别人欺侮留下的机会。”景阳想自己可能说的太深刻了，小孩子理解不了，“换句话说，在想留情放水的时候想一想，若是个外人在对你们做着这些事，你们忍受得了吗？如果不能忍受，就别犹豫。”

　　“明白了，师父。”苍耳子说。

　　“他若是拿少爷的身份压你，就来告诉我，我来拿师父的身份教训他。”景阳对苍耳子说。

　　“我是那样的人吗？！”冷芜叫嚣，苍耳子在一旁嗤嗤笑。

　　“你是！”景阳说完便去屋里找两个女孩。

　　“怎么搞？”景阳走后，冷芜还想问苍耳子要到解法。

　　“少爷，再叫您一声少爷，我不会手下留情的。”苍耳子听进去了景阳的话，给冷芜行了礼，下定决心认真接受这个训练。他一向都很能揣测别人的用意，这一次对景阳也不例外。

　　“苍耳子！苍耳子！你来真的？！”冷芜有些发慌，他很清楚自己一向是依赖苍耳子的照顾才能安然无恙，可是他如今决心了站在自己的对立面，这可坏了。

　　冷芜脑子好使，但是动手能力相比苍耳子还是差了些。苍耳子呢，实则各方面都很出众，只是命数差了点，没有机会精进而已。而现在，对两人来说都是个成为更好自己的机会。

　　苍耳子说完便去了别处，不再在冷芜身后做跟屁虫。他自知研毒的本事上不如冷芜，要想赢需要在其他方面补足。好在冽大婶的米粒蛊都存在带来的物资中，他如果能拿到这个就算有了护身符。

　　无独有偶，冷芜首先想到的也是米粒蛊。这是他第一次懊恼自己的少爷身份，物资都是苍耳子收拾的，东西放在哪他也不甚清楚。边猜测边回忆着来到存放物资的仓库，正巧就碰上了苍耳子准备离开。

　　“你...你给我留点儿。”冷芜撒娇。

　　“对不住了，师父叫我们不要手下留情。”苍耳子咧嘴一笑。冷芜的脑中闪过冷府藏书阁的记忆。

　　“那也别怪我不客气了。”冷芜再次见到这样的苍耳子，斗志莫名地被激发起来。

　　他将随身携带的昏睡粉向苍耳子撒去。

　　苍耳子跟着冷芜多年，一般套路不说是烂熟于心，也可算了如指掌。他早就闭气趁着冷芜视线遮挡的时候把米粒蛊全带走了。

　　“诶！你可别都用了啊...”冷芜只能朝着背影喊话。

　　“我知道！只是不想给你留...”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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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阳进了屋，神情看上去比在外面更紧张严肃。

　　“丫头，我们先前从未谋面，虽然我与凌家也有往来，但你未必知道。我还是先介绍下自己，”景阳认真拿捏着礼数的样子还挺像个正经人的。

　　“我叫景阳，活了许久，跟这世上的几大门派世家多少都有些往来。就毒门来说，冷家跟我的接触会相对多些，但是我也知道凌家，你父亲因你本想退出毒门，远遁他乡，但你母亲不愿...”提到了母亲，景阳注意到凌儿神色的变化。

　　“害...这些往事先不说了，”景阳没有理会凌儿欲言又止的样子，怪着自己话多，说了不该说的，“你先说说，冷芜他们说的教令是怎么到你身体里去的？”

　　“好。我5岁时生了一场大病，昏迷了几天，后来父亲得到珍药曼陀罗，将我救了过来。”第二次说起这段往事，凌儿脑中恍惚过上一次对谈时那个明亮的身影，她没有犹豫地继续说，“醒来以后就发现我会无故吸引毒虫聚拢在身边。”

　　“你被它们攻击过吗？”景阳问。

　　“没有，它们只是围着我。”

　　“你之前提到过“香丸”？”

　　“是，”凌儿说着解开一直带着的手钏，取出置于镂空夹层的自制香丸，“就是这个。”

　　景阳拿过去嗅了嗅：这不是当年冷峥胜来要的防虫秘方嘛，原来是辗转为了眼前的小姑娘啊。

　　“好。听你的说法，你应该也不清楚这教令从何而来，因何选你。这个问题就交给我去打听吧，你有更重要的事情做。”景阳已经知道大概要找何方神圣打听了。

　　“这香丸，你可还备了许多？”

　　“有，”凌儿身处异地便没有设防，从虚空境里取出香丸给景阳看。

　　景阳拎起装着香丸的锦囊就扔给站在一旁的小芯，“你拿着这个，且不许还给她。”

　　凌儿和小芯都懵了。

　　“从现在起，我需要你与体内的教令，就是风狸建立起沟通。所以第一步就是：不要用这些秘方压制它，让它释放出来，获得自由。”

　　景阳考虑到了凌儿与风狸的对抗性相处由来已久，这一过程她必定会遭些苦。

　　“前面的这段时间，香丸仍然放在你们这保管，以备不时之需。等沟通建立起来以后，这个也不会再给你们，到时你和她的生命都掌握在你的手里。”

　　“所以，”景阳对着小芯说，“你要想清楚，手中的这些香丸你该不该拿出来用？如果你为了保障一时的安全，或者可怜她建立沟通过程的艰难而一味地使用香丸。待到香丸耗尽，而她的连接仍没有建立起来时，后果需要你和她一起承担。”

　　小芯攥紧了锦囊，看向凌儿，表情纠结。

　　“你收好，我不会用到。”凌儿安慰小芯。她不知这个冷家的侍女为何选择留下，不管为何，凌儿都不会让他人因自己受到连累。除一人外，她与世界没有这般纠缠的联系。

　　“那个...”凌儿有事问景阳，“我将遭受的会不会牵连到共生蛊的另一人？”

　　“我看看，”景阳查看了凌儿身上的共生蛊，“是个单向的...不用担心，而且你在我的结界里，即便有共生蛊，普通的凡人也是连接不到的，所以不用担心。”

　　“单向？”凌儿第一次听说共生蛊还分方向，但当务之急不是这个“我想解了它，师父，你有办法吗？”

　　“解共生蛊？”景阳沉思，“共生蛊承载的愿望虽美好，但本身是违反自然规律的，种的时候违反一次，解的时候再违反一次，我可不做。”

　　“如果连你都没有办法…”凌儿想：果然要背负着这一过错度完此生嘛。这也许就是对于违反自然规律的惩罚吧——给自己套上一辈子都脱不掉的愧疚枷锁。

　　“你先不要想这个。只要保护好自己不遇危险，无论是你还是她都会安然无恙的，这个蛊存在与否就没有什么差别了。”景阳开解凌儿，主要还是想她把注意力放在当下的事情上。她的蛊牵涉到体内的风狸，确实有点复杂...

　　“至于，与教令建立连接的方法...我一会儿回来就告诉你，你也可以先探索一下；虽然此处不是真实的外面，但是很多东西都是从外边带进来的，不排除夹带了虫啊草啊之类进来的可能，你召唤试试好了。”